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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这个县令看起来也不是很有钱的样子啊,时年一身利落的黑衣短打蹲在屋顶上借着月色观察着脚下的官邸,疏于打理的花园可以说是杂草丛生,假山上布满了青苔,一边的小水池里也都飘满了绿色的浮萍,就连院子里的树也都因为随意的伸展着树枝显得杂乱无章,也就时常走人的几条道路以及后宅应该是女眷住宿的地方显得比较干净整洁。诺大的宅子里便是算上仆人恐怕也能用两只手就数的过来了,所以这里真的是官员宅邸而不是什么罕有人至废弃已久的荒宅么?

      也许是这位县令大人的城府太深又十分的谨慎,他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不过是一种伪装罢了,倘若自己仔细搜搜,说不定能发现一丝半点的破绽。相比较时夕所谓的人性本善,他更愿意相信人性本恶。说是幼时遭遇也好,初出茅庐时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历练时所见也罢,他从来都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人心。

      然而找了一圈的时年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县令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大概就是拴在马厩里的那两匹瘦巴巴并且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马了。喂喂,不是吧,作为一个县令你到底是有多穷啊。不过这样看起来似乎也不错,就是等会回客栈去就又要被时夕念叨好一会——嗯?都这会儿了,除了他怎么还有人会来?

      借着夜色的掩映,刚刚站起来的时年有动作迅速的趴回了屋顶上,他看到一个漆黑的身影从远处而来直奔那位县令的睡房,手中的兵刃在月色下泛着森寒微蓝的光芒。目标明确动作干练,而且武器上似乎还淬了毒,明显就是要至那个县令于死地。

      这下时年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刚才什么都没找到的事实以及自己可能看走眼这个县令真是个好官的想法带来的挫败感转眼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他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然后悄无声息的将自己隐藏在了一个不起眼却能纵观全局的角落里。

      黑衣人在纸糊的窗子上戳个洞,然后取出工具往里面吹迷烟的动作很是熟练,看上去像是做惯了这类的事情一般。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屋子里却隐隐传出了粗重的呼吸以及压抑在喉中的低吼,就好像有人在里面豢养了什么危险且体型庞大的野兽一般。

      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自己的屋子里豢养危险的大型野兽呢,时年好笑的将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丢到了一边去,依旧维持着潜伏的姿态藏在那里。下一秒他就知道了,什么大型野兽,那分明就是被永康县被百姓们称赞的好县令!

      这下可就有意思了,要说县令会功夫也算不上什么,就算出于某些原因隐藏起来也无可厚非——毕竟他也知道朝廷上总有那么一些死脑筋看不上他们这些会功夫的人,可这一身让他都觉得毛骨悚然的气势就真的十分奇怪了。

      “除了迷香这种东西你们还会干什么呢?”穆云昭低声的笑了起来,他目光阴冷的看着躺在院子里没有动静的人,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又随意的将头发拢了一下扎了起来这才跨出房门,“上次刺杀不成还想再来一次,真当本官是泥捏的不成。”

      黑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倘若不是身体还随着呼吸起伏,恐怕任谁看到都会以为那已经是个死人了——不过现在看来应当是在屋内就被直接打成重伤了吧。时年的心里有些疑惑,能够被放出来做暗杀的绝不至于会被人一击打成重伤,很有可能是假的,但如果是真的,那这位看上去年岁不大的穆大人到底是有多厉害啊。

      穆云昭可不知道此时除了自己眼前这个黑衣人以外院子里还有其他人,更是不知道别人对自己的想法。他只是漠然的看着黑衣人,毫无防备的走上去伸手想要扯掉他脸上的面巾看看他是谁,没成想那人突然挺身弹起,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直直的戳向他的胸口!

      脑中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年眼见着县令就要遭人毒手,思路尚未理清就下意识的从角落里冲了出来想要阻止,只可惜那两人距离太近,他根本就来不及去救援。

      然而就在这一刻,原本心中还有些得意的黑衣人却看到那个空有武功却毫无经验的县令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快意的笑容。下一秒他就惊恐的发现对方只是轻微的侧了下身子避开要害之后任由他的匕首捅进胸膛撞进了他的怀里,随后便是浑厚的内劲爆发直接震伤他的内腑后又折断了他的四肢顺手卸了他的下巴。

      “下巴卸了我看你怎么咬碎藏在牙齿里的东西,这么多年了你们怎么也不知道换个花样呢。”穆云昭看着因为下巴合不上口水流一地的黑衣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告诉你们的主子,欠下的债,总有一天,本官会一笔一笔的讨回来,在那之前,他可要好好的,长长久久的活着才行啊。”

      然后穆云昭就不再看那个人一眼,好像一点也不关心对方是否会死在这里又或者是否真的还有同伙的存在——他对那个人之后的命运漠不关心。紧接着穆云昭将自己的目光转向手里拿着剑尴尬的站在那里的时年,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三更半夜私闯官邸,是打算偷盗财物去做所谓的劫富济贫么?”

      我倒是想劫富济贫,前提是你得有这个富让我劫啊。时年又想起了那空荡荡的就算是老鼠爬进也得含泪再爬出来的库房,别说财物了,就是连个磨牙的旧家具都没有。

      “大人,这只是一个误会,草民只是夜晚出行时偶然看到有人持凶器在街上行走,出于好心才跟上来的。”时年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好吧,这话他自己都不相信,就不要奢望别人相信了。

      “哦,出于好心。”穆云昭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打了个哈欠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那就当你是出于好心吧,现在从哪来回哪去顺便把地上那坨带走,今夜本官谁都没看见,就这样吧。”

      一个奇怪的家伙,时年看着重新合上的房门,然后又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耸耸肩:“老兄,现在就剩咱们俩了,县令大人应该和你的主子有仇,不过呢我也不打算杀你,反而会把你带出去放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到时候你是生是死就是全看你的那位主子的想法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拎起了黑衣人,目光扫向院子的一个角落但很快又重新落在黑衣人的身上。然后他点了黑衣人的穴道并将被穆云昭打脱臼的骨骼全部归位,轻轻纵身一跃跳上围墙向着城外掠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眼看玉兔西沉金乌东升,院子角落茂密的竹丛窸窸窣窣的晃动了起来,一个美丽的女子分开了那片竹丛走了出来,借着微光的映照,赫然是泪流满面的楚素心!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任由泪水在面上肆意流淌,难怪从云恭上任起就不再给她写信,难怪云恭总是找借口疏远自己,难怪自己从见到云恭时就一直觉得古怪,因为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穆云恭,不是她的夫婿!

      “云恭。”楚素心悲伤的看着紧闭的房门抬起袖子擦干眼泪,脸上露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我会好好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因为我是云恭的妻子啊。”说完这些,她转过身挺直身板维持着一贯的优雅姿态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这里。

      “真是难看死了啊,不想笑就不笑,就算你蹲在那里大哭我也不会笑话你的啊,大嫂。”站在窗后的穆云昭借着先前被人戳出来的洞看着一步步离去的楚素心。他曾经设想过无数种自己掉马甲之后会被楚素心如何收拾的场景,不管哪一个都是自己因为不能还手被揍的惨兮兮的样子,却唯独没有这种勉强自己露出笑容配合他的谎言的情况——或者说是他根本就不愿意去想的样子。

      是啊,以楚素心的蕙质兰心,就算很多事情她不知道,但也能够猜到并且主动配合他完成这个谎言。假如大哥还活着,她一定会是他最好的贤内助,他们也一定是佳话天成,幸福美满的一对,可这世上没有假如。

      浓烈的化不开的恨意如同火焰一般在漆黑的瞳孔中熊熊燃烧着,穆云昭咧开嘴弯出了一个可怖笑容,我会找到你们的,然后将你们通通拖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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