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不再孤单》菊咲

98、Extra Story 无法消失的罪

　　放眼望去全是尸体、尸体、尸体。

　　无论是未来有望的年轻人，年迈温厚的老人，有力可靠的男人，纤细柔弱的女人，还是天真无邪的小孩，在一望无际的大火中全都变得毫无意义。曾经闪闪发光的那一个个生命，现在也只是在鲜明血液上堆叠的肉块。

　　然后慢慢的，连同灵魂一起，在风中化成飘扬的灰烬。

　　平子真子麻木的看着手中的爱刀，不知已被多少牺牲者染成了混浊的颜色。又或者，是过度掠夺的自己的双眼已经浑浊不清……他无法分辨。

　　要不是有人在这时走到他身边，说不定他就会在这毫无气息的死灰森林里，慢慢也停止自己的呼吸。

　　「……平子先生。」来人的声音听起来悲伤而虚弱，「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不可靠的模样，和平子第一次见到对方──也就是对方刚上任第十二番队队长时有几分相似。平子连移动眼球的欲望都没有，直直盯着烧成焦黑的草原。

　　「哈……谁知道呢。」他自嘲道。

　　那还重要吗？

　　重点是挥下的刀早已收不回来，流出去的血也几乎要被大地吸干，一滴都找不回来了。

　　今夜──纵灵者一族因为这双充满罪恶的手，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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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破面突来的袭击，在一护摆脱阻挡、冲出假面军团的基地后。

　　「喂！你到底在想什么啊，真子！」

　　其中一个银色短发、有着结实肌肉的伙伴怒斥道，但平子并不觉得怎么样，淡然回答：「这些日子下来，你们应该也很清楚他不是光靠阻止就会停止前进的人了吧？那还不如放手让他去干，事情说不定还会比较顺利一点。」

　　说着，他看向了一护离去的方向。

　　「况且……如果真有必要，我会想办法的。」

　　「哼，想办法是吗？」扎两个小冲天炮的少女蹲在一旁，活像个小流氓似的不屑啧舌：「我怎么记得有人说过不打算干涉死神的事来着？还是我听到的只是屁声？」

　　平子吐吐舌头，翻了个白眼。自己好像是这么说过。

　　然后他接着呼口气：「问题是，现在事情说不定还不只是死神和破面的冲突这么简单咧！」

　　「哈？什么意思？」

　　面对少女的疑问，真子微微眯细眼道：「……不觉得最近空气很不稳吗？好像有什么人在影子中蠢蠢欲动，寻找目标似的到处打听……怪噁心的。」

　　「听你这么一说……」另一个留有一头柔金色长卷发的同伴低头沉思。

　　体型比其他人大上一轮，体态圆胖的伙伴也问：「莫非是在找我们？虽然我认为有防护罩应该没什么问题……井上织姬算是特例。」

　　如果目标是他们就好了，因为对方绝对找不到，找到了也没有好下场。平子得意的笑着回应，随后又换上较为严肃的神情：「所以我比较担心的是……那令人熟悉的，仿佛连灵魂都被探知的感觉，说不定──」

　　听到这里，除了某位还没搞清楚状况的绿色短发傻大姐，其余大概都猜到平子的忧虑是什么。

　　「说到这个，你刚才对一护不会太多话了吗，秃子。」不良少女又对平子开口。

　　「诶？什么话多？是说为什么突然骂我？」

　　「我在问你事到如今干嘛又提起过去那件事！呆子！」装傻只能得到少女的飞天拖鞋伺候，平子摸着迟早真的会被打秃的脑袋，还没来得及抱怨，少女接着说：「比起死神的事，那不才是我们真正不该再触碰的过去吗……！」

　　一个无法抹灭的过去。

　　一个，大家共同染红双手的恶梦。

　　「……『别无选择』只是逃避责任的借口……吗。」想起不久前才对黑崎一护说过的话，平子看着自己的掌心，再轻轻捏起。「但责任可以逃避，罪过却必须永远背负。」

　　相信其他人也一样，即使到了现在，也没有一刻忘记过那悠久的夜晚。

　　只是他们再次做出了选择──他们选择了默默承受罪过，背负罪过，从此对过往不闻不问，同时也将自己远离救赎。那并没有比较轻松，但至少这样，他们才能稍微接受永远不会被原谅的自己，在不得不面对的命运中继续走下去。

　　和直到现在还想弥补罪过、全心全力付出一切的那个人，用不同的方式前进。

　　「哈，不过啊……」

　　再次望向出口处，从多数混杂交战的灵压中感受到了明显突兀的异类存在，平子叹了一口气，微微勾起嘴角。

　　「弥补过去什么的，虽然做不到、也不打算像你那样做……至少『阻止更多悲剧发生』这种贡献，我还是有资格参与的吧──喜助？」

　　不管那会不会连接到所谓救赎两个字。

　　其他人怎么样他不知道，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确实存在这个想法；如果时间能够倒转，回到发生惨剧的那一晚的话。

　　这一次，他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