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妻为患》轻暮九九

17、不死之地

　　下船之后，凤鸾站在拐角处徘徊不前，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傻愣着干嘛，挡住我的光了。”

　　身后传来女子怨怨的声音，夹带着烦躁的翻书声，转头一看，穿着性感的女人换了个美人躺的姿势，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似要将她吞了。

　　“不要凶我家小凤鸾。”

　　凤鸾唯恐听错般四处寻找人声，这才将目光转向身旁的小金蛇，它居然凶巴巴的对着那女人，保护自己？

　　凤鸾心中有点小感动，又害怕女人被激怒了，她这一人一蛇定会吃亏。

　　谁知女人不屑，把书合上扫了一眼她们两，似赶瘟神一般挑高了音调：“我说你们站在这里挡路，前不前后不后的，碍着我当差了，还不快寻个地方去，哪怕是乞讨，也得有个自己的窝不是。”

　　“我们不是……”小金蛇还想辩驳什么，凤鸾便拽着它往集市中走去。

　　停在了一个无人之处，看着繁华的街市，她问：“小金蛇，这里都是鬼吗？”

　　小金蛇挠挠小脑袋：“也不全是，也有同我们一样的。”

　　“你是兽，我是人，能一样吗？”凤鸾摇摇头。

　　小金蛇暴跳：“兽怎么了，不要看不起兽，再说了，这是不死之地，无论是人是兽，只要不惹麻烦，都会相安无事。”

　　“你说的可真？”凤鸾突然醒神：“那我们还藏着掖着干嘛，好不容易发财一次，可不得消费吗？”

　　“？”小金蛇一脸懵逼，感情是怕死啊!

　　“小凤鸾，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才八九岁，鲜嫩着呢，你说怕不怕。”

　　“也是，人类低级，是会死的。”

　　“所以，快死的时候，我一定会哭着嚷着要吃蛇肉”

　　小金蛇一扭一扭的跟在她后面，巴巴着大财主，就好似一个小财主一般，走的那叫一个骄傲，“师父脑子定是坏了，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了都。”

　　“小小毒蛇，还真毒舌。”凤鸾边走边对它翻白眼，她可不是什么宠物。

　　她现在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逛街人。

　　买买买，能减少一半的烦恼呢！

　　“馒头，红色的？”凤鸾有点反胃的想吐，“格局太小，以血为食，修一辈子也顶头是个鬼。”

　　“小姑娘说的什么，我这馒头可是畅销品，不买别瞎评论，走走走走。”

　　摊主放下扣鼻孔的手指，把馒头往自己那边挪了挪，边说边吐着唾沫。

　　还没等他说完，凤鸾就跑了，生怕他那只粘着不明粘液的手指挨到了自己，那东西可比鹤顶红还要毒。

　　“诶……”凤鸾欣喜的走到一摊位前，小小的摊位上摆满了夺目的饰品，摊主是个会打扮的姑娘。

　　瞧见她来了，便热情的推荐起东西来。

　　“这个，适合妹妹。”

　　凤鸾接过她挑选的一对银面发梳，梳上缠着几颗绿豆珠子，顺着珠子往下是铃铛步摇。

　　她放在手上看了看，却不是很喜欢的又放了回去，反倒是看中了另一对发带。

　　青色的发带触感丝滑，上绣着梅花图案，一层深，一层浅，简单实用，也不用担心会被甩掉。

　　她拿起就缠上自己两鬓突出的小发包上，系上一个蝴蝶结，发带依旧垂到肩头。

　　“这个颜色衬极了妹妹：”主人笑着示意她看镜子，“还要不要多拿几个，换着用。”

　　她对着摊前的琉璃色镜子照了照，天青色的发带衬得她肤色更加白，令她精神了不少。

　　随即说：“就这个吧，我还想要这面镜子。”

　　打包好之后，凤鸾随即将镜子放入储物囊中，引起了小金蛇的注意。

　　“你哪里来的储物囊？”

　　“捡来的。”凤鸾摇摇头：“你这全身上下也就皮毛最值钱，要不是师傅护着，我得……”

　　“得了得了，”小金蛇怯怯的跟在后头。

　　半天下来，凤鸾收获颇丰，正当她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去，余光之中似有感兴趣之物，一路小跑过去，通到一条小巷子。

　　原来这是一条宠物小街。

　　各种各样的萌宠发出的声音令人心都快软了。

　　凤鸾脑子里都是，小金蛇值多少钱？

　　在众目宠物摊前她找到了一个蛇摊，驻足在前，“这都什么价位？”

　　仿佛老手一般，她蹲下来问价。

　　躲在袖子里休息的小金蛇听见声响，探出头来的瞬间便听见有人在说：

　　“红，白，彩，绿，三种品色，品色越高越毒，价格自然也是翻倍，来这里的小姑娘最喜欢买的就是这种，白色的，光滑的皮面，柔软的触感，以及萌萌哒的脸蛋，萌宠中的佼佼者。”

　　摊主正在努力的推荐，凤鸾也觉得甚是不错，摸了摸其中一只小白蛇的身躯，果然滑嫩无比，再一想自己身上这只又丑又糙的蛇。

　　啥好这个时候有只小白蛇冲她吐了吐舌头，表情萌得不得了，她想也没想就问，“可不可以以蛇换蛇？”

　　摊主点头：“自然可以，不喜欢还可以来换，我们从不欺客。”

　　小金蛇此时已是瑟瑟发抖，它怎么说也是千年金蛇，要换也不是跟这群笨笨的蛇换啊，一点也不对等，难道如此高档的它竟连那只只会撒娇卖萌的小蛇都不如。

　　这个小凤鸾的眼睛怕是被纸糊了。

　　正当凤鸾想要掏出小金蛇问价时，却发现袖子里空空如也，再一转头，只见一条金色的长光嗖的一下溜出了巷尾。

　　“……”

　　找到小金蛇时，它正盘踞在街尾一个店铺前，远远望见她来了，即刻警惕了起来，做出一副开掐的模样，张牙舞爪的伸着脖子。

　　“个子不高，脾气不小，我是开玩笑的，怎么小气吧啦的，”凤鸾可没有被它唬住，而是径直走向它，摸了摸它的小虎牙，将它抱在怀中，仔细端详。

　　小金蛇警惕般护住自己重要部位：“看的我浑身反毛，把我换了那傻蛇，师傅知道了肯定要打你。”

　　“怎么看，你还是丑，”凤鸾一脸嫌弃的对着它口吐芬芳。

　　“……”

　　“呜呜呜呜………”

　　小金蛇被她成功损哭。

　　回去的路上，小金蛇红着眼睛趴在她的肩膀上，自信心完全被打击，有些萎靡不振。

　　“刚才我还想给你找个老婆呢，没想到你居然跑了，你可真是不知好歹，人家要身材有身材，要可爱有可爱，多治愈啊，你个闷头蛇。”

　　“不要，配不上我。”

　　“……”凤鸾一脸嫌弃的勾了勾它的鼻尖：“好像你配得上人家一样。”

　　这个时间点在外面已经是半夜三更，在这里昼夜一致，任由时间如何过，依旧觉得不慢不快。

　　逛了这么久，她也有些累了困了。

　　回到船舱，找了几圈也没有找到奕君，见桌上有个小纸条，凤鸾便拿起来看了看。

　　“凤鸾，师傅有事暂且走动一下，不必等我，如果肚子饿了，上码头找管事的点几个菜即可。”

　　“师傅不在，真没劲，”小金蛇趴在桌上一脸懒懒。

　　凤鸾伸了个懒腰，跑到甲板上坐下。

　　和风静静的吹，抚过在她稚嫩的小脸蛋，她看了看周遭的精致，船与船之间隔得并不远，亦能听见别船内嬉笑之声。

　　暮城的天是黑的，地是黑的，就连水，也是黑色的，若不是幽灵点灯，也不会像仙境一般吧！

　　她突然想喝酒了，都已经忘了多久没有尝到酒味了，眼神慢慢飘向码头。

　　等不及走正路，她猛的一跃跳下了船，好在河水只到她腰部，即便有些费力，也上岸了。

　　“爷爷，我想吃烤鸭，牛肉，再来点烧酒。”

　　码头边驻着一个老头，黑斗篷黑衣下看不见模样，但是从身形和走路的姿态来看，应该是个老者，本着尊重的心，凤鸾唤他一声爷爷。

　　老者点点头，仿佛听懂了，瞬间敲了两下他身边的透明空间门，门随即开了一半，老者伸手进去，这一进一出，她方才说的这些东西顺着老者的手势，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凤鸾的船头。

　　空间门凤鸾还是知道的，就是从一个地方通向另一个地方方便取物的门，需要两个人分别在不同的地方值守，互递物品。

　　她前身，便是用这个门与奕君互道悄悄话的。

　　没想到还有这个用处。

　　凤鸾道谢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跑上船头，也顾不得湿透的裙子，鞋子涨水厉害，她便索性脱了，赤脚坐着也并不觉得冷。

　　美酒佳肴摆好，提起水蓝色的裙摆，当第一口小酒入喉之时，期待已久的爽快感如潮水般袭来，她感到全身通透。

　　许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一口牛肉，一口烤鸭，就着小酒，她对着天空，对着河水，对着幽灵们，干杯～～

　　奈何这副身子太弱小，才两杯就开始上头，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该死的——死了就死了罢了，不给痛快也就罢了，还要如此消遣，”

　　红晕爬上脸颊，眼皮也不自觉的下垂着，费力顶上去，又落了下来，这一来二回的，她便彻底醉了，也开始嘟嘟囔囔的说胡话。

　　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好吵好吵，好烦好烦。

　　之后，咚的一声，她四仰八叉的倒在甲板上，呼呼大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