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总是有人在男女主面前秀恩爱》成都人

27、二十六只赤司

　　二六
　　今天的樱姐，果然还是好美啊。
　　——来自教室某个阴暗角落的脑电波。

　　学校的生活其实是很无聊的，上课、吃饭、上课、回家，大致就这四步，不管是做的事还是认识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但是身处其中的学生们可丝毫不觉得无聊没事儿干，相反，他们过得相当充实。每天和相同的科目打交道，每天和相同的人插科打诨嬉笑怒骂，可每天还是很开心。——每天是谁？
　　尤其是赤司这种时间表精确到分钟的人，更是相当充实，而且最近因为某些原因，相当快乐。
　　但这周，赤司征十郎的每天，出了些小小的问题。

　　清晨。
　　赤司在篮球馆晨训结束，冲了一个澡，换上校服，打好领带，神清气爽地走出来。
　　“会长，早上好。”
　　樱也恰巧从校门口刚走来，笑着向他打招呼。
　　“早上好，樱。昨天剑道部的场地整修申请，最后怎么处理的？”
　　“我找武本顾问谈过了，学生会先拨一部分款，他们出一部分经费，在Winter Cup如果能卫冕成功，就返还经费再给奖励。”
　　“很好。”赤司嘴角微微上扬，“剑道部的副部长在我班上，一直缠着这事不放，吵得我头疼。”
　　“真是年轻啊。”樱也笑开，嗯，看来会长脾气真的变好了。
　　“樱，你只是大一岁罢了。”
　　半道上，两个人很自然地走在了一起，很平常地谈笑着。走到教学楼，在一排柜子的两侧，他们各自换室内鞋。
　　很巧，他们的柜子是对应着的。当他们同时取下架子上的室内鞋，两个人的脸就在小格子里显现出来。
　　“噗。”樱向赤司挥挥手，“这样莫名地好玩呢”
　　“的确。”赤司有种把手穿过柜子摸摸樱的头的冲动，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做，神色一如既往地淡然。
　　然后他们一起上了楼梯，樱的教室要高一层，所以他们在楼梯口分别。
　　本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赤司走出几步，突然回头，楼梯拐角处空无一人，身旁学生们懒懒散散稀稀拉拉地走着。
　　总感觉有一道窥视的目光，是错觉吗？他皱皱眉，继续往前走。
　　走到教室，坐好，目光感觉消失了。
　　“嘿，赤司，来不来玩牌啊？”犬野招招手，笑得一派没心没肺。
　　“大早上的不要玩物丧志啊笨蛋！”猫泽一卷试卷打到犬野的头上。
　　赤司弯起唇角，随即又恢复了面瘫。
　　鸡飞狗跳的美好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第二节课下课。
　　赤司去上完洗手间回来，在楼梯处遇到了樱。樱的身旁跟着其他几个漂亮的女孩子，她们手里都抱着一个纸袋子，说说笑笑，就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真巧。樱，上体育课吗？”
　　“是啊，下节课是游泳课，我们要去换衣服呢。”
　　“嗯，去吧。中午见。”
　　“暂时再见啦，会长。”
　　樱和女伴们继续下楼梯，她们的调笑声远远地传过来，内容已是模糊不清，但温软明媚的少女气息扑面而来。
　　赤司带着不错的心情往教室里走。
　　他不经意间瞟了一眼隔壁教室门。没有人。
　　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让人不爽。

　　中午。
　　小树林中的花朵已开始凋零，树叶边缘泛起焦黄，偶尔有一片死去的枯叶落到地上。
　　樱清理了落到长椅上的枯叶，压着裙子坐了下去。赤司坐在她身边，打开了便当盒子。
　　樱吃的一如既往地快，她只吃了一个盐饭团和一小碗白煮青菜。吃完了她就戳开自动贩卖机里卖的牛奶，愉快地喝起来。
　　她不经意间瞟了一眼正在慢条斯理解决午餐的赤司，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来。
　　“樱，今天你的菜谱也不够全面。”赤司一本正经地说。
　　“培根芦笋卷。补充热量。”他夹了一个到樱的便当盒里。
　　“玉子烧。补充蛋白质。”他夹了一个到樱的便当盒里。
　　“水果色拉。补充维生素。”赤司直接把一纸盒色拉递给樱，看得出来完全是特意准备的。
　　做完这一切，赤司继续强调：“上次你胃痛，完全是因为糟糕的饮食习惯，直接耽误了当天的工作。应该改。”
　　“……是，会长。”
　　“上次体检时，你的身高体重比例在偏瘦的一栏，离正常还有不小的差距，请再接再厉。”
　　“败给你了。”樱无奈地笑笑，她夹了那个培根芦笋卷，一口咬下，“唔，好吃！”
　　赤司闻言，满意地笑笑。
　　在国中时期，赤司征十郎也曾是温柔周到、体恤下属的领导人。他会帮篮球部的经理搬运很重的物品；会带部员去聚餐，连他们的喜恶忌口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会在大夏天给部员发手工牛奶冰激凌的福利，会在冬天给部员发热腾腾的竹轮；他会给每个有潜力的人制定合适的训练计划；在路上遇到他会主动打招呼，那么多名字脱口而出，语气温和而谦逊。
　　赤司觉得自己在尽力找回那时候的自己。
　　可事实上，鉴于某些不可言说的私心，他一不小心就用谈恋爱的方式来刷下属的好感度了。有些举动你对一群人做，那是体恤下属，你对一个人做，那就很有趣了。
　　嗯，这真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吃完啦，会长。”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樱觉得自己常年空荡荡的胃舒服了许多。
　　“嗯，樱，来一盘？”
　　“好啊。”
　　樱以为他说的是将棋，毕竟会长对这个有种神奇的执念。
　　然后赤司一脸严肃地拿出了一盘······跳棋？
　　他打开棋盒，里面是六芒星形状的棋盘，旁边六种颜色的玻璃弹珠互相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欸？”
　　“一人三种颜色，先有两种到达终点的获胜。”赤司眼中带着笑意。
　　“会长，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会长。”樱一边吐糟，一边利落地码着棋子。
　　“没错，樱，我就是这样的会长。”赤司顺口就接下去了。
　　——你是谁？
　　——我当然是赤司征十郎啊。
　　跳棋棋盘，六色玻璃珠子盘旋纠缠。有种小孩子的童趣之感。
　　运筹帷幄，一方大开大合，一方出其不意，战况激烈！
　　秋天快要凋零的阳光下，玻璃珠子散发出莹润的光泽。
　　少年少女坐在一条长椅上，对着棋盘认真思索。赤司跳出一步，风吹来，女生长发的淡香飘散到他的鼻翼之间。
　　“会长，怎么了？”樱抬头，发现赤司的眉头不觉间皱了起来。自然不可能是因为棋局，会长下棋时一直不露声色，让人难以捉摸。
　　“没事。”赤司淡淡地说。
　　真的是错觉吗？如果不是，又是谁，因为什么窥探自己和樱？

　　第七节课下课。
　　樱在教室的窗户旁，看那边天台上有鸟，鸟在天台上起落。
　　为了保护视力，她现在每天都滴眼药水，隔两节课就眺望一下远处。
　　樱往楼下看，发现了一颗红色的脑袋。
　　眨眨眼，噫，这不是会长吗。
　　樱脑内过了一遍赤司班上的课表，这节课是化学来着。化学实验室在一楼，会长是在换教室吧。
　　樱眯着眼，辨认了一下会长身边的人。有些眼熟……雅言小弟国中是同一社团的学长学姐？一个叫猫泽一个叫犬野，好像是一对儿来着。说起来她还在那个社团挂过名，当了一阵子的幽灵社员呢。
　　她想了想，掏出手机，给会长发了条短信。
　　“To：会长。
　　下午好^_^。帮忙给化学老师说一声，高二化学小组会在今天下午四点左右提前归还实验器材。(ì _ í)我给老师打电话没接，发短信没回，帮我问候一下老师。:D谢谢啦。(︶)
　　From：樱”
　　樱就看着楼下的会长掏出手机，然后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笑着向会长挥挥手。
　　赤司对着她远远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走进了教学楼。
　　噗。哎呀怎么办，会长好可爱啊。她笑弯了眼睛。
　　然后樱就转身回去预习了。下节课物理。
　　嗯？化学实验室中，赤司蓦然一偏头，却发现那处只是同学在清点器材，一切都很正常。

　　放课后。
　　明净敞亮的篮球馆，拍打篮球的声音此起彼伏。
　　“会长！”
　　樱在门口探出头来。
　　“樱，我在。”赤司投进一颗球，回过头来。
　　“这儿有三份文件需要你亲自来，其它的我批完了。”樱把薄薄一叠纸放到球场旁的长椅上，用赤司的水杯压好，“比较紧急，这两天就需要。”
　　“好，我知道了。”赤司并未回头。他已习惯了樱帮他筛出工作，身为领导人，一般的申请不必事事过问。
　　“那再见啦，会长。训练顺利，辛苦了！”皮鞋的声音远去了。
　　赤司看着明亮的篮球馆，心情突然就很好。
　　那个目光现在倒是不在。赤司想。这件事着实需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