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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8、
      不出意外的,我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但脑子又什么都没在想,只是看着照进屋子里清冷的月光发呆。我觉得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这样回归我本来的生活后也许就可以看见我们彼此的内心。我翻身坐起来来到窗边,我和连召哥家是邻居,房间构造也是对称的,我们两个都住在次卧,从我房间的窗户可以看见他房间的窗户,我看见他的房间已经是一团漆黑,窗户开着,他向来怕冷不会开空调,这个季节开窗户也正好,大概他已经睡了。其实不说是他,我也有几段无疾而终的感情经历,也在爱情里哭过笑过,但我不同于连召哥的心灰意冷,我始终相信最终我会与我爱的人长长久久,但那个人是不是连召哥,我不知道。也许是最近我们两个的关系变化太快,感情进展太快,我竟感觉有些不真实,心中些微的喜欢不真实,他对我偶尔流露的宠溺和爱护不真实。我打开灯,拿过放在书桌上的背包,里面有一份标书,本来我只是做设计,领导让我考虑要不要去下到项目组,我心里想着我和连召哥感情正在升温期,就想找理由推掉。那个项目的所在地离这里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也许我可以利用这个和他分开一段时间,用这段时间把过快的进展和过慢的思路对轨。这样一个懦弱的自己,只能把选择的权利交给时间,我希望时间给我一个公正的答案,一个我心中的答案。
      第二天上班,我照样载着连召哥,我们就像海边的对话没有进行那样维持着以前的关系。到了单位,我和领导说了我的想法,很快项目组里就有了我的名字,那边工程已经开始,我需要立即启程,分离就在眼前。

      “连召哥,你告诉李姨,今天不回去吃了,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我先定好第二天的火车票,然后开始给连召哥发微信。
      “馋蛇,我下班在单位等你。”看着他短信里对我的称呼,我的记忆一下子被带回了多年前。
      我是1989年生的,属蛇,连召哥是1987年生的,属兔。小时候我们总是一起去海边或者去后山玩,有时候会在山上看见蛇,我很害怕,贴在连召哥身上不敢走也不敢动,连召哥就逗我说我是自己吓唬自己。很多次被吓哭后我都喊着说不要属蛇,要属小兔子,每当这时候他就笑我笑到嘴疼,后来他就会在我走路慢时叫我慢蛇,在我犯蠢时叫我笨蛇,在我嘴馋时叫我馋蛇。那年他差不多住了半年院,我也向报道一样每天去看他,他的床头柜上总是会有各种各样好吃的,黄桃罐头,果丹皮,无花果,核桃仁,瓜子,香蕉,苹果,这些美味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我。最开始的日子他只能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他看着我捧着一整罐黄桃罐头吃的香,我用勺子把一块递到他的嘴边,他抬了抬脖子就牵扯到了腿上的伤口,脸色白了几分就又躺回了枕头上,我看见他紧紧的抓着被角,眼睛看着勺子里的黄桃,虚弱的说:“馋蛇,你不许都吃掉,留一点等我好点再吃。”我依依不舍的放下了罐头,但黄橙橙的罐头好像在勾引我吃掉它,每次我想着,吃一块没关系,就吃最后一块,慢慢的,我总能看到最后一块黄桃孤零零的沉在罐底。相同的还有最后一个无花果,最后一个果丹皮和最后一根香蕉。每天他都气急败坏的不知道是因为腿疼还是因为零食都被我吃光而干嚎几声。等他稍微恢复一些,可以坐起来后,就开始和我抢零食,每次从我手里抢到食物后都神采飞扬的大声嚼着,嘴里还要模糊不清的说着“时光是小馋蛇”,我就会斗嘴似的回一句“馋兔”,就这样“馋蛇”“馋兔”的直斗到一方获得另一份食物。再后来他开始坐轮椅,我们抢零食的战场扩展到了整个病房和整条走廊,他把轮椅摇的横冲直撞,我们被护士长骂过很多次,在零食面前我们两个从来不会顾及所谓的谦让是怎么一回事。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再也没叫过我馋蛇,笨蛇,慢蛇,他开始规规矩矩的叫我时光,而今天这一声称呼,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那段两小无猜的岁月。
      下班后我们就近找了一家火锅店,我们两个都是无辣不欢,于是就简单粗暴的点了麻辣锅底,我看着他拿起盘子把一整盘肉都倒进锅里,觉得小时候那个忍着身体不适也要抢零食的连召哥,一点都没变。
      “连召哥,我明天就要出差了。”我放下筷子,坐直身子严肃的说。
      “嗯?去哪里?多久?”他也放下筷子看着我。
      “A城,至少三个月。”看着他望向我的目光,我心虚的低下头,假装拿起饮料杯碰了碰唇。
      “在外地要注意安全,按时吃饭,衣服都带够,能不去工地就不要去,那里怎么说都不安全,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别自己扛着,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我愿意帮你分担。”连召哥什么都没问,只是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脸,一件事一件事的嘱咐我。
      “你不问为什么?”我忐忑的内心宁静下来。
      “我只要知道你会回来就够了,我知道你不是甘愿囿于厨房与柴米油盐的人,别忘了累了就回来,无论怎样我都在这里。”
      看着眼前勾起嘴角笑着的连召哥我有点红了眼圈,有些埋怨起自己的任性。
      “我怎么这么善良,我应该扒光你的衣服把你扔到床上说把我伺候舒服了就放你走啊。”连召哥懊恼的夹了整整一筷子的肉到碗里,抬头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谁让你是时光呢,最能治住兔子的蛇啊。”

      离开那天连召哥没来送我,但他给我买了一大包的零食,足够我坐一天一夜火车吃的量,但是我只要三个小时的高铁就到了,我吃了整整一路,所以一路都没有离家的悲伤情绪。站在A市的火车站,我心中默默祈祷,今后的几个月请善待我,请给我想要的答案,请给我一个回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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