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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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宿舍里的日子越发难过。兴许是她们和郑令的朋友对上眼了，越发喜欢拿我和郑令的事做媒介。她们无限透露着我的隐私，我什么时候在图书馆，什么时候在食堂。总是那么及时的向郑令汇报，尤其在周末。而我出去一趟回到宿舍也经常会看见我的桌上多了些东西。
我谨记在大学和舍友关系尽量不要太僵这条准则。故我只是表达不满，并未真正发火。如今想来，是我的错，是我态度不够激烈，所以给她们造成了欲拒还迎的错觉。
有时我很疑惑，她们真的懂得什么叫欲拒还迎吗？欲拒还迎不应当是含羞带怯，似喜似嗔么？而我黑着脸严肃的表达不喜竟也被打上这类标签，简直难以理解。
那段我和他曾聊过十多分钟q.q的经历又被扒了出来。谣言的可怕程度在于它的半真半假。比如，我是和他聊过。但谣言版本变成了我当年拒绝了他，后来和他网恋，发现网恋对象是他后接受不了，将他删了。而后一直冷战。
于是，所有人认为我其实是喜欢他的，不过拉不下脸。
有些东西我慢慢明白过来，比如高中时那突然冒出的谣言。
很多东西，若是没有人为的推动，它怎么可能发酵的这么快。
情绪爆发是在一个暴雨天。那天除了天气外其实也透着不对劲。室友竟是也跟着我去了图书馆自习。
不久后，我就看见了郑令。室友们对我挤眉弄眼，做着揶揄的小表情离开了。
我没有理会，郑令没胆量坐我旁边，坐了我后桌。
本想说服自己不去理会，可想到他坐我后边，我的情绪就无端的焦躁，干脆起身离开。
走出图书馆，这才发现伞被拿走了，心情越发苦闷。直接走进了雨里。郑令撑着伞追了上来，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你累不累？你不累我累。放过我，好吗？”
我恳切的望着他。
他抿了抿嘴，没有回话。
我冲进了雨里，奔回了宿舍。
宿舍的三人见我一身湿透回来，有些心虚，问我怎么回事。
我瞥了眼我书桌旁的伞，捡了几件衣服直接去了浴室。
我的体质似乎还行，淋雨后没有生病。宿舍三人见状都松下一口气。原本还可以见到的一点愧疚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个星期后，我搬出了学校。我想，我再也没办法和她们同寝。
搬出学校后，和学校同学的交集越发的少。除了上课，便也只有图书馆能让我待一待。
也是在那时遇上的宋茹。似乎，我与秦安的相识与和她的相识有那么几分相像。都是自然而然的便熟了。
宋茹和我看书的口味有些相近，人较为安静，是我在大学校园唯一说的上话的人。如今回首也只剩唏嘘。是我没跟上她心态的变化吗？
即使那天我那般说了，郑令依旧是纠缠于我，尤其在我搬出去以后，他更像是一个影子，长期跟在我身后。
什么也不做，一言也不发。我去哪，他跟至哪。特别令人头疼的一点是，我休息的时候他一般也是休息时间。
就这样，过完了大学四年。没错，几乎被跟踪了四年。
我不爱喝酒，也分不清酒间的区别，但我似乎还有点酒量，喝几杯啤酒不成问题。
毕业聚餐的那个晚上，我并不打算多喝酒，只打算用一杯敬完老师就作罢。我杯里的酒不知是被换了还是加了料。总之喝完那杯酒我整个人开始有些晕乎乎。
我想应该是换成高度酒吧，她们的胆子应该没有大到敢加料。
关于那晚最后的记忆是我记得我说困，便直接靠在包间的沙发上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被紧搂在一个赤/裸的胸膛里。下/体的麻痛清楚的提醒着我发生了什么。
我想，这种崩溃感，是女生应该就能想象到。我不再复述。
映入眼帘的郑令的那张脸，从来没有让我如此憎恶过。从前我是厌恶他，这一刻起，我是死死的恨上了他的。
我发了疯般将他摇醒，他无辜的看着我，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呵呵！他是想表达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我愤怒的瞪着他，几秒后拿起桌上的手机，他看我按下几个按键，脸色立即变的难看起来。夺过我的手机，往旁边一摔，“你干嘛？”
“我干嘛？你还真有脸问。你干了什么？你知道你犯罪了吗？你这是强/奸。”我冲着他歇斯底里道。
“我们昨天都醉了。”他轻声道。
“我的毕业聚餐，你醉什么醉？”
“你同学喊我来接你，灌了我些酒。”他继续道。
“所以呢？所以接到床上来了？郑令你真是好本事。”
“我们都醉了。”他再次重复。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是我紧紧缠住你？还是我死死抱着你？还是，我求着你欢爱？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也别把谁当傻子糊弄。酒是醉人的，不是催情的。真正醉了的人，浑身无力，连站都站不稳。请问，哪里有力气做那档子事？懂得开房，懂得缴费，懂得脱衣，还懂得往哪里进。请问，你的生殖器是长了触角懂得自己探测吗？啊？”
郑令抿了抿唇，没有回话。
我恨恨的下了床，捡起衣服穿上。等我要出门时，他才又道：“你去哪？”
我狠狠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直接出了门。
他很快追了出来，拉住我，“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我甩开他的手，等着出租车。
“我会对你负责。”他又道。
我这才仔细打量起他来，他这句话简直要把我气笑，“负责？真是搞笑。这一招又是谁教你的？你的哪个兄弟？你周围兄弟换来换去，出的主意可是一个比一个狠。你TM当现在还是封建社会？还是，恨生不逢时？看中了谁，强/奸一次带回家？是吗？”
他没有说话。
拦住了一辆出租车，他也跟着坐了上来。
“下去”我说。
他没动作，亦不说话。
司机师傅笑道：“小两口吵架了？”
“不是。”我冷着声道。
师傅笑了笑，对着郑令道：“你一个大男人，多让着些。”
“好”郑令回。
我气结，冲他发火道：“你下去。”
他不动，我下了车。
我随意在路上走着，他紧跟其后。无论我怎么发火，都一点用也没有。或许我该习惯了，毕竟都被跟了四年。
不知怎的，回想起过去，越想越委屈。走到天桥上，真想就这样不顾一切的跳下去。我停下步子，回过头，很认真的看着他：“不要再纠缠我，不要再纠缠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有这种本事，大家都觉得我负了你，我在虐你。苍天作证，我被虐的死去活来，放过我，不好吗？不要再说爱我，我不信，你只是偏执罢了。或许你是有喜欢我，但你爱的绝对是你自己。我不懂你怎么给全世界造成你最爱我的假象。但你这是爱吗？你的爱让我痛苦，让我窒息。爱一个人难道不是希望ta过的好。承认吧，你爱的只是你自己。你自己心里迫切的想要得到我，于是你不顾一切，包括我的感受，只想要得到我。究其原因，你不过是想将我抓来孝敬你最亲爱的自己罢了。你敢说不是吗？”
他依旧没有回话。
“你，现在，立刻，给我走。从我面前消失。众人都觉我亏欠于你。罢了，就当作我亏欠于你。经过昨夜，你还想要怎样呢？我可以不计较昨夜这事，只盼你永远从我生活中消失。”我双手抓住栏杆，“不然，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
他见我情绪激动，离开了。
我松下一口气，去药店买了避孕药。我一点也不想，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纠缠。
晚上，母亲打电话过来。说是这么大事怎么不和她说，说郑令是个负责任的好孩子。说刚好已经毕业了，要我们好快完婚。
我不可思议道：“他是怎么和您说的？您的女儿是被强/奸，被强/奸，您要您的女儿和强/奸犯结婚？”
“怎么说话的，喝酒误事。两个人都有错。怎么尽往别人身上推。别说那么多，说说你们的婚事……”
母亲后来讲了很多，无论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一心沉醉于她计划中的婚礼。
我的心像是堕入了冰窖里，凉透了。
睁着眼想了一宿，是我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还是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了警局报案。所有人都意识不到郑令的所做是犯罪，我不认为他的罪名一定会成立，因为很多证据已经都没了。我只是想摆出我的态度。
警察叫来了郑令了解情况。
如果不是这次报案，我大概不会了解到我被孤立到什么地步。
我亲爱的同学，亲爱的母亲纷纷跑来作证我们是情侣，我们吵架了。当一件事所有人的口径都一致时，那么我才是那个奇怪的。
我早知报案大概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我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哦，对，警察还说我小情侣吵架别任性。我说不是。母亲笑脸相迎说这孩子生气就这样。
我没再纠缠，因为这案子本身就不会有结果。但从警察局出来的我，一身绝望。那天似乎还下了雨，很应景。
作证的同学是我的三位室友，从警察局出来后，她们歉疚的找到我，说对不起，说她们也没办法。她们看不下去郑令坐牢，说是我太冲动了。而且这种事，对我的名声没一点好处。既然都这样了，还不如在一起。正好我父母也答应。
抑制住自己的眼泪，我终是十分平静地说出了我一直想说的一个字，“滚”
上了大学的我一直小心翼翼，更是懂得要和人好好相处。做不到小学初中时十分霸道的表达喜恶。终是造成了这般恶果。是我的错，错在在她们挑战我底线时我太理智的表达不喜，错在我没和她们吵架，错在我没和她们闹，错在我没有歇斯底里。
噩梦一直在延续，父母知道我和郑令发生了关系，更是彻底将他当作了未来女婿。
离谱到什么地步呢？离谱到偷偷配了我租的房子的钥匙给郑令。
你们能想象我晚上回家一开灯看到一个男人在房里的心情吗？那个男人还是我所厌恶的郑令。
郑令在得到我父母的支持后越来越肆无忌惮。原来对我的一点尊重，或者说是惧意，更是消失的快。大概他也以为，我除了嫁他，没有别的选择了吧。
他越来越偏执，沉静。而我从当年那个乍乎乎的女生变得越来越神经质。
促使我逃离他的一个爆发点是——他再一次强/奸了我，在我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在他完全清醒的情况下。
那般的绝望和痛苦，绝望过后，剩下的只是一片麻木。
也许会有人奇怪，第二次为什么不搜集证据报案。因为当时的我只想逃离，再也不想看到这些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而且，再次报案，大概还会有一位声称我们是闹别扭情侣所以我任性乱说的母亲吧。
那时我的想法是，被找到了就杀了他去死。
没想到平静的过了两年，他竟还是死在了我的手上。
我捏住他的下巴，看着这张令我困扰了十多年的脸。心里竟有些难以置信。他真的，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我拿出手机，拨打110。每个人都该为她所做的事付出代价，我也不例外。付出这代价，我是甘愿的。
打完电话没多久，警察就来了。在我看到警车到达楼下的瞬间。将我早已编辑好的动态按下发送，接着，从阳台跳了下去。
似乎，除了警察，我好像还看到了赶来的秦安。如果说，我在这世上有唯一对不起的人，那就是他了。他带给我的是无尽的温暖，而我带给他的，除了阴暗，还是阴暗。
我闭上了眼，不再看他们，等待着我的解脱。
后记：
孙雨发的那条动态是：
亲爱的父亲，母亲，各位“朋友”，我用生命证明了过去，现在到逝去，我都不喜欢郑令。可还满意？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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