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好霸气》艾易卿

2、第二章

　　在青楼挨摸到了时点，裘宁抬脚下楼，扯过一束花随意丢向一处。

　　老鸨眼尖，自是瞧见她这动作。顺着那花落处看去，眸光闪动了几下，大声叫道：“各位公子哥还不快些动作，今晚若选定花魁，伺候各位大爷没问题。”

　　话落又是一片喧嚷。

　　裘宁脚站定一处，头向上看了一眼方笑着摇头，负手离开。

　　上厢楼间突地露出一双眼睛，扫视四周不见其人方才转过头去：“他离开了。”

　　对座的面具男手中的扇子开开合合，摸向发上的簪子，抬眼：“南城何时有这等姿色？”

　　“公子的意思，女扮男装？”

　　面具男沉吟了一会，闭上面具下的双眼，不再做声。

　　裘宁神色凝重，躲在一处不见有人跟来方才抚了抚眉头，脚步挪向另一偏道。

　　刚走到哪户人家后院，伸手敲门：“树上的果子掉了。”

　　“你是做什么来的？！”

　　“本君捡果子送来的。”

　　只听门后嘀咕声微起，半响后支开一条门缝，见着裘宁顿时敞开门，那人狂嗓喊道：“老大。”

　　裘宁点头，默然一应。

　　人进去后门立马关上，裘宁走在首位，后面跟着许些小子：“今儿个你不是成亲？不在洞房春宵一刻，跑这来做什么？不走大门，又作何跑小道？”

　　裘宁止住脚，看了说话人一眼：“耗子，今天你的话太多了。”

　　耗子一噎，笑着摸上后脑：“这不是你老太久没来了么。”

　　裘宁眼角微弯，转身抬脚向前院走去。

　　耗子等人一愣，直至裘宁身影消失在转角处，耗子慢慢回神过来，眸子在旁边转悠，吼向身后那些人：“看什么看，还不快跟上！”

　　裘宁走进大堂内，众多人见她从后院走来，都愣了几下：“老大。”

　　裘宁一一点头，动脚向钱柜走去，双手紧的一拍：“账簿！”

　　小掌柜拨算盘的手一僵，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笑容：“今日怎舍得来？这账我还以为本家老主今日无时间看了。”

　　裘宁挑眉，看了喧闹的一楼和二层一眼：“近日无人来扰事吧？”

　　江砷深眸盯着她，待她转过头来立即移开视线，将账簿放在她手上，似随意问道：“今日不是成亲么？”

　　“恩。”

　　“那为何还来？”

　　裘宁看着账簿上的各种进出数字，闻言敛下眸：“何事能比银两重要。”

　　江砷无声勾唇，两人安静了半刻，直到裘宁皱眉抬头，手指在一块：“这出货的银两不对，干茶本就不贵，便是要五十斤也不用三百两。”

　　“那你觉得要多少两？”

　　“少，二百两。多，二百八十七两多。”

　　江砷拨算盘再算了一次：“几两你也能揪出来，看来你毕生只能是守财奴。”

　　裘宁瞪他，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好好干，跟着本少爷，不会让你们吃苦。”

　　江砷眼神下移，正准备挥手打开她的手，她却快速收回，脚步向一赌桌走去。

　　耗子睨了江砷一眼，对于这个半路被老大捡回来的人，他一直都没好感。

　　裘宁看了赌桌上的骰子一眼，视线随意飘在每一赌者身上。耗子上前，低问：“有何不妥？”

　　裘宁摇头：“让他们来这守着。”

　　喧哗之地，此音纵是被淹了下去。耗子没听清，侧眸却碰上裘宁似笑非笑的眸底，心下一惊，忙向外间走去。

　　裘宁视线隐约落在一人身上，见那人的手动不动向袖下藏去，无息走到他身旁。

　　几盘掷骰皆是那人赢了银两，众人嘘叹后倒也没察觉出什么。

　　半响后，裘宁拽住那人的手，眼底笑意泛泛：“这手下可是藏了何物？”

　　那男人脸色一僵，用力挣脱她的锢窒，憋红脸看着她：“哪来的小白脸。”

　　众人目光皆投了过来，裘宁也不说话，视线落在他袖口处，痞子似得吹了吹哨：“应该都知道丁家赌坊最厌恶何人。”

　　耗子远远就见裘宁被围，带着几人走过去，答过她刚才的话：“无非就是耍老千的，怎么，这里有？”

　　众人被他厉光一扫，神理也慢了半拍，忙摇头答没有。

　　裘宁嘴角一噘，双手环胸看着那个男人：“给我看看你手里藏着什么。”

　　男人沉下气息，手下兀自往里藏了藏。展开双手，粗糙无一物。

　　裘宁下巴抬了抬，转身就走。却不想肩上搭上一只手，拧眉问：“何意？”

　　男人紧的扣住她的肩，大声嘲弄：“丁氏赌坊今日不给他给我赶出去，日后老子就不来了！”

　　裘宁眼神淡淡地瞧着眼前这人：“松手。”

　　男人愈发动上力气，直见裘宁张嘴嘶声才将她推开：“诬陷老子耍手，就你！”

　　裘宁眼一眯，站定脚碰了碰肩。

　　耗子瞧她这样，低骂了一声娘就上前扯过那人衣领：“你他妈动谁呢！”

　　江砷看了看裘宁，对那男人一笑：“请出去。”

　　耗子冷哼，挥着拳头冲男人面上打去，这一打，人群立即躲闪到一边。

　　裘宁皱眉，止住他继续要打下去的动作，拔下江砷头上的发簪，在男人身前蹲下。

　　江砷瞧了裘宁手中的发簪一眼，有些哭笑不得，这女人自己头上有簪呢。

　　在赌场内的所有人皆安静了下来，连接二楼也有人走到楼梯口看热闹。

　　裘宁见男人一脸恐慌，将发簪尖端刺进男人袖端处，还没刺下就听到他惨叫的声音，心中好笑，将他衣袖划开一道口子，抬起他的手甩了几下，没半会便有东西掉了出来。

　　众人看地上躺着的是颗骰子，惊哗声顿起，也有人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男人面色红透，垂眸没多久便被人拷着出去。

　　裘宁笑：“今夜宁某请客，开桌不算钱。”

　　众人回神，纵然是附和声一片，江砷眼底满是笑意，见耗子看来方收敛了笑意，推了推裘宁。

　　“干嘛？”

　　江砷嘴角扯了几下，指指她手上的发簪。

　　裘宁恍然点头，伸手递在他面前。

　　等了半响二人皆无动作。

　　“知道取出来就不知道帮我带进去？大头儿？”

　　耗子闻言，立即插脚进来，夺过裘宁手中的发簪：“老大你怎么知道他耍老手？”

　　裘宁揉揉眉间，边走边道：“动作。丁氏和卿相楼虽才开张一月，到底都小心些。”

　　耗子点头，将发簪丢到江砷怀里便跟在裘宁后面：“老大你教我开神眼吧？”

　　裘宁笑，顾自走到后院客厢：“哪有什么神眼，尽瞎说。”

　　耗子眼珠子在眶内转悠了几圈，上前凑过脸：“那你与我说说，你那夫君如何？”

　　裘宁动作一顿，半刻后摇头：“没银两有感觉。”

　　耗子闻言乐了，脚步不停的围着裘宁转：“老大怎就这么爱钱呢？”

　　裘宁脚步停在一客厢门前，说了一句“天生的”就推门进屋。

　　耗子还想进屋来着，才抬脚便被她推了出来：“老大怎么了？”

　　“睡觉。”

　　耗子见她说完就关上了门，抓抓后脑，傻着低应便吩咐了几人在这门前守着。

　　裘宁在床上翻了几个身皆不安睡，直直坐起便脱下外衣，露出肩部已是青紫一片，她皱眉，下地就要寻药。

　　“真的是女子身骨。”

　　声音突起，裘宁手势一翻，将衣服扯紧：“谁？！”

　　那声音不温不火，似是沉吟了一下，轻脚落在裘宁身后。

　　裘宁手臂快速一衬，将二人的距离拉开了些。

　　只见这人身着淡蓝色锦纱，面上带着一张狰狞的面具，大半夜的，这人似怕吓不着人般。裘宁声音微沉：“你一直跟着我？”

　　面具男低笑，挪着脚步逼近她：“从青楼跟到赌坊，不知是否算‘一直’这词？”

　　裘宁僵硬了半刻，得出一个结果：“看来丁氏赌坊戒备还不深严。”

　　面具男抬眸，微颔着下巴：“林萧。”

　　裘宁手指扫向眉尾，低声道：“秋衣。”

　　面具男不由挑了眉：“这名字不错。”

　　裘宁无话，二人安静了半响。

　　“你要在这呆多久。”

　　“你是赌坊和青楼的老板？”

　　裘宁正了脸色：“当然不是。”

　　林萧摸着下巴，不知道是否相信她的话：“若我没看错，方才...”

　　“你可以走了。”

　　林萧愣了一会，偏过头：“南城两大场地，幕后之人既为女人。”

　　裘宁直身向床边走去，面朝壁上的侧躺，也不管那站立之人走还是没走。

　　她不怕他动手，都是聪明人，在别人的地盘上，打草惊蛇为大忌，既然能让她毫无察觉，定是不简单。

　　林萧敛神看着她的背面，黑暗中摘下面具，直身向窗边走去。

　　翌日，辰时还未到裘宁便醒了。

　　找个偏僻处翻墙进去，很快便找到了婚房，推开窗子便跃身进去。

　　萧楚似是早醒了，听到窗口的动响便站直了身，转过身对裘宁浅笑：“爱妃这身打扮，莫不是劫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