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起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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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先行。”燕青山手持奏折，为凤殷引路。
殿前的风稍冷，他为凤殷挡寒风：“殿下当心。”他听凤萧说太子殿下这些日子叫了不少太医，好像在吃补药。
凤殷走下承德殿，看了看他手中的奏折：“燕侍郎辛苦。”
所担职位多，事情自然也就多，燕青山平日里倒也一直在忙碌。
凤殷拿过这几本奏折，翻了几页，上面有不少熟悉的名字，聂铎、蒋沉、凤朔，还有他自己。
燕青山见他感兴趣，解释道：“这是围猎名单，已报过陛下，太子殿下与景王殿下，皆是陛下钦点。”
陛下十分注重诸位皇子的骑射，不但平日常检查,每年围猎也定要带上所有适龄皇子，若非凤萧年纪太小，也要列入其中。
只是今年……陛下本将景王列入，后又让他删掉，似是思考许久才又让他加上，十分奇怪。
看过之后，凤殷又将奏折交还给燕青山。
二人一前一后走下承德殿前的阶梯，即将分别之时，凤殷提起燕九：“他这些日子如何了？可还老实？”
燕青山赧然苦笑：“一直闭门家中，已月余未出门。”被罢职之后燕九便萎靡不振，听话地在家思过，即便是别人让他出门也不愿意出。
只见太子殿下微笑点头，似是很满意：“拿他杀鸡儆猴效果很不错。”
凤殷这话说的不错，自燕九因参奏太子被革职，朝堂上再没有人敢参太子半个字，而且个个见到太子后全都老老实实，不敢有半分的不敬。
只是太子殿下与他谈论这些似乎不太妥当，这些话怎么看都是与亲信所谈，而他可是燕家人，凤萧的亲舅舅，与凤殷站在对立面。
若是他传出去，极可能会对凤殷产生不利。
他有些看不透太子殿下。
“燕侍郎可是在奇怪孤为何会对你说这些话？”
太子殿下竟然看出来他心中所想，燕青山有些惊讶，但他亦不是会压抑心所想之人，便道：“是的。”
凤殷看着他的眼睛道：“那燕侍郎会将你我此时的谈话传出去吗？”
燕青山摇头，他绝不会传出去半个字。
“这便是原因。”凤殷笑了，“我知燕侍郎为人坦荡。”
“孤信任你。”
燕青山猛地抬头，太子殿下竟然说信任他？
“太子殿下就对我如此放心？我可是姓燕。”他忍不住问出口。
“姓燕又如何？难道燕侍郎不认为孤便是最合适的太子人选？”
燕青山眼中难掩惊讶，低头苦笑，太子殿下说的没错，他打心底里认为凤殷是最合适的太子人选，且远超他所期待的优秀。
至于凤萧，唉……他如此鲁笨，燕云都比他要好上不少，若是让他登上太子之位，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天大的乱子。
况且他已与凤萧谈过，明里暗里打探过他的想法，凤萧根本无意太子之位，还对凤殷这个哥哥十分喜爱。
至于他父亲，自上次燕九被罢职之后，对为凤萧争太子之位仍有想法，但凤萧封王之事下来，也萎靡了不少。
不甘又如何？陛下的意思已是如此明了，若还是强求，恐只会给燕家招来祸患。
圣意不可违。
他以为太子殿下会因为他是燕家人，而对他心存芥蒂，原是他多想了。
他心中涌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多谢太子殿下。”
“孤有什么可让你谢的？”凤殷的心情很好，不禁打趣，“倒是孤要谢谢燕侍郎，陛下让孤多向燕侍郎学习，以后孤要称燕侍郎为师傅了。”
燕青山比他要大十几岁，却被他说的脸红。
“殿下便不要拿卑职开玩笑了。”
二人之间的氛围不觉间变得轻松。
天色已不早，燕青山拱手道：“卑职还有要事，便不打扰殿下。”
“燕侍郎慢走。”
凤殷的心情十分愉悦，燕青山能力非凡，人品亦是极佳，他早就对燕青山十分青睐，只是燕家的原因，让他摸不准现在的燕青山是如何想的。
所以他今日稍微试探，试探结果让他十分满意，燕青山的确是有意站在他这边。
若有燕青山的助力，他在朝中的最大烦恼便没了。
不过现在还不够，他须燕青山完完全全与他同盟。
即便燕阙还是不死心，想要为凤萧争夺太子之位，没了燕青山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燕贵妃要是知道自己费心费力为凤萧争太子的位子，最亲近的哥哥却已经背叛站在他这边，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
只是想想，凤殷便十分高兴。
聂铎在不远处望着，看凤殷独自走在红砖绿瓦间，双臂垂下，脚步轻缓，嘴角带着难以忽视的真心笑意。
他近日笑的很多，应该很开心。
只是这个笑并不是因为自己，他又有些嫉妒能让他露出如此笑意的那人。
他的手指抚上左手腕的黑色蝴蝶印记，殿下似乎很喜欢，那日都未拒绝他的亲近。
凤殷刚到东宫，于德便上来禀告：“殿下，王勤已经等了您多时。”
聂铎那日的确说几日后继续由王勤护卫他出入皇宫，他倒是守时，这么快便把人放了。
“让他来我书房。”若是往时，只会让王勤在东宫候着，需要他的时候叫上即可，但凤殷今日有事要问他。
“好嘞，奴才这就让他过去。”于德最让人称心的其中一点便是从不多嘴，让做什么便做什么。
凤殷洗罢手才往书房去。王勤竟比他还先一步到，他到的时候已经在门口候着。
凤殷问他：“为何不进去？”
“书房多机密，卑职一人不便进去。”谨慎至极。
但如此谨慎，还是出错被罚。
“进来吧。”凤殷迈进书房门，他才跟上。
书桌上已经有宫女太监研好的墨，凤殷拿起笔沾了笔尖，在纸上试墨，似是随口问道：“你是因何事被罚？”
王勤张了张口，未说出半个字。
凤殷不禁轻笑：“原因连孤也说不得吗？”
“望太子殿下恕罪！”王勤砰地单膝跪地，“羽行军有规定，卑职不可向任何人透露。”
“这样吗……”凤殷凝眉似是很苦恼，“是孤多嘴为难你了，你便下去吧。”
王勤却未动，问道：“殿下为何要知卑职被罚的原因？”
“孤有重要用处，必须要知道。”
王勤似是很挣扎，原地沉默了一会，最后如想通般深呼口气。
“卑职也不知道被罚详细原因，聂统领的意思是万花宴那晚卑职未尽职责，惹的殿下受伤所以被罚。”
他受伤？
凤殷试墨的笔一停，他并未受什么伤，只是第二日感到身子不适。
冯太医说，他似乎是吃了什么药，被酒气一催有些不适，但也未伤身。
不过他却是不着声色：“羽行军罚人便是如此潦草，竟连个原因都不说？”
“卑职绝无半句虚言。”王勤还以为他在怀疑自己撒谎，着急解释，“若是平常定会说明详细因由，但此次聂统领并未说。”
原来是这样，既然说到了这份上，王勤应不会向他撒谎。
“你先下去吧。”凤殷道。
“卑职告退。”王勤走到书房门口，脚下停了片刻，“多谢太子殿下为卑职求情。”
十日水牢之刑虽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足以让他筋骨大伤，出来后也无能力再在羽行军内任职。
王勤退了出去。
凤殷在书房内凝眉思索，羽行军的赏罚极为严格，这也就催生了赏罚分明的制度，否则无法服众，而这次竟没说明具体缘由就罚人，实在是奇怪。
若真是因为他受伤被罚，父皇不会不知道，而父皇那里没有丝毫的反应，难道是……
凤殷唇角微微上扬，看来聂统领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忠心——他应该未将此事禀告给父皇。
万花宴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聂铎瞒着父皇？
……
凤殷骑射虽还算出色，但被选中参与围猎之人，骑射的技术皆不一般，只是凤殷知道的凤朔，便比他要强上一些。
而他这段时日又注重政事，荒废了骑射，恐怕更比不过凤朔。
他不敢松懈，第二日便入射殿练习。
凤殷刚进入射殿院门，便听院内传来阵阵欢闹，似是很是开心。
射殿位于宫内，专供皇家练习骑射，女子不可进入，平时也就父皇和他们几位皇子进出。
现在凤朔出宫，凤萧也快到了出宫的日子，便只有他和父皇出入，怎会如此热闹？
管理射殿的太监见他疑惑，忙解释道：“陛下前日刚下的令，因快到围猎之事，所以特许参与围猎的人使用射殿。他们正在比试，所以格外热闹。”
让太监退下，凤殷走向人群聚集之处，并未有人注意到他的到来。
正到聂铎上场，这些人便是为此欢呼。
有人喊：“来个三箭齐发！”
众人跟着喊：“三箭齐发！三箭齐发！”
平常射箭，原地不动，三箭齐发尚少有人做到，骑射在飞驰的马背上，一箭能射中靶心便已是不易，更别说三箭齐发。
聂铎催动胯.下的马飞驰，竟真的一张弓上搭了三支箭，三支箭齐飞，竟都直中靶心！
霎时众人的呼声震天，凤殷也不禁惊声叹道：“好箭法！”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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