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总是有人在男女主面前秀恩爱》成都人

28、二十七只赤司

　　二七
　　几日后。
　　傍晚的咖啡店总是暖暖和和的橘黄色，空气中弥漫着蛋糕与咖啡醉人的甜香。
　　“你要喝点什么，会长？”樱站在柜台前，笑着向赤司转过头来。
　　“冰咖啡，再要一份枫糖千层饼。”赤司熟门熟路地说，“嗯，就是这个套餐，还打折。”
　　“那我再要一个套餐，红茶，和蓝莓乳酪蛋糕。”樱回头，朝着侍应生笑了笑。
　　然后他们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完全无视旁人若无其事瞟他们的样子。
　　这个咖啡店在学校附近，颇有小资情调，是洛山学子的常去之处，促进了无数校园中青涩美好的回忆。
　　而这个学期，里面时不时会出现赤司征十郎和白川樱的身影，简直令人惊悚。有人猜他们好上了，但没人去求证，所以大家就默认了。反正两朵高岭之花在一起了，除了碎掉的玻璃心多一点，对普通老百姓也没什么影响。
　　久而久之，同学们的观察重点发生了变化，比如原来暴君赤司征十郎也会吃甜食，会温和地说话，比如原来温柔学姐白川樱除了微笑外还有其他表情。
　　“又是枫糖千层饼，会长。我仿佛看到了哗啦哗啦的热量。”樱搅了搅红茶，满脸羡慕，“打篮球很累吧。”
　　“是很累。”赤司切下一块千层饼，满满的浓稠的枫糖浆流下来，语气轻松，“但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跑到这里吃甜食补充热量。不健康。”说完，他动作优雅地叉起一块，一口咬下。
　　“明明不讨厌。会长真是十分的不坦率啊。”樱也切下一块乳酪蛋糕，顺滑细腻的口感在舌尖绽放开来，伴随着蓝莓的酸甜味。
　　会长一向偏好口味清淡的食物，不喜气味冲的东西，所以辣、咸很少动，吃甜食反而多些。真要说的话，算半个甜党吧。
　　“樱，我最近总是感觉有人在偷窥。”
　　“听起来真是不妙。”
　　“而且都是在我们同时出现的时候。樱，你有这种感觉吗？”
　　“不，并没有。”樱呷了一口红茶，“几天了？”若只是一时错觉，会长是不会说出来的。长时间被偷窥听起来一点也不好玩。
　　“三天。”
　　“我会注意的。”樱颔首微笑，“所以现在，我们把甜点吃掉吧。”
　　赤司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一边吃着枫糖千层饼，一边和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日常生活到诗词歌赋，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
　　樱先一步离开。赤司啜了一口冰咖啡，淡淡道：“出来吧。”
　　无人。
　　赤司皱眉：“我再说一遍，出来。”
　　一个俊秀斯文的少年慢慢从旁边的座位走来，坐到赤司的对面。

　　歌舞伎町。
　　铃屋还没有到营业时间。樱换了一身休闲的家居服，在大堂中擦着桌子，换上鲜花。因为心情不错，甚至还哼着不知哪年的小调。
　　却有人拉开了挂着“closed”牌子的门，大大咧咧走进来。
　　“阿诚，今天记得回家吃饭啦？”听到那声放松的感叹，樱头都没回，到水池子边冲洗抹布然后一拧，水便淋淋漓漓滴到池子中。
　　“对啊。路过这儿，顺道进来坐坐。”阿诚盯着桌子上新换的犹带着水珠的野花，樱好像选修过花道来着吧，“这花真好看，给我一束呗。我给小松带回去。”
　　“成。哦对了，最近怎么没看到雅言？国三难道延后了放学时间吗？”樱随口一问。
　　“嘿嘿，就算要延后也跟那个臭小子没关系了······哦，他不让我告诉你来着。”阿诚嘿嘿一笑。
　　“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吗？”樱挑眉。
　　“有，但我不说。给你个惊喜。”阿诚趴在桌子上，懒懒地眯起眼睛。
　　“嘁，说的好像谁稀罕似的。”樱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唉，那小子也是够可怜了。樱你又看不上他······”
　　樱像是没听见，手脚麻利地继续收拾着。

　　赤司看着眼前的少年。
　　这是这周他们班新来的插班生，青木雅言。据说很聪明，跳了一级。因为和自己同班，偷窥自己和樱倒是挺方便。
　　这个转学生应该是学生会学生部部长和教务处一起处理的问题。本来就再有一个学期就高一了，非要跳级，相当麻烦。
　　——这就是赤司看到这人的第一反应。
　　“赤司会长，久仰久仰。”青木雅言面带微笑，在念“会长”二字时念得很重。呵，会长会长，樱姐一口一个会长。
　　赤司面色古井无波，看来来者不善。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雅言又说。
　　“我以为你自己出来，就是想对我说些什么。说吧，我听着。”赤司语气轻松温和。
　　雅言皱起眉来，这话，感觉是樱姐说的出来的。和他打探的赤司形象并不符。
　　思虑之后，他开口：“我知道你是樱姐承认的上司，我也知道你喜欢樱姐，请你不要让她为难。如果你想让樱姐当你的女朋友，我会和你公平竞争。”
　　赤司：？？
　　赤司：······
　　赤司：！！
　　原来是个沉迷晚间八点档无法自拔的小子，白瞎他防备许久。
　　“你从哪里看出我喜欢樱了？”赤司不紧不慢喝下一口咖啡。
　　“呵呵。”雅言义正严辞。
　　“樱姐每天早上都同一时间上学的，你分明就是故意那个时间结束训练，然后一起走的。”
　　“我一直是那个时间结束晨训，从未变过。”
　　“樱姐换教室下楼时你总是能碰上她，哪有那么巧！你难道不知道她的课表？”
　　“我下课习惯出来透气。我们班教室就在楼梯拐角。樱的课表我背不了。”不过课表确实有，他电脑里有所有班的课表。
　　“我都记得到她的课表！”
　　······雅言弟弟喔，你好像暴露了什么。
　　“你换物理化学教室的时候选的路正好对着樱的窗口，樱姐喜欢向窗外看，肯定看见你了！”
　　“我认为这真的只是巧合。”
　　“放学后你还和她一起来奶茶屋咖啡店！这是上司和下属能做出来的事吗？”
　　“······”
　　“周末你还和她一起出去，我都看见了！”
　　“······那是我答应过她的。”
　　赤司无奈地看着面前小少年，他竟然还在笑，带着身后满是黑气的背景。
　　“照你这么说，樱喜欢我的话也能发生这些事。”赤司随口一说。
　　雅言周身一顿。
　　“我不想再和你浪费时间。再见，青木同学。”赤司心说自己真是脑抽了才会和他在这里上演修罗场。
　　“喂，等等啊，等等！”他竟然就这么走了！青木雅言满腔悲愤，却只能看着那个身影渐渐远去。
　　······哦，最近的校园新闻头条，新鲜出炉啦。

　　青木雅言觉着吧，自己的感情就是个大写的悲剧。
　　要在一般情况下，他的智商不说空前绝后，好歹也是同龄人年轻的佼佼者。他底子本来就好，不然怎么可能一发现樱姐情况不对就跳级读洛山。
　　可惜一碰上这事儿，他的智商瞬间降低到多愁善感明媚忧伤的——幼儿园。

　　十年前。
　　清晨，阳光温软，天空洁白，空气微凉。上学的林荫道静悄悄的，绿阴摇曳，发出沙沙的清爽声响。
　　一个穿着幼儿园天蓝色校服、领口整整齐齐地系着红色缎带的小男孩背着书包，独自一人走在上幼儿园的路上。
　　到门口，胖胖的幼儿园老师笑眯眯的向他打招呼：“早安，雅言。”
　　“早安，安藤老师。”雅言抬起头，乖乖地说。
　　“今天又一个人啊。”老师眼中全是怜惜。
　　“啊，爸爸妈妈没有时间······”雅言难过地低下头。
　　多惹人怜爱的孩子啊！大大的猫眼像双黑珍珠，氤氲着水汽，唇红齿白，衣服总是干干净净。虽然爹不疼娘不爱的样子，但年幼懂事、温柔体贴、上课认真，谁家能有这样的孩子那真是上辈子积德！
　　······看上去大概是这样的。
　　“青木雅言，把你的小饼干给我！”
　　彼时幼儿园会发小饼干当下午茶，小朋友们都很喜欢，总是吃不够。
　　幼儿园中总有那么一个孩子，天性爱闹，长得壮实，四处欺压，智商堪忧，比如雅言彩云班上的正太。没错，这个小小年纪已经有向五大三粗方向发展趋势的小屁孩名字就叫正太，萝莉的那个正太。
　　“我、我······”雅言眼睛中泛起泪花。
　　正太心中泛起点点愧疚。青木雅言是全幼儿园（···）最漂亮的小朋友了！全幼儿园小女孩加起来也没他好看！他就是想欺负一下这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
　　“正太，不能欺负雅言哦。”老师温柔而严厉的声音传来，“你是最大的，应该爱护弟弟妹妹们，怎么能欺负他们呢！”
　　雅言一双带着泪花的猫眼也埋怨控诉般看着他。
　　正太看看老师，再看看雅言，“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对、对不起，我再也不会欺负别人了！哇——”
　　“别、别这样，我也有不对。”雅言抽抽噎噎地说，比起正太的涕泗横流稀里哗啦，他哭的堪称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我中午没有吃饱，好饿，所以不想把小饼干分享给正太。我，我怎么这么自私！”
　　“不，雅言，如果你饿的话，我的小饼干也给你！”正太充满正义感地大声说，把饼干递给雅言，得到雅言感激的笑容后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保护好雅言，不让他被别人欺负！老师看到这一幕，欣慰地笑了。
　　——计划通。:D
　　雅言小弟的幼儿园生活，总的来说还是很幸福的。大人们总觉得小孩子又傻又单纯，所以不加防备。事实上大多小孩子的确如此，但偶尔出现个人精，那也是很正常的事。
　　雅言放学后，巴巴地跑到隔壁小学门口，在门卫室捧着热茶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等到了他的樱姐，和笨蛋大哥。
　　“樱姐樱姐！我又成功了哦！”雅言看都不看自家大哥，一把扑到樱的怀里。
　　“嗯，我的雅言最棒了。”
　　二年级的白川樱摸摸幼儿园大班的雅言的头，露出了一个真诚优雅的微笑。
　　虽还有些稚嫩，但已颇具雏形。
　　——你们两个身后的黑气都冲破天际了好吗！二年级的阿诚一脸面瘫地用手指掏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