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番外·圣诞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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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清的执行力一直很强。离方念稚满二十周岁还有半年的时候，他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了结婚事宜。
期间，叶修等人闻讯嘲讽他“恨嫁”的言论被他用冷淡且霸气的眼神一一驳回。
嗯。他不理会单身狗的叫嚣。
而后，在他闷声做大事的一力促成下，韩文清的父母和方念稚的父母选定在圣诞节这一天见面。
会选在这一天，一方面因为圣诞节还算比较有节日气氛，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原因——这一天方念宸正好出差，因此两家人的会面可以和平友好地进行。
……韩文清默默点亮腹黑技能。
以及，在双方一拍即合的结果来看，方爸爸方妈妈也是很知道自家儿子的脾性啊。
圣诞节很快就到了。这天落了小雪，却并不很冷。
服务员把方念稚和她的父母带到的时候，韩文清和父母已经在开足了暖气的餐厅包间里坐了一会儿了。
方爸爸笑容温文，缓步而入。方念稚穿着红色小斗篷和可爱的百褶格子裙，露出一双笔直光洁的腿，亲亲热热地挽着妈妈走在后面。
韩文清谦恭地站起来请方爸爸和方妈妈入座，视线在方念稚只穿着一层及膝长筒袜的腿上停留了一下子，没多说什么。
韩文清之前是见过方念稚的父母的，当时便知道了为何方念宸和方念稚都能生得这么好。
而方念稚却是头一回见到韩文清的父母。
韩文清的父亲气质颇冷硬，方念稚盯着他看了一阵子，心里想着，是不是二十年之后韩文清也会修炼成这样子？
唔，有点吓人呀。
韩文清的妈妈温柔地冲着这个明显有些魂飞天外的小姑娘笑，语调亲切婉柔地招呼她过来：“是叫念念吗？来阿姨这边坐。”
方念稚乖乖应了一声，坐到了韩文清妈妈的身边。韩文清坐在方念稚的左侧，动作自然地顺手把还带着自己体温的大衣盖在了方念稚裸露着的腿上。
方念稚却是没注意到他，此时此刻满心都是：韩妈妈好美好有气质嗷嗷嗷！
她穿一件雪青色的棉麻旗袍，外搭一件针织披肩，花色极素淡，却颇有庄重感，领口是精巧的上海领，衬得她肤色如玉，面容柔和。
韩妈妈拉过她的手：“怎么手这么冷？女孩子还是要穿得厚一点，要不身子弱，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方念稚在内心默默吐槽：还不是因为想让你家清清喜欢才故意穿成这样的吗……试了一下午衣服，这是效果最好的一套了……
正在心里吐槽，便感觉到，韩妈妈话音落下之后，来自左边的冷气就已经蔓延到自己身上来了。
……好吧。
看来韩文清并不是非常喜欢呢QAQ
方念稚十分挫败。
于是她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喝掉了五杯水。
还没开始吃饭呢，她就已经……饱了。
而此时此刻方念稚的父母和韩文清的父母已经相谈甚欢，方妈妈看起来像是恨不得第二天就把方念稚嫁出去。
方念稚不太好意思硬生生打断他们的对话，于是悄悄地拽了拽韩文清的衣襟：“韩文清，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韩文清了然地起身让她出去。
方念稚本以为自己可以悄悄地出去不惊动任何人，却在出了房间之后听见韩文清沉稳的声音：“阿姨叔叔，爸妈，你们先聊，我陪念念出去一下。”
这之后传出的是大人们善意和了然的笑声。
了然的笑声……
她只是想去上个厕所而已啊……都脑补了什么……她一会儿还要回来的……
QAQ
等她洗完手出来，发现韩文清已经在附近等着她了。
一看到韩文清，之前立下的flag她就已经完全忘了。她哒哒哒地跑到韩文清旁边，仰着头问他：“我们出去玩吗？”
好吧。
看来大人们还是了解她的。
韩文清顿了顿，看见她白皙的小脸被红色的斗篷映得粉粉的。
他没接她的话，而是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以后不要穿成这样出来了。”
方念稚颇委屈，低头看了看自己花了一下午才精心搭配好的衣服：“不好看吗？”
韩文清：“……好看。”
方念稚眼神倏地一亮。
韩文清话头一转：“可是我不喜欢。你不冷吗？”
方念稚本想逞强说不冷，但他已经微屈身子，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两只小小手掌，被安安稳稳地包裹在他一双大手中心，感觉不到丝毫外界的凉气，只有他掌心的温暖。
她扁扁嘴：“……好吧，其实是有点冷的。但是我想一出现就让你惊艳万分，然后从此眼睛里再也看不见别人……”她嘟嘟囔囔地说，越说到后面越得意，笑得像极了偷了腥的小猫。
韩文清简直被这个小丫头打败了，他摇头道：“……你出现之后，我的眼睛里哪还看到过别人？”
这句话若是换成任何一个人来说，那么这句话便是一句十分高明的情话。
但偏偏是不会讲情话的他说的。如此真挚，更显动人。
当他混合着无奈，叹息以及深切温柔的嗓音低低地在方念稚耳朵边响起的时候，方念稚……耳朵都酥掉了。
她揉了揉耳朵，一本正经地瞪他一眼：“老实交代，你最近跟谁学的这么油嘴滑舌？”
然而她红透的耳根已经出卖了她。
不过韩文清确实很无辜：“？？？”
我们只能说，对于这个小姑娘时不时的小傲娇，他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雪还在下。
在方念稚再三保证过自己下一次一定会穿得像一个熊一样，并且又可怜巴巴地撒娇了很久之后，韩文清勉为其难地同意跟她一起出去街上溜达“一小会儿”。
方念稚走得很活泼，踩在积着薄薄一层雪的路面上，恨不得像一年级的小女孩一样蹦跳起来。韩文清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唯恐她摔了。
有初中生出来卖玫瑰花。鲜红的玫瑰上落满了雪，倒是显得格外艳丽。
方念稚看到这些头顶上也落满了雪的初中生，哗啦啦地笑起来，回头对一直看着她的韩文清说：“我初中的时候也是这样，特别想证明自己能挣钱了，我哥哥也随着我闹，给我买了一堆玫瑰花让我出来卖，可惜都没有人买，我只好都带回家了。我还记得，那一共是八十一朵玫瑰。”
韩文清仔仔细细且万分轻柔地把她头顶上落下的雪花拂去，一边问：“嗯，然后呢。”
方念稚笑眯眯地仰头看着他专注的神情：“然后我就自己留着啦。虽然卖不出去很失望，但是小的时候好喜欢呀，觉得特别浪漫。”
她没好意思说，她当时还觉得，如果有朝一日能有人送她这么多玫瑰，那她一定是最幸福的人了。
唔，这么说有点矫情。所以她索性也就不再想了。
更何况，她现在有了韩文清呀。
已经是最幸福的人了呢。
两个人慢慢地往前踱着步，雪下得有些大了，方念稚虽然很努力地想显得自己不冷，还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韩文清皱着眉头看她两眼，正巧身边便是一个咖啡厅，两人便直接走了进去。
方念稚抱着一大杯热巧克力，小口小口地啜着，一面幸福道：“呜……得救了……”
从韩文清的角度看，她巴掌大的小脸几乎整个都要埋到杯子里了，像极乖巧的幼猫，一口一口地舔食着盘子里的牛奶。
他说：“你在这里先等等，雪下得太大了，我去买把伞。”
方念稚急急道：“那我跟你一起……”
韩文清轻轻一揉她的发顶，又蹲下身子仔仔细细地给她理了理裙摆，尽量让衣料盖住裸露在外的部分。触手处微微有些湿，是雪融化的缘故。
他温声道：“你体质不好，在这安心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方念稚看到他的发顶也沾湿了，又想起来他只顾着给她把雪拂掉，却分毫没管自己。
突然很想抱住他。
她睁着大大圆圆的眼睛，看着他起身之后冲她微笑一下，然后很快地离开了咖啡厅，消失在了风雪中。
他走掉了。
方念稚看着原本坐着人的对面怔怔地出着神。
她想，自己简直是快被他宠坏了。
居然只分开一会儿也觉得难以忍受。
她正低头嘲笑着自己，蓦地，旁边的落地窗外一抹跃动的亮色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回头看向窗外，一下子便看到韩文清右手里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拎着一只纸袋，左手抱着一大捧玫瑰花，多到几乎都要把他淹没了。
她隔着玻璃，看到他沉静的，黝黑的双眼，和他呼吸间带出的浅白雾气。
她猛地站起来，几乎要把还盛着热巧克力的杯子碰洒。她几乎是飞奔着到了门外，一下子到了韩文清的面前。
本想着一出来就扑到他怀里，但是玫瑰太多，她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怎么靠近他。
他有力的胳膊环着一大捧玫瑰，右手自然而然地把伞移到她的头顶，话语间十分轻描淡写道：“看那些孩子卖不出去花，实在可怜。”
事实上，是因为他看到了方念稚在看到这些玫瑰花时，眼中一下子点亮的光。
他当时便想着要把这些花全部买回来送给她。
他没有什么恋爱的细胞，他只单纯地想让她开心。
他的小姑娘，合该是要什么有什么，被他宠到天上去才好。
他乐意宠着，甘之如饴。
方念稚接过这一大捧玫瑰花，幸福地埋怨：“这么多花，我都拿不了了……”
韩文清用空出的手把纸袋里的衣服拿出来，是一件红色的超长加厚的羽绒服，穿在方念稚身上都可以垂落到她脚踝。
他细致地把羽绒服披到她身上，把羽绒服的帽子给她戴好。妥帖了之后，又把这一大捧玫瑰从她手里接过来。
方念稚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他：“？？”
韩文清道：“太重了，我帮你拿着。”
方念稚用羽绒服长长的袖子捂住脸笑，脸颊红红的，衬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格外好看。
韩文清怎么就这么好呢。
有年轻的夫妇牵着一对玉雪可爱的小孩子走过来。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是一对可爱的龙凤胎。
妹妹看着韩文清手里的一大捧玫瑰，十分惊喜：“葛格，好多花！”
方念稚被妹妹奶声奶气的“葛格”萌得笑出了声。
哥哥懂事地说：“那是玫瑰花，只有长大了才能种。”
“……”方念稚一脸黑线。
这个哥哥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掰开她都听得懂，怎么连在一起她就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呢QAQ
年轻的妈妈笑着对方念稚道：“他的意思是，只有长大了才能够给女孩子送玫瑰花。”
方念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又转头低声问韩文清：“那个……玫瑰花是送给我了吧？我能……转送给别人吗？”
她主要是想着，这么大一捧玫瑰花，韩文清抱着也太累了。
韩文清自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已经送给你了，一切由你决定。”
方念稚对他吐舌头笑了笑，从他手里抽出来两朵玫瑰，递给哥哥一朵妹妹一朵：“这是哥哥姐姐送给你们的，圣诞快乐~”
妹妹害羞地捂脸，这个姐姐好像天使呀~她说：“谢谢解结！”
方念稚揉一揉她的头顶，笑眯眯道：“真乖。”
目送着这一家四口走远了之后，韩文清看着方念稚问：“你很喜欢小孩子？”
方念稚被冻得眼眸水润润湿漉漉的，仿佛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滴，但说话时却元气满满：“喜欢啊，可惜从小到大我都是我们家最小的一个。”
她看着韩文清沉思不语的表情，凑过去问他：“你不喜欢小孩子吗？”
韩文清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刘海：“喜欢的。”
方念稚一听八卦心顿起：“那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说着，她突然又开始犯愁，“可是我最怕疼了QAQ……”
韩文清安静地看着他，稍稍侧身为她挡住旁边刮来的风。
方念稚突然道：“韩文清，我们不生小孩好不好QAQ”
“好。”
韩文清回答地没有一丝犹豫。
方念稚听他回答得这么快，反倒不乐意了：“你不是喜欢小孩子吗？”
韩文清举着伞的手没有一丝颤抖，身形也沉静，像是永远静默守候的树，沉稳且笃定：“你最重要。”
方念稚怕疼，所以她一定会哭的。
如果这样，就不要小孩子。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渡过一生也很好。
方念稚扁着嘴隔着一大丛玫瑰扑到他怀里。他忙用手隔住玫瑰，生怕玫瑰上被残留的硬刺伤到她。
她说：“韩文清，我要嫁给你。”
他的手一松，满怀的玫瑰纷纷坠到地上。鲜艳炽烈的深红色与洁净到极点的雪白成了鲜明的对比。
幼兽一样的女孩子扑到高大挺拔的男人怀里。
简直是电影里才会有的画面。
然后他听见自己向来从容的嗓音里带了一丝颤抖。
他说：“好。”
回去的时候，方念稚执拗地要把地上的玫瑰都捡起来。
“这可是相当有纪念意义的见证者，一定得留下。”她振振有词道。
韩文清陪着她一起把玫瑰都捡起来，地上还散落着不少的玫瑰花瓣。
方念稚突然说：“你知道圣诞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
韩文清用眼神询问她。
“是犹豫。”方念稚轻轻牵住他的手，笑得很温柔，“我知道，犹豫的人是很难得到幸福的。幸好，喜欢你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犹豫过。”
韩文清没说话，只握紧了她的手。
永远在一起。
方念稚脸颊红扑扑：“我们婚礼上也要一对小朋友撒花瓣，就像刚刚的那两个小孩子一样好看就可以。”
韩文清安静地撑着伞，嘴角难得的一直噙着笑，听她叽叽喳喳地说话。
方念稚安静了一会又说：“我觉得还是生孩子比较好，生两个，一个哥哥一个妹妹怎么样？”
韩文清想到她这么怕疼，才要拒绝，便看见方念稚又发动了“狗狗眼”绝技，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话到嘴边也就转了个弯：“……好。”
他永远会为她而妥协。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番外·圣诞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