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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忘多情(断章) ...

  •   剑子到的时候龙宿正坐在凉亭里吃茶,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扇子,剑子见他脸上略有倦怠神情,忍不住诚恳又热情地问,爬墙爬过头了吗?
      龙宿斜他一眼,压根儿不想答话。
      儒门天下正是最忙时候,三十年一度的全国儒生大考进行到复试阶段,儒门天下驻各省各州分支机构展开如火如荼的阅卷工作,依照惯例,凡是特别优秀的试卷都要上呈总部,儒门天下的六大儒尊天天守在文晋阁等呈送使抱着数目不等的卷册进来,再用淬炼了数百年的火眼金睛去甄别筛选,挑出精中之精摆到龙首书案上。
      也不知道是那位星君撞了文曲大仙的腰,大仙一个不留神摔得七荤八素的,脑袋里火星一闪一闪金灿灿,抓起手边的豆子就天仙散花了。
      大仙种出来的仙豆自然是仙气饱满的。神农出产的是一颗抵饿二十年,文曲出产的自然是一颗追太白两颗赶永叔,于是凡世间才华横溢惊采绝艳的瞬间扎堆儿,从底层阅卷官到上层儒尊都经历着从未有过的精品轰炸。
      龙宿都要烦死了,偏偏天生满肚子傲气,面皮上游刃有余似的,和儒尊们闭门研讨了五六天,刚才稍微有点空闲回宫灯帏透口气。
      虽然成天在外面晃,儒门的事剑子多少还是知道的,他想打些不着边际的八卦给龙宿调剂调剂。讲完近来风之痕和忆秋年中间横空夹了魔剑道俩兄弟,显然是妖后为了拉拢风之痕抱着“黑白风骚异,总有一款适合你”的心态投下的资本,不管三角或四角总之血雨又腥风精彩连连看的奇妙故事,剑子叹口气说,你看你,都不笑一个,真有那么累吗?
      他蹲在躺椅前面,仰着头看龙宿,龙宿说汝在外面仙风道骨凛然气派,谁见了都尊称一声“仙长”,到吾这边却如斯全无形象。
      形象又不能当饭吃,在哪儿都绷着老脸是早衰迹象,不好,很不好。剑子特老实地摇头,龙宿斜他一眼,忽然念了“佛剑”两个字,剑子纠着眉头说,我常常想,恐怕他生下来就那么老了,所以,说不定啊——他哪天开始逆生长,白白嫩嫩一掐一把水,乖乖——
      龙宿照他思路想了想,终于有点笑颜,汝当心被护生斩业了,别指望吾帮衬。
      佛剑好友一定会体恤我真诚的担忧并为我对他的一片真情感动的。
      这番话说得严肃兼活泼,配之剑子满脸坚决目光轻佻,龙宿拿扇子遮着眉眼闷笑。
      过了会儿,剑子正塞得一嘴茶点,儒门天下的使者疾步而来,拜在凉亭外面说,锦南的试卷送至,儒尊请龙首过目。
      龙宿眼神一沉,都交文晋阁,吾一会儿便去,宫灯帏又不是办公事的地方。后半句说得小声,剑子心想他得是多愤懑啊都当面发牢骚了。
      使者一走,剑子端着茶水靠龙宿面前说,天天有好文章看,说明你们儒门人才辈出可喜可贺。
      龙宿不置可否,起身绕着躺椅慢慢踱两步,是啊,一篇两篇赏心悦目,三篇四篇神清气爽,五百六百就是洪水猛兽。
      剑子深刻觉得这个时候大笑是很没人品的,于是微抽了抽嘴角,要不要我给洪水猛兽下点泻药,叫他们都哭爹喊娘的滚回老家去?
      汝要先能搞定那几个死板的老头,吾就随你。
      呃——洪水猛兽什么的,有时候也挺带趣儿的。等你回来,我给你讲讲天忌那小子,听说他被人勾搭了哟,对方还是个小白脸,哈哈。
      龙宿从来奇怪为什么都是修道的,剑子就对听并传诵别人的八卦那么执着,当然,和成天除了睡觉就是调戏师兄弟的苍道长比起来,剑子不损人不利己,还算朴实良善得多了。
      默言歆手脚麻利地套好马车,慕仙凤包了些茶点交代他,务必一定确定让那些人放在主人手边,免得饿了找不着就随随便便饿下去。
      你一起进去好了。
      我才不要红颜薄命呢。仙凤转头乖巧地去牵龙宿那身漫长沉重的下摆,等他上了车,给均匀铺在车里,主人慢走。
      龙宿点点头,默言歆噼啪隔空抽一鞭子,马车就缓缓行进起来。龙宿打算路上打个瞌睡,刚要合眼车帘被人从外面掀个缝,龙宿心想谁敢如此没礼数,剑子嗖得一声钻进来,过去点分个座给我。
      汝——
      我陪你一段。剑子笑嘻嘻地说,两个多月没见面了,你不会当真爬墙爬得兴致衰退了吧。
      龙宿一扇子拍他脸上,剑子不闪不避,老实挨拍,完了摸摸鼻子,感叹道,龙首虽日理万机,修为不减当年。
      龙宿瞥他一眼,意思是说,再不闭嘴就踹下去。
      剑子立刻从善如流,搂着龙宿安静片刻,伸过去那只手有意无意拍一拍抚一抚,龙宿低声问他“汝干嘛”,剑子表示我“被”闭嘴只能行动表示。
      汝还是说话吧。
      嘿,别这么不情不愿的,我特意过来安慰你你却只给冷脸色,叫人心里好难过。
      看道长神情,吾丝毫未察,真是惭愧了。
      那我剖个心给你看,可好?
      好。
      剑子转脸在龙宿嘴上亲了一口,龙宿偏头一退,剑子依旧嬉皮笑脸的,割皮切肉又血腥又难看,岂不是污了你龙首华丽无双的眼目,待我哺与你——
      龙宿要推他,没得力。说不想是敷衍,说清淡是装样子,他精神困乏可心里明白得很,远远见到剑子沿着花木丛中的小路过来,被纠结了几天的心情就宽松了。
      佛剑说过一句很重很粗的话,善人结善缘,恶人结恶缘,你们两个都是真妖孽,自然孽缘断不了。
      妖孽?妖孽!哈哈哈——剑子笑得趴在桌上起不来,龙宿那时候年纪轻面皮薄,扇子遮着脸躲到垂丝海棠架后面,剑子喘几口气平静点,跑过去牵他袖子,都是妖孽怕什么,佛剑也是邪佛下世来着,咱们仨儿正好做一处。
      说什么?剑子脑袋伏在龙宿颈窝里,闷声道。
      ……孽缘……快点,一会儿就到了。
      龙宿掐着剑子肩头吸冷气。
      还是算了,剑子说,你还得审阅秀丽文字应付顽固老头,就当省点力。
      ……嗯……等吾忙完这阵……
      不急。
      他们声音窃窃的,默言歆赶着车快要望见儒门天下那辉煌的门楼。
      剑子问,你手绢呢?
      龙宿推开点从怀里掏出来,剑子接过去先给他擦了擦再给自己收拾,龙宿坐好整理着衣服,剑子瞟他一眼,伸手拉了把龙宿领子,我挺小心,怎么还是留着了。
      龙宿自己将领子竖高点又贴得密实些,还看得见?
      基本上——剑子左看右看,看见你就说蚊子叮的。
      这暮秋时节哪会有蚊子。
      剑子凑他耳朵边吐热气说,我带来的。
      一点也不好笑。把窗帘掀点起来,吹吹风。
      剑子现时听话得很,伸手撩帘子。龙宿侧头,从剑子身后拔东西,是他不离手的扇子,刚刚落在坐垫上,剑子一动就垫在身子底下了。
      剑子说我是觉得硌得有点痛,龙宿斜眼看他,剑子又说,我给你头上穴位揉揉。
      龙宿就略低头任剑子张开空着的手在他头上按揉一番。
      片刻工夫,默言歆说,主人,到了。
      侍从官在车帘外面布下踏凳,龙宿下了车,剑子挑开一点门帘小声说,别太累啊。
      龙宿使个眼色,侍从官们识趣地站远些,龙宿才转头对剑子道,仙凤那里有才收到的玫瑰清露,让她给你泡茶。
      说完略笑笑,义无反顾地进文晋阁去了。
      唉,做个大首脑可真不容易。剑子感叹完,再对默言歆,言歆啊,快回去赶晚饭,我真饿了。
      他为了早点回宫灯帏,早饭啃了俩馒头就一直赶路,直到和龙宿说故事时填了几个茶点。
      零食什么的,果然只能过嘴瘾,完全不能饱食啊。
      剑子觉得他下回要劝龙宿茶点得往大了做,看起来小巧精致有个什么用,难怪人越见消瘦。

      龙宿在文晋阁一呆又是两天两夜没出门,儒尊选了最入眼的几篇试卷呈上,龙宿不仅看还要评,自己意见表达完还得和儒尊展开热烈友好地交流,最后在试卷上批批划划,一份卷子不化上两个时辰不算完。
      侍从官在旁边默默算时间,离最后上殿面试还有小半个月,他们是四个时辰一班轮流上岗,站完一岗休息六个时辰才有下一轮。儒尊也有六个,一半讨论一半看会儿卷子睡会儿觉。而龙首只有一个,想换都没得换,只能死扛。
      仙凤叮嘱摆上的茶点,龙宿动了两个,拿第三个的时候门外有快报,是襄州的试卷送上来了,打瞌睡的儒尊抖擞精神再接再厉,龙宿连放在嘴边的点心都没心情啃了。
      如此又过去一天,不知道是将要天黑还是即将天亮的时刻,龙宿靠在椅背上眯了下眼,累得手指头打颤,闭上眼却翻涌纷纷杂杂的念头全无睡意。
      他决定去透口气。
      龙宿略转了转生涩的脖颈站起来,忽然眼前有金花花,他扶着桌案缓了缓,低头看见方才铺陈的一份文章,字迹甚飘逸,飘得腾云驾雾。龙宿微张嘴咳了一声,近切的侍从官靠近点问,龙首可要茶?
      龙宿摇头,又咳了一下,侍从官眼见一箭血红喷射,龙宿捂住嘴续咳几下,指缝间有蜿蜒两丝血痕,侍从官大骇,一面扶他坐下一面召唤外面的人去请太医官。
      儒尊纷纷近切慰问,一时文晋阁中少许紧张气氛。
      起初龙宿勉力维持着,但说是起得急了不要紧,后来儒尊们说话都像隔着山水,飘渺不清,自己什么想法都还没有,就歪头顺着侍从官的胳膊软下去。
      剑子听说了消息,匆匆赶到龙宿那边的寝室,房间里围着不少人,隔着屏帏隐约见太医官捏着龙宿的手腕一脸严肃谨慎。剑子不好靠近,站在外间等了会儿,太医官诊断完出来。
      面对众人,太医官说龙首只是劳累过了,好生休息便可康复。
      儒尊代表松口气,大略问了问需要多少时间调养,然后回文晋阁继续啃试卷。
      仙凤温婉打发了余下人等,剑子探着脖子遥遥望了眼龙宿,撇头盯着太医官,太医官被他看得有些挂不住老脸,道长有话只管问。
      剑子抓了抓下巴,现在就我、仙凤,外面有默言歆守门,你是自己坦白还是什么?
      太医官左右看了看,慢慢说,龙首这情形,是旧疾新病叠加,没那么容易好。
      详细点。
      太医官又看了剑子一眼。老大夫在儒门天下任职的岁月比龙宿的年纪还长,龙宿自小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他诊治,关系非常。剑子初识龙宿的时候还问过那个老大夫是不是你家亲戚,以后找他要点雪莲龙胆什么的是不是很便宜?
      龙宿端着俊俏又略显冷漠的小脸说,不,他是儒门医官。不能,儒门的药材不给外人。
      那时候让他开口不容易,能说上一句话更不容易,剑子这是第一次听到他说除了“嗯”“哦”“好”以外的话,心中小兴奋,牵着龙宿的袖子说,想不想和我回道门住几天?那里有山有水有鸡有鸭,比疏楼西风热闹一千倍。我求师父给你师尊说说,好不好?好不好嘛?
      龙宿水灵灵眼睛看着他,不知道。
      剑子就觉得奇怪,想去就去,不想去就说不想,怎么会有“不知道”这种答案——可见儒门的教育是多摧残。
      当然,他直到今日才了解其中缘故。
      龙宿幼时受过极重的伤,重到元珠都差点毁掉,前龙首、太医官并和诸多医者费尽千辛万苦才救回一条命。元珠缺损的地方一时半会儿补不齐,只有慢慢养。也许是因为这个,龙宿醒来后神智略有些呆滞,情感方面也出了问题,冷心冷面,对谁都笑不出来。
      前龙首渡自己元气助他修补元珠,私交甚好的道门宗主也来帮帮忙,用了大概六十年的光阴总算弥补完整。
      但龙宿依旧待人冷漠,经常走神,让人觉得他不是已经痴呆就是即将痴呆。
      这个时候,宗主把剑子带来了。
      剑子仙迹从小调皮捣蛋,又极会察言观色,每每惹出事端最后都能独善其身,简直像在娘胎里就将道门精髓融会贯通了。
      第一次见到龙宿,剑子死死盯着他看,被师父敲了下脑门才缓过神,咬着嘴唇可怜巴巴又愤愤不平望师父,为什么,道门为什么不能嫁娶?!
      说完,被师父的拂尘柄狠狠抽了屁股。
      龙宿看着面前的一切,神情还是木木的,眼珠转了那么一下,竟然回头看了龙首一眼,
      前龙首内心那个欢喜那个激荡,龙宿已经很久没有主动看人了,而且剑子走了以后,龙宿还难得主动开口说,不喜欢他。
      为什么?
      吵。
      前龙首慈爱地抚着龙宿的头说,再处处看吧,说不定什么时候,汝又喜欢了呢。
      不知道龙宿听懂没有,反正后来剑子每到儒门,龙宿总表现得有点烦有点躲,有点小期盼。
      能将小期盼培养成大欢喜可不容易啊。剑子很是自我满足,前龙首送他谢礼的时候接得毫不含糊,区区小忙,不值一提——但请问,龙宿这次闭关到什么时候啊?好久没见了怪想的。
      宗主习惯地拍他脑门,大人说话孩子一边去。
      我都快成年了。
      才两百来岁,敢在过了十几个甲子的龙首面前嚼嘴?!
      哼,师父就会倚老卖老。
      说什么?
      剑子脸色一转,我想起来往玄宗的文书还没有送,我走了哈,师父不用送。
      嘿,你个死小子,昨天上午就让你送你拖到现在——
      是师父说今天龙首要来叫我们全体弟子放下所有事务打扫清洁的,怎么能冤枉徒儿。
      眼见宗主恼羞成怒,剑子脚底抹油跑得飞快,龙首您慢慢坐,师父好多话要和您说呢——
      语音渐消,宗主摆正面孔,孽徒,让龙首看笑话了。
      不。龙首笑得极端庄,昆仑山依旧是如此和乐融融景象。
      唉,我要是有你那班恭谨谦从的学生就好了。个个成天爬房揭瓦鸡飞狗跳,没有规矩。
      门派殊异之故,吾则羡慕汝之周遭始终生机盎然,不若儒门,太谦反显疏远。
      说得也是。

      太医官唠叨完了详细,剑子微微皱着眉头想了想,现下要怎么养?
      第一不能劳累。前代龙首虽用灵力补了,但终究不是自己的,融合起来没那么紧密,要元珠保持稳固首要是精气充裕,休息得好自然无碍。这次龙首是多年操劳积累导致精气消损过度,若想短时间复原,或可寻不周山之嘉未果十二颗,捣汁并黄芪山药白术等制散丸,每日三粒,半旬可愈。
      有没有副作用?
      太医官摸了摸山羊胡子,也许大概……
      啥?
      嘉未果难寻,五百二十多年前,前代龙首做过几粒服之,至龙隐时未见异状。
      行,果子我来找,药你来做。仙凤,龙宿交给你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不能让他再累着。
      仙凤为难地说,先生,您怎么会不知道主人脾气,凤儿要是能劝得住,上回在疏楼西风外面,还有上上回在东皋亭的时候。
      剑子深深感觉自己责任重大,得了,我想想。
      太医官告退出去,仙凤去煎药,剑子走到里屋挨着床沿坐,心里想是什么样的伤能把龙少主的元珠都差点毁了。
      龙族的灵力强到不可思议,剑子曾纠缠着龙宿让他下点狠手过招,龙宿勉为其难地多施两分力,剑子尝试用七八成修为顶了顶,但还是觉得自己像浪花似的被波涛海浪拍到墙上。
      没事吧。龙宿走过来问。
      剑子摇头,眼里放着绿莹莹的兴奋的光,龙宿龙宿,他叠声喊着,我现在改投儒门行不行?这比灵猿族长老们的那些法术阵式利害多了,师父还骗我说“学好道门法,走遍天下都不怕”,我可是知道为什么他从来不跟你师尊切磋了。
      灵猿族的法阵确是世上难敌,龙族只是蕴化得久了,灵气和天地共通,施发出来的效果也就差强人意。
      要是让你全力施威,会怎样?
      龙宿清淡地笑了笑,没回答。
      真不够意思。剑子一边抱怨一边想,总有一天和你全力拼一场才带劲!

      龙宿慢慢睁开眼,无精打采的神情。剑子见他拆了发髻,有点银紫的发丝纠缠在脸颊上,好心给他拨弄开。龙宿侧身坐起来,剑子说你这是干嘛,一面拿软垫在他背后撑着。
      龙宿说,儒尊们呢?
      回去了。他们顶得住,你放宽心,儒门天下离了谁都照样转。
      龙宿往后靠了靠,终究还是得去。
      急不在一时。剑子抓着他手,眼神渗着些怜惜,太医官对着大家都说了,你得好好养,养不好,趁早给儒门找继任吧。
      龙宿不说什么,就靠在软垫上发呆。剑子又拍拍他胳膊说,一会儿我出去一下,你只管躺着吃躺着睡,别给仙凤难做。
      吾何时对凤儿——
      少说话,多养神。我叮嘱了仙凤看住你,不准你出去胡来,否则就叫她去道门煮饭。你知道的吧,道生们可都是极能吃的,尤其是漂亮姑娘煮的饭食。
      凤儿是吾门下,汝如何越俎代庖。
      道儒一家亲,怎么代不了?!总之,我随时回来,你不在床上,仙凤就走人,连带默言歆说不定也要跟过去。
      汝——
      不要你我,来睡觉。剑子一面抽了软垫一面扶他躺平,埋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乖啦,养好了我陪你上文晋阁灭洪水斩猛兽。
      外人不准进。
      我哪儿是什么外人。剑子又在他嘴边啄了下,我走了,别让我挂心。
      仙凤看见剑子轻手轻脚走出来反手扣了门,然后走到廊下对她说,我尽量快去快回。
      先生知道哪里有吗?
      不周山就在昆仑道门隔壁,那果子我见过一次,桃子一般大就是不怎么甜,玄宗宗主爱吃,我托人同时去那边问问,或有存货更好。
      剑子找默言歆借了匹马,当日就奔昆仑去。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忘多情(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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