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Memor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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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婵娟站在明德殿后殿回廊的石柱边，在她身后的庭院里，盛开着各色的蔷薇，花香袭人，伴随习习清风，越加地馥郁。
“上一次这样面对面说话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阿琇，这些年你在外面，还好吗？”
“我很好，谢谢母亲挂怀。”几步开外，许岫颔首肃立，恭敬作答。
对于她这样为臣多过为女的状态，惠帝倒是不以为意：“坐吧，刚好也是下午茶的时间了。”这个二女儿大概从记事起，对于自己，就一直是这副刻板守礼的模样，如同她的父亲。
侍从们适时地端来了茶具，透白莹润的瓷壶，古朴小巧的杯子，淡绿的茶汤，袅袅热气，须臾即逝。
“冬红夏绿，现在开始该喝绿茶了”，许婵娟望着面前正襟危坐的女儿，心下也不禁感慨起时光匆匆，曾经的孩童转眼便长大成人，“茶点就选凤梨酥吧，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的。”
许岫有点腼腆地弯起了嘴角，轻声应是。
毕竟是血脉相连的母女，又是久别重逢，即便并不十分亲密，但此时的氛围也称得上温馨了。
“我刚才接见了萧家小公子，就是你救下的那个，他长得可真像他的母亲安吉丽娅，也算聪明懂事，难怪萧练迟迟定不下来选谁作继承人。”许婵娟端起茶杯，带着点儿揶揄的说道。
“原来母亲也知道那位‘银发安琪儿’，我曾经在父亲收藏的黑胶唱片里听过她的几首歌。”
“呵呵，怎么会不知道呢？安吉丽娅一出道就红遍星际，是当时无数人的女神，不光你父亲，就连东方那家伙也一直把她的成名曲设置成起床铃呢，我说过他多少次，颂歌作闹铃真的很闹心，可他就是不改，还说什么是情怀——”
惠帝的话音嘎然而止，原本舒然的神色也有些凝滞，而她对面的许岫则垂下双眼，默默地喝了口茶。
一时之间，只余清风拂叶的声响。
“·····这回的绿茶挺不错的，据说是新品种，你待会儿带些回去给你父亲尝一尝。”很快，女皇率先打破了沉默，只是先前舒缓的气氛已荡然无存，。
“好的，母亲。”
在极为官方且套路的问候以及回应之后，多年未见的母女二人又重归安静品茶的状态，而当一壶茶将尽，这次经年重逢的会面也就顺势结束了。
许岫后退两步，转身离开，等侯在拐角处的侍从也跟了上来，手里捧着花纹精美的银制茶罐，想来就是刚才的贡茶了，惠帝性子疏淡，很少亲自赠予什么，父亲一定会很讶异吧？
炎华皇室秉持一夫一妻的制度，但也公开允许情人的存在，非婚生子同样享有继承权，在推崇高风险的自然孕育的大前提下，这似乎不失为一种保障的手段，但平心而论，也不过是帝制国家的上层阶级愉悦自我的便利罢了。
而对于皇室，情人们又分为两种——正式登记在皇室宗谱、享有诰封并且长居宫内，在皇帝有生之年，要向其履行忠诚以及侍奉的义务，即为“后宫”；或者因为身份或者心态的不合时宜，虽纵情欢乐但终究聚散有时，彼此不过一场游戏，又称“密友”。
开国的高祖许诸英便是有名的风流种，据不完全统计，他一生中的后宫与密友加起来至少超过50位，其中不乏香艳缱绻的逸闻，就连他的继任者明帝许思危，也有一说是并非其第二任妻子的亲生子，而是从某个不愿意入宫的密友那里偷偷抱来的。
也许是厌烦了众说纷纭的出身，明帝在女色一事上与他的父亲相反，颇有点禁欲系的味道，没有一则花边新闻，但家庭运却着实差了些，发妻因为基因病早逝，继妻在生下他唯一的子嗣文帝许程时难产而亡，第三任妻子则终身无出。
文帝成年后，与西尔克自由联邦当权的四大门阀中最亲近炎华帝国的萧氏家族联姻，庄敬皇后萧明颖人如其名，明艳又聪颖，夫妻俩感情极好，不仅没有任何的情人，甚至在萧皇后头胎难产而导致无法再自然孕育子女时，文帝力排众议，支持妻子使用人造子宫生出了双生子广平郡王和广定郡王。
作为许氏王朝第四位皇帝、也是首位女性君主的惠帝，因为种种原因，她在继位前与父母的关系比较疏离，远不如两个郡王弟弟，直到自幼抚养她长大的孙太后去世，为了表示亲近，她接受了母亲萧皇后的提议，和西尔克萧氏新一代的当主候选萧栋成婚，可惜这对夫妇并没有继承上一代的恩爱，尤其在惠帝登基后，夫妻间的矛盾逐渐发展到了不可调和的状态，很快，年轻的女皇有了三位后宫，并分别与其生下女儿，而萧皇夫则深居简出，除了必要的活动外几乎不见踪影。
而在这三位男后宫之中，入宫最晚却年纪最大而且还最为惠帝所钟爱的，便是封号为“永合君”的东方恪，这位前大星际猎人团的资深骨干，孤儿出身学历平平，相貌虽称得上俊朗，但也并非有多么的惊才绝艳，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与惠帝相遇后，独占了圣眷。
对于许岫来说，这段至今仍时不时被影视作品借鉴和映射的佳话基本上可以算是童年阴影了，身为惠帝的第二个孩子，自记事以来，母亲的身影总是来去匆匆，这位帝国的至尊谨守礼制，只在她的生日、开学或毕业典礼的当天出现，吃一顿饭聊几句天，留下赏赐，然后离开。
据说长姐许夙那边也是这样。
按道理，自己应该满足并且接受，但是依稀留存的有关幼年的记忆里，母亲似乎也曾时常陪伴在身边，大概到了三岁左右，那种温馨的片段便一去不复返了。
因为那时妹妹许晏出生了，从此“母亲”变成了“皇帝”，她在生活中的所有注意力和精力，都统统倾倒在永合君父女的身上，并且极度忠诚地持续至今。
她拼了命获得各项学年第一、全校第一乃至全国第一的时候，往往不如妹妹一个月里只请了两次病假更加让惠帝欣喜，不过，人终归是适应型的生物，随着时间流逝，从儿时的酸楚到少时的淡然，回头想想似乎也没花太长的时间。
四年前，越过长女和次女，母亲为心爱的小女儿颁布下赐婚诏书，选定时任苍龙舰队总参谋长的裴止戈——这个出自军事贵族的青年俊秀，是她军校的前辈、在苍龙舰队的战友、以及初恋。
互有好感的那种初恋。
当然，初恋破灭也并非不可忍受，只是，那份并非那么自愿主动的淡然，静默地延伸出无数道裂纹。
——而殿下您一个人，决心要和占了‘长与名’的谨王、以及占了‘幼与宠’的衡王来一争高下了吗？
其实老管家问的不错，争不难，争出想要的结果很难，尤其是她想要的，刨去种种已不可挽回的，剩下几乎是都是些虚浮的心境情绪。
值得吗？
许岫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随之停下的侍者，“我还有事，你先把御茶送去松风筑吧。”
“是，殿下。”
安于现状，几年后，她会成为苍龙舰队的司令官，继续捍卫帝国的边境，到快退休的时候大概会被授以国防部副部长的虚衔，攒点福利，然后安享晚年。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可惜，她就是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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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是漆黑的，是寂静的，是广阔无垠的。
偶有星光，不过点点，透明模式的墙罩上倒映出一双碧绿的眼睛，“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男人以一种颇为怀念的口吻低低吟诵，黄金般豪奢的短发略微曲卷，他无疑是俊朗的，眉宇间更有一股似有还无的浪子落拓，极具质感的迷人。
“阁下，我们将在45分钟后抵达目的地，再一次空间跳跃之后，就能看到炎华帝国的心脏啦。”副官的话音有着难以压抑的兴奋，毕竟，虽已停战两百年，新诺亚和炎华的关系仍处于一种微妙而紧绷的状态，两国在官方上的往来仅维持在最低限度，民间亦有相当的限制，虽然会对于经过西尔克的中转睁一眼闭一只眼，但以军人的身份想要去到彼此的区域，除了重大外交事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而需要军人在场的重大外交事宜，即便是在这两百年间，顶多也不过二十来次，尤其是皇室婚礼这种压力小热闹大的庆典，简直不能更欢快！感谢议会临时追加的决议，让刚结束演习任务准备开始休假的少将阁下前去赴会！
最后感谢自己爆发的人品，一线部队的将军何其多，将军的副官又何其多，可并不是每一个都能跟着雅各布·J·格里菲斯！这位要能力有能力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的少将阁下，去年以二十八岁的年龄刷新了新诺亚战争结束后两百年来的最年轻将官的记录，就连素来挑剔的媒体们也给予他“晓星”的称号。
“知道了，告诉舰长，空间跳跃后一定要严格遵循对方的航路引导”，作为新诺亚这几年风云人物，金发碧眼的男子仍是斜倚远眺的悠闲姿态，可话却说的很严谨，“我们虽然只是一艘B级补给舰，但毕竟是标有国旗的军舰，任何细小的偏差都可能成为祸事的源头。”
“是，阁下。”见自家上司说的严肃，副官不禁立正作答。
“好啦，注意注意就行了，我也就是让大家绷着点弦，别一个二个光想着看热闹，唉，也不知道国防部那群人怎么忽然这么好心，临时派咱们来炎华参加婚礼·····”
“阁下？”
“总之还是小心些，千万别犯什么小错误留下把柄，议会里嘴炮最多，无论执政还是在野，口水仗打起来简直没完没了，咱们看完热闹就赶紧撤、咳咳、是完成任务就尽快回国，明白？”
“特别特别明白！”副官回答得响亮，敬礼转身都挺标准，只是步伐还是较往常轻快了许多。
格里菲斯看着透明罩上的副官离去的背影轻轻一笑，即使在和平年代，军校终考第一名竟然是这样的傻白甜也实在难得，还接替因伤退伍的老副官来到自己麾下，真的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因什么——因缘际会！“唉，我的古华文越来越退步了，当年，她可是很费心地教我呢。”
在比现任副官还要更年轻的时候，因为某个人的缘故，他的炎华语说得比母语还流利，甚至连咬文嚼字的古华文也知道不少，糊弄起人来也能头头是道。
是呢，那时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不再回新诺亚的打算，反正都是自力更生，当然选有妹子的一边啦，虽然他和她都还是十几岁的年纪，无所谓，也许将来会后悔，到时候再说吧～
不过命运这个抖M，非常喜欢在这种基本马上就要皆大欢喜的模式里狰狞一笑。
于是时光不紧不慢地流逝，多年以后，他即将踏上久违的星域，回忆与感慨有那么许多，可终究，已不复当年。
“两分钟后进入空间跳跃模式。”
总中控智能的电子音响起，透明的窗罩立刻切换为银灰的墙壁色，格里菲斯就近坐下，扣好了安全带，随着倒计时归为“0”，他整个人陷入一种轻微的失重状态，但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然后一切就都回复正常。
“空间跳跃模式已完成。”
伴随着电子音，银灰的墙壁又切回透明模式，舰艇已经进入炎华的中心星域，比起之前很有些间隔的点点星光，现在窗外的景象完全可以用“交相辉映”来形容了。
哈，我居然还记得交相辉映这个词，不过也只能记起，读的话，就有些困难啦·····格里菲斯重新站起身来，望向那颗最远却又最明亮的星球。
“白玉京，你的故乡，我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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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许岫，我选她。”
开口之前，萧卓卓还有那么几分忐忑，但话一说出口，整个人顿时就舒展了，他微笑起来，回视着面面相觑的众人。
在座的都是常驻炎华的萧氏族人，他们的祖辈在许高祖时代就因为双边日渐密切的贸易而迁移定居至此，对于远在西尔克的宗族精神的自豪与忠诚，使得这群人的后裔直到今天，仍有绝大部分还坚持保留着双重国籍。
当然，对于早已自成一派势力的他们来说，远在西尔克的本宗里某些人偶尔脑残的指手画脚、或者间歇抽风的蛊惑煽动，都不过茶余饭后的笑料罢了，但最近两年，确实有一件暗潮涌动的事情亟需确定——
在接连两代与许氏皇朝的联姻之后，想要延续下这份荣光与利益的话，第三代的结合迫在眉睫！
惠帝的三个孩子全是女儿，而萧氏本宗的当主萧练一房只有一女一子，答案似乎很简单，可这位年少的小公子不仅是本宗近百年来屈指可数的超优异个体，亦有确切消息说西尔克四大家族之首的缪拉家族长的独生女早已对其芳心暗许，
于是，答案又变得不简单了。
再怎么自豪忠诚，人在大多数时候还是追逐着利益的生物，也许西尔克的萧氏更期待天才的小公子继承当主的宝座，但炎华的萧氏更希望奇迹发生或者大小姐翻盘，总之让这个唯一有资格联姻的男丁放弃继承权到炎华来，和名义与血缘都很亲近的谨王许夙结成夫妻，然后共同使劲儿把谨王拱上宝座，继往开来，和谐共荣～
结果，奇迹发生，在继承人之争上赢面大好的萧卓卓秘密离家抵达炎华，可惜正如月有阴晴圆缺，事情似乎也是难以圆满，或者说，是完全地偏离了方向。
“·····我再确认一下，您说要选端王，而不是谨王？”
“对。”
现场又一次陷入沉默，大多数的萧氏代表虽然内心已经相当烦躁，但仍在努力思索，试图给这场反转一个适当的理由，几秒钟过去，这份努力终究还是被汹涌的烦躁所碾压。
“谨王是惠帝的长女，她的生父平章君与怀宪皇夫实际上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这些年她也接收了不少当初为萧太后和萧皇夫效命的死忠，作为炎华副外长，在公共知名度和影响力方面也颇有份量——撇开这位在血缘、情感以及交往更为亲近的最佳人选，你、您要选端王？！
毕竟是还不满二十的年轻人，感性大多理性也正常，也许是劫机事件时大概发生了什么英雄救美（怎么感觉好别扭）的事情，又或者来到炎华后和谨王的会面并不怎么顺利（其实完全没有），总之，众人此时的想法只有一个：
回去吧，少年！！！
然而这位反转少年却是精神百倍地扬眉朗声道：“没错，端王许岫，我要作她的丈夫。”
哎呀哎呀，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的，并不一定是“奇迹”呢，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吗？想想也不是没来由，这位萧小公子的亲爹、现任西尔克自由联邦评议会的副议长萧练可不就在二十年前于一片哗然中，硬是把个亚移民出身的银发歌姬给明媒正娶了吗？也许萧氏本宗那边开始流行“反其道而行之”的理念咯？
但是吧，道不同不相为谋哟！
“谨王的确在许多方面都与我们更为亲近，也正因为这种天然的亲近，她倚重得‘理所当然’，无论炎华还是西尔克，萧氏的力量与资源就应该在必要时为其所用，毕竟她好歹是半个自家人嘛”，萧卓卓双手撑在桌面上，微微前倾，银色的发梢垂落出铮亮的弧度，“将来，若是谨王继位，能够回馈给咱们的，大概是‘基本持平、部分优越’的政策方针吧——没什么不好的，可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一个一个地看过去，尽管性别、年龄还有肤色都不尽相同，可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有着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其中不乏因为传统或者名头而私下调整的结果，但终归是对“萧氏”这一脉理念的认同。
记恩记仇，必还必报；
绝处逢生，遍地开花。
“端王则不同，她和我们没关系，所以会更加记得我们的付出与份量，酬报上自然有更大的空间可谈，而且，虽然不是惠帝的爱女，可作为苍龙舰队实际上的司令官，她握有帝国六分之一的兵权·····保险或者冒进，哪一种结果好，我没有权利替大家选择，正如你们所知，我自己现下的处境也不过一场豪赌。”
萧卓卓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后颈的僵硬和胸口的热度，要坚持下去，为了生平第一次的渴望，坚持下去：
“我承认，选端王本质上还是出自我的私心，可她确实值得，如果这场双重押宝能赢的话——”
那自然是要赚到翻了再翻呐～～～！！！
虽说萧氏众人心底都免不了骚动一番，但理智上仍旧维持了保留的态度，本宗的小公子真是颇具煽动性，然而，在铁定的保本与渺茫的翻盘之间，显然前者才是正确的答案。
有戏！萧氏一族以生意人起家、发家乃至成为超级门阀并跻身于一国中枢，追逐最大化的利益，几乎是所有萧家人烙在骨子里的本能！
“西尔克的萧氏本宗里，有资格与炎华联姻的只有我一个，而我选端王，你们坚持反对的话，大不了一拍两散，我回家去，本宗的那些事你们也知道不少，我其实也算是非常竞争力的当主候选·····”
银发少年敛去了一直挂在嘴角的微笑，他收回了目光，很随意地坐到身旁的转椅上，不再看向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这一回，沉默仅仅不过三秒，很快便有人走上前来，“小公子言重了，您想啊，原本议定的形势忽然有变，总得给我们一点消化和接受的时间嘛。”
本宗那边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当初倾全力为庄敬皇后萧明颖嫁入皇室铺路造势，也如愿得到相应的优待，可惜持续的时间不长，甚至还在其长女与次子三子的私下暗斗中折损了一小部分人，后来惠帝登基，尽管她的合法丈夫仍然姓萧，可也就是个摆设，现在的谨王虽说在血缘和来往上都很亲近，可毕竟名义上还差了一层。
非常关键的一层，本来期望与第三代萧氏本宗的联姻而填补的一层。
打圆场的人“呵呵呵”地说东扯西，他的眼前，萧卓卓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眼眸微垂，一句话没有，自己的额角却渐渐开始冒汗，偷偷看了看身后众人的眼色，他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说出了顺势的话语：
“·····虽然一直想和本宗休戚与共，可我们究竟在炎华生活，很多时候，都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既然您心意已决，我们愿意奉陪。”
萧卓卓将座椅半转过来，发梢微晃出银色的弧线，“很高兴我们最终达成了共识，细节方面容后再议，现在，还是赶紧出发吧”，他抬起眼，在略显纤秀的眉宇下，那双宛若晴空的眸子愈发铮亮，“一个小时以后，衡王的婚礼就要正式开场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Memory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