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完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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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完璧
景年的归来仿佛给景宛吃了一颗定心丸，兄妹重逢，免不了缅怀过去，拭泪一番。
谢白原一直在一旁微笑着喝茶，听他们喃喃诉说。终于，丑时将末了，兄妹二人的话还是未完，谢白原忍不住打断：“梓稷，丑时末了，再不走，咱们恐怕就走不了了，缱缱近日已经本就艰难，咱们还是不要给她惹麻烦了。”
“谢兄说的是，缱缱，你我兄妹已经重逢，再见之日亦是可期，来日方长！”景年笑着摸了摸景宛的头顶。
“兄长还在比什么都好，缱缱明白要以大局为重，兄长，师父，你们放心，缱缱一刻都不曾忘却。”景宛笑中带泪，眼中有不舍，却分明满是坚定。
“对了，缱缱，你安插在宫里的人有何消息吗？”谢白原随口问道。
“宫里有个人有些反常，已经让她去查了，明日晨省我会问一下。”
“确定这个人可靠吗？”
“师父放心，此人是骠骑大将军聂勇侯的妹妹聂真一，三年前在战场上徒儿曾经救过她一命，她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嗯，这样的人虽然可信度高些，但也不可全信，女人太容易被感情迷了心智，要注意她是否会真的爱上那个皇帝。”
“……徒儿明白，会留意的。”景宛心中有些发虚，与慕容宸箵的情感在师父那里一直是逢场作戏，可是真是假只有自己心中知晓。
“这话为师也是要说给你听，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心里清楚，而慕容宸箵城府极深且势力广布，我们要实现大业，此人必除，你可不能对他动了真情啊！”谢白原一眼看出了景宛的犹豫，提醒道。
“缱缱知道的，师父放心！”景宛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看着谢白原，“缱缱与他身份对立，自然懂得分清敌我。”
“嗯，”谢白原满意地点点头，“你是为师唯一的徒弟，我们做了这么多准备，不能在你这里功亏一篑！”
“不会的！缱缱深知自己的身份与责任，不会让师父失望的！”
“好！那今日为师与你兄长就先回去，有消息就着人去传信，短时间内不会离开长安了。”
“好，师父在，缱缱就不怕了！”
谢白原与景年消失在即将破晓的黑暗之中，景宛的心中沉甸甸的，不知是何滋味。
次日晨省，景宛借故让聂真一留下，要问她关于夏侯婧娥的事情。
偏殿内，聂真一说道：“夏侯婧娥的身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她就是一个夏侯家送进宫的棋子。这几日，臣妾有意接近夏侯婧娥，发现她其实心思简单，性格单纯，不是一个有何许身份的人，只不过……”聂真一长长地顿了一下，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继续说。
“怎么？”景宛问道。
“只不过……”聂真一咬咬牙，说道，“只不过，她承宠多日，却还是完璧之身……”
“什么！”景宛一惊，“完璧之身！”
“是，臣妾前次去她宫里，无意中听见夏侯婧娥的侍女说婧娥这月的月信没有来，是不是有喜了，可她却说，完璧之人，何来喜讯！后来，臣妾又派人去打探，发现皇上每次宿在琉德宫之时夏侯婧娥总是会遣散身边所有侍女，第二天也会早早起身为皇上更衣，不像是承宠的……”聂真一看着景宛越来越变幻莫测的脸色，声音越来越低。
“难怪！”景宛的眼神看向前方，有些意味深长，“难怪她每次都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原来是真的怕了。”
“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聂真一问道。
“真一，皇上在你宫中留宿你是什么样的感觉？”景宛突然发问。
“这……臣妾……”聂真一满面通红，羞得说不出话来。
“真一，不要害羞，说，你的感受是……”景宛的语气开始变幻，带着诱惑。
“皇……皇上，就和臣妾……没有什么不妥……”聂真一的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说话结结巴巴，总算是说得清楚。
“你确定？”
“臣妾……确定”
景宛起身走向聂真一，带着嗜血的表情，嘴角还含着微笑，声音仿佛一把血中浸泡千年的古剑，一刀一刀划开聂真一心中的壁垒：“真一，不要爱上皇上，否则，你会万劫不复！”
“娘娘……”聂真一有些被吓到，脸上还带着方才未褪的红晕。
“真一，你知道我的手段的，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要尝试的。”
“娘娘！娘娘放心，臣妾，臣妾绝对不会！”聂真一吓得跪倒在地上，不住地表决心。
“本宫信你，起来吧。”景宛的语气恢复正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胭脂上前扶起聂真一，轻轻道：“容华不必害怕，一切有娘娘在。”
聂真一木木地点了点头，任由胭脂扶着坐到椅子上，脸上是惊魂未定，全然没有了往日风光的模样。
聂真一回到自己宫里，神情才慢慢地恢复了正常。刚才在凤栖宫里发生的事情，让她回想起三年前——
三年前，战场。
骠骑大将军聂勇侯带领二十万人马展开对外战争，从小军营中长大的聂真一作为副将，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在这场战争中发挥了重大作用。然而，敌国的一位将军使出了诱敌深入之计将聂真一带领的一队人马引入峡谷之中，围而击之，就在聂真一所带领的分队寡不敌众即将覆没之际，景宛带领一众武艺高强之人前来救援，不仅迅速杀光了敌国的人马，还带走了已经身受重伤的聂真一。
聂真一伤势严重，被带到雪窟山下一处小镇落脚医治。伤好后于景宛比武，惨败，从此折服，加之景宛是她救命恩人，便甘愿替景宛做事，三个月前，她自愿入宫作为景宛的助手，帮助他们成事。
三年内，聂真一见识到了景宛的武功高强，心思缜密，同时更是见识到了她的狠辣决绝。她曾经亲眼见到景宛掐着一个身高体壮男人的咽喉处并将他举起到双脚离地，手一用力，那男人便血管涨破，双目崩裂，窒息而亡。而景宛，只轻轻一笑，还是那副吟遍诗词歌赋的淑女。所以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聂真一一见到景宛就战栗，不敢上前。
从回忆中脱离，聂真一才发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中衣都已经湿透。回想起方才景宛说的“真一，不要爱上皇上，否则，你会万劫不复！”，心中凉透了半截，她清楚地知道，景宛的温婉贤淑都是假面，方才的噬血才是真容，而自己，当真是要小心了！
这厢聂真一沉浸在回忆中，凤栖宫里花青却带来了新消息。
“娘娘，奴婢去查过了，陈家小姐上个月多数时间都在陈府中，甚少出门。陈家夫人要给陈小姐许配人家，所以不许陈小姐外出。这一整个月陈小姐只出过五次门，其中三次是陪着陈夫人去庙里上香，一次是由陈家二爷陪着出门逛街，还有一次是陈小姐自己出门，身边只有一个丫鬟陪同。”说话的是花青，自从景宛决定要培养花青以来，胭脂就有意锻炼她，一些不很重要的事情就交给她去办，半个月来成长的颇为迅速，如今已经初见干练模样。
“嗯？她最后一次出门是去做什么了？”景宛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传信的人就是这样说的，奴婢也问了，但他说没有查到那次陈家小姐出门是去做什么了，大概消失了一个时辰，随后又出现在长安街上。”
“这文珊，倒是也看不懂她了！”景宛冷笑一声，随后夸奖花青道，“花青这次事情做得不错，有大长进了！”
“谢娘娘夸奖！花青以后会做得更好的！”花青还带着少女的青涩，被表扬了脸上还会带着怯意羞涩。
“娘娘，那咱们要不要接着查一查陈家小姐？”花青道。
“当然要查。再派几个人轮流跟着，陈文珊武功高强，小心不要让她发现。”
“娘娘，咱们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了？陈家小姐不会……”胭脂试探地说道。
“我现在也有些疑虑，还是调查一番才能心安啊！”景宛叹口气道。
“奴婢明白了，这就着人去办。”胭脂点点头。
无风独自开。
风独坐在二楼，自斟自酌着，眯着一双桃花眼看着楼下人来人往。
梅暖走出来，步子还有些蹒跚，她走到风独身后站定。
“伤好得怎么样了？”风独没有回头，只是仰头喝下一盅酒。
“多谢公子的药，梅暖好得差不多了。”是了，每次她们犯错受罚，罚的时候痛到死去活来，伤却一定会在三日内痊愈——风独公子总是不愿意长日里看到她们伤病怏怏的样子。
梅暖走到风独身旁，坐在空椅子上，接触到椅子的时候脸轻轻地抽了一下，痛感清晰地传到身体的每一寸。
风独抬眼看了她浅蓝色的裙子一眼，问道：“怎么今日没有着红衣？我记得你也是喜红色的。”
“红衣着多了，便想换一下，想着蓝色也是好的，随便穿来罢了。”梅暖浅笑道。
“蓝色不称你，去换了罢。”风独不再看她，只是自己默默地喝着酒。
梅暖却仿佛一下子噎住了，满脸落寞，淡淡地回了声“是”便离开了。
风独冷笑不语，梅暖的神情他都看在眼里，看破却不说破，是他的拿手。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完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