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爱在黑暗中》墨浅风

84、监听

　　门刚刚关上，詹姆斯就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转向赤井，满是焦急，“赤井，这样让她们出去——薇拉没有做过任何体能训练，如果Suze对她出手，那——”后果不言而喻。

　　赤井沉思两秒，说道，“刚刚给Suze的手机里有窃听器和发信器，至少我们可以知道她们的状况，如果有异常立刻出手。对了，多找几个人跟着她们，以防万一。Suze至少还有对监视敏锐的感官，知道有人在后面，她不清楚自己的身手的情况下没必要贸然出手。”

　　朱蒂点了点头，转向詹姆斯，“而且薇拉很聪明，她知道如何保护好自己。”

　　詹姆斯看着自己信任的同事都对此表示放心，心里有些焦灼，但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不安地拿出手机通知几个探员去跟上Suze和薇拉，并告诉他们凡事以薇拉的性命优先，如果有异常不需要汇报，可以直接出手，保证不要有人员损伤。

　　“赤井，昨天有什么异常吗？”詹姆斯发送完消息，询问道。

　　“没有。”赤井摇头，“她应该是真的失忆了。”

　　“你这么说我们也就放心了。”朱蒂算是松了口气，“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平安度过——如果没有异常，那我们的计划也应该没问题。”

　　“组织和Maraschino有行动吗？”赤井看了看阳光明媚的窗外，沉声问道。

　　“目前没有。Vermouth以克里斯·温亚得的身份进入休假期，除了已经杀青的电影，她中止了所有演艺活动。”朱蒂立刻回答。她一直关注着Vermouth的消息，思绪又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多年以前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别墅，眸中带恨。

　　从包里拿出一根烟，赤井点上，冷笑道，“腹部中了我两枪，能够跑掉已经是她运气不错，这段时间她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弹痕没法解释。”事实上，如果不是那天恰好遇见了Suze和Maraschino，赤井有十足的自信让Vermouth顶着别人的脸死去，“Maraschino呢？”

　　詹姆斯摇了摇头，脸色有些难看，“她没有任何消息——不同于有外在身份的Vermouth，我们无法找到她的行踪，除非她自己选择暴露。你在组织卧底这两年又拿到什么关于她身份的线索吗？”

　　“没有。”

　　赤井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里夹着香烟，直直垂下。回想起在组织收集到与Maraschino有关的情报，更多的还是对她身手的评估，还有就是和Gin关系匪浅——听起来太棒了。赤井面无表情地想到这话他可不敢说，不然他的卧底生涯像极了八卦周刊的狗仔。

　　“那就棘手了。”詹姆斯叹了口气，窗外的阳光也只让他觉得冰冷，“希望不要弄巧成拙。要把这个危险的女人带在身边，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赤井心不在焉地回应了一声，又把注意力放在耳朵上的无线耳机上，脸色有些怔住。

　　“秀？”朱蒂立刻发现了他的异常，有些紧张，“怎么了？”耳机那头是薇拉和Suze的状况，如果有什么异常，那一定是不好的事情。

　　“不，没什么——”赤井摇了摇头，神情古怪，“薇拉邀请Suze去看电影。”

　　听上去奇怪极了，普通女孩之间的日常行程放在Suze和薇拉身上就像是催命符，偏偏这还是薇拉提出来的，叫人难以置信。不同于繁华热闹的市中心商业街，如果Suze想要在黑暗狭小的电影院里动手再跑掉，没人能够有把握阻止她。

　　“快，你们去买那场电影他们旁边的几个位置——”

　　詹姆斯火急火燎地通知前去跟踪的手下，从赤井口中知道了她们选择的电影和位置再进行转告。

　　“可是旁边几个都被选中了，相隔两排的正后方还有位置，可以吗？”探员的回复有些犹豫。

　　“可以。”詹姆斯立刻说道，“电影院门口也安排几个人站着，注意伪装，也不要让Suze有机会逃跑。”

　　逃跑。那边的探员嘀咕着，答应了詹姆斯。其实他们不认为Suze会跑掉，从刚刚的情况来看，她们相处得可太好了，让这些探员自己都觉得他们像是跟踪狂。

　　“薇拉在想什么？”朱蒂忍不住问道，“她一定知道电影院不安全。”

　　“她有自己的打算。或者Suze已经让薇拉放下了戒备。”赤井环视一圈，说道，“我不了解薇拉，但从你们的描述来看，她是个聪明人，不应该是第二种情况。”

　　哪怕他在耳机里听见Suze欢喜地叫着“薇拉姐姐，”还有薇拉近乎温柔的回应语气，他也很难想象Suze能这么轻易地让一个被形容为“聪明”的探员放下警惕。毕竟她对自己也是——赤井转念一想，这个对比不对，Suze可从没对自己这样粘人的撒娇，她的撒娇简称为“虚伪”。

　　“薇拉真是——”詹姆斯想要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只是摇了摇头。

　　“薇拉知道Suze是那个组织的人吗？”朱蒂突然问道。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像是想要平复又起波澜的心。

　　“不。”詹姆斯叹气，“如果知道，她不会这么平静。”

　　“薇拉，组织？”赤井重复了一遍。

　　詹姆斯站了起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双手背在身后。他面向落地窗，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在呼啸间把他的思绪带回到二十多年前的夜晚。那天也是万里无云，夜晚明月当头，明明应该是星光璀璨的美好夜晚却成了一个年仅九岁的女孩一生的噩梦，化作梦魇吞噬了她人生所有的美好。

　　“薇拉是我在二十多年前收养的孩子，她的父母也是被组织杀害，原因我们也不得而知。只是这孩子这么多年来一直收集着关于组织的信息，从来没有放弃过复仇，也没提过她九岁以前的生活——”说到这里，詹姆斯的手有些颤抖，这就是他追踪组织的原因，他们葬送了太多无辜人的幸福。

　　朱蒂沉默地看着情绪激动的詹姆斯，她对此感同身受，这恐怕是她一生里极少数能够与别人感动身受的时刻，因为薇拉的经历与她大同小异。她们憎恨着这个乌鸦一般的组织。

　　赤井把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揉捻至熄灭，目光深沉。他只知道对方与FBI证人保护计划有关，没想到又是与组织有牵扯。这个横跨大半个世纪的庞然大物在暗中运行了这么多年，也就最近才被他们所察觉，试图让腐朽的机器彻底停止运转。

　　“我还是发个消息吧。”詹姆斯犹豫地说道，“让薇拉知道不要冒险。”

　　赤井对此不置可否。短信发出去几十秒，他就听见无线电那头的对话：“薇拉姐姐，有人叫你回去了吗？”

　　“不，他只是告诉我明天可以放假。”赤井发誓他甚至没听见薇拉的回答里有一点停顿。

　　娴熟的翘班技术。赤井敬佩地想着，他只有在组织卧底的时候才有过这样迅速的反应。事实上，赤井不得不承认，自己回来以后的反应能力远远不及那段高危时期的水平。

　　于是赤井向詹姆斯转达了这番话，詹姆斯手一挥就同意了。

　　公平，公正——赤井觉得这一定不存在偏爱。同时，他也知道薇拉是故意的。换做是他，估计请假刚刚写出来就被詹姆斯拍回去了。

　　“那薇拉姐姐明天可以陪我吗？”

　　“好啊。”

　　说真的，赤井不明白自己的耳机是不是出问题了。他不明白Suze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请求，更不明白薇拉为什么会答应——无意冒犯，如果是他在Suze的位置，一定不会和FBI还有任何“明天”的牵扯。毕竟最初的敌意是最真实的，也是无从掩饰的。

　　“詹姆斯，Suze属于组织的事还是先不要告诉薇拉。”

　　“为什么？”詹姆斯愣了愣，他原本打算等薇拉回来就告诉她，“让她远离Suze不是最好的吗？”

　　“如果你想让她伤心的话。”赤井耸了耸肩，他只是出于善良，女孩子们的友谊他从来无法理解。具体点说，他最无法理解Suze和Maraschino的——两个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组织还能发展出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友情，“听上去她很喜欢Suze。”

　　显然，詹姆斯也不理解，从他溢于言表的困惑可以看出来。

　　“喜欢？”詹姆斯重复，“为什么？”

　　朱蒂轻轻摇了摇头，显然，期待赤井和詹姆斯自己想通的可能性极小。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女性，她善解人意地解释道，“这不奇怪，人都喜欢美的事物。而且，薇拉并没有见过Suze出手的模样。客观来说，从Suze醒来到现在的表现，她就像一个无辜可爱的女孩。”

　　如果不是见过同样的脸色洋溢着冷酷的蔑笑，朱蒂想，或许她也会偏爱。

　　但她的记忆里都是血淋淋的数字。

　　无辜可爱？赤井谨慎地思考着朱蒂的措辞，又想到昨天晚上无理取闹的女人，他必须承认，他对此不是很感兴趣——会引起保护欲的可爱女生是二十岁小鬼头的兴趣，赤井更喜欢势均力敌，让他和对方相处的每一个瞬间都感觉自己的毛孔在战栗着，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