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绅士与流氓》枝匝

6、雪夜遇险

　　卡蜜拉沉默的在女仆的帮助下洗了个热水澡换上烘的暖烘烘的睡袍，两姐妹依偎在一起感受着彼此轻颤的躯体——良久，卡蜜拉说道“早知道就不该来的。”
　　尽管依旧在害怕，但艾琳娜却更为理性“这是意外，昨天的时候我们很高兴，不是吗？”
　　又是一阵沉默，卡蜜拉满腹哀愁的说道“你说得对——”
　　“——希望她们平安无事。”
　　“一定会的！”艾琳娜突然大声说道“希尔一定会找到安和蜜儿的！”
　　“咚”地一声闷响下了两姐妹一跳，凯瑟琳红着眼睛走了进来“我不是故意的。”她身后跟着一脸严肃的伊丽莎白和愧疚不安的简。
　　“我们能进来吗？”简轻声询问。
　　卡蜜拉犹豫了一下，还是请她们进来了。
　　“对，对不起。”凯瑟琳哆哆嗦嗦的向两人道歉。原本还打算态度强硬一点的卡蜜拉抿起了嘴唇“不，你不必道歉。”她看了一眼凯瑟琳身后的两人，装作镇定的模样说道“真正该道歉的是莉迪亚。”
　　“蜜尔娜也有不对的地方。”艾琳娜在她身后说道“你不必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向我们道歉。”她双手攥着睡袍“希尔常说，我们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能全怪你们。”
　　卡蜜拉重重的点了点头“要说道歉的话也该是莉迪亚道歉，虽然你是她的姐姐，但你不能替她承担后果——这样不公平。”
　　凯瑟琳蓄在眼里的泪珠“哇”地一声决堤了，几个女孩白手足无措的安慰她“我们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卡蜜拉僵硬的说道“别哭了。”
　　“对，对不起。”凯瑟琳哽咽的抹着眼泪，艾琳娜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问道“是因为莉迪亚吗？”
　　凯瑟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努力平息了好半晌才断断续续的说道“从来，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些话。”她打了一个响亮的嗝“妈妈都，总是觉得是我的问题。”
　　简和伊丽莎白面面相觑，卡蜜拉却陪感尴尬，只有艾琳娜在认认真真的安慰凯瑟琳“不要总把错误归结到自己身上，要是有人把那些你没做过的事情归结到你头上那一定是他的错！”
　　凯瑟琳抹着眼泪小声问道“真的吗？可是妈妈……”
　　“没有可是。”艾琳娜罕见的强势起来“这是希尔告诉我的，我哥哥是不会错的！他可是全英国最有本事的人！”
　　卡蜜拉只觉得槽点太多，不知从何吐起，却没注意到身边伊丽莎白亮晶晶的眼睛。

　　夜晚的树林里隐秘着数不清的危险。
　　安德莉亚紧紧牵着蜜尔娜的手哆嗦着想要找到正确的方向——她记得希尔曾说过，北斗星在秋季斗柄指西，在冬季斗柄指北，此时正昂着头努力辨认着夜空中的星星，可雪花下的越来越太，安德莉亚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冻得没知觉了。
　　夜枭在枝丫上发出嘶哑的叫声，安德莉亚担忧的看了一眼妹妹，小姑娘紧紧依偎在她的身旁——夜幕中，安德莉亚看到蜜尔娜瞪大了双眼，警觉地看着这片黑漆漆的林子。
　　但愿希尔能看到她系在树枝上的发带。
　　安德莉亚默默祈祷着，希望自己的兄弟能快点儿找到她们。
　　但这份祈祷并没有给她们带来好运，远处，一行喝的醉醺醺的红制服摇摇摆摆的往这边走来。
　　“瞧瞧，我们遇到了什么！”一个酒糟鼻的矮壮男人兴奋地指着前方“没逮到野猪遇到美人也不错啊！”
　　安德莉亚皱起眉头，拉着蜜尔娜往后退了几步。
　　那几个大头兵明显已经喝的失去了理智，见安德莉亚后退反而兴奋的冲着她们跑了过去。
　　“滚开！”安德莉亚操起一根树枝狠狠地向他们抽过去，打头的红制服捂着脸嚎叫倒在地上。
　　安德莉亚一边护着妹妹，一边凶狠的抽打着那些企图靠近她的人——这反而激起了那几个红制服凶性。
　　他们骂骂咧咧的扑上前，安德莉亚躲闪不急重重的摔倒在雪地上——
　　“砰！”

　　晚上八点，院子里才再次传来人马纷杂的声音。
　　陆斯恩夫人急匆匆的走进院子里，他一眼就看到队伍最后面骑着一匹黑马的希欧多尔。他肩头上坐着蜜尔娜，正伸手去接侧坐在马背上的安德莉亚。
　　“妈妈！”蜜尔娜挣扎着要兄长放她下来，希欧多尔无奈的弯下腰，小姑娘还没站稳就冲着母亲跑了过去。
　　——她重重的扑进母亲的怀里，小声抽泣着。
　　陆斯恩夫人将她搂紧怀里摸了摸女儿散乱的头发，目光贴着安德莉亚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妈妈。”安德莉亚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男士长袍，脸色苍白好似幽灵。
　　陆斯恩夫人将她紧紧搂进了怀里“先进屋，我给你们准备了姜茶。”她摸摸女儿冰凉的脸蛋说道“我熬了点儿你爱喝的粥，吃点儿东西吧。”
　　安德莉亚沉默的点了点头。
　　她们身后是瑟瑟发抖的玛丽和莉迪亚，在班纳特夫人呼天抢地以前，简和伊丽莎白便簇拥着妹妹们进了门厅。
　　“给太太拿嗅盐来！她头痛需要休息！”伊丽莎白强势的说道“爸爸你还好吗！？今天真的非常抱歉——”
　　“让我们快进去吧。”宾利瑟缩着“我都要冻僵了。”
　　所有人都挤在了壁炉前烤火，希欧多尔捧着一大杯姜茶喝了几大口才缓了回来，他皱着脸说道“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日后只要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可吩咐。”
　　宾利先生说道“您太客气了，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坐视不理的！相反，我很高兴能帮上您的忙，几位小姐也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真是皆大欢喜。”
　　对于宾利先生这样天生乐天派的性格达西先生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头一言不发，此时班纳特先生走了过来，作为当事人一方的监护人，他为发生这样的事情向陆斯恩一家子道歉。
　　“都是小孩子的口角问题，回家好好教育一顿就可以了，您不必为此愧疚。”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问题都出自莉迪亚，虽然希欧多尔不认为自己的妹妹完全没有错误但——她还是个孩子呢。
　　“是我疏于管教了。”班纳特先生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实话，简和伊丽莎白都没让我费心思，对于她们的妹妹，我也秉承着同样的方法让她们‘自由成长’，但莉迪亚却偏偏养成了令人头痛的性子。”
　　几位男士对视一眼，希欧多尔说道“莉迪亚小姐是个天真活泼的姑娘，对于我的姐妹，我也一贯奉承着‘自由’的准则。”他似乎在思索着用词，缓缓地说道“只不过每个人的性格都有所不同罢了，所以针对西游以外的规则也各不相同。”
　　“——是时候请个家庭教师来管管莉迪亚了。”班纳特先生并不觉得冒犯，反而很认同。他是个标准的田园绅士，除非必要，否则一切都不值得他费心思。但莉迪亚这次做的太过了！
　　希欧多尔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那个女孩儿在回来的路上根本没有一丝反省的意味，反而喋喋不休的说着血亲姐姐们种种不是，骄纵和刁蛮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淋尽致。这破坏了美丽外表给她带来的加分项，希欧多尔打定主意要让自己的姐妹离这个女孩儿远远的！
　　摸约过了一刻钟，陆斯恩夫人带着几个女儿上了楼，男人们围着壁炉开了两瓶杜松子酒，累了一夜的豪斯特先生率先带着妻子回了房间，上了年纪的班纳特先生强撑着陪坐了一会儿在宾利先生上楼后不久也上了楼，一时间火炉边只剩下费茨威廉·达西和希欧多尔·陆斯恩。
　　希欧多尔的酒量不错，他慢悠悠的喝着杜松子酒直到达西先生想要起身才温和的说道“请先等一等。”
　　达西先生没有来的打了个激灵。
　　希欧多尔给他倒了杯酒，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达西忍受不了这份异常的寂静，开口说道“请您放心，我不会将今晚所看到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您看到了什么不可公之于众的隐秘吗？”希欧多尔笑着反问“我的姊妹可没有你想的那样脆弱。”见达西沉默不语，希欧多尔也只是耸了耸肩“在我的照顾下她们的脾胃一向很健康。”
　　达西皱起眉头“您不该这般疏忽她们的感受。”
　　“您又是以什么样的角色与我说这样的话？”希欧多尔嗤笑道。
　　达西火冒三丈，他是个顶高傲的人，出身优渥富足的家庭，接受着顶尖的教育与阶层……这些都是他高人一等的本钱。而在今晚，出于对好友宾利的请求和一点点说不清楚的心绪，他加入了这场‘闹剧’为其收尾，对，在达西先生眼里这就是场由女孩之间的争风吃醋所引发的闹剧，但并不表示他要在这里听一个毛头小子的阴阳怪气！
　　“您说的对，陆斯恩先生。”达西恼火的说道“那是您的姐妹，我一介外人又有什么资格评头论足？”
　　希欧多尔笑了起来。
　　“晚安，达西先生。”他对达西点了点头，也上了楼。
　　他对希欧多尔的行为摸不着头脑。达西盯着陆斯恩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楼梯上才收回了目光。
　　您又是以什么样的角色与我说这样的话？
　　他盯着炉火，耳边似又响起陆斯恩对他的质疑，这让他像被火烧到了屁股，‘噌’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陆斯恩夫人婉拒了女仆，亲自帮着安德莉亚脱下了外套——她们挤在浴室里被澡盆里升腾的热气熏红了脸颊。
　　“安！”卡蜜拉瞪大了眼睛“你流血了！”
　　艾琳娜脸色惨白的问道“这是谁的血？”
　　“不是我的。”安德莉亚努力镇定着，她的白裙子上印着一片深深的痕迹，嗓子里全是浓重的闷沉和颤抖“我，我好像杀人了。”
　　“嗬！”卡蜜拉就像一只被扼住喉咙的鸭子，凸出着眼球无力挣扎。
　　“我这就去帮你收拾东西！”艾琳娜跳起来，陆斯恩夫人一把按住她，问道“希尔知道吗？”
　　安德莉亚点了点头，小声哭泣道“那几个红帽子企图侮辱我，我警告了他们，用树棍反击，他们不肯离开，我太害怕了，所以，所以……”
　　“木仓是我带的。”比起慌乱失措的姐姐们，蜜儿娜更像个旁观者冷静而又镇定“希尔不是说过吗？出门在外，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她从裙子的内袋掏出那把比玩具还精致、只有成年男性半个手掌大的东西问道“你们都没带吗？”
　　那是希尔闲暇时研究的‘女士手枪’，受到时代技术的限制，这把手枪只能装下三枚子|弹,(美国人塞缪尔·柯尔特在1835年发明了自动旋转轮盘的左轮式手枪，自此，左轮手枪这才迎来了自己的春天。但大仲马曾说：历史是用来挂小说的钉子，所以我们不考究，就当是希欧多尔的外挂！)
　　“谁会在做客的时候带把木仓？”卡蜜拉压抑着心中的震撼好似现在才认识自家的妹妹。
　　“我啊。”蜜儿娜抿着嘴唇，她对今夜发生的事情并不害怕，反而觉得那些冒犯姐姐的人都该被打死。虽然年纪小，但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很糟糕，如果处理不好大家都会跟着遭殃。
　　——这想法简直跟希欧多尔同出一辙。
　　“你们的兄弟会处理好这件事的。”陆斯恩夫人强装镇定的说道“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她忍着心绪不宁，安顿好女儿们睡下才独自来到了卧室外的小客厅里。
　　一夜无眠。
　　清晨，作息规律的似乎到了强迫症地步的希欧多尔结束晨练用过早餐后才与行色匆匆的弗斯托上校在门厅相遇。
　　“发生什么事了吗？”希欧多尔关切的问道。
　　“哦，出了点情况。”弗斯托上校忍着焦躁与她寒暄“亲爱的陆斯恩先生，现在我的走了，麻烦您替我向班纳特先生说声抱歉——”
　　“没问题。”希欧多尔应承下来，他并不介意弗斯托上校的隐瞒，但问题是浪博恩就这么大，就算再加上麦里屯，也阻挡不了八卦的流传。
　　等到快十点的时候屋子里的主人们和客人们才陆续起身下楼，
　　希欧多尔正坐在客厅窗边的沙发上看今早送来的报纸，阳光洒在他的头发上银光闪闪，就连他的脸似乎也在散发光辉——
　　“我看到了天使了吗？”宾利先生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快活的说道“您看起来在发光呢！”
　　“是太阳的作用。”希欧多尔收起报纸，温和的问道“要来点茶吗？这是从印度运输过来的。”
　　“请给我来上一杯吧。”宾利先生点点头，他丝毫没有受到昨天的影响，精神饱满的问道“今儿有什么好的新闻？”
　　“上面说夏绿蒂公主身体不适。”
　　这对英国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宾利先生重重的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说道“上帝保佑！”
　　作为王室的合法继承人，公主的健康情况一直以来都牵动着每一个英国人的心弦——希欧多尔除外，他对英国的历史了解的不多，只要别耽误他做他想做的事，其他的一概不管，一律不问。但现在，希欧多尔还是陪着宾利先生唏嘘了两句。说实话，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为啥夏绿蒂公主会嫁给一个指望着她来谋取王权的矮子。（希欧多尔习惯把他看不顺眼的人或事物统称为矮子。）
　　午餐时分，蜜尔娜率先对自己昨天的行为向所有人道了歉，在得到原谅后才坐在了兄长的身边——说实话，没有人会忍心责怪这样一个可爱又伶俐的女孩子，特别是她格外的懂事有礼又乖巧。相比之下，小班纳特小姐就显得差强人意，她没做任何表示。但也没有人会过分挑剔，毕竟他们还在主人家里做客呢。
　　而在午餐结束，绅士们准备去游戏室消磨时间的时候，管家进来说“先生，有位访客。”
　　“竟然在这个时间！是谁？”班纳特先生对于不告而来的人有些反感，他问管家“他有报上名字吗？”
　　“他说他是来自伦敦的检察官。”
　　希欧多尔挑了挑眉毛。
　　这位检察官来此宣布了一件事，有几个红制服昨天夜里死在了树林里，这可是件大事儿，所以城里马上就派人来调查。
　　“难怪今早弗斯托上校行色匆匆。”希欧多尔略有些担忧的问道“昨天晚上……”他主动交代了昨晚发生的事情，避过与安德莉亚有关的事情，带着关心与八卦的口吻问道“所以他们是怎么死的？”
　　“有两个是摔死的，有一个被捕兽夹夹断了腿，冻死在雪地里。”那位检察官说道“还有一个今早突染恶疾，已经没救了。”
　　“这真是太糟糕了。”希欧多尔摇了摇头，对这些死去的生命充满了怜惜。
　　一旁的达西先生紧紧皱着眉头。
　　检察官先生又向他们询问了几句，便离开了。
　　在场的每一位都是有名望的绅士，检察官不欲给他们添麻烦，更何况——他看着那个满头银发的年轻人腹诽道：这可是个大人物呢。
　　他有幸跟着上司参加过几个酒会，亲眼所见那个年轻人被人众星拱月般簇拥在宴会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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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考究，不要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