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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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唐不尔下意识觉得自己听错了。
阿乔重复问了他一遍，这一遍的情绪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样：“唐唐，于斯见义勇为，救的那个女生，是汤心蕊？”
“你认识她？”唐不尔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废话，你疯了吗？我怎么认识她的你不知道吗？”
唐不尔像被施了定身术，半天了连眼睛都忘了眨巴。
“唐，不，尔！你是聋了吗？还是傻了？我看你是在装傻吧。”
“阿乔。”他艰难开口：“我现在可能是在做梦，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明天，如果你睡醒之后还记得这件事，就给我打个电话，发个信息也行，谢谢。”
刚说完，唐不尔把电话从耳边拿开，果断挂断。阿乔立刻给他打过来，他照样挂断，阿乔再没打了，估计也是被他吓到了。
唐不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眼皮一直在瞎蹦跶，他突然觉得很冷。
阿乔说的话……
他是在做梦吗？可惜，他已经太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分辨不出来自己现在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如果不是，那么阿乔认识汤心蕊，是他想的那个途径吗？
从她说的那些话，好像能够佐证，是他想的那样没错。
可是……他不太敢相信。
阿乔之所以记得汤心蕊，究竟是不是因为他穿越回去的时候，无奈把阿乔卷入其中？这导致了汤心蕊提前认清楚渣男的本质，准确说阿乔也算是个功臣，做出了贡献。
只是为什么只有于斯的结局没有改变呢？
唐不尔翻了一下自己的通讯录，找到之前加上的汤心蕊的微信，点开想问问她，打完字又犹豫起来，想了半天，全删了。
在真相前踌躇不前，又留在原地期期艾艾，唐不尔厌恶这样的自己，但是性格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变得了的。
他给汤心蕊发了条信息，“打扰了，我有些事情想当面问下你，明天方便见个面吗？”
虽然在他的记忆里，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但是交集并不多，他以自己是于斯很好的朋友为介绍台词开场，汤心蕊当时立刻就哭了，愧疚不已，说都是因为自己识人不清，才牵扯到了于斯。
唐不尔当时真心觉得，她说得对。
汤心蕊回他：“可以，时间地点你定。”
唐不尔知道汤心蕊现在住在哪里，找了她家附近一个咖啡店，约了店刚开门的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他先过去等着，汤心蕊很守时，早到了五分钟，咖啡馆还没开门，两个人略显尴尬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阿乔发来信息问他：“你今天睡醒了没有？脑子里的浆糊清干净了吗？”
“我一会儿联系你，这会儿有点儿忙。”阿乔估计生气了，没回他。
很快，咖啡馆开门了，他们成了第一桌客人。
汤心蕊坐在他对面，显得很局促。
虽然是一男一女，但是一看就不是亲密关系，服务员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偷瞄他们。
唐不尔的眼睛里满是探究，汤心蕊看着他笑了一下：“你说有事情要问我，是什么事情？”
“对。”唐不尔垂下眼睛，片刻后又看向她：“你之前认识于斯吗？”
汤心蕊满眼惊讶：“当然认识，我们是邻居。”
“不不，我是说，更久之前，几年前。”他顿了顿：“约莫三年前，你还在上大学的时候。”
汤心蕊眼底是一览无遗的疑惑：“不认识，怎么了？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唐不尔仔细回想，他和于斯当时都没有正式出现在汤心蕊面前，算是暗中观察，汤心蕊不认识他们是应该的。
“阿乔……”唐不尔闭了闭眼睛，骤然想起来，当时觉得这是个麻烦事，阿乔应该不是用本名接近汤心蕊的。
“你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萧图那家伙不对劲了，是吗？”唐不尔问她：“那时候应该有个女生，告诉你，萧图有问题，而后来你自己也证实了这件事，对吗？”
汤心蕊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唐不尔一颗心终于落地，但随之而来的是无可奈何的叹息。
他记得清清楚楚，之前跟汤心蕊联系的时候，汤心蕊明明说自己一直被萧图制造出来的虚假美好笼罩着，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是很甜蜜的，之后情况就不太对了，她想及时抽身，却没来得及。
所以，历史确实被改变了。
唐不尔的表现很突兀，汤心蕊多问了两句，唐不尔不愿意回答，只说他突然发现他认识的人，也认识汤心蕊，才知道几年前发生的事情。
“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唐不尔抬头看她：“你打算去哪儿？”话毕，他觉得没有必要：“算了，你不要告诉我，自己默默离开就好。”
“我要跟父母回老家了。”汤心蕊说：“萧图不会再威胁到我，但是我还是很害怕，一个人生活，好像有些不适应，我爸妈想陪我一段时间，希望能有好转。”
唐不尔轻轻点头：“保重。”
因为他只在乎于斯，所以几乎完全忽略了汤心蕊受到的伤害，他一万次想过于斯能活下来就好了，谁死都无所谓，但是这个想法不对，他也知道不对。他该想到的，遇到这种事，活着的人怎么可能因为逃过一死就完全不会被影响呢？
汤心蕊看着他：“你跟于斯是很好的朋友，可是我们做邻居那么久，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这很难解释。”唐不尔苦笑。
他随口问道：“于斯一直一个人生活吗？”没有找过室友什么的？虽然他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
“嗯。”汤心蕊表情柔和了许多。
“他看起来很孤僻，但是你跟他说话，就能发现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很尊重别人。我搬过去之前，就跟萧图闹翻了，后来萧图找到了我，在那次之前，也给我找过几次麻烦，于斯在的时候，都会帮我说话，萧图就更生气了，以为我们两个有什么。”
汤心蕊陷入噩梦般的回忆之中：“我如果早一点儿搬走就好了。”她对唐不尔苦笑：“我本来是要搬走的，只是没来得及，就出了那样的事。”
唐不尔沉默了几秒，艰难开口：“那不是你的错。”
于斯知道一切，却还是迎上了自己命运的结局，他会不会曾经想，如果汤心蕊早一些搬走，自己就能活下来了？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唐不尔很清楚，自己现在参与的对以前来说叫做“未来”的东西，跟他上一次离开这个时间线，已经不是同一个了。
可意义在哪儿呢？于斯还是没有活下来。
唐不尔回家的时候走了一段路，他想到自己最后问汤心蕊，为什么明明大学的时候就知道萧图的劣根性了，还是跟他纠缠了那么久。
汤心蕊脸色惨白。
“他说他会改，他说因为太喜欢我了，所以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包括完全改变自己。”
她说：“我信了。”
唐不尔回到家，发现自己家门口坐着个人，还是个姑娘，他眨了眨眼睛。
阿乔站起身来劈头盖脸开骂：“……你怎么不接电话？！还玩儿关机！别跟我说什么没电了那种蹩脚的借口，现在哪儿不能充电？你跟我说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啊？你去哪儿了？！”
自己从按密码到开门进门换拖鞋，全部过程之中阿乔的数落就没有停过。
唐不尔吞咽了一下口水，突然觉得好累，回身抱住了眼前唯一的活人，就像是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怨怼的声音骤然停止，阿乔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惊住了，她轻轻拍打唐不尔的后背：“你……没事吧？唐唐？”
“怎么可能没事？”
他可是，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啊。
唐不尔带着哭腔低声开口，然后，大哭起来。
阿乔僵在原地，只当自己是个电线杆，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不厌其烦地轻轻抚摸拍打唐不尔的后背，试图安慰他，但是好像作用不大。
唐不尔哭得止不住。
他放开阿乔，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还在哭，阿乔不停地给他递抽纸。
唐不尔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在阿乔看来极其荒谬，他压抑太久了。
一潭死水，被搅动，煮沸，放凉，再次被搅动，煮沸，又放凉。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整个过程，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过了好久好久，阿乔一直看着他，唐不尔好像把眼泪流干了。
“这是于斯的房子，我从他哥哥那里租的，他给出的房租是我上一个房子的一半。”
阿乔点头：“那很划算啊。”她身体紧绷，认真地看着他。
“我住在这里是因为……”唐不尔说：“……我喜欢他。”
阿乔瞳孔微微放大：“我有猜到过，但是……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起过？”
因为以前不知道，现在不知道从何说起。
唐不尔轻轻扯了下嘴角。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5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