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一骑当千留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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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的周末，舒适度一级，出行指数四级，晨练指数一级，逛街指数一级，晨练指数一级，运动指数一级……
带着小狗兽出门遛弯的程岑生看着面前这一人一兽，深深地自责着，虽然她出门前看了天气预报，但竟然忘记了看黄历。
她带着小狗兽出了门，感觉身后有人窥探；她带着小狗兽上了街，感觉身后有人窥探；她带着小狗兽奔跑了起来，感觉身后有人窥探；她带着小狗兽一路跑到后山小公园停了下来——好的，窥探的人终于冒出来了。
……
半大的姑娘学人玩尾随图个啥啊！（痛心疾首.jpg）
双手撑膝的牧野留姬狠狠地瞪着刚刚结束了晨跑的程岑生，起伏的胸口昭示着她现在的状态并不如她有神的眼神那般乐观。程岑生很体贴地给她递上了一张纸巾，顺便问了一句。
“要不……你下次再来挑战？”
牧野留姬：“……”
你才是挑战！你全家都是挑战！我这是宣战——宣战！
再想想前一天跟着李健良狂奔一路的惨痛经历，程岑生对眼前这位不羁的少女的身体素质更加担忧了。
“我才来不到半年，对这边的情况并不是很熟悉，”她先做了一点铺垫，“日本的高中对长跑的要求高吗？耐力重负的2400米？耐力与爆发力双重挑战的800米？……要不然，你每天跟我一起晨跑吧？”她决定把这位看似难度最高实则是个傲娇的少女提早勾搭到身边，“如果你能轻松完成这段晨跑，没准妖狐兽就能进化了。”
牧野留姬：“……”
这一段话的槽点太过密集，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吐槽切入点。
但不论怎样，这么奇怪的邀请都不可能……
“怕了？”
……不接受啊！
“好！一言为定！”
程岑生很满意地点头，然后指了指来的方向。
“好的，那么再原路跑回去，晨跑就结束了。”
宅家玩卡少女留姬子：“……”
我现在说要收回刚才那句话，还来得及吗？
长跑真的是个很能够增进友谊的活动——前半程，不甘示弱的少女留姬一马当先跑在了程岑生的前面，而后半程，完全就是程岑生拖着她在挪。
“快到了！你看只差这么一小段了，跑起来嘛！”
“……我家不在这边！已经过了！”
“干！不能走！半路停下来就再也跑不动了！”
“……妖狐兽啊啊啊快来阻止这个家伙啊！”
妖狐兽：“……”
竟然会在这种时候见到留姬干劲十足的模样，真是让人意外。
一路拉拉扯扯，程岑生终于拽着濒死少女留姬回到了家门口。
老实说，这样的速度和路程早就超过了她日常的锻炼强度。但是看着牧野留姬那一脸罕见的崩溃，程岑生又忍不住想拉着她多跑两步——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靠着墙喘了半天。
程岑生很快就缓过了劲儿，侧着头看着牧野留姬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对方则是抬了抬眼皮，送了她一个大白眼。
“感觉还不错吧。”程岑生直起了身子，伸手把她拉了起来，揽着她的肩，随便拍了拍她背后的墙灰，“除了卡片游戏对战，还有很多事情也是很有趣的。”
牧野留姬撇过了脸。
“你自己一个沉迷电子游戏的人，没有立场来说我吧？”
程岑生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你知道我啊？”她说，自顾自地伸出手，拉过牧野留姬的手摇了摇，“这是第二次见面了吧。我的名字是程岑生，程是姓氏。这是我的搭档，小狗兽。”
“我不介意你叫我阿生。”她顿了顿，“我也可以叫你留姬吗？”
牧野留姬大概也是累坏了，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作为回答。
突然，像是听到了楼下的动静，程岑生家楼上的窗户从内被推开，岑妈妈探出了个脑袋。
“呀，阿生宝贝，你回来啦？”紧接着看到了跟程岑生搂搂抱抱的牧野留姬，她顿了顿，继续问，“带朋友回家玩吗？”
程岑生感觉被自己扶着的牧野留姬很明显地挣扎了一下——似乎她是想要靠自己站起来，但失败了，晃了一下又靠回了自己的身上。
看起来的确得跟自己回家坐坐了。
于是她抬头，对自己的妈妈答。
“我们刚刚晨跑回来——马上就上去。”
然后不顾对方的挣扎，拖着牧野留姬进了自家的大门。
妖狐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程家和牧野家显然是两种装修风格。
小狗兽元气十足地跑上了楼，似乎是想先跟岑妈妈亲近一下。牧野留姬露出了几分饶有兴趣的神色，仰着头，打量着那覆满了整个墙壁与天花板的壁画。
它们逼真又美丽，是和牧野家的和风完全不同的美妙风格。
但她只顾着看头顶——直到突然，牧野留姬迈出了一步却突然发现，自己将落的脚下已经是一片深渊。
黝黑深邃，一眼望不到底的模样。
她来不及思考为何一个普通的民宅里会有这样深的坑洞——程岑生在她的身后，她下意识地想回身抓住她的手、或者喊出妖狐兽的名字，但在她做出任何一种反应之前，程岑生伸出了手，推了她一把。
牧野留姬满怀绝望地，一脚踏了上去——
“不要停在这里嘛，……咦，那副表情，怎么了？”
——结果脚下依然是平地。
程岑生的手还放在她的肩上——她本来是见到牧野留姬突然停下来，差点踩到她的脚后跟才不得已扶了一下她的肩。只是，看对方这个神色，显然是把自家亲妈的壁绘当真了。
不过也确实是……以假乱真。
用这些壁绘吓人绝对不是她的爱好。
“只是画而已，虽然确实是挺唬人的。”程岑生向前走了两步，拉着牧野留姬的手蹲下来摸了摸地板——结实的触感，和油画颜料干燥之后锐利的走笔纹路，“我妈妈刚刚画出来的那几天，我都只敢——”她指了指餐桌，“——走那里的。”
餐桌与楼梯所在的位置被绘出了悬崖的模样，而崖边是一座独木桥，破败腐朽的样子，通向了门口。
这样的场景，真的是……
“……为什么要在家里画出这样的场景啦！”牧野留姬紧紧地攥着程岑生的手——程岑生觉得她的声音里多少有一点哭腔，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吓得，或者是因为出糗而羞得，“一点都不有趣！”
程岑生歪了歪头，觉得自己现在应该重点安抚一下这位受到了巨大惊吓的少女的心情比较好。
“是是是，一点都不有趣。”她牵着对方的手，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来客厅坐坐吧。”
——牧野留姬跟着程岑生，惴惴不安地坐在了一颗歪脖树顶的沙发上。
很快，两人面前的茶几上面摆上了岑妈妈特意送下来的清茶和茶点。程岑生知道自家亲妈的手艺有多棒，因此在牧野留姬抿了一口茶露出惊艳的神色的时候，适时递上了点心。
“尝尝吧，”她说，“与日式完全不同的中式风味，也许你也会很喜欢。”
牧野留姬像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接下来，轻声地道了谢。
茶喝过，点心也尝过。大概是过度紧绷之后，心情也跟着身体一起放松了下来，牧野留姬向后靠着沙发背，端着茶杯，眯着眼，对水面呵出了一口热气。
“你的小狗兽，不是第一次进化吧。”
得到了程岑生肯定的答复，她继续开口：“是经历过很多战斗吗？”
程岑生笑了笑——她放下了杯子，解下了自己的暴龙机握在手里。
“不算是。”她说，“小狗兽的数据来自五年前的那个游戏——便携游戏。在那个平台上，数码兽们进化依靠的不是战斗吸取数据和提升经验，而是玩家的悉心培养。”
“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把小狗兽养到最高阶了——之后才有了卡片游戏和如今这款电脑游戏的面世。”说着她自己都笑了起来，“如果小狗兽没有在那个时候实体化，恐怕它会和那款游戏一起，被我遗忘的。”
牧野留姬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她手中的卡片——圣龙兽。
“……不依靠战斗，也可以进化吗？”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狗兽又从楼上跑了下来——它像一只活泼的家养小狗一样，摇着尾巴，吐着舌头，兴奋地窜进了程岑生的怀里。程岑生伸出手臂环着它，抚摸着它的后背，理顺了那些因为奔跑而凌乱的毛发。
“它想战斗，我就带它去战斗；等它不想战斗了，我就像养着宠物一样养着它。”程岑生轻声说，“这样没什么不好——我喜欢它。”
“……可是！”牧野留姬突然提高了音量，在程岑生看过来的时候落了下去，似乎还有几分不确定，“它们……只是数码兽而已。”
窝在程岑生怀里的小狗兽抬起了头。
“数码兽又怎么了嘛。”它说，“可是可是可是，哪来的那么多‘可是’——你是在害怕我们？还是在厌恶我们呢？”
“别说了。”
程岑生苦笑着点了点小狗兽的鼻尖，转头跟牧野留姬道歉。
牧野留姬沉默了。
翌日。
一早整装待发的程岑生在门口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说好一起向着太阳奔跑的小伙伴。最后妖狐兽从房顶上窜过来，深沉地告诉她：
“留姬今天不会来了。”
程岑生：“……啧。”
少女总会败给不止八百米。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一骑当千留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