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算个命？》武墨休

166、骑马

　　“马是有灵性的动物，你用心好好待他，他是会感受到的。”

　　“尽量不要站在马的身后，他们的耳朵很灵敏，一旦听到身后的动静，可是因为看不到，和人一样它们也会害怕，既然害怕了，自然为了保护自己，马蹄就会向后踢你。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你要尽可能站在他们视线看得到的地方。”

　　“千里锥的忠诚度很高，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碰的。可是你可以先试着和千里锥说说话，不要生气吓唬他，也不要怕他，虽然你骑他还做不到，但是牵他应该不难。”
　　......

　　为了让小毛和千里锥“增进感情”，慕容不凡这几日上朝都骑的别的马或和爹一样坐府里的轿子，而将千里锥留在家里后院的马厩中。听了慕容不凡教导的小毛为了在去春狩前可以成功地牵千里锥，每日除了继续练习弯弓射箭外，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去马厩和千里锥说话套近乎，并且还亲自给千里锥倒马槽里的食物和水，甚至不怕脏和累地和马夫一起帮千里锥洗刷。可能千里锥也发现了主人对这个女子很不一样，再加上小毛的努力“接近”，渐渐地千里锥看到打开马厩的门的小毛不再高傲地踢腿闪开，而是主动向前踏出几步，任由跑上前的小毛抚摸着他的毛发，甚至还会低下高傲的头，听小毛在他耳边的轻声低语。

　　“不大哥，不大哥，你快来看。”这日才进了自己内屋，刚刚换下朝服的慕容不凡就听见外面院子里小毛兴奋的高呼声和千里锥和自己呼应时才会发出的嘶鸣，猜到小毛已经成功地和千里锥成为“好友”的慕容不凡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野丫头果然是个野丫头，一点喜事都藏不住。

　　一走出屋子，慕容不凡就发现院里的几个小厮和慕容小义都围成一圈盯着神气十足站在院心的小毛，于是大步上前拨开挡在他前面的两个小厮，并不算严厉地呵斥了一句，
　　“怎么？你们都没事可做了吗？全都挤在这里？”

　　“少爷，老夫人让人给少夫人做的这身衣服实在太神气，我们都看呆了。”慕容小义的口气里明显带着讨好的口吻。
　　“小义哥说的一点没错，少夫人今儿实在是....，”一个小厮说到这，竖起了大拇指。
　　.........

　　不理睬众人对小毛的赞誉，慕容不凡上下打量了一下一身青色戎装男儿打扮的小毛，只见她右手里牵着千里锥的马缰绳，左手叉在腰间，小鼻子向上翘地微微抬着头，神气地听着院里的仆从们对她的夸赞。一看到慕容不凡出现，小毛将胸更挺了挺，头也扬得更高，脸上完成任务后的兴奋之色也更浓。然而此刻的小毛在慕容不凡的眼里并没有多神气，反而比平时凭添了一份野性的妩媚。

　　看着得意洋洋可爱的小毛，少年慕容不凡不由热血上涌，突然孩子气地想作弄作弄自己喜欢的这个小副将，于是二话不说，绕过众人，上前几步就翻身上了马。

　　“叶副将，小毛，牵着千里锥溜溜？”

　　“是，将军！”想显示一下自己本事的小毛立刻高喊了一声后，拉着马缰绳才走了几步，千里锥却突然一动不动了。正纳闷明明已经听自己话被自己拉着在慕容府各处院子里都兜了一转，让老夫人和夫人都见识过了自己牵马能力的小毛也跟着停下脚步，正想和千里锥“沟通沟通”时，一抬头却见慕容不凡的双腿紧紧夹着千里锥，知道是他有意让马不动，正要开口问话，却见慕容不凡伸出了右手带着命令的口吻道，
　　“上来！”

　　还在犹豫要不要伸出手的小毛，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觉得自己的身子突然被人拦腰腾空提起，也不知道怎么弄的，糊里糊涂地已经侧身坐在马背上不说，整个身体还被双手已经拉住缰绳的慕容不凡圈在了双臂里。

　　和慕容不凡靠的如此近的小毛立刻红了脸，刚想说“放我下去”，就听慕容不凡的嘴里响起一声短暂的口哨声，千里锥回应般跟着发出一声嘶鸣，前腿高高抬起，落下后迅速向慕容不凡的院外冲去。

　　毫无准备的小毛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向后一倒，彻底“躺”在了慕容不凡的胸口，马向外跑去的一刹那，骑过小驴子却从来没有骑过高头大马的小毛一惊，条件反射般一把伸手拼命抓向前方，半咪着双眼看又不敢看，只听到耳朵里响起嗖嗖而过的风声里夹杂着院内小厮丫鬟们的惊呼，还有慕容不凡得意的轻笑声。

　　终于颠簸停止，千里锥止蹄在小毛平日射箭的练武场中心。一切静止下来后，小毛才发现自己双手紧紧勾住的居然是慕容不凡的脖子，不好意思地立刻松开双手，然而身体也不由跟着一歪，眼看着要摔下马去，慕容不凡却一把将小毛拉进怀里，脸彻底红透了的小毛正要开口“骂”人时，慕容不凡却从马上一跃而下，伸出手将小毛抱了下来。

　　“还说要做花木兰，骑个马也能吓成这.....”

　　小毛的双脚才刚刚平稳地着地，慕容不凡戏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小毛的右手握成了拳头朝着自己的胸口狠狠砸来，虽然明明可以躲过，慕容不凡却笑着不但没有让开，反而挺胸迎上。

　　“啊哦，”捂着自己的小拳头，小毛啊嗷嗷地叫了两声，“为什么你的胸口像铁皮？”

　　“看到了吧，本事不到家，就不要随便出手打人。”慕容不凡努力忍住笑，正色道，“你也不想想我练过多少年横家功夫？还吃不了你的小拳头？”

　　“既然如此，你也骑过很多年的马，我一次都没有，自然会吓一跳。”小毛放下拳头，气呼呼地看着慕容不凡。
　　“你却还笑话我，简直是欺负人。”

　　“怎么算是欺负人？你不是一直想骑马？今儿我让你如愿了，你不谢我，居然还打我？”

　　“我是想骑马，可是不是这样骑。而且你连招呼也不打，突然拉了我上马....，”小毛说着说着，红了脸转过了身子，别过头，不再理睬慕容不凡。

　　担心小毛真的生气的慕容不凡不由上前一步，站在小毛的身后轻声道，“我本来是想逗你一下，这次是我不对。”

　　看小毛不吭声，慕容不凡瞧瞧练武场左右无人，继续好声好气地劝慰起来，
　　“我给你认错还不行？”

　　“不行！除非你让我真的自己骑一次马。”听到慕容不凡服下软来的小毛心里舒服了些，虽然转过身，却还是一脸的“不罢休”。

　　慕容不凡点了点头，说了声“好”，上前摸了摸千里锥的背，
　　“好伙计，我媳妇说要骑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今儿就让她骑一会。”

　　伸出手扶着小毛重新上了马，慕容不凡拉起了缰绳，

　　“我一个小将军给你当马童，你的气总可以消了？”

　　才在马上骑了一会，得意兴奋的小毛刚想对慕容不凡说一句“不生你气了”的话，就见慕容耿一脸铁青地走进了练武场，后面跟着气喘嘘嘘的蜻蜓。

　　看到老耿爷脸色不对的慕容不凡立刻再次抱着小毛下了马，走向慕容耿还没开口，慕容耿却冷哼了一声，
　　“少爷，你今儿弄的好大的动静，是生怕全府里的人都不知道你的心思？”

　　“我刚才一时冲动，没想那....”

　　此刻也不管主仆身份的慕容耿不等慕容不凡把话说完，愤然道，
　　“一时冲动？是谁告诉我，带着小毛去春狩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和小毛之间身份悬殊，彼此看不惯的？你这叫什么看不惯？宫里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会看不出来？骄阳公主也不是瞎子，你这样会害了小毛的。”

　　“是，老耿爷，这次我真的错了。”慕容不凡双手握拳惭愧地对着慕容耿低下了头。

　　“老耿爷，你就不要说不大哥了，我已经揍过了他，他也认错了。”

　　看了看也走过来“护犊子”般的小毛，慕容耿食指点了点自己面前站的这两个他心里当孙儿，孙女的孩子，深深叹了一口气，摇着头，大步走开了。
　　“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管了。”

　　“小毛，你要不然哭一哭，”听了老耿爷的话，也觉得自己刚才行为太过冲动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的慕容不凡看向小毛，
　　“然后去老祖母那里告我一状，就说我吓唬你取乐，你很难过也很害怕，这样长辈们就不会多想了。”

　　“告你状我真巴不得，可是我哭不出来。”

　　望着眼睛哭成胡桃般肿的小毛，慕容老夫人破天荒当着一桌子吃饭的人对着自己心爱的孙子慕容不凡板起了脸，
　　“让小毛给你牵马也就算了，如今还捉弄人，看把小毛吓的。你那千里锥是普通人能骑的吗？更何况小毛还是小姑娘，去，今儿不许你和我们大家一起吃饭，回你屋里面壁去。”

　　“不凡今儿个是有些太过分了。”慕容毅，秦氏夫妇也不快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跟着老夫人附和说了几句慕容不凡的不是。

　　“孙儿知错了，也万望小毛妹妹海涵，我这就回屋面壁去就是。”慕容不凡一脸“愧疚”地站起身，倒退着离开了堂屋。心里倒是很有些心疼担心小毛，这傻丫头听了蜻蜓的话在眼睛上是抹了多少辣椒粉才能“哭”成这样？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慕容雪珊和长平彼此对望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暗自却都不由想：
　　家里的长辈们果然都有些老糊涂了，这样都看不出来？

　　尽管嘴里说了不管少爷慕容不凡和“女弟子”小毛的闲事，可是心里自然还是十分担心包括小姐慕容雪珊在内的这三个孩子去春狩安危的慕容耿等大家晚饭后和老夫人打了个招呼要出门两天，得了老夫人的准许，慕容耿就立刻连夜赶到了清虚观，见了他的那个假主持师弟。

　　“是福跑不了，是祸躲不过！”假玄虚眯着眼摇头晃脑地道。

　　“够了，在我面前你就不要故弄玄虚。”

　　假玄虚摸了摸颔下专门留长，看上去增添几分仙风道骨的白胡子，不以为忤地笑了笑，
　　“师兄这么多年脾气还是一点没有变，来找我帮忙，火气居然也赁的大。”

　　“你知道我火气大，根本改不了就好。”慕容耿毫不客气地狠狠瞪了一眼坐在榻上的师弟，冷冷滴地哼了一声，
　　“所以你最好有话直说，此事你到底帮不帮？”

　　“当然帮，师兄你都专门跑来找我了，我能不帮嘛？”

　　“你想如何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