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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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爱情实在太卑微。
关上阻隔阳台和房间的玻璃门，所有的声音和温暖都被挡在玻璃窗的另外一面。从阳台上向外看去，道路上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居民楼上一盏一盏常亮不灭的灯火，就仿佛是摇摇无边的大海上，为船只指明了道路的灯塔。
“说吧，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好的身手。”离伊裹紧身上的衣物，虽然外面的风还不是很大，但冬天的夜晚在每个城市都是很冷的，一个不注意就会感冒。
“我在英国的时候，表哥带我去学的，只是为了防身而已。”他遮遮掩掩的不敢看离伊，并不是第一次说慌，却有着第一次说谎的紧张与怕被人揭穿以后的愧疚。
“我想不是那么简单吧？”她总觉得理由如果只有这么短小的一个的话，那么小莲为什么会说的这么欲言又止。
“你想的太多了，真的仅仅是为了防身而已，你是……不相信我吗？”小莲握紧了手掌，左手有丝无力传入神经，他着实分不出另外的精力来解释什么。
“怎么会。无论你做什么事，应该都有理由的吧？所以，我相信你，无论你做什么事，我都相信你。”学着……去信任那些应该相信的人吗？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夏冉那段话的意思，若是从未学会信任，终日生活在猜测和怀疑中，怎么可能再感受得到幸福的味道？
时间过去了很久，除了刚见面时的那句自我介绍，越锦城没有再多说什么，与其说是不想说什么，倒不如说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太阳每向上升高一段距离，透过玻璃窗子的罅隙里的阳光就越发的灼热。走过沙发边，离伊注视着少年的侧脸，和越自恋不相上下的容貌，明明都能称作为美丽，而一个是妖精一般，另一个却是空灵绝尘一般。
“你或许不知道。我并不是小莲的亲身哥哥。”越锦城极其认真的声线一板一眼地开始讲述着他认为应该要告诉离伊的事实。“我们，甚至连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我是越家在小莲8岁的时候收养的。他那个时候，个子很小。”少年伸手比划了两下，笑得妖娆美丽，又不失文雅，就似是妖精般诱惑人心。“总是被父母逼着练琴，你不知道他的天赋是极高的，所以在音乐界里，有很多人都很看好他。”
“虽然他有着常人没有的天赋，但从来没有自由。”在一边沉默着听着越锦城陈述着小时候的事情的离伊，在听到这一句以后像是陷入了思考中，不再是抱着听故事一般的心情对待小莲的过去。“我记得每次练完琴，他跟在我身后，用那种稚嫩的声音奶声奶气的问我，什么时候他也能够和外面的小孩子一起玩。”
“那时候，我总给他一块糖，然后骗他说，如果练好了琴，就能和大家一起玩。”他闭起好看的唇，长卷的睫毛随着眼皮的合拢而亲吻眼角。
“他一向是个乖乖的孩子，父母或者我的话都听。”不够长的刘海仍遮盖不住他的眼，所以他眼里的困倦疲乏，还有那么多的自责都看在离伊的眼里。“我想，若是我再拥有多一点的勇气，当初或许就会带着他偷偷的出去玩了吧？”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离伊垂下眼，不解极了，他是在怀念童年时和小莲相处的时光吗？那么为什么要挑这个时间来怀念？而且还要告诉这个不相关的她？
“因为……小莲现在之所以会这样，统统都是我的错。”越锦城握紧从口袋里拿出来的那条项链，有着与他容貌相匹配的妖娆玉兰花项坠。很漂亮的饰品，却被他紧攥在手心里，像是希望就这么捏碎它。
“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怎么这么说？”除了会伤害自己，小莲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和普通人一样会哭会闹会笑，甚至还会作怪。纵使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生她的气，但那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记忆海洋中，那个有着空灵双眸的少年，呢喃着说，夏离伊，你要对我负责任。
“他的左手在9岁的时候，曾经被人折断过。所以他再也不能弹钢琴，即便有着再高的天赋。而从小到大对他宠爱万分的母亲，突然对躺在病床上的他不理不睬。就仿佛是从天堂跌落到地狱那般，你能想象的到吗？原本是自己想要摧毁的东西，而当那东西被别人摧毁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越锦城苍白的唇一开一闭的，把许多许多埋在他心里很多年岁的东西都吐露出来，只有那样才能让他压抑了这么久的心情全部释放。
离伊倒抽了好几口气，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再做出更加失礼的举动。今天之前的她想不出来，被伪装在那张痞子一般的笑容后的脸，究竟隐藏了多少的悲伤。而今天之后的她仍旧想不出来，应该拥有着世间所有孩子都能够拥有的愉快童年的越梓莲，究竟是怎样度过那段最艰难的时光？
若是换做她，还能够对着别人若无其事的嬉皮笑脸吗？不，她做不到，永远都不可能做到。她无法忍受那样的转变，她或许会疯掉。这其实并不关乎坚强，而是每个人在面对巨大落差时的反应，就算同样选择逃避，也有许许多多种逃避的方式。
“就连这一次，即使教导主任没有打电话到家里，母亲也会在他年满十八岁的时候把他赶出去。”比妖精美丽几分的少年说完了话，突然站立了起来，一米八以上的身高遮挡住大部分的阳光。
他猜测似的打开了一间房门，没有一点质疑得走了进去，脚步很轻，像是怕吵醒了正在熟睡的越梓莲。暖阳习惯一样的照亮了他对光的半张脸，让白皙的颊面变得更加细嫩。
越锦城帮睡相不太好的小莲捡起一半拖在地板上的被子，仔细的盖好，连手臂都被放进暖烘烘的被子里去。然后，停下动作，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细长的匣子放到了床头柜下的第一格抽屉里。
“为什么不亲自把东西交给他？”离伊在门口看着越锦城动作缓慢地关上房门，才敢出一下声音。
“他或许不会喜欢吧。”犹豫和苦涩在他脸上毫无掩饰的绽放开来，他单手蒙住自己的眼睛，不想正视刺眼的光线。“自从他从美国回来以后，我们两个的关系就像冰块一样始终都无法溶解。我还是……不要惹他讨厌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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