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更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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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都湿成这样了，还捂在身上不难受啊？”言棉看了看他的表情，恍然道，“你是不是想到别处去了？”
比如某些很污很凑不要脸的画面。
姜乐俊脸微红：“没有！我……我就是没反应过来……阿嚏！”
见状，言棉什么开玩笑的心思都没了，拿出学霸的威严，三两下压制了姜乐，把他湿透的衬衫扒下来，转身从随身背的包里拿出换洗衣物。
咣当，一条皮带扔过来。
然后是湿漉漉的裤子。
言棉忽然感觉到车厢里浮动的异样气氛，后知后觉地红了耳根，她根本不敢朝后排看，把头埋低，捏着男式T恤，声音有点儿抖地说：“我，我把衣服放座位上，你自己拿。”
话音刚落，身后靠过来一道热源，姜乐沙哑的声音已近在咫尺。
“棉棉，那个……”他极为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你先把包递给我。”
“你要什么，我拿出来递给你。”言棉脊背僵直，根本不敢扭过头去，怕自己看到太过刺激的场景会当场脑溢血。
“我要……唉算了，说不清，我自己来。”姜乐很不好意思，如果换了是其他人倒没所谓，可偏偏在他跟前的是言棉，让他怎么开得了口！
言棉又害羞又担心，强忍着羞赧把他伸过来的胳膊往回推：“你别闹，好好坐着，淋了大半天雨，刚才还打喷嚏了……要什么东西我给你拿，有事助理干。”
两人推来搡去，姜乐本来早上就起得早，前一天夜里为了准备这场重头戏背台词、揣摩角色心理差不多一夜没合眼，再被结结实实浇个透心凉，在“雨水”里折腾几个小时，猛地眼前一黑，手上没了力气。
就这么直直撞进了言棉怀里。
言棉被压得吱哇乱叫，眼睛紧紧闭上，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你……你你你赶紧起来！”言棉哀嚎，“别压着我，好重……姜乐？姜乐！”
怀里那人的体温先前摸着还是冰凉的，上车后吹了会儿暖风，短短时间就飙升到了烫手的地步。言棉慌了，顾不上害臊，手忙脚乱地把姜乐扶起来，半眯着眼帮他把衣服换上。
换到下面的时候，言棉才猛地反应过来。
他不仅衣服裤子被水淋湿，里头的贴身衣物也湿哒哒的粘在身上，也得一块儿换。难怪刚才姜乐非要跟她要装衣服的包……
现在怎么办？
真要亲手帮他换那个？
言棉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还好，司机及时赶回来了，他在车窗那儿敲了敲，喊言棉的名字，言棉如遇大赦，红着小脸忙不迭开门让他上来，自己抱着一堆衣服坐在前面，把后面的地儿让出来。
司机是公司安排的，以前也接送过其他艺人，从业多年，职业素养人品什么的都信得过。听言棉结结巴巴地说明了情况，他点点头，帮着给姜乐换上干净清爽的衣物，把买回来的退烧药给到言棉。
“先赶紧让他把药吃了，不行的话咱们得送他去医院。”
司机虽然不知道这小姑娘是什么来头，但看她跟姜乐平时的相处很是自然融洽，来跟艺人进组拍戏不怕吃苦，没喊过累，一点儿都不娇气，平时对他们这些人很是友善。
言棉感激地谢了又谢，司机摆摆手，指了指外面：“我下去抽根烟。”
车门重新关上。
言棉把姜乐搂在怀里，心疼地摸摸他苍白瘦削的脸颊，倒出杯温水，拿着药片犹豫了下，把药含在自己嘴里，灌小半口热水，贴上他冰冷的双唇，徐徐勾缠，诱哄得姜乐不自觉张开嘴，将药混在温水里渡了过去。
温柔地轻抚姜乐头发，姜乐翻出大毛巾一边给他擦拭一边犯愁。
姜乐这样估计是不能继续拍摄了，言棉看过统筹发下来的进度表，到晚上还有姜乐的一个小场，不过没有台词，也不露正脸。她和姜乐在某些事情上的看法相同，作为新人，理应服从组织安排。身为姜乐的私人助理，言棉是不希望姜乐继续拍的，但她又怕自己擅作主张，反而好心办坏事，万一给剧组添麻烦，得罪了什么人，反而害了姜乐。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言棉愁死了。
过了不大会儿，司机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别的人。
“怎么回事？”沙成阳压着嗓子焦急地问，“我刚赶回来，在前边儿遇到小冯，小冯说姜乐病倒了？”
见着沙成阳，言棉心踏实了一半，忙将原委解释了一遍。
听说是拍戏淋感冒的，沙成阳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跟在他身后的制片人也适时开口：“什么？都病成这样了？赶紧的，开车把人送到医院去！小沙啊，这事怨我，公司那边还有部戏，快杀青了，前几天我到横店去了趟……”
“这事跟您有什么关系？您平时那么忙还帮忙照顾我们姜乐，感谢您还来不及呢。再说了，拍戏感冒发个烧多大点事儿啊，连这点苦都吃不了，那也干不好这一行。”沙成阳忙道。
言棉：……
沙成阳一来，情况立马就不同了。他很快就跟剧组打好了招呼，统筹很爽快地答应将晚上那一小场给挪开，制片人跟杨导商量了会儿，更是直接表示回头给姜乐补个镜头就成。
当务之急是把姜乐送去医院看看，千万别小病拖成大病。
言棉跟前跟后，一路小跑着办手续，楼上楼下跑了不知道几趟，累得够呛。还好医生说姜乐体质好，就是疲劳外加有些营养不良，才会突然病倒。
病房里姜乐安静地躺着，冰冷的液体顺着透明胶管往下滴。
“之前他跟我说，”沙成阳指了张椅子，让言棉坐下，也没绕什么弯子，直截了当道，“对公司给他招的人不满意，要自己挑。我没想到，他挑来挑去，挑中的人会是你。”
言棉垂头不语。
比起有经验的艺人助理，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萌新，什么都好奇，也什么都不会，全部从头学起。尽管言棉非常努力去做了，可她心里有数，自己并不算是一个出色的助理。比如说在剧组里，港台艺人和工作团队处处都高人一等，经常吆喝剧组里其他人干这个干那个。言棉那次过了徐昊的经纪人的眼，金牌经纪人找到机会就刁难言棉。
姜乐知道后，果断开启无脑护模式，金牌经纪人打发言棉去干那些五大三粗汉子才做得来的杂活儿，姜乐二话不说，把言棉拉开自己甩膀子上去干。
这种事情往小了说其实也没事，谁不是新人过来的？当新人的时候被打压，被差遣，各种跑腿，脏活累活杂活轮着干，也算常态。可问题就在于，别人遇到了都是打发下头的助理去做，到了姜乐这儿倒过来了，一个艺人，抢着把助理的活儿给干了。
落在他人的眼里，事情就变了味儿。
刚开始还只是经纪人刁难小助理，到后来，不少人都觉得，经纪人敢这样差遣姜乐，说不定是受了徐昊的指使。
不知道谁先开始议论的，剧组里渐渐有了男主演徐昊欺负打压新人的传闻。这种事总是当事人最后一个知道，等到徐昊从别人口中得知的时候，姜乐和言棉已经被金牌经纪人整了好几回，不少人看在眼里，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想到这儿，言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如果被沙成阳知道，自己来给姜乐当助理，不仅没为他分忧解难，还连累姜乐，在剧组里闹出了跟男主演不和的传闻，自己就死定了！
“按理说，助理是给姜乐干活，钱也是他自己掏腰包，只要他乐意，请谁都行。”沙成阳不紧不慢道，“但我觉得，有些事情得例外。”
言棉茫然无措地看着他。
“工作上的事是公事，得公事公办。而你……”沙成阳扯了扯嘴角，目光在言棉身上轻飘飘地打了个转儿，“你和姜乐到底什么关系，我不好多问，但我觉得以你们两现在的年纪和阅历，恐怕还做不到公事跟私事完全分开，你觉得呢？”
“我……我……”言棉被问得无地自容。
她和姜乐根本没考虑太多，就是借着助理这个身份，可以离对方近一点儿。趁别人没注意的时候，手指偷偷勾在一起，再悄悄放开；或是躲在角落无声拥抱，汲取彼此的体温抚慰身体的疲惫。
就像是两个一起偷偷做恶作剧的孩子，光顾着回味心头涌过的窃喜，完全没去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被沙成阳毫不客气地当头棒喝，言棉终于醒了过来。
“对不起，我……我没照顾好姜乐，不是个合格的助理。”
见她一脸懊悔和沮丧，沙成阳神色松了松，他叹了口气：“我在这儿给你交个底。姜乐是公司力捧的对象，这部戏只是开始，将来我们会把能拿到的最好资源都用在他身上。以后他的路还长着，有很多事，我们不能等到发生了再来想办法弥补，得一开始就把这道口子给堵上。”
言棉不是傻瓜，她隐隐约约猜到了沙成阳的打算。
“您是说……”
沙成阳犹豫了一下，狠狠心，还是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姜乐签的合约里有一条规定——公司艺人不允许恋爱。而且，据我所知，你现在还没毕业，是在校高中生。如果你和姜乐的关系被曝光了，会给姜乐带来什么影响，你想过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更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