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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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该出来上工啦！”袁朗站在C3、成才、李不凡的房间外敲着门，看他嘴角轻翘、眼角含春的模样，谁都看得出他心情很好。比较而言，那边开门出来的C3、成才、李不凡的脸色就很不好看了，早知道放他出去单独行动下就让他兴奋成这德行，三个人说什么都不会放他出去的。唉，说来这世界上有句话，千金难买早知道，后悔无药啊。
“行了行了，别拉着南瓜脸了，你们还想不想早点回去了？”袁朗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那脸上表情明显是你们如此痛苦，我却更加快乐。C3、李不凡恨不得转身回房间把门甩在他脸上，可是成才却说话了，“队长，是不是有行动方案了？”
C3愣了下，成才你真不愧是最象队长的人！袁朗看了眼成才，点点头，“来，我们商量下接下来的行动方案。”四个人在袁朗房间里开始密谋，不是，是开始准备反击。三个小时后，再从房间里出来，明明身体开始感觉疲惫了，可是每个人的精神都异常兴奋。
“嘿嘿嘿嘿，”李不凡笑得异常诡异，“哼，还想捉我们老A，看我们老A怎么反过来捉你们的鬼吧。”
袁朗微微一笑，“都看过武侠小说吧，那里面真正厉害的刺客都是一击必杀，绝没有第二击，说来你们出任务也够久了，该早点回家摧残摧残了，我们这次的行动代号——绝杀，讲究的就是刺客的快、准、狠，早点完成我们早点回家。”
四名老A一起笑了起来，喂喂，袁队长啊，什么叫回家摧残摧残？算了，还是吴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经典，他说，咱们队长啊，他要是哪天说话让人舒心了，那他也就老年痴呆了。虽然说事后传到队长耳朵里，吴哲的下场惨烈到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的地步，不过，这已经成为A大队的十大警世语录之一。
细细算来，从收尾行动结束的那天晚上起，也就是发现杜明消失的那天晚上，到现在，已经整整九天十夜了，就算有轮班倒，但别说杜明了，连后来发现消失的吴哲也没找到。左又与很疲惫，他手下的人同样疲惫，□□、精神都快达到疲惫，左又与发现吃晚饭的时候，有人咬着筷子就睡着了，当机立断今天早早收工，放所有人回去休息，明天再继续工作。明明是好消息，可是没有人高兴，疲惫甚至把他们用来调整心情的力量都消耗掉了，所有人拖着脚步一摇三晃的离开。左又与最后一个离开，NJ城是一个繁华的城市，夜晚八点亮如白昼。左又与开着车子回家，一路上灯光晃过他的侧面，两鬓的发迹处，隐有白光闪过。三十三岁的年纪二十三岁的脸，却已华发早生。
慢腾腾的爬上三楼来到自己的家门口，左又与额头贴在门上伸手从包里面掏出钥匙，一下，两下，第三下才把钥匙插进锁眼里，拧开房门，一室清冷，左又与懒得开灯，直接走到沙发边上，鞋子也不脱直接就把自己当砖头砸上去。这一躺上去才知道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不痛的，头也开始一抽一抽的疼，左又与想要抬起头按摩两边的太阳穴，可是现在才发现，连抬手的力量都没有了。索性闭上眼睛深深的呼气、吐气，好像全身上下就剩下呼吸的力气了。身体疲惫成这样，精神还没有完全塌下，左又与还有心思在想。他想，人啊，还真是不能娇惯着，之前忙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现在好了，放松下来开始哪哪都跟你找别扭，头越发疼的厉害，可是手还是抬不起来。其实床头的抽屉里有头疼的药，左又与的工作大多都是要绞尽脑汁的，头疼是经常的事情，但是现在连抬手的力量都没有，更别说走过去倒水拿药了。左又与躺在沙发上忍受着越来越严重的疼痛，疼死我算了，那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三十三岁的左又与偶尔也有点孩子气的任性，上次任性发作大概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黑暗里，有只手伸过来，轻轻扶起他的上半身，让他靠在一个温软的人体上，然后有药递到他嘴边，左又与闭着眼睛张开嘴，药送进去了，然后温度适宜的水也送进他嘴巴里，左又与配合着一口一口喝着，把水和药一起送进肚子里。喂完了半杯水，杯子移开了，左又与还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然后有两只温度有点偏低的手覆在他的左右太阳穴，不重不轻的按摩着。慢慢的，头疼减轻了，左又与一直绷紧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两只手的中指、无名指还在按摩他的太阳穴，拇指慢慢移向他的眉头，顺着眉毛的方向从眉头滑向太阳穴，一趟趟的移动，左又与就一直闭着躺在那里，慢慢的呼吸着。
“差不多了吧，我放好洗澡水了，去洗个澡然后早点休息吧。”一个声音在左又与头顶上方响起，左又与只是哼了两声却不动弹，那个声音就没再响起，只是一遍遍帮他做着按摩。又过了五分钟，左又与睁开眼睛，对方的手也停了下来，左又与站起来径直走向浴室，没几分钟那里传来水花喷洒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左又与又走了出来，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坐回沙发上，那双手现在拿着干净的毛巾按在他的头上，帮他吸干还在滴水的头发。
“谢谢你，老师。”左又与忽然开口。
那个声音愣了一下，带着笑意回答：“怎么还叫我老师啊，你都出师快七八年了吧。早跟你说了，叫我名字就好。”
左又与紧接着开口，“谢谢你，杜明。”
之前照顾他的，现在依然在照顾他的人真的是杜明，那个被通缉的双面间谍，那个害得吴哲也不得安生的杜明。杜明轻轻擦着左又与的头发，左又与从回来到现在就没有开灯，杜明帮他拿药、倒水，找毛巾帮他擦头的时候也没有开灯，在一片黑暗里杜明并没有碰到任何东西，这说明杜明对这里很熟悉。是的，这里是左又与买的房子，是的，杜明其实从离开吴哲后就来到这里，是的，这几天左又与带领着一帮人发疯了似的在寻找杜明，而杜明就在左又与家里面，是的，左又与知道杜明在自己家里面，左又与很清楚这个事实。
黑暗里一个人低头坐着，一个人站他背后帮他擦头，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气氛，可是下一瞬间黑暗变白昼，某种不知名的气氛也无影无踪，灯光亮起，左又与和杜明的身影清晰的显现在房间里，房间里却又多出另一个身影。冰块脸的左又与和公式化表情的杜明还保持着之前放松、自然的表情，吴哲站在他们对面，吴哲手里拿着数码相机，很轻很轻的“咔嚓”一声，影像被保存下来，左又与一身浴袍一脸放松的坐在那里，杜明脸上还带着轻轻微笑的站在他背后手里拿着毛巾给他擦头发。这个影像被保存下来，这个时候，左又与和杜明才双双变了脸色。
“你跟踪我？”左又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都跟了好几天，今天总算是有收获了，”吴哲把玩着手里的相机，一脸柔和的笑容，“我们不一定要证据，只要怀疑就够了，一个怀疑就能毁了人的一辈子。杜明，这话是你跟我说的，你还举例告诉我，一个人是怎么因为一个怀疑就落到了那样一个凄惨的地步。杜明，左又与，那么，你们谁能告诉我，那么在怀疑成立、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犯事的人又会有怎样的下场呢？”
杜明、左又与谁都说不出话来，吴哲就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小生奉劝二位别动其他心思，要知道我是老A，就算不能同时制住你们两个人，但是我要逃，你们谁也拦不住我。有了这张照片，我想我的嫌疑就被洗清了，呵，真有趣，之前因为我的主意被通缉的人，之后来通缉我的人，接下来又要双双被通缉，你们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吗？杜明，这话你好像也跟我说过，我现在统统返还给你。”
杜明缓缓的开口：“那你想怎么样？”
吴哲耸耸肩，“不想怎么样，只是想问清楚一些事情……”
左又与忽然插进吴哲的话，“在你问之前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怀疑到我的？”
吴哲后退两步靠近门口，“因为你表现过头了。我的嫌疑也可以说成是栽赃，因为是你们选我来参加任务，而且到任务出现前我从来就没接触过杜明这个人。你说那次换情报，我究竟动没动手脚只有我自己清楚，对，我是很清楚自己换了，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如果当初你给我就是真情报，那么我就算动了手脚，在杜明手上的依然是真情报。不过你们对我还真是研究透彻，只要说出被怀疑的下场，那么借我几个胆子我都不敢贸然出现，我是怀疑主义者。就算我真的站出来了，到时候左上校你还是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之后真的就一个怀疑毁了我的一辈子。我想，这才是你们选我参加行动的真正原因吧。一个给我制造被怀疑的接口，一个把我推上被怀疑的风口浪尖，二位，你们也太狠了吧，我之前有惹过你们吗？”
左又与缓缓的摇了摇头，“一个优秀而且观察细致敏锐、头脑灵活聪明，本质上具备怀疑一切事物的精神，并且敢于向上级提出抗议的士兵，这样的士兵并不多，我其实也是挑了很久。但是吴哲，之前的任务时我就说过你太聪明了，可是到现在我才知道就算我后来反省，但你还是比我想象中更加聪明。”左又与忽然笑开来，“是我选的你，我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不，你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吴哲说话间又后退一步，“现在是不是轮到我问问题你们回答了？”
“问吧，”杜明索性丢下毛巾坐到左又与身边，“我倒想象不出来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很多啊，比如说，为什么收尾行动前左上校你和我说的是‘间谍能抓活的最好抓活的，杜明生死无所谓’？你就不怕我们当时杀了杜明？”
“不怕，因为我说了生死无所谓，在那时杜明身上肯定不会携带武器，而你们老A虽然心狠手辣，但是不会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动手。而且对你们老A而言，把一个卖国贼关进监牢里受审然后枪毙，比当时一枪杀了他还解恨。”左又与回答的斩钉截铁，吴哲心头暗吃一大惊，别说，左又与说的还真一点没错。
“还有，既然你反正是要被抓的，那么我抓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还要反抗呢？”这个问题吴哲是问杜明的。
“原因有二，首先一个卖国贼在那种情况下，既然被抓就是死，肯定会冒险拼一把的，最重要的是，我要找机会让你伤了我，然后等我卧底的身份暴露后，你才能心怀愧疚，才会去看我，才能让我找到可乘之机。我们真的花长时间研究你这个人，除了你的智商远超过我们的预计外，你的行为模式我们一点没判断错。”杜明的回答在吴哲心头点燃一把怒火，一个人被人研究成这样就是为了逼这个人走上绝路，就是泥菩萨也有三分泥性，吴哲就算念叨几千几万遍“平常心”也是徒劳的。
吴哲做了几下深呼吸，“那你们准备怎么收场？就让时间耗掉，让我被通缉到被抓或到死？然后找机会离开？拿着卖国的钱去国外躲一辈子？”
杜明学着吴哲耸耸肩，“有什么不可以吗？”左又与不置可否。杜明忽然又加了一句，“对了，你的战友呢？他们担任的又是什么角色呢？”
吴哲气的脸色铁青，已经不用吴哲再说话了，他直接退到门口打开门，门口站着王海，在他背后站着袁朗，王海身边还有其他左又与的手下，他们身后站着C3、成才还有李不凡。王海和其他人此刻脸色非常难看，看向左又与的眼光甚至带着仇恨，左又与看着他们，神色平静。袁朗忽然推开其他人走进屋子里，站在吴哲身边看着左又与和杜明微微一笑，“承蒙你们这段时间如此照顾我的人，非常感激，接下来该轮到你们享受被照顾的滋味了。”
左又与换套衣服后和杜明一起被带上手铐，王海等人押着两个人即将离开，“等一下，”吴哲忽然叫起来，“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
杜明和左又与坦然的转身面对吴哲，吴哲仔细看了两人一分多钟，忽然问出一句让人匪夷所思的问题，吴哲问：“这是不是又一个圈套？你们是不是被牺牲的？”
杜明、左又与忽然极其轻微的抖了一下，这次他们没有给吴哲任何答案，只是转身跟着王海他们走了。吴哲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背影，神色复杂。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归队吧。”C3感觉自己有点明白吴哲那句话的意思了，但是有的时候清楚比不清楚更让人痛苦。
李不凡跟着抢话，“就是，管他们死活做什么，他们害得你还不够惨啊？”很明显，李不凡同志属于幸福的不清楚的人群。
“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我们想管也管不了。”成才是比较实际的，而且说出的也是大实话。
袁朗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到吴哲身边。
“走了走了，队长，我们肚子饿就先回宾馆吃东西了。”C3成才招呼着李不凡三步两步跑没人影了。
袁朗点点头，和吴哲一起肩并肩走在NJ的道路上。
夜色很深了，NJ的夜色灯火虽然还是分明但是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两个人肩并肩走着，手臂挥动间，一个人的左手和另一个人的右手经常不经意的擦过，然后，似乎又是不经意间，一个人的左手和另一个人的右手十指紧扣。灯光下，两个牵着手的人影，时而在他们前面，时而在他们后面不停变动，不变的是，那紧握的两只手，始终没有松开。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