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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Chapter 28 警告 ...

  •   睁开眼那一瞬间就知道,这一觉睡得很沈。

      躺在仿佛要陷下去般柔软的床铺,盖着温暖的被子,已经好久没有如此慵懒又舒服、一夜无梦的醒来了。还有些眷恋的将脸埋进床铺蹭了蹭,我再次朦胧睁眼,看到了谁坐在床边的背影……

      『嗯……?』

      恍惚盯了一会儿,才注意到那背上还有一团模糊的黑。皱起眉头,涣散的黑色逐渐聚焦成了一个字──「6」。

      一个有些菱菱角角的数字6朝左边倾斜,好像刺青一般的印在虚洞的右上方。

      『那是……』

      单纯的好奇,促使自己下意识从被子里伸出手,朝向那个数字伸去;却在指尖碰上去之前,突然被另一只手给抓住。

      「……妳想做什么。」

      对那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一愣,缓慢抬头,发现一双蓝天般的眼眸正俯视着自己。

      那一刻,我总算从睡呆中清醒。应该说,惊醒。

      「葛葛、葛葛葛、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在饶舌,我几乎吓得从床上弹飞起来,再加上葛力姆乔冷不防地放手,使我反应不及整个人向后翻滚,连被子一起扯下了床:「咦、唔哇啊啊──!?」

      咚嗙──!

      ……摔下床的我呆然望着天花板。

      就连做恶梦都没醒得这么狼狈过,别说头昏眼花了,和被子缠成一团、倒吊着单脚挂在床边的姿势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但那都不是最重要的。

      『对了……我、我昨晚……和葛力姆乔睡在同一张──』

      重新意识到这件事,感觉整张脸都涨红涨热。

      男女授受不亲,人生十五年来明明连爸爸以外的男生的手都没牵过,和葛力姆乔却跳过许多步骤直接同床共枕什么的!就算是半强迫,我也实在是……!

      『唔、爸爸对不起!你的贞操观念都白教了!女儿连死了都这么不孝!』

      叩、叩叩叩、叩!

      突然传来了轻快有节奏的敲门声,门外人随之开口:「在下是负责巡逻的阿德密·瑞西欧!刚才好像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喔?请问一切都还好吗~?」

      「阿、阿德密?」

      「啊!是绯音小姐~!」谁知他一听到我的声音,也不管这个房间真正的主人是谁,马上就笑着脸开门:「妳好吗绯音小姐!在下那之后一直想跟妳说声谢──……」

      然后,他顿住。

      「小鬼,谁准你擅自进来的。」

      床头另一边,葛力姆乔的声音听来有些不悦,但阿德密没有反应,视线明显在我和葛力姆乔身上交替几回后,面色惊恐,伸手捂住张大的嘴:「家、家暴……!」

      「哈?」

      「等、咳、什么东西!?」和露出困惑的葛力姆乔不同,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一定是珀儿乱教的!再说他怎么会──啊。』

      意识到自己连带被子跌在地上,披头散发,况且挂在床上的脚还没放下,弄不好的确有点像争执过的场面,也难怪阿德密会误会。我赶紧爬起来坐端正:「不是不是!这是那个、有些原由……而且那个词不是那么用的!」

      「不是?可是看起来好像有经过什么激烈的──啊!在下知道了!绯音小姐和葛力姆乔大人在玩『滚床单』吧!」

      珀儿啊啊啊──!!

      「太狡猾了!竟然两个人自己偷偷玩!在下也想和绯音小姐玩滚床单!」

      「啧,莫名其妙……」瞧阿德密蹦蹦跳跳的奔到我面前,葛力姆乔一脸不屑,随后不耐烦地看向我:「喂!看妳那表情,难道妳知道那小鬼在说什么?还不快给我解释!」

      「解、解释!?你你你要我解释什么东西啊变态!!」

      「笨女人妳说啥!!」

      「滚床单──!绯音小姐!滚──床──」

      「总之你先小声一点好不好算我求你了阿德密──!!」

      ……
      ………

      「哈哈哈!啊哈哈哈~!」

      房间里持续着珀儿明亮的笑声。瞧她笑到不能自已,而被她搁在一边的葛力姆乔额头青筋都要爆出来,欲哭无泪的我窝在角落抱枕上掩面:「别笑了……好想死……」

      「因、因为、呵、谁叫你们那么有趣──」

      「如果妳只是来找乐子的……最好在我还没打穿那张脸之前给我滚!」

      「好啦好啦~别那么生气嘛!呵呵……」看葛力姆乔那样,再闹下去可能就真的要见血,珀儿强忍着笑,赶紧继续手边的动作。

      她其实是来给葛力姆乔做恢复诊断的,就那么刚好,前面那阵骚动被正巧走到门外的她听得一清二楚,导致她一直笑到了现在。而我羞愧到连脸都抬不起来,只希望时间能够倒转,好让我消灭那种种糗态。

      「绯音小姐没精神吗?难道……是在下的错?」

      见坐在旁边的阿德密探头关心,我硬挤出笑容摇摇头:「哈、哈哈!没有的事!阿德密也没错啦!(碎念)要怪应该怪珀儿……」

      「是吗?若有困扰一定要和在下说喔!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唔!多么耀眼的笑容!赶紧遮挡从他身上散发的光芒,被那只纯洁大眼盯着使得良心隐隐作痛,好像越来越无法原谅不检点的自己了。就连葛力姆乔都因为听不懂来问我──等等,所以我才是他们之中最不纯洁的那个!?

      「应该不会有困扰吧?毕竟葛力姆乔的床那么好睡~」珀儿贼笑:「要不要和我们分享一下同床共枕的心得啊?绯音小~姐?」

      「话、话又说回来!其实我之前就有一件在意的事想问了!」

      「啊!妳转移话题~!」

      感觉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无地自容,不理会嘟嘴抱怨的珀儿,我继续故作没事的笑说:「──你们还是人类的时候,都过着怎样的生活?」

      话刚落音,房间顿时像按下暂停键一般安静。

      『咦?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才在担心,旁边的阿德密将手指按在下巴上,率先歪头回答:「人类的时候……嗯~在下不记得了!」

      稍微松了口气的同时,珀儿也正好给葛力姆乔诊断完,一声「ok啦!」就将器具收起。葛力姆乔从床边起身,试着活动身体,我偷观察一下他的态度后再问向阿德密:「你说不记得是……」

      「不是所有破面都记得自己生前的事喔~」珀儿收好东西,面向我们加入对话:「那孩子就连虚时期的事都记不清楚呢!但像迪罗罗、菲丽丝和其他大部分的破面只是不记得人类时期──唯有少数,例如本小姐或伊尔伊尔,才记得生前和虚化后的事!」

      听她解释完,我有些讶异的眨一眨眼,而阿德密只是笑咪咪的,似乎他自己并不是那么在意。缓慢将视线移动到葛力姆乔身上,他正好套上了那件白色外套。

      犹豫了一下,我小心开口:「那……葛力姆乔呢?」

      「……」背对我的他没有马上回应,拉好外套才稍将头转过来,斜眼瞪着我:「我的事跟妳无关……以后不准再问我那种问题。」

      说完,葛力姆乔再瞪向阿德密:「至于你,是打算在这边逍遥到什么时候?还不快滚回你的岗位去!」

      「遵、遵命!那么在下继续去巡逻了!珀儿小姐、绯音小姐再见!」

      等阿德密飞奔着冲出门外,葛力姆乔头也不回的就走出房间。

      「等、你要去哪──」

      碰!回答我的只有他用力甩上的门。

      『糟糕……这个问题问的太轻率了。』

      只不过是自以为和他们在存在关系上很密切,再加上最近也确实亲近了不少,就有些得寸进尺,急着想更了解大家,殊不知还有失忆这种情况,就算记得也可能不是那么美好的回忆,根本就没有替他们的心情考虑。

      才说想为葛力姆乔做些什么,结果只是又一次把他的心情搞差,不禁让我有些沮丧。

      「怎么了?如果妳是担心葛力姆乔的话,他已经不要紧啦!大概是出外活动胫骨了吧?没办法,谁叫他就是个血气方刚的肌肉男呢~」珀儿耸耸肩笑道,然后提着药箱起身:「比起那个,听说妳肌肉痛?睡一觉大概缓和了不少,不然再上点药、按摩一下?」

      「嗯……那就麻烦妳了……」

      走到我旁边坐下,她边卷起我的袖子边开口:「别想太多了,妳刚才那个问题并没有什么不对,只是一个性格难搞、一个刚好没记忆罢了!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本小姐就对啦~」

      我有些尴尬的笑笑,并投以困惑:「既然阿德密什么都不记得,那他为什么会称菲丽丝『姐姐』?我原以为他们生前就是姐弟……」

      「喔~那两个孩子比较特殊啦!」涂上药、按摩着我的前手臂,她说:「他们俩变成破面也只是最近的事,并且是从同一只虚分裂出来的呢~」

      「同、同一只?」

      「对啊!这种情况很罕见,但感觉就像是兄弟姐妹对吧?而先成形的是菲丽丝,所以阿德密自然就叫她『姐姐』啰!」

      「原来如此……」有些惊讶的感叹,要是没问,我还真不知道这对「双胞胎」是这么来的。

      「至于妳最在意的葛力姆乔嘛~」

      「咦、我又没说我最在意他──」

      「虽然本小姐也不清楚他的过去,所以没办法和妳详细分享……」不理会我的话,换一只手按摩的珀儿用调皮笑容说:「但本小姐能告诉妳,在变成破面之前,葛力姆乔是一只豹型大虚喔!」

      「豹……」

      豹,也就是动物的那个「豹」吧?猫科类?至今以来遇过各式各样型态的虚,要嘛水母或猩猩,甚至连蜈蚣都出来了,还以为大家都差不多是那方面的东西;然而凶神恶煞、傲慢又暴力的葛力姆乔居然……是大猫咪??

      『怎、怎么办……总觉得好像──有点可爱!?』

      「……呵呵,妳在笑喔?」

      「唔!」赶紧忍住上扬的嘴角,要是被葛力姆乔知道我认为他可爱……不敢想像那后果,总之今后得小心别在他面前表现出来才行。

      「那……珀儿的过去呢?如果妳愿意说的话,我也想听听。」

      「哼、哼、哼!终于问到本小姐了吗!ok~妳可要竖起耳朵听好啰?本小姐啊──」

      叩叩。

      珀儿激动的声音突然遭到敲门声打断,我们刚把视线放到门上,外面便传来低沉的声音:「──我是萧隆·库方,能打扰一下吗?」

      『萧隆……?』

      听到那个名字,我瞬间绷紧了神经,但是还没有人回话,对方便擅自推开了门;那张消瘦苍白的脸顿时从渐渐变大的门缝间显现,瘦长身影笔直的站在原处,无神眼睛一下就盯在珀儿身上。

      我紧张的看了看珀儿,她也同样面无表情的回盯着萧隆,好像都能从他们的对视中感受到无形压力,我鼓起勇气问去:「……有什么事吗?」

      然而他依旧盯着珀儿:「医疗破面可以离开了。」

      「嘿~?是医疗破面不能听的对话?」珀儿不以为然的勾嘴抬眉。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喔~好可怕!有人说过你长得像殭尸吗?不过本小姐也不想惹麻烦,不如就退场吧!」

      仿佛第一次看到所谓的「嘴笑眼不笑」,珀儿投以萧隆那样的笑容后,开始收拾东西,却在准备起身时,将脸靠到我耳边:「……本小姐会尽快的,妳稍微忍耐一下。」

      轻声留下一句,她便踏着优美的脚步,干脆并俐落的从萧隆身边经过,离开房间。

      珀儿一定是看出了我心里的不安,不然就是我又表现在脸上了。虽然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总之我不能用这张懦弱的表情去面对萧隆,赶紧深呼吸振作后,从抱枕堆中爬起身,拍一拍裙摆,走到萧隆面前。

      「只有一件事。」脸都还没抬起来,他的声音就落下:「纵灵者小姐……我是来给妳一个警告的。」

      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冷气。

      单刀直入,萧隆对我说了「警告」。自从认识他以来,好几次感受到他对我的施压及不友善,但从没像这样当面冲着来过。看来在我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已经快使他的忍耐到达极限了。

      『也好……这下总算可以知道我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惹他不高──』

      「从现在起,不要再继续靠近葛力姆乔了。」

      「……哈?」我一愣。

      『那、那是什么意思?不要靠近……难不成同床共枕的事被发现了!?但是怎么会──莫非这房里有装监视器!?』

      我急着左顾右盼,萧隆咳一声,保持和刚才一样冷淡的态度:「正确说来,应该是『不要再影响葛力姆乔』才对。」

      「影响?」眨一眨眼,我似乎也曾从珀儿口中听过这个词汇。但影响葛力姆乔?我困惑苦笑:「那个~你也知道葛力姆乔总是随心所欲,又怎么会被我影响──」

      「那只是妳不知道而已。自从妳出现在他身边……犹豫、对自我原则的质疑、同伴意识、宽恕,甚至是对无聊情谊的接受与探究,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逐渐从他身上表现出来……简直不堪入目、令人作呕。」

      「咦……」

      目瞪口呆的盯着萧隆,他眼神中逐渐出现了厌恶的情绪;同时,我似乎开始理解什么,直到他接下来的话使我确信:

      「我们的长官──葛力姆乔必定要站在万物顶端成为『王』。而妳的存在只会妨碍他,害他离王者之座越来越远──」

      「等一下!」打断他咄咄逼人的气势,我第一次不愿输给他的口气严肃:「你的意思是说……你希望他成为一个没血没泪、只活在杀戮与孤单之中的『王』?」

      间隔了几秒钟,他淡然回答:「──是又如何?」

      『这个人……!』

      「事实上,那就是他。他就是拥有一切成为『王』的资质的男人。」

      听着他的话,我总算明白在沙层地下接触到的葛力姆乔代表了什么。不得不说萧隆很了解葛力姆乔,定义自己不需要的东西并且否定它们,那确实是葛力姆乔的想法,最初也的确令我觉得困惑与感伤。

      「就算是那样好了!」

      但其实,明明并不只是那样。

      「就算如此,他依旧有情感!你知道他会因内心的烦恼而难受吗?」我握紧拳,大声反驳:「况且他也渐渐能意识到身边有在乎他的伙伴!因此尝试原谅他人的过错,还有那难以察觉却依旧存在的温柔……你不能否认那些也都是属于葛力姆乔的一部分啊!」

      「为了他好,那些部分我迟早会全部消灭。」

      「什……」

      「身为一个破面,最重要的只有绝对的力量,其他通通无意义。葛力姆乔必须保有他应该要有的模样,并成为最强的『王』……那才是破面──才是我们,所追求的一切。」

      「别再『王』来『王』去的……太过分了!明明你想抹杀的才是葛力姆乔真正该有的模样!真实的他!说什么为了他,我看你只不过是把自己的理想强加在他身上,根本就不在乎他个人的──」

      嘎!声音被截断,萧隆一只手猛抓住我的肩膀,将我用力扯向他。

      「……所以我才说,妳很碍事。」他将脸贴近,用只有我们才听得到的冰冷气音说:「若妳不听我警告,继续给葛力姆乔造成不良影响的话……」

      「喂~绯音~!」

      正当我以为空气都要冻结,从旁传来了一道救命之声。

      我侧头往门外看去,是无聊撑着后脑勺的迪罗伊:「听说葛力姆乔出去了所以妳很无聊?拜托好不好,我们可不是供妳消遣的──咦?萧隆也在?」

      「在谈事情吗?」伊尔弗特跟在他后面,瞄了瞄萧隆抓着我的手问道。

      「……不,已经谈完了。」萧隆放开了手,没多说什么,迅速的转身而去。

      两人困惑的朝他背影望了望,但我却没办法像他们一样平静。如果刚才没听错,和迪罗伊呼唤我的声音重叠,萧隆最后说了这样的话──「我将会不择手段,驱逐葛力姆乔身边的害虫。」

      那比至今以来任何威胁都要充满压迫力,使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喂,妳怎么啦?脸色那么难看。」

      见迪罗伊皱眉问来,我才赶紧抬脸微笑:「没、没什么,你们怎么会过来?」

      「哈?明明是妳叫我们来的吧!肉食植物女是那么说的!」

      是珀儿!一阵欣喜,原来她说的「忍耐一下」是这个意思!虽然和萧隆已经交谈的差不多,但两人正好在气氛最凶险的时候前来,还真的是得救了。

      「啊哈哈,好像是那样!抱歉我忘了!」我摸后脑勺笑道。

      「忘了!?把我们叫来,妳好意思说妳忘──」

      「比起那个。」阻断迪罗伊气呼呼的抱怨,伊尔弗特抬眉:「说真的,你们刚才在说什么?看那气氛,绝对不会只是站着聊天吧……?」

      「那个、嘛……」我吞吞吐吐的移开视线。和有点少根经的迪罗伊不同,伊尔弗特果然比较敏锐。

      萧隆传达给我的想法和心态,是该告诉他们好呢,还是不要告诉他们好呢。

      像他那样聪明的人,不可能没有考虑到我会说出去,然而却依旧向我放狠话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有绝对的自信,哪怕我说出去,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我和葛力姆乔相处的时间,与从属官们和他相处的时间根本没办法比。看萧隆和迪罗伊就能知道,比任何人都了解葛力姆乔的是他们,跟随他、支持他最久的也是他们。萧隆说的话在我看来是难以接受的,但如果那对破面来说是极为普通且正确的观念,甚至是大家都想追求的理想呢?如果──那就是葛力姆乔的理想呢?

      刚才为他说了那么多反驳的话,但我根本不知道他本人的想法。在没有真正去了解过的情况下,擅自将萧隆的话定义为错误,甚至像谴责一样的到处告状……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这样真的,是在替葛力姆乔着想吗?

      「有什么事就说啊!」见我不说话,迪罗伊突然皱眉道:「我是不懂妳在顾虑什么,但若有烦恼,我们也不是不能听一下啦!反正妳那么笨,自己也解决不了吧?」

      「为什么你总是爱算上我……唉,算了,反正听一下也没有什么损失。」

      「迪罗伊……伊尔弗特……」睁大眼望着他们,两人洗耳恭听的模样不禁让我觉得感动。

      就算际遇坎坷,身边也有能让自己不会感到孤独的人存在……我重新意识到这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好像只要有这份实感,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克服一般,刚才的烦恼似乎都变得没再那么困扰着我。

      多么舒服又令人放心的空间。如果可以,甚至希望这个空间能够一直维持下去。

      「……谢谢你们。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大不了的事──」

      然而我竟然忘了;这段被约定好的平稳日子,其实是有期限的。

      喀哒。就在我准备开口的同时,一道脚步声已经出现在两人身后,几乎是无声无息,直到我的双眼确实捕捉到对方,那个紫色长发、黝黑皮肤并带着白色眼罩的男人张开双唇:

      「──找到了。」

      当下我有种预感;那一定是,宣告游戏结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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