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爱在黑暗中》墨浅风

80、牵手

　　“赤井，你觉得怎么样？”

　　詹姆斯等了很久，也只等来沉默。房间里依旧只有仪器滴答的声音。

　　赤井侧目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女人，有些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情绪。或者说，自从Suze躺进了这个病房，他的思维一直是矛盾的。刚刚在外面讨论了很久的FBI带着医生走了进来，Suze听话地吃下了安眠药，刚刚苏醒的人又沉沉睡去。

　　摇了摇头，赤井试图把脑内的杂乱挥去，“你们确定她真的失忆了吗？”

　　他无法判断。这是让他烦恼的事情之一。

　　“很难说。”詹姆斯叹了口气，“医生说，失忆的真假无法靠正常的医疗手段检查出来。他没有明显的外伤，脑内也显示一切正常。如果说是因为爆炸弹开而撞击到重物所导致的失忆，倒也有可能。现在车祸的失忆屡见不鲜，我们可以回去再用测谎仪试试看。”

　　测谎仪？

　　赤井没说什么。他对此持有保留意见。要是测谎仪对Suze这样的老手有用，那对方早就把牢底坐穿了。只能说这可以给大家一个心里安慰而已。

　　“所以你们打算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让她住在朱蒂家里？”

　　赤井复述着刚刚自己总结出来的计划，又看了看对此没什么意见的朱蒂，心里有不安。他不知道是Suze几乎已经让这些探员都相信了失忆的真实性还是他们太过于低估Suze的身手，如果给这个计划预定一百个未来，九十九个未来都是朱蒂死在Suze手里，赤井可以保证。

　　“女生的观察总归要细腻些，朱蒂是合适的观察员。”詹姆斯说道。

　　朱蒂也点了点头。她对此没什么意见，但她可以看出来，赤井并不赞同。

　　“不，还是我来吧。”赤井沉思几秒，开口，在詹姆斯和朱蒂想要开口前继续说道，“我在组织和她相处过一段时间，也算是了解。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对上她，我也还算有把握。”他的话谨慎又沉静，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做出来的决定。

　　朱蒂和詹姆斯面面相觑，沉默了几秒才点了点头。赤井说的不无道理，况且朱蒂虽说对这个计划没什么意见，只是想起自己如果会和Suze住在一个屋檐下还是头皮发麻。

　　结果就是醒来的Suze被FBI安排着上了赤井的车。她相比以前过于安静，走路的时候不自觉地朝赤井靠拢，像是对方的气息能让她感到安心。她抬起手又放下，眼神在赤井的手腕和自己的手之间打转，还是没能主动牵住对方。

　　“怎么了？”赤井侧目，只能看见Suze的发顶，“害怕？”

　　“有一点。”

　　Suze轻声说道。

　　这就像是来到了陌生的世界遇见陌生的人，赤井想着，他也挺害怕，这样的Suze太诡异了。想到医生的判断和Suze难得的安分，赤井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轻轻牵过Suze的手。

　　小巧的手掌在自己手中如同触电般颤抖了一下。

　　赤井静静看着Suze的反应，对方最终只是埋着头看不清神色，像是害羞的女孩。这算是情理之中的反应——没办法，赤井始终对于Suze的情况半信半疑，他也不是头一次被骗。

　　谁能想到他和Suze能牵手？上次碰到对方的手——赤井想了想，把这个动词剔除，他和Suze以往那只能叫做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的肢/体接触。这样温馨日常的画面，他在电影里看到的比较多，都是和他们的生活大相径庭的爱情电影，《两小无猜》这一类型的。

　　上了车，Suze坐在副驾驶，好奇地看着赤井，“我们去哪里？”

　　“我家。”赤井拉下手刹。

　　“哦。”Suze点了点头，像是松了口气，“我以为会是什么被严格监控的地方——”她突然停顿，看了看赤井的脸色，才继续说，“你家里不会也有十几个人呆着吧？”

　　他家是什么？酒店吗？赤井平视前方，有些无奈，“没有。就我一个人。”

　　“一个人。”Suze重复了一遍，像是喃喃自语。

　　赤井等待她再说些什么，可是直到绿灯亮起开过路口Suze都没有再说什么，像是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闭眼假寐。

　　她什么都不想知道吗？

　　赤井有些不解。他没失忆过，也不知道失忆过后的人是什么心理活动。但Suze在医院的表现明明都是充满了好奇，但又什么都不问，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唯一的正事就是询问他的名字——甚至于可能只是出于礼貌，像她自己说的，心脏跳动很快。

　　“你不想问什么吗？”他握着方向盘，放轻了声音。

　　“什么？”Suze很快回复，有些困惑。

　　“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赤井说道。

　　“只知道一些常识，不算对世界一无所知，至少有些知识还记得——”Suze如实说道，眨了眨眼，“地理常识，机构常识，还有你们说的我的名字。”她停顿了一下，“Suze。”她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如同深呼吸，有什么东西飘了很远。

　　“那你知道你名字的意义吗？”赤井紧接着追问，这就涉及到组织了。

　　“苏兹酒，一种鸡尾酒。”Suze看上去更加困惑，“要说想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个——这不是我的名字吧？更像是代号，谁会用酒作为名字。”

　　这你可能需要去问问那位大人。赤井心里想着。他也觉得一群拿酒当代号的人听上去就很醉生梦死，但想了想，总比“一号”“二号”这样的代号好。

　　“代号。”赤井重复了一遍，这是个让他警惕的词，“你觉得呢？”

　　“我要是知道，那世界可能可能需要研究一下读心术。”Suze诚实地说道，转而她又展开眉头，靠在副驾驶上轻笑，“不过也没什么关系——看上去你挺了解我的。如果是重要的事情你会告诉我的，不重要的也不需要浪费时间去猜。”

　　重要的事情你会告诉我——

　　这句话像石头一样压在他的心脏上，赤井狼狈地踩下油门，试图让窗外的风遮盖自己的神色。也只有在他们之间没有那些针锋相对时，赤井才愈发感受到他们的隔阂和黑暗。他无法再因为对等的心机而忽视自己的算计，因为他的陷阱和FBI的计划像Suze纯净笑容里的红色狙击点。

　　他被压得喘不过气，直接反映在过于不安全的驾驶上。

　　“原来你们也可以超速驾驶。”Suze在旁边喃喃自语。

　　赤井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没办法，没人能想到Suze会说出这话，像极了还在高中时被老师职责的话。赤井觉得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

　　他还是放慢了车速，本着以身作则的想法，同时他说道，“关于你的名字，我不清楚其中具体的缘由，但我还听过别的，比如Gin——”

　　说到这里，赤井刻意停顿，看见Suze没什么表情变化，可能她的本能反应里不包括对这个名字的反应。

　　“还有Maraschino。”他轻声继续说道，手指握紧方向盘。

　　他身边的女人变了脸色。Suze就像是突然怔住，看向窗外。赤井选择把车靠在路边，顺着Suze的目光也只看见他们在车窗上的倒影。可Suze如同失神，过了许久，久到赤井手心都起了冷汗，才转过头。

　　赤井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侧身，一只手撑在Suze那一侧的侧窗上。他身体凑近，把Suze圈在一个算不上安全的范围内。赤井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同审讯犯人一样，目光犀利。FBI的同事曾说过他审讯犯人时极度凶恶，站在那里都可以让人失去所有反应能力。

　　“你对她有印象？”赤井听见自己哑着声音说道。

　　“有。”Suze只是低着头，赤井看不清她的神态，对方抿着嘴，半晌才继续说，“除了见到你，听到她的名字是我第二次感觉自己从前活过。”她对于自己的感觉却绝口不提，“如果你是因为喜欢，那她——是个女人，和我同类代号——”

　　“别想多了。”赤井打断了她的话，也因为她瞬间理清的思路感到不安，“我也有个代号叫Rye。代号不代表什么。”他试图观察Suze的脸色，可对方一点没因为“Rye”这个名字动容，这让他有无理由的气闷，“你原来所在的组织在追杀你，而Maraschino就是来执行任务的人。”

　　他模糊了她们的关系，只挑明现在的敌对，担心Suze能感受到谎言。

　　显然，Suze并不生气，反倒比起刚刚的沉默要灵动了许多。她抬头，对上赤井的眼眸，勾唇笑道，“听起来很像我命定的宿敌——恋人小姐——[1]”

　　赤井险些没绷住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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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青山自己说的宿敌恋人梗。在赤井自己说之前就让Suze先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