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算个命？》武墨休

169、保证

　　自从那晚和“假女婿”慕容不凡谈过话后，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叶屠原本就没有打算隐瞒尤掌柜夫妇，等慕容不凡人一离开悦来客栈，立刻就将自己和慕容不之间说的事情都向尤掌柜夫妇和盘托出。

　　“小毛跟着慕容家的小姐一起去春狩，互相有个照应，我自然没话说，可是，”叶屠说到自己闺女时，不由低头叹了一口气，
　　“这人果然不能把大话说前头了，当初我一口咬定我家小毛绝不会对小将军有想法的，如今还真的攀上了高枝，我可真是臊的慌。”

　　“叶掌柜的，这有什么臊不臊的？小毛我们都知道，不是个贪慕虚荣的孩子，”望着坐在椅子里唉声叹气的叶屠，之前也很担心小毛和小将军之间会有些什么而连累到悦来客栈的尤掌柜听了叶屠的话后，这一回儿反而倒是镇定了下来，
　　“你别说这少男少女常在一起相见会日久生情，我和我媳妇当初不也是？我来这客栈当小二的时候，可不是也是和我媳妇一来二往互相看中了，多亏老岳父不嫌弃我小地方来的，让我做了上门女婿，都是缘分啊。”

　　“好端端的提我们做什么，”尤掌柜的媳妇轻轻推了一把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转向叶屠道，
　　“叶掌柜的，事已至此，就别郁闷了。既然你也答应了小将军不去管他们的事情直到婚期结束的时候再看，那就等到那天再说吧，现在多想也是无济于事。”

　　“没错，”尤掌柜点了点头，接着自己媳妇的话说了下去，
　　“何况人都答应会想办法了结公主那边的麻烦，我想小将军如果无半点把握，也不会说这大话。我们就瞧着，真要到最后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么容易，公主还是要下嫁慕容府，咱们就把小毛接回来，小将军自然也是无话可说。最坏无非是到那时候两人还是放不下，我看就干脆让小毛给小将军做个妾也不错，毕竟也是将军家的人。”

　　“我呸！你有没有脑子？”话听到这里的尤掌柜媳妇忍不住抬起右手手指狠狠地点了一下自己男人的头。

　　“公主是什么身份？又是个什么性情的人？就不说这个，肖贵妃宫里当初来提点的太监和前两日肖太师家来的家丁威胁我们的话你都忘了？这八字还没定下一撇的事他们就都那么在意，那么凶，这要真的小将军纳了小毛为妾，公主的醋瓶子还不彻底打翻？到时候肯定会拿着皇帝女儿的身份找各种理由整治我们小毛，小将军再能耐，也不过是个驸马，真的看到小毛被欺负，还敢打金枝不成？最后还不是我们小毛吃苦受罪？我看啊，宁可和叶掌柜说的那样，干脆两人一起回老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小尤子，果然还是这女人懂女人，你媳妇说的一点不错。”听着尤掌柜媳妇完全在理的话的叶屠情不自禁使劲点起了头。

　　“小将军和我表明他的心思以后，我看他倒是一片赤诚，其实有他这样出身，这种地位身份的人看中我家小毛，我除了有些担忧外，打心里还是很开心的。”看尤掌柜夫妇都在极力劝慰自己和想主意的叶屠感动之余，也老实地向两人吐出了心里的话，
　　“虽然我没和小将军说，可是也动了小尤子刚刚说的那个念头。如果两个孩子真的有情有义，公主那里有皇帝撑腰，咱斗不过，实在不行，孩子们又不愿分开的话，小毛在慕容府做个妾，我到也没话说。毕竟慕容府的人都对她不错，能在慕容府当个少奶奶也是个光宗耀祖的事。”

　　“我就是因为这么想才说的。”尤掌柜的摸了摸自己脑门，戚戚然地看了看媳妇不快的脸色，解释了一句。

　　“但是你这个聪明媳妇的话提醒了我，”叶屠谨慎地将身体向尤掌柜夫妇靠近了些，轻声道，
　　“从公主家，太师家带话人的样子和他们说的话来看，都不是什么善茬，我家小毛又是个倔脾气，如果公主欺负她，她没准会和公主打起来，到时候可是要出大事的，如果小将军真的能让公主放弃嫁他的念头，一切都好，如果不行，就算他们感情再割舍不下，我也会带着小毛回老家，她一定会听我的。”

　　“嗯，叶掌柜也是个明白人，”尤掌柜媳妇听叶屠夸赞自己聪明，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看了看自己男人后，又转向叶屠也先赞了对方一句，轻声道，
　　“我下面还有几句话，说了，叶掌柜的可别怪我。”

　　“大妹子又客气什么，你是从小在京城长大的人，比我和小尤子都见过的世面多，你有话尽管说。”

　　“那我就说了，现如今其他都没什么，最重要就是小毛的清白。虽然我也信的过小将军是个正人君子，可是，”说到这里，尤掌柜的媳妇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停顿了一会，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说出了要说的话，
　　“当初我爹其实也是犹豫过的，毕竟我这男人是外乡小地方来的，当时我爹的客栈虽然不景气，可他心里还是打算让我找个家在京城的男人。可是我和小尤子那时候已经情投意合，我自然死活不会考虑别人，至于他，”说到自己男人，尤掌柜的媳妇不无娇嗔地瞪了对方一眼，
　　“你别看他在外面人那么老实，到头来还是哄着我做出了把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我爹知道我们....我又是独女，也就只好答应了。”

　　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的尤掌柜轻声哼哼了一句，
　　“刚才还要我别提你，如今你把我们的事都提出来了。”

　　不理睬自己男人，尤掌柜的媳妇继续说了下去，
　　“小毛若是真的和小将军做出我们这样的事情，她以后就算跟叶掌柜的你回去了，还怎么再找婆家？无论小将军人多么好，这事我怕他到时候管不住自己的身子，所以，我的意思，掌柜的，下次你要是再见到小毛，可得给她把这话说明，小将军的人品我是信的，小毛只要坚持住，他那里断然不会乱来。”

　　“我懂你的意思，这事我还是找机会找小将军说清楚，”叶屠一脸为难地道，
　　“至于我家那个傻闺女，我这当爹的就难开口了，要不，回头你见到她你来给她说说？”

　　“那成，”两只手轻轻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尤掌柜的媳妇爽快地应了一声，
　　“她要是再不懂，看看我这大肚子就懂一些了。”

　　慕容不凡陪着小毛到悦来客栈那晚，得了消息的尤掌柜夫妇早早就打了烊，让阿饼等在了客栈后院。一听到轻轻扣门声的阿炳透过细长的门缝朝外看了看，一见是穿了便服的小将军，立刻打开了门，慕容不凡带着小毛几个迅速闪进了后院内。

　　“今晚一路上我们过来挺顺利，也没人注意。”指挥着慕容小义将包裹交给了阿炳之后，慕容不凡面向听到响动后也迎来，因为等人此刻面色既开心，又有些担忧的叶屠，尤掌柜夫妇道，
　　“你们大可放心。”

　　“那就好，”尤掌柜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笑容，
　　“快跟我到里面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再说话。”

　　“谢谢掌柜的好意，我们在家都已经吃过，今晚有些太迟，我就不进屋了，”慕容不凡轻轻摇了摇头。

　　“行，“叶屠也不等尤掌柜回答，先开了口，
　　“是有些晚，小毛和蜻蜓姑娘的房间她尤嫂子已经给让收拾好，你们早点进去休息。”上次听了尤掌柜媳妇的话，一向急性子的叶屠这几日心里老是搁着那件事，茶饭不思的，好不容易等到慕容府让小毛回来的这一天，见到了慕容不凡，只想赶紧打发开自己闺女，把要说的话对慕容不凡说完。

　　“那你们送小将军离开，我们妇道人家就不在旁边掺合了，”看出叶屠心思的尤掌柜媳妇笑着对小毛和蜻蜓道，
　　“来，跟嫂子我进里面去。”

　　“哎，尤嫂子。”回到客栈见到爹，尤掌柜夫妇心里极是欢喜的小毛清脆地应了一声，可是忍不住还是把头向慕容不凡的方向转去，正好看到慕容不凡也在望着自己。

　　“我明儿下了朝和爹娘打个招呼，就来看你。”

　　因着周围好些人，听了慕容不凡话的小毛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嗯”了一声，
　　“你自个儿要当心。”

　　“我上朝也不会有事，你放心就是，”慕容不凡虽然尽量让自己在众人面前看着稳重严肃，可是声音却比平日里柔和很多，
　　“你一个人在外面才要当心。”

　　“噗嗤，”小毛笑出了声，“我在客栈，这么多人，哪里是一个人？”

　　听了两人“忘乎所以”没完没了说起话来的叶屠几个面面相觑地看了看彼此，终于叶屠忍不住提高了嗓音，
　　“小毛啊，你尤嫂子挺着个大肚子还在等你一起进屋里去呢。”

　　“尤嫂子，“听了这话的小毛羞愧地立刻红了脸，不再看慕容不凡，立刻伸出手扶住尤掌柜媳妇的胳膊，
　　“春夜外面还是风大，都是我不好，嫂子，我们快进去吧。”

　　“我哪有那么娇贵？”

　　望着嘴里笑着说着的尤掌柜媳妇和小毛，蜻蜓离开了后院的慕容不凡刚抱拳要和叶屠打招呼回府，却被叶屠拦住了。

　　“小将军，你随我来一下，我就几句话要说。”

　　有些疑惑的慕容不凡让慕容小义等在一边，跟着叶屠来到院子的一个角落。

　　“上次我答应了你不再强迫我们小毛不理睬你，可是有一件事要求你一定要答应老汉我。”

　　虽然发现叶屠依然不肯叫自己名字，慕容不凡却依然喊了一声，
　　“岳父大人，有什么尽管对我说，哪里要提求不求的话。”

　　“那我就直说了，小将军你别见怪。你和公主的事虽然你很有信心可以解决，可是这事情不到最后一天谁也不知晓，总之，你和公主的事一日没有结果，”说到这里哼哼停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叶屠终于咬了咬牙，
　　“你我都是男人，都明白，反正你不能睡我的闺女，你若睡了她，若是以后再不要她了，那我闺女还怎么再嫁人？你得保证，给她留个清白身！”

　　听了叶屠如此直白话的慕容不凡先是一愣，脸莫名有些发烧，想到这老岳父说话虽然粗俗，可是和自己妹妹的担心倒是如出一辙。

　　“老岳父，不凡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于礼不和的事是断然不会做的。”

　　”哎呀，小将军，不是我不信你的为人，你说的什么圣贤书我不懂，反正我就知道人这想法上来了，书这种东西它是管不住身体的。”

　　“那我就指天为誓，”看叶屠担心不已的样子，慕容不凡手指向上指了指后，一抱拳正色道，
　　“绝不在正式娶小毛前行非礼之事，如有违背，定然...”

　　眼看着慕容不凡要发毒誓的叶屠立刻打断了对方，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既然你同意了，发誓就大可不必，我要是信不过你，当初也不会答应你了。”

　　并不知道慕容不凡和自己爹之间有这个对话的小毛，原本回到家以为又可以和从前一样自由自在的，谁知住了两天下来，不由有些郁闷。当初一起上京来的好伙伴们已经去了兵营，去了道观不说，因为小毛慕容府少夫人的名分，尤掌柜夫妇自然不会再让小毛抛头露面去当跑堂的。这还不算，即使小毛想帮着尤嫂子打扫一下客栈的房间，也会被阿炳几个，甚至蜻蜓拦住。原来出不出府的自由，都和从前不一样了。更让小毛觉得有些沮丧的就是和慕容不凡的见面机会，因为春狩在即，朝廷有不少事，跟着当大将军的爹忙的不可开交也在每日减少，即便难得盼到慕容不凡匆匆来看自己的时候，因为都是在夜里，内心还是有些放不下的叶屠总是找各种理由突然出现在小毛的屋子，

　　“小毛，你看尤掌柜让裁缝给爹新做的衣服如何？”

　　“小将军，我准备了一些我肉铺新鲜的肉，回头你给拿回去让家里厨子做了尝尝鲜。”

　　“你们两饿吗？要再吃些什么？我让小尤子他们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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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的好不容易见到有一肚子话的小毛和慕容不凡是哭笑不得。

　　“好在再过没几日就能接你回去，回去后在家准备没两天就要动身去春狩，到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我们两家的长辈都不在，你我就可以自在地多说说话。“

　　“嗯。”小毛红着脸点了点头。

　　这晚吃过晚饭知道慕容不凡不能来的小毛，在自己屋子里托着腮帮子看着桌上的烛台正在发愣，就见蜻蜓挑了帘子进来道，

　　“少爷，”在悦来客栈改叫小毛新的称呼的蜻蜓认真地传起了话，
　　“亲家老爷让我过来给你打个招呼，明儿他要去郊外的清虚观，早饭你自个儿吃就好。”

　　“清虚观？我爹去道观做什么？”小毛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像是想到了什么般，不由从椅子里跳了起来，也不等一头雾水的蜻蜓问话，就掀起门帘向外冲了出去。

　　“爹，你去清虚观做什么？是去看阿光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