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转世》彼岸风清

7、007 意外

　　卓芸好容易等来了周六。

　　这一天，她起了个大早，刷洗完毕，便开启了粉刷打扮的程序。莫小夕那什么歌赛复赛的事，她只字不提。

　　看着卓芸乐呵呵的样子，莫小夕道：“以前你总说素颜好，自然美才是真的美，今天我可是对你刮目相看了。”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你是觉得男人追女人是天经地仪，如果女人追男人，让人感觉别扭，或者是有点鄙视，对吧？”

　　“不是别扭，也不是鄙视，我是不想让你掉了身价。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起什么劲儿呀？”

　　“莫小夕，等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是吗？我觉得我是真不会。”

　　“感情的事，是不能自已的。”

　　“或许吧！”莫小夕摸了摸咕咕造反的肚子，“要吃面吗，要不我去下两份？”

　　“行，我突然感觉肚子好饿。”卓芸跟过来帮忙。

　　莫小夕蹙眉看着卓芸，笑道：“待会儿就可以见到你念叨的那个人了，不吃饭，怎么有力气去见。” 

　　“嗯，有道理，”卓芸目光凝定莫小夕，“莫小夕，如果你说的那个肖弦默，现在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什么心情？”

　　莫小夕两眼无神，望向窗外一碧如洗的天空：“这么奢侈的想法，我不敢想。”

　　她真的害怕去想，这样会让自己更失落。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她从没向任何人提起过肖弦默，包括卓芸。只是现在，她离开了大集体，感觉自己越来越孤单，就又开启了翻找记忆的模式。

　　“算了，不说你的那个肖弦默了，虚无缥缈的。咱们还是说那个徐乘风。要是我搞不定，你可得帮帮我啊。”

　　“我真不知从何下手。”

　　“就说行不行？”卓芸瞥了个眼色。

　　“行，待会儿有事你叫我，大不了这工作我不要了。”

　　“莫小夕，我就知道你最好。”

　　“过奖啦！”

　　两个人忙活着做好了面，一人一碗，拿着筷子开心的地吃起来。

　　吃着吃着，卓芸一个不小心，弄了块油污在裙子上。这可怎么得了，好容易才找了这件最能衬托肤色和身材的连衣裙，藕荷色的，收腰很自然，中长袖正好遮住手臂最粗的那段。

　　卓芸面也不吃了，丢下筷子冲进卧室，一下子拿了好几套衣服出来：“你看看，哪套衣服好看点？”

　　“就你身上这个就好。”莫小夕对这个真没见地，懒洋洋道。

　　“这不是弄脏了吗，”卓芸把衣服搁沙发上，拉住莫小夕，“快快快，帮我挑一套，不然你要迟到了，我不让你去！”

　　莫小夕瞥了一眼那几套衣服，挑出一套浅蓝色套装：“这衣服你穿着应该好看，很衬你的。”

　　“是吗？就是有点紧。”

　　“谁让你MM这么大，看着我都想摸一下。”莫小夕笑说着，还不怀好意朝她那高耸的地方扫了一眼。

　　卓芸拍了一下莫小夕的头：“色眯眯的，切！”

　　莫小夕瞪眼：“这叫欣赏。看得到，摸不着。”

　　“今晚你睡沙发。”

　　“今晚是今晚，现在我可要上班去了，拜托你快点。”

　　“我很快啦。”

　　卓芸磨磨唧唧换好衣服，收拾了一下，又回去照了一回镜子，这才和莫小夕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一出门，卓芸就拔腿飞奔，只嫌套裙的裙摆太窄，好像要上班的人根本就是她。莫小夕很无奈地跟在卓芸后面，直奔飞马公司。

　　到了公司，卓芸便询问门房保安：“我想找一下那个徐总，他来了没？”

　　“徐总？”保安想了一下，“哦，就是今天要来谈业务的徐乘风先生吧？”

　　“对对对！”卓芸一叠声道。

　　“你是公司的职员吗？”保安问卓芸。

　　卓芸看了莫小夕一眼，回头对保安道：“我这位朋友是，我不是。”

　　“你给徐先生打了电话吗？”

　　卓芸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电话号码。”

　　“这样啊，那你这位朋友先进去上班吧，问问李总，兴许就能帮你问到。”

　　卓芸双眼往公司里看了看。莫小夕想，这个时候的她，肯定很希望徐乘风马上能出现在她眼前。只是放眼望去，徐乘风的人影在哪呢？

　　门房保安看了卓芸两眼，若有所思：“老总向来很忙，不管是哪个老总。”

　　卓芸在公司门口左等右等，莫小夕则发信息告知她，徐乘风今天没有来。

　　直到大中午的时候，卓芸接到了一同事的电话：老板女儿在车站被夺路的贼拥了一刀，一条手臂受伤了，问她要不要一同去医院看看。

　　还真验证了那句话，看上徐乘风的女人，没一个不倒霉！

　　卓芸打车朝医院赶，在医院外头买了个水果篮，配了苹果，葡萄、橙子和樱桃四样水果。走到门口处，同事张枚正等她。

　　两人一碰面，彻底傻了眼，一毛一样的水果篮，一毛一样的水果。

　　为避免尴尬，两人又回了趟水果摊，各自换了点其他水果。卓芸把橙子换成桂圆，张枚则把葡萄换成了香蕉。

　　老板女儿在住院部五楼，卓芸和张枚推开门，只见她脸色惨白躺在白色的床单上，手臂上绷着厚重的纱布。

　　这女孩儿名叫吴伊茜，二十一岁，正上大三。之所以迷上徐乘风，据说是因为上海静安区曾有处非常邪门的地皮，她父亲和其他两位地产界大佬弄的楼建了又垮，垮了又建，但始终没有建起来。

　　后来，徐乘风接手了这块地皮，没过两年，就建成了。这建筑就是如今的上海恒隆广场。徐乘风说过，大概因为那儿有个很厉害的地仙，得罪不得，所以他开了个脑洞，把整个楼建成了香炉状。

　　就这样，事情摆平了。

　　再后来，这楼被列为“中国十个最邪门的地方”之一，传得神乎其神。而吴伊茜对徐乘风的景仰之情，也日升夜长。再加之她父亲前几年与徐乘风有生意上的来往，时不时受些恩惠，也时不时有机会接触，这就奠定了她对徐乘风的感情基础。

　　这一次，吴伊茜之所以被车撞到，其实是因为她这两月一直没与徐乘风碰面，就想制造个机会，听说卓芸是在某某路上遇到他的，就跑到某某路上去守株待兔，结果一直没有看到他的车经过，刚要离开，就被一辆醉驾车碾过来，撞到了腿。

　　徐乘风也是够邪门，听说好几个爱慕过他的女人，不是自杀了，就是破产了，要不就精分了，更有甚者丢弃家业，皈依佛门念经诵佛去了。而吴伊茜，是最近的一个应验者。

　　这一边，莫小夕上着班，多多少少还是幻想到了歌唱复赛现场的场景。

　　实际上，她喜欢唱歌，也喜欢灯光四射的舞台。最主要是，这样或许真可以让她找到肖弦默。可是，依着目前的状况，工作也是十分重要的。

　　古今中外，多少有才华的人直接或者间接地死于贫穷，阿贝尔、特斯拉、梵高、杜甫等等，比比皆是。

　　一个人再有才华，也得先填饱肚子。在现代社会，莫小夕虽然不至于饿死，但她也想有份稳定的收入，这可是她正儿八经的第一份工作，她不希望为参赛耽误了工作，甚至把工作弄丢，从而回去啃老。毕竟，父母赚钱也不容易。

　　公司这边呢，虽然不至于反对员工去参赛，但是，他们对员工的工作也是严格把关的。况且现在任务比较紧，不然也不会全员加班。

　　就这样，在复杂而又矛盾的思绪中，莫小夕混过了一天。

　　下班后，莫小夕听卓芸说了吴伊茜的遭遇，苦口婆心劝道：“你既然知道这魔头不吉利，就不要跟他扯什么纠葛了。”

　　“那医药费怎么办？”

　　“至于医药费，我发工资的时候，请我们老总发个红包给他，应该可以的。我们老总很好说话。”

　　“不不不，这不真诚。”

　　“那好吧，我懒得理你。”莫小夕甩下一句，下厨房做饭去了。下班后她采购了牛肉和小鲫鱼，最近两个人很少在外面吃晚餐，主要是卓芸身体不太好，还是自己做的讲究点营养。

　　两个人很满足地吃了晚饭，还没好好消消食，卓芸就拉着莫小夕去逛街，说是最近没衣服穿了。

　　对于两身衣服换洗、下雨就不换衣服的莫小夕来说，卓芸简直是在无病呻吟，遂不满道：“柜子里一柜子，都装不下了，还没衣服穿啊你？”

　　“可是，都穿厌了。”

　　“我看你是想穿给某人看的吧？”莫小夕很快明白过来，“都说了别惹祸上身，既然你不怕，那我也就舍命陪君子，跟你去逛一回算了，反正明天也不上班。”

　　“哈哈，还是你最好，话说，我有两套裙子，没怎么穿，现在小了点，你穿正好，回来我找找拿给你。”

　　那时候在学校，也是这样，同寝的姐妹们遇到买小了的衣服，就喜欢塞给莫小夕，一来莫小夕从不挑剔，二来整个寝室她最瘦。

　　“行，我可没你一半挑剔。”莫小夕乐呵呵答应着。正愁下雨天没衣服换了，又不好意思找卓芸要，这可是雨中送伞雪中送炭茅厕送手纸的恩情啊。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就各自挎着包包出了门。虽说莫小夕成天挎着个包包，实际上，里头一个钱包瘪瘪的，并没什么钱，这包包主要是放手机和雨伞用。

　　莫小夕有个习惯，就是无论晴天雨天，出门都喜欢带把伞。她觉得这样挺有安全感。

　　华灯初上，两个人并肩走过路灯下的十字路口，看着自己变幻莫测的各种影子，莫小夕脚步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怎么啦？”卓芸回头问道。

　　“不造为什么，我有种想奔跑、想跳跃的感觉。”莫小夕道。

　　“这么大的人了，要注意点形象。”卓芸说着，拉住莫小夕胳膊朝前走。

　　两人整整逛了三个多小时，卓芸大包小包地买买买，莫小夕则跟在后头当助理，身上能挂能扛能拿的地方全都给各种战利品占据着。

　　就在两个人凯旋而归的时候，却在路口处遇到了一个人。遇到的时候，那人就在两个人的身后。

　　“莫小夕。”

　　莫小夕听声音有点儿似曾相识，这么低沉，沙哑，富有磁性，是……徐乘风。

　　卓芸在转身的瞬间成了木偶，天地已黯然，车水马龙皆静止，眼里也只能容得下那个人了。

　　“是你。”

　　徐乘风站在他的车子后面，眼睛定定地盯着莫小夕身上的打包小包，道：“看来李志祎公司发的工资不低。”

　　“呃，”莫小夕道，“这不是我买的。”

　　徐乘风默然。

　　这时候，一只黑猫从他的车窗里窜出来，径直朝莫小夕跑过去，“喵喵喵”地围着她转着。

　　“徐……徐总，总算是见着你了，”卓芸说着，缓缓朝徐乘风走去，“那天多亏了你把我送去医院，要不然，我都担心会出大事儿。”

　　说着，卓芸在包里掏了掏，掏出购物找的一大把零钱，欲塞给徐乘风。

　　“这是做什么？”徐乘风愣了愣，错开一步。

　　“你给我垫付的医药费啊。”卓芸道。

　　徐乘风这才想起那天的事情来：“不用了，你没事就好，我走了。”

　　说罢，徐乘风又冲他的黑猫喊道：“玄墨，走！”

　　黑猫又抬头朝莫小夕“喵”了几声，就追随徐乘风走了。

　　看着路灯照耀下，徐乘风的背影，有那么一瞬，直觉告诉莫小夕，徐乘风的身上，有那么点肖弦默的气息。

　　但随着徐乘风打开车门，人和猫都淹没在跑车里，莫小夕这才甩了甩头，心想：或许自己出现了错觉，他不可能是肖弦默，身上怎么会有肖弦默的气息？

　　不过，他的猫“玄墨”这个名字，跟他倒有点儿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