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Final Prologue 起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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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阵光芒之中，到底漂泊了多久呢。
像是上升、亦像是下降。像是飞翔、亦像是坠落。那不是一句话就能形容的上来，更不是实际体会到的感受。仿佛只有意识存在，如同蝴蝶般的意识形态偏偏起舞，朝着明确的目的地前进。
一趟看似短暂又漫长的旅行。
其中唯一被允许的，仅剩下这份思考而已。阖上眼，又或许根本就没有阖上眼这个动作，慢慢回想起不久前发生在那座小公园的情景……
……
………
「如果穿着能够让灵体在现世正常生活的衣装，妳就能留下。」
「诶……？」一瞬间，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对上我充满期待的目光，他像是被打败了似的苦笑，决定继续说下去：「但如果要给妳穿，普通的是不行的。妳需要跟至今以来完全不同的特殊衣装，而制作它会需要花些时间……至少短时间还没办法。」
没有过问自己需要他所谓「特殊衣装」的原因，我依旧不敢相信的盯着他，声音弱弱从唇间漏出：「真的……？我真的可以留下？」
「我保证。为此必须请妳先去尸魂界，直到我将它完成。妳父亲那边就由我来解释，我一定会让你们父女两再次相会……所以，相信我。」
两手搭上我的肩，浦原先生难得露在帽影外的双眼显得格外认真，不带任何一丝伪装或谎言。面对他的承诺，遮掩不了期待与激动，同时也感到了不安。沉默了一会儿，我低下头。
「……不能留在他身边等吗？」
「很遗憾……情况不允许那样的选择。」他摇一摇头。
「那我有机会……先说一声『再见』吗？」
或许是明白了我那句话的用意，浦原先生没有马上回答。等我缓慢抬头望去，和他看似有些黯然的双眼对视后，他合上眼，然后又是摇头。
知道再说下去也不会有自己想要的结果，眉头一紧，只能垂下眼帘。
「……我知道了，我会到你说的那个地方，等待时机到来的。」
见我点头同意，浦原先生先像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才认真的说：「小绯音，对现在的妳来说去尸魂界绝对比逗留在现世要安全，但我希望妳牢牢记住一件事。」
那口吻异常严肃，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静静等待他再次开口。
「到了尸魂界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要被人发现妳的能力。」
能力？我一愣，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除了能够看到灵魂之外，我并不认为自己还有其他的能力，更别说还要提防别被人发现了。
『啊……除非是那时候的……』
「看来妳心里有底。」见我的表情，浦原压低声音说：「哪怕现在还不纯熟，妳的确拥有属于妳的能力。它们虽然能够在各方面协助妳，但对现在的妳来说，使用它们只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不幸。」
听他这样说，不禁咽了咽口水。当时帮助了凤梨酥的那股力量竟然如此危险？再说那真的是我的能力吗？
大概是看出那些话让我紧张，他苦笑着将手按在我头上，语气温和地说：「迟早有一天我会教导妳如何使用它们，所以答应我在那之前──不要使用，更不要尝试去使用，好吗？」
顶着被那只大手骚乱的头发，只是乖乖点了头。
「很好。等妳到了那边，会先被安排到某个地方住下，但是不要担心，我会联络我一个旧友去接妳，到时候妳放心跟在她身边就好。还有就是，假设真的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使用能力而被发现的时候──……」
浦原先生站起身来，一边叮咛一边从衣襟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交给我。我没有太认真在听，看着手中的纸条，那上面写了一些类似区域或号码之类的字样，又有点像是地址。等回过神来，他已经说完了话，何时拿出了他的拐杖，竟然从中抽出了一把细刀，在月色下闪烁着银光。
我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知为何并不会感到恐惧或慌张，只见他一个反握，让微弯刀柄尾部朝向了我的眉心。
知道时刻来临，我越过装饰在刀柄尾部的红色流苏，看向浦原先生：「最后……我能不能再问一件事？」
「嗯？」
「──为什么浦原先生要像这样帮助我呢？」
他一愣，顿时没了声音，两眼微微睁大盯着我。透过他仿佛在诉说什么的双眼，那里面虽然倒映着自己，他却好像正在看着其他人。后来，他轻轻笑着，不再继续和我对视。
「不，与其说帮助妳……我大概只是为了我自己而已。」
笑着，却露出有些嘲讽又悲伤的神情。
心中不停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会有这种表情。然而理解他并不打算多说，我也不再追问下去。
「……谢谢你。」最后，只是做为结束地向他道了谢，然后阖上眼。
那之后他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感觉额头上传来轻柔的触感，而后全身掀起一阵轻盈和温暖。那应该是让人感到轻松安心的状态，可埋在心底那无法释怀的遗憾，还是纵使一股热意从两眼传来。
『为什么当时没能鼓起勇气……和爸爸说一声对不起呢。』
明明是知道的。儿时曾经因为寂寞而在半夜下床寻找爸爸的身影时，偶尔取代打字声的，往往会是爸爸偷偷吸鼻子的声音。踮脚从透露光线的门缝中偷看，背对着我的爸爸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只是手里拿着妈妈的照片，取下眼镜，用袖口朝脸上一擦再擦。
爸爸到底有多爱妈妈，我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却说了那样的话，伤了他的心，害他露出了那样的表情。
『对不起……』
『对不、起……爸爸……』
啊啊──这一定就是报应吧。
要不是我不懂事，要不是我固执，要不是我意气用事伤害了爸爸……要不是有那么多的要不是，今天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悲伤和遗憾了？想到这里，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那之后，就是一阵空白。
像是上升、亦像是下降。像是飞翔、亦像是坠落。
我依旧持续着这短暂又漫长的旅行。
朝着未知的目的地前进。
───Prologu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Final Prologue 起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