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逐光》阿波mi

5、第 5 章

　　夕阳将近，童桦做在一根硕大的隆起在地表上的树枝上，悠哉悠哉得看着红火的夕阳一点一点褪去，天空一点一点从暗金色变成深蓝，树林里不知名的鸟类叫的很凄凉，夜里温度下降得快。很快，童桦就嫌弃蓝胖子的拥抱不够温暖，他双手环胸，把自己抱的紧紧的，手却被衣兜里的东西磕住了。

　　他拿出来一看，是个电动小玩具，估计是车上吃的那一堆零食里其中哪一个的附属劣质小玩意儿。他将电池抠出来，凝视两秒，一个翻身，收拾了一大堆残枝枯叶，伸出手将还贴在口腔上侧的口腔糖扯出来，把它扯成条状，贴在电池的两级。

　　亮黄色的火焰“腾”地燃气，童桦将其放到火焰上，火势一下蔓延起来，童桦这才感觉自己麻木的身躯有了知觉，血液又开始在身上运转了。
　　没一会儿，疲惫不堪的童桦眼皮开始打架，他爬上附近的一颗较高树干，枕着坚硬的树干竟沉沉得睡过去。

　　童桦是被脖子的不适感给弄醒的，一只偏着脖子睡觉，脖子酸痛得厉害，童桦揉捏着脖子皱着眉头打量着，这才发现树底下隐隐绰绰地有个人影。
　　他埋低了脸，让树枝遮住他自己的脸，悄悄得探出身来。
　　那人的脸被火焰笼罩成一团，看不大清楚，可上半身裸露的肌肉十分漂亮，线条优美的背肌，轮廓分明的腹肌，并不过分夸张却蕴藏着力量，像是一只敏捷的豹子，散发着野性的美。

　　人类？

　　那个人呆愣愣得蹲在火焰旁，像是很新奇一样，突然伸出一只手指来，放到火上炙烤，童桦看着那皮肤一点一点变得焦黑，那个人才将手指从火堆上移下，放到眼前好奇地观察。童桦一直观察着，瞳孔因着微讶而收缩着。

　　那个人被烧焦的地方外层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着，最后皮层脱落，新生的手指像是初生的婴儿一样白嫩，可这种稚嫩的外表并没有维持多久，手指像是被某种毒素侵染了，紫色的脉络很快覆盖了手指，接着手指开始微微泛青。

　　一个没注意，童桦的手不经意按下一截树枝，枯枝猛然折断，在寂静的黑夜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那个人应声回头，起身走向童桦所在的位置。

　　悉悉索索一阵响动，树枝被拨开，露出童桦的智障脸。
　　男人很高，童桦趴的树枝不低了，可他依然能俯视他。
　　童桦微微抬起头，走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带着点胡渣的泛青皮肤下精致的锁骨，
　　棱角分明的下巴，高挺的鼻梁，以及…那双深邃的似乎能看穿人心的一红一黑的异瞳。
　　毋庸置疑，这个男人生的极好，不带一丝赘肉的身材和妖异的异瞳看着像是有特殊意味的魅惑感，可他眼睛又纯粹得像个新生儿。

　　那个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童桦颤巍巍得抬起一只手，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
　　“嗨…”
　　“咔！”话还没有说完，树枝因无法承受重量，整个断掉，童桦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

　　这一跤摔得不轻，刚结疤的伤口又撕裂了，童桦正坐在地上揉着脑袋，突然看到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朝他伸了过来。
　　“干什么…”童桦自觉的往后躲，那人却不由分说得按住他，抬起他正流着血的小腿至嘴边，接着，伸出了舌头。
　　童桦感觉一个激灵，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那个男人面无表情得舔了他的腿…童桦把腿往后缩，那个人力道大的出奇，童桦的脚腕上都被勒出了一道红印。
　　似乎觉得这个姿势不方便，男人单膝跪地，直接将嘴贴在了童桦的小腿上。

　　火堆还在烧着，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光线映照在两人身上，场面有点暧昧。

　　可童桦心里却泛不起一点旖旎，倒不是对方是个男人，是因为…这个男人在吸他的血啊…

　　吸血鬼？反正也动弹不得，童桦又开始开启他的脑洞之旅。反正现在连丧尸都有了，即便在来几个吸血鬼，他也不会觉得惊讶。

　　等等，丧尸，渴血…童桦的眼睛微微睁大，抬起头细细打量起男人。
　　肌肤底下若隐若现的紫色筋脉，微微泛青的皮肤…以及那对诡异的异瞳…

　　不会真的是丧尸吧？
　　童桦手边碰到一个边缘锐利的石块，他杏眼一转，拿起那石块，上身一发力，腾地起身往男人身上划去，男人木讷的，并没有躲闪。

　　童桦的眼睛一下就黯淡了。
　　男人身上多了条口子，但却没有血流下来，童桦还不死心，抓着石头又划了几下，依旧没有鲜血流下。
　　童桦抓着石头的手抖了一下，真没想到这末世还没几天，自己就要被炮灰了，当下竟有些恼怒了，抓着石头就泄气得往旁边一甩。

　　他把乱成一团鸡窝的脑袋埋在双膝之间，身上无力得紧，一会儿，他突然觉得身上什么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他闷闷地抬起头，那个来历不明的丧尸背对着火光站立着，手上熨贴块石头——正是童桦刚刚丢的那块。

　　什么意思…童桦半敛着眼皮，无精打采地看着他。他被火光萦绕的脸庞显得很是温柔，连带着那双异瞳似乎都变的温顺起来。
　　“给我的？”童桦试探性的接过来，丧尸男见他接过，转身又走到火堆旁边，坐在，随意交叉着修长的双腿，专注地盯着跳动的火焰。

　　… 狗属性的丧尸？
　　被这么一搅和，童桦心情倒是好了不少，食指摩擦着石块的棱角，看了看依旧丧尸男的背影。
　　也不知道谁更惨一点。
　　童桦捋了捋头上的刘海，嘴角牵起了一点嘲讽弧度…
　　算了。

　　童桦站起来，四下眺望着。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时辰，四下安静得紧，连只鸟都不叫一下，只听得见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响，又冷清又枯凉。
　　都要变成僵尸了，还不趁着还清醒的时候多走两步啊。童桦漫无目的地四下走动，天气冷得可怕，有白色的气体从鼻尖冒出，没一会儿，童桦觉得脸上有点火辣辣的痛——多半是脸上的皮肤被冻的皲裂了。

　　他听见后面有声音，他转过被毛毯囫囵地围成一团的脸，只剩一双圆圆的杏眼滴溜溜地打转“你跟着我干什么？”
　　正用手拨弄树枝的丧失男闻言顿顿地抬头，凝望着童桦的瞳孔看着竟和路边的流浪狗没什么两样。他青紫色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最后，终究只是在童桦稍带期待的目光中哈出一团成谜的白雾。

　　童桦翻了个白眼，又觉得本该如此，一个全身上下都被病毒侵略的□□，他能指望他说什么。“算了。”童桦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着。刚刚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丧失男立马亦步亦趋的跟着。

　　童桦略微转过头，用余光看着他僵硬的动作，突然又停了下来。
　　果然，后面跟着丧尸男，又像一下被按了暂停键，从关节到肌肉，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停住。童桦又走，丧尸男又跟着。这样智障又低级趣味的游戏反复来了几个来回，童桦突然笑出了声，是那种趴在地上捂着肚子的大笑，童桦直笑得抽气。

　　他仰着头眼睛里有点晶晶亮亮的是刚刚笑出来的眼泪，看着歪着脑袋一脸迷茫看着他的丧尸男“果然是智障病毒。”

　　这边，童桦还悠悠地回忆幼稚园的幸福时光，那边，苏斯年和童若急的嘴角都要上炮了。绿油油绵延一排的车队都在这儿停留超过十二个小时了，旁边的一个小兵都忍不住提醒道“上尉…这要在不走，不好交代啊。再说这么久，多半…”

　　还没有说完的话被站在面前一身军装的男人森冷的眼神制止住，不带一丝情感，活像暴怒前的猛兽。
　　小士兵咽了咽口水，把“人没了”三个字艰难地吞咽下去。

　　“继续找，活要见人…”苏斯年停顿良久，还是没有说出后面那不怎么吉利的句子。
　　天色开始蒙蒙亮了，山里的清早总是朦胧在一片白雾中。
　　苏斯年站在悬崖边上，盯着面前这团迷雾，眼神越发深远。

　　预想的疼痛迟迟没有来，童桦一抬头，这才发现头顶茂密的树叶上已经投射出大大小小的光束，天色已经大亮了。
　　童桦皱了皱眉，查看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不适感，没有遍布全身的紫色脉络，皮肤没有泛青。
　　这反而更奇怪。

　　童桦把目前为止有关丧尸的信息都整理了一变。皮肤泛青，瞳孔眼色异常，全身上下遍布着可怖的紫色脉络，细胞已经坏死所以没有新陈代谢的作用，没有新鲜的血液，最新看到丧尸来看，好像对血格外敏感。

　　转过头看了眼旁边的丧尸男。
　　好像除了颜值高点也没什么不同。
　　不。童桦双眼一眯，突然想起刚见时的场景。被火焰烤焦的皮肤自动复原，不…是再生吗？

　　丧尸连新陈代谢的功能都没有，是怎么做到自动再生的。
　　童桦狐疑得看着旁边的丧尸，丧尸男一脸无害的用着修剪良好，贴着肉的指甲费力得扣着地下的泥巴。

　　童桦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什么感叹，远处隐隐地传来了人声。
　　“童桦！童桦同志！”
　　“童桦同志！”

　　雪吸走了大半人声，现在能听到声音，估计也不远了，童桦有点头疼该怎么解释旁边这个不知介于哪个物种的生物。
　　“喂，你…”刚想交代什么，刚刚丧尸男坐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爪子扒拉土的痕迹。

　　“年哥。”童桦哆哆嗦嗦地走上前来，还没来及说什么。一个骨节分明的大手一巴掌扣在他头上，力道有些重，童桦一个趔趄，后脑勺还有点发麻。
　　“你在乱跑试试。”
　　苏斯年表情还是很平静，童桦却不由地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