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之妫》一絮

9、第九章 武王之死

　　第九章
　　在伐随途中，年迈的楚王急于功成，想在临死前完成最后的心愿。怎料在伐随途中过度操劳，最终积劳成疾，崩逝于汉水之南，谥号楚武王。
　　熊赀、公子瑕商议后，决定秘不发丧，暂时隐瞒父亲的死讯，以稳定军心。随后由熊赀领兵奋起攻随，由公子瑕负责与随侯谈判，终于在次年一月大捷。
　　在悲喜交加的时刻，楚武王的身边的副将，拿出遗诏，当众宣布熊赀将继承王位。
　　熊赀接过父亲的遗诏，准备班师回朝，而公子瑕则在暗暗盘算着，要在熊赀回到丹阳之前，将其除去，只要没了嫡出太子，他这个长子继位为王自然顺理成章。
　　就在距离丹阳二十里的地方，夜幕降临，考虑到众将士连日来的奔波劳碌，便让全军就地安营扎寨，休息一晚再走。
　　公子瑕见天赐良机，找来亲信，开始了他的夺位计划。
　　夜幕降临，袅袅炊烟散去，连月来疲惫的士兵们，闻到了家乡的味道，心里都特别踏实，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在这个美好的夜晚，公子瑕走出帐外，四处晃荡，转了几圈，才绕到熊赀营帐附近，装出一副体恤将士的模样，让侍卫都去休息，由他值夜。侍卫推脱不过，料想都已经在楚国境内，而且离都城这么近，应该不会有问题，于是便遵从了公子瑕的指示，回营帐中睡下了。
　　在他们离开之后，有十余个身穿铠甲之人，偷偷潜到熊赀的营帐外，映着火光，以手势互通暗号，似乎在等待一个指令。
　　不多时，公子瑕缓缓走了过来，立于营帐前，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后，冲他们点点头。
　　就在他们持刀冲入帐中，欲将里面的人斩杀之时，发现床榻上没有人，大家面面相觑。
　　公子瑕惊呼一声“不好”，还未来得及发出撤退的指令，熊赀已带人重重包围了他们。
　　“果然是你。”熊赀看着被羁押住的公子瑕，一脸蔑视。
　　公子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早知道是我？”
　　熊赀冷哼一声，轻蔑地说道：“自从上次在随国被埋伏，而后又一路被追杀，我就开始怀疑你。直到此次与随国谈判之时，我发现你跟随侯似乎很熟络，却又故意装得很生疏，所以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想。”
　　“呵呵呵呵……”公子瑕突然发出阴冷的笑声，“既然早就知道，又何必等到现在才动手。”
　　熊赀背着手，气定神闲地踱到他面前，“因为要斩草除根。等你给我一个足够的理由，好将你的亲眷、党羽全部铲除，一个不留。”
　　见他惊愕的样子，熊赀指着被拿下的十余人，对侍卫命令道：“将这些逆贼全部处死，待回朝后，再公告天下，以大逆之罪将其家眷全部诛杀。”
　　“喏！”侍卫领命，将一干人等全部拖了出去。
　　熊赀又对易辛吩咐道：“你带人去，将不遵帅令、私自离岗的那几个侍卫，每人杖责五十，取消本次出征所有的封赏。”
　　“喏！”易辛领命而去。
　　“你真是心狠手辣。”公子瑕红着眼，想要冲过去将熊赀撕碎一般，却被士兵死死拽住。
　　“如果不够狠，又怎么治军？更别谈治国。这一点难道父亲没教你么？”熊赀冷冷地看着他，“况且这回，是你先不顾兄弟之情，想要刺杀我，就别怪我心狠了。”
　　“父亲……”公子瑕冷笑道，“父亲在世之时，曾说你过于锋芒毕露，嘱咐我在他死后，辅佐你，规劝你。当时我就想，凭什么你一生下来就盖过我这个哥哥，你就能当太子，我就算再努力也只能辅佐你，难道就是因为你有个出生高贵的王后母亲？”
　　熊赀看着他不甘的模样，摇了摇头，“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永远不是你的，就算抢也抢不来。”
　　“我不服！”公子瑕嘶吼道。
　　“好，既然你不服，我就给你一个机会。”熊赀让士兵放开他，而后丢给他一柄长剑，“能打赢我的话，我就答应你，既往不咎，让你和你的家眷都好好的活着。”
　　公子瑕接过长剑，拼尽全力砍杀过来，周围的人赶忙让开。
　　熊赀捂着腰间剑柄，灵巧地闪躲，轻松回击，剑未出鞘就将他撂倒在地。熊赀看着狼狈的公子瑕，一脚踩在他脸上。
　　公子瑕没想到，平时武功不如他的人，此刻竟然轻松将他击倒。想挣扎着起身，却被紧紧定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原来你一直在伪装。”
　　“若非如此，也不能看到你本来的面目。这回，你也死得其所了。”
　　“哈哈哈！你可以杀了我，但是……”公子瑕突然大笑起来，“若是杀了我，你将永远都见不到你那可爱的小芈！”
　　熊赀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公子瑕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惊恐，继续说道：“在离开丹阳之前，我无意中听到，你母亲找父亲商量，要在你离开后，除掉芈芮，现在应该已经动手了吧，哈哈哈！”
　　“你说什么……”熊赀气愤地将他从地上揪起来。
　　公子瑕继续说道：“你没想到吧，你最敬爱的父母，竟联合起来要杀了你最疼爱的小芈。不过你放心，我已暗中叫人将她救下，送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如果你杀了我，或是敢动我的亲眷，就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去了哪里。”
　　熊赀掐住他的脖子，“别以为你编个谎言，就能多活几天。”
　　公子瑕看着他愤怒的样子，笑得更加放肆，“是不是真的，回到丹阳不就知道了。”
　　“把他关起来，带回去再处置。”熊赀将他甩在地上，大步跨出营帐，“立刻拔营，回丹阳！”
　　公子瑕看他出去，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此刻的他，心里比谁都害怕。
　　偷听到他们谈话是真，但实际上他只想坐等好戏，并没有派人去救芈芮，刚才是情急之下胡编乱造的。若回去之后芈芮安然无恙，或是让熊赀看到的是一具尸体，那以他的性子，定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