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惑（GL）》巫马未央

62、第六十二章 情丝绵绵

　　既然巫阳问起，绿竹当然不会对自家师父有所隐瞒。巫阳听后没有继续说什么，将酒壶里的残酒尽灌进了口中之后才慢慢开口道：“师父最后一次问你，要不要跟我回山？”
　　绿竹皱起来了眉，不自觉的抿紧了嘴唇，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摇了摇头，“师父，我……”。
　　“你不用说什么，师父都懂。”巫阳叹了口气，“拿去吧。”
　　一个不明物什被掷到了绿竹面前，绿竹下意识地接住，“这是……？”
　　是一块玉佩，绿竹还没来得及端详，就见巫阳突然纵身而起，从窗口跃出，口中言道：“收好了，此物日后能助你达成所愿。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得回来。”声音随着身影一起远去，消失在了窗外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师父……”，绿竹大喊，却哪里再见巫阳。绿竹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小到大她早已习惯了自己师父的行事风格，倒也没怎么去伤感这突然的分别，而是摊开手来细瞧这所谓可以助自己达成愿望的物什。
　　玉佩是墨绿色的，成色就算是绿竹也能看出来只能算一般，两面均有浮雕，一面是一男一女，姿势颇有些别扭；另一面是一个字，一个“软”字。绿竹随便翻看了两眼，瞧不出什么特别，也不再多想，只将玉佩贴身藏了。既然师父让她收好，她收好便是，绿竹如此想着，便回驸马府去了。

　　再说童明月这边，救傅擎天的事情进行的还算比较顺利，虽然上官瀛的插手激起了一些波澜，但是于童明月来说，却也不是阻力。当然这一次，童明月又刷新了对霍家实力的认识，即算她以前也并没有小瞧了去。
　　凌波画舫，两兄弟好不容易都能稍微放松一下，于是喝起了酒来。
　　“大哥，早知道你这般能耐，救傅大侠何须我多此一举，应该把机会让出来，让大哥你好好表现表现。”童明月一边打趣，一边端起酒杯与霍少宗相碰。
　　瓷器相击的清越之声甚是悦耳，令人舒怀，霍少宗笑了，“我表现的还少吗？也不差这一次。”自傅擎天被抓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展颜。
　　童明月知道这并不是霍少宗第一次救傅擎天，至少自己知道的都已经是第二次了。这次不能直接出手，是因为这中间夹着一个汤家。霍家打算与汤家切割，不想继续被汤家勒索，但这并不表示他们想与汤家为敌。这时候暴露自己，等于向汤家宣战，这可不是霍家的利益所在，毕竟汤家在朝廷中的势力谁不忌惮。
　　霍少宗对傅擎天的用情之深毋庸置疑，但他也没有忘记自己身上的责任，作为霍家的少主的责任。两难之间，幸亏有了个当了驸马爷的三弟童亦旻。
　　霍少宗亲自给两人把酒添满，童明月也没有客气。
　　“来，三弟，大哥敬你。”两人相识短暂但已是手足之交，感谢的话不必多说，一切尽在杯中。
　　“不过，傅大侠估计还会被关上一段时日，毕竟擅闯太师府的罪名也不算小啊。”拿袖口擦了擦嘴，童明月紧接解释了起来。
　　霍少宗摆了摆手，示意童明月不用多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童明月又开口问道：“大哥，你要找的那本帐册找到了吗？”
　　霍少宗摇了摇头，自己安排在汤府里的人传回的消息都是没有探到下落，“三弟怎么问起这个？”
　　童明月是突然想起上次去狱中探望傅擎天的时候，傅擎天也提到一本帐册，虽然他说跟霍少宗找的不是同一本，但是童明月却总觉得有些蹊跷。傅擎天找的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帐册，能让他多次以身犯险？
　　“傅大侠好像也是为了找一本帐册才入的太师府。”
　　“哦？”霍少宗虽疑惑却也没说什么其他，只是眉头皱起，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童明月看在眼里，没有追问，眼角瞥到门口处的一方红色裙角，也不禁凝起了眉，她看向仍在沉思的霍少宗终是开口道：“大哥，过几日我便要离开京城了。”
　　霍少宗果闻言大感惊讶，“怎么？”他知道以童明月的身份，可是没那么容易离开的。
　　童明月又倒起酒来，“奉旨。”
　　两个字已经足够。霍少宗接过童明月倒满的酒，“那瑶琴，”他看向童明月，虽说这是两人之间的事情，但这两人都是自己所关心的人，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童明月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酒味甘醇又带着苦涩，“我不知道……她是怎样打算的。”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和立场去做她的决定。童明月放下了酒杯，低下了头，偷偷向门口瞟了一眼，那一阙衣角已经不在。

　　未几，童明月从船舱里钻了出来，站直了身体，舒展了一下，同时深深吸了一口湖面上空气。南湖的风清冷又带着些许水草气息，正好给她醒醒酒气。沿着船舷往船头走去，不需几步，便看见一袭红衣婷立在甲板尽头，风吹动着她的衣袂和发丝，跃动翩飞，就像她的舞姿一样凌厉又多情。
　　童明月停住了脚步，痴痴地望向那个身影，她想踏前却终是不敢。这之前的之前，她会毫不犹豫地奔上前去，将香软拥入怀中，可是现在……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资格拥有眼前的艳丽婀娜，她不知道是否还能像之前一样给出承诺，她只能就这样望着，期待斯人不经意间的回眸。
　　“怎么不说话？”
　　童明月内心挣扎间，突然听到了这么一句，她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愣了半天，直到瑶琴转过身来对着她嫣然一笑，她才恍然回道：“哦，没什么”，垂下眼睫整理了一下思绪，复又看了过去，“我在等你开口。”
　　瑶琴一愣，又泄气般地笑道：“我输了。”她以为这是童明月在跟她玩的游戏，谁先开口谁就输的游戏。她不是一个服输的个性，但是这一局她不打算坚持了。
　　这些天瑶琴想了很多，遇见童明月前后的种种如白驹过隙，却让瑶琴生出了恍如隔世之感，她想了许多也想通了许多。以前，她从不肯放下自己的骄傲，她从不愿对任何人交付真心，曾经有过的心动也只是被她小心地隐藏在自己完美的伪装之下。或许是她太了解人性那种得不到的骚动，或许是她见多了在情字中深陷的姐妹们的惨状，总之……她不想，这是她抵抗命运的方式，她深信这一点。直到她遇到了眼前这个人，这个与自己一样纤弱的女子，她知道她输了，输在不彻底。她所自以为是的小小反抗原来也只是在随波逐流，她从来没有主动去争取过什么，或是改变过什么。
　　爱上一个女人？楼中的姐妹们倒是经常两两为伴，排遣寂寞，但是瑶琴不认为那是真正的爱情，她也不屑于去参与这样的寂寞游戏。可是现在……她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感觉到寂寞，也会陷入这样的情惑之中。她迷茫过，她也疑惑过，她想将这一切只当成一场游戏，而自己永远都是掌握游戏的人。但是她又输了，这个游戏她掌握不住，她甚至发现自己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游戏了。她也会变的患得患失，甚至生出一些多余的期待。是的，“多余”，这是她一开始的感觉，但是现在这种“多余”的期待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让她愿意作出一些妥协。这是以前所无法想象的，她发现自己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但随后更多的是释然，她终于不用再去纠结，因为这样就可以在一起了不是吗？一切变得多么简单，她笑了，她看着愣愣站在不远处的童明月笑了，她认输，她迈开步子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童明月看着瑶琴施施然地走过来，心神一晃，这是自己万分期待的，可是为什么又让她如此的害怕。她不敢迎上前去又不舍转身离开，只眼睁睁地看着佳人一步步向她靠近，近到依偎进她的怀里。
　　“我输了。”瑶琴依在童明月肩头喃喃道。
　　童明月双手锁住瑶琴的腰身，面上却是苦涩，“不，你没输。是我输了。”她剪不断这团乱麻，她舍不下怀中的温柔。
　　瑶琴满意地笑了，“我跟你走。”
　　“你，你知道了？”童明月问道。
　　瑶琴直起身子看着童明月，凤眼瞪起人来也充满了妩媚，看的童明月心又漏跳半拍，不知是心虚还是心动。
　　“你不就是说给我听的吗？”
　　“啊？呵呵呵……，”童明月傻笑了起来。她不直接告诉瑶琴，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如今的她已没有资格和勇气说出让瑶琴跟她走的话了，她害怕让瑶琴失望，因为秀君……因为她再没办法重新给林秀君一个完整的人生。
　　瑶琴的葱玉手指在童明月额头上轻轻一戳，算是小小的惩罚。她重新依回童明月的肩头，轻叹了一声，“你说过让我给你时间。”
　　童明月也收回了嬉皮笑脸，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在夜色中，瑶琴在等待，童明月却看着前方的漆黑出了神。
　　“我等你，”瑶琴终于说出了口，她抬起了头，凝视住童明月的双眼，“但是……别让我等太久。”
　　童明月闻言，眼神有了一丝游移，瑶琴心中一落，还来不及质问，就见童明月突然揽过她的身体，侧身一转，一把闪着银光的宝剑赫然落到了童明月的手臂之上离肩三寸之处。童明月忍不住痛呼出声，瑶琴大惊失色，还来不及查看童明月伤势，剑锋又至。童明月瞥到剑光猛地将瑶琴扑倒在地，顺势一滚，堪堪躲过，但是这一滚已经让她痛的冷汗直冒。
　　瑶琴见此泪已经含在了眼中，却来不及落下，因为此时又有一剑刺来，瑶琴不及细想反身扑在了童明月身上，打算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这一剑。这一招来势汹汹，迅猛之极，童明月再想翻身已来不及，只能惊骇地大喊：“不……。”
　　正在童明月万念俱灰之时，一声清脆的撞击之声响起，眼见就要落在瑶琴身上的剑招被挑空。原来是霍少宗安排在画舫上的护卫及时赶到，出手挡在了这生死之间。童明月长舒了一口气，立即关切道：“你没事吧。”
　　“你怎么样？”谁知瑶琴在得知自己暂时躲过之后，第一件事也询问童明月伤情。
　　同时开的口，又同时沉默，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互相避开了目光，毕竟此时眼睛里流露出的在意是如此的不加掩饰，这种袒露实在让两人都有些不习惯。

　　“没想到你居然肯为她赴死！”
　　一个声音传来，引得童明月看向正在打成一团的几人，几名护卫都是霍少宗挑选的精干，武功自然不俗，但是那名刺客身手也是相当厉害，能同时顶得住几人的攻势，还能支撑这么久。说是刺客，其实是位姑娘，童明月看了两眼之后，已经认出了来人。是她？
　　“快住手。”童明月大喊喝止。
　　那位姑娘忙着应对本无暇顾及，此时听到了童明月的声音与自己想象的有异，也看了过去，却顿时愣在了当场，“怎么是你？”
　　几位护卫本为了防备留有后招，结果这后招刚出手，对方就放弃了抵抗，一时傻眼。
　　“小心。”童明月急忙开口提醒。
　　还好那姑娘反应及时，一边闪身一边用剑格挡了这最后一记。
　　双方这才都停了手，童明月从地上起身，走到了那位姑娘面前，笑道：“魏姑娘，别来无恙。”
　　“怎么是你？”魏青荷仍没搞清楚状况，“童……亦旻？”
　　童明月点了点头，“正是在下。”
　　魏青荷看向童明月身边的红衣女子，下意识地用剑一指，一边的护卫本就全神戒备，此时见她出剑，立即抽剑猛挡，又是钉铛哐铛连着几声，魏青荷的剑被震脱了手。她气急败坏，“她难道不是那个狐狸精？”
　　瑶琴上前一步，像是默认“狐狸精”就是指自己一般，像是故意气魏青荷一般，婀娜施了一礼，“小女瑶琴，不知道魏姑娘口中的狐狸精指的是谁？”
　　魏青荷看了看眼前的两人，真的有些糊涂了，跟瑶琴在一起的竟然不是霍少宗？这女子如此水性杨花，少宗哥哥竟然喜欢这样的女子？还有这个童亦旻又是怎么回事？刚刚看到他们俩那般亲密，关系可不一般。本以为这姓童的是个好人，谁知也是个色鬼。这妖精可着实不一般，迷倒的男人一个又一个。少宗哥哥到底知不知道这女子是这般货色啊？
　　瑶琴也没管那边魏青荷的诸般猜测和看向自己的嫌恶表情，打过招呼之后径直扶住了童明月，看她手臂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殷殷冒着血，额头沁出的汗也已如豆大，心不禁揪在了一起。她此时并不想跟这女子纠缠，只想快点进去给童明月查看伤情。
　　“霍少宗呢？”魏青荷没有回答瑶琴，而是反问道。她来此之前已经打听清楚，霍少宗就在这凌波画舫之上，与瑶琴在一起。不然她刚才见了这两人拥抱在一起就不会误以为是霍少宗和瑶琴了，气的直接提剑来刺。
　　童明月向船舱那边看了一眼，霍少宗这么久也不现身定也是不想跟这姑娘照面，此时估计也已经三十六计了。她理解霍少宗，因为有些事情确实也不好解释。“霍大哥他……不在这里。”
　　瑶琴听了也没说什么，忙道：“先进去清理伤口吧。”
　　童明月点了点头，却没有移动，眼睛看向魏青荷，“魏姑娘……。”显然是想问魏青荷有什么打算，她知道魏青荷对瑶琴的敌意，这一次如果能化解了去，自然最好。
　　魏青荷也已经注意到童明月的伤势，想到这人对自己毕竟有救命之恩，而自己却连番伤了他，也确实过意不去。她本就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于是暂也不作纠缠，开口道：“先包扎伤口吧。”

　　室内，船上的大夫已经来看给童明月看过伤势，金创药什么的也开了一大堆，结果魏青荷看了，扔过去一个小瓷瓶，“用这个最好。”
　　瑶琴有些迟疑，但是童明月却笑着点了点头，她可是领教过魏家金创药的奇效啊。
　　瑶琴在帮童明月做最后的包扎，童明月痛的哇哇直叫。
　　魏青荷见了嗤道：“一个大男人，这么怕痛？”魏青荷崇尚的是男子气概，见了童明月这般弱不禁风的模样，实在有够嫌弃，甚至都有点不想承认这人曾救过自己。
　　瑶琴听了也附和着笑了起来，“就是，这么怕痛，刚才还逞什么英雄？”她其实气童明月又这么不知轻重。
　　谁知魏青荷听了又不顺耳了，“诶，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没良心啊，她可是为了救你。”
　　瑶琴冷哼一声，“刚才是谁砍的这一剑，现在又来讲良心？”童明月已经跟瑶琴讲了自己和这位魏姑娘相遇的经过。瑶琴其实已经猜到了这位魏姑娘的身份，只是童明月跟她的这段缘分，倒是第一次听说。
　　魏青荷噎住，她打算刺是迷惑了少宗哥哥的狐狸精，从没想要伤害少宗哥哥，当然现在刺伤的是童亦旻。她甚至想着，幸好刺伤的不是少宗哥哥，不然怎么挽回少宗哥哥的心？如果童明月知道了她的想法估计会被气的吐血。
　　“再怎么说也比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好。”这是承认了自己没良心吗？魏青荷只是对瑶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所以只顾着反驳，也没想到这话有什么毛病。当然，从行为上来看，没良心也是事实。
　　瑶琴却也不生气，而是斜睨着童明月，“我水性杨花也照样有人喜欢，不信你问她？”
　　魏青荷当然听出瑶琴这是讽刺霍少宗不喜欢自己，气的直跳脚，她眼睛瞪着童明月恶狠狠地问道，“你喜欢吗？”
　　童明月这下不是疼的，而是真的冒冷汗了。自己本想说清楚这个误会，化解这个矛盾，结果怎么有种越闹越凶的趋势。她看了瑶琴一眼，想问她为什么故意火上浇油，但是瑶琴看向她的眼神厉害，手里的力度更加厉害，童明月顿时痛的大叫起来。
　　“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啊……。”此时就算有三分痛，童明月也故意叫道了十分。
　　瑶琴终究不忍，松了松手。她懂童明月的心思，她也不是故意要与魏青荷为敌，她只是心疼，心疼童明月被魏青荷刺伤，这比她自己被刺伤还叫她难以释怀。
　　再童明月不停的叫唤当中，瑶琴终于包扎好了童明月的伤口。其实后面包扎的时候，瑶琴已经尽量轻柔了，但是童明月还是叫的跟杀猪一样。满屋子都是她的喊叫，叫魏青荷和瑶琴也没办法再言语相争。
　　“真没用。”魏青荷一脸鄙夷。
　　童明月也没反驳，此时已经包扎好了，她也没理由继续叫喊了，于是打算跟魏青荷好好说说正事，“魏姑娘，其实……。”
　　“其实我跟霍公子并不是魏姑娘想像中的那种关系。”瑶琴打断了童明月，自己接着道。不是没有关系，只是不是你想的那种。
　　魏青荷果然来了兴趣，“你说没有就没有？”她显然不相信瑶琴的一面之辞。青楼里的女子，有几个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瑶琴也没打算她就这么相信自己，她笑了笑，“你刚刚不是看到了？”
　　“看到什么？”魏青荷一时不懂瑶琴所指。
　　瑶琴目光落在了童明月身上，魏青荷立即想起刚刚自己是窥到这俩亲热举动，才气的动手的。
　　童明月在瑶琴目光过来的时候已经低下了头，倒腾起几上的茶盏来，顺势给自己到了杯水，还嚷嚷道：“这兰儿是怎么做事的，茶都凉了。”
　　“我喜欢的人是她，而霍公子喜欢的也另有其人，并不是我。”瑶琴直白言道。
　　魏青荷看了看有些愣了的童明月，又看了看一脸正色的瑶琴，再联想到自己亲眼所见，确实有些动摇了。难道真的是自己搞错了，狐狸精另有其人？一想到自己努力这么久，居然还搞错了仇人，她气的拍案而起，“那你告诉我，狐狸精是谁？”
　　刚把半碗冷茶送进口中的童明月闻言又忍不住喷了出来。狐狸精？童明月脑中回想起傅擎天那张冷峻的面容，实在叫她忍不住不笑啊。
　　瑶琴倒没作这种联想，所以也就没童明月这么大的反应，她只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得少主亲自告诉你，。
　　突然一道白影闪过，瑶琴和童明月不是习武之人，还没反应过来，那边魏青荷已经追了出去，“是谁偷偷摸摸？”
　　“荷妹，你我之事与这二人无关，世道危险，你先回去。三月之后，我自会上苍山与你解释清楚。”
　　言犹在耳，人已远去。
　　“你总是这样，既关心又疏离，让我始终无法放手。” 魏青荷站在船舷之上，看着没入黑夜的白衣，陷入沉思。
　　室内的两人将目光从门外转回，互相对看了一眼，又都低下了头，“今晚还回去吗？”瑶琴问道。
　　童明月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瑶琴脸上的失望让她有些难过，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月初七。”
　　“什么？”
　　“你……不是说要跟我走吗？”童明月仍有些不确定，不知道不确定的是自己还是瑶琴。
　　瑶琴狡黠一笑，“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