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的爱情争夺战》蟹多多

17、小别离

　　康丹和欧左雷同时开启手机，康丹打了一通电话，欧左雷接了一通电话。
　　康丹通知SUSAN：公司提前放假，让大伙早点回家过年。欧左雷接到妈妈的通知：大年夜他们回B市，欧左雷必须提前到家迎接他们一同过年。
　　今天离过年还有五天，所有的行程计划都被打破了。欧左雷不声不响地买了张高价火车票，当天晚上9点发车。火车票捂在外套的内袋中，揣着欧左雷的矛盾和困惑，随着不规则的心跳一起率动。欧左雷回到2001室，三个人都在，各干各的。
　　“丹大叔~~~”欧左雷簇着眉坐到桌旁，弱弱地满怀内疚地叫了一声。
　　康丹抬头，停下手中的活，把电脑推到旁边，这个样子的欧左雷他从没看到过，似乎把失落写在脸上的感觉：“什么？”
　　“昨天你生日，我请客，不过让你付帐了，真不好意思……”欧左雷脸红着挠头，“一共多少钱？说好我请客，我还你钱。”
　　康丹温和地露出笑容，这个固执又可爱的家伙居然还记得请客这回事，他说：“既然你要请客，随你！一共八千三百六十元，现金还是分期？”
　　“啊？？？”欧左雷瞪眼咧嘴，一幅苦相，“大叔，是不是黑店啊，怎么那么贵？”
　　“你点的酒都是最贵的。”
　　“那……那……那……”欧左雷叹气，想想自己干瘪的荷包，这笔债恐怕真得分期了，“我只能分期还你了……”
　　“这样吧，你替我洗一年的衣服，咱们两清。”
　　欧左雷马上拨动心中的小算盘，一年365天，每天洗一小时衣服，算下来每小时工费23元，这绝对是高级钟点工的酬劳，人家普通级别才5元哦！几乎没有考虑，欧左雷点头答应：“好，好，劳动最光荣！”
　　康丹很高兴。因为欧左雷的三月之约即将到期，他马上就会搬离2001室，康丹在潜意识里只是尽量创造与他在一起的机会并争取更多的时间，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想，康丹并不知道，但是康其早就了然于胸。
　　“还有事吗？”康丹问，欧左雷在短暂的兴奋后又回复了一开始心事重重的模样。
　　“恩……”欧左雷坐在凳子上捏着衣角低着头说，“丹大叔，我爸妈回家过年，我得先回去。”
　　“我知道，你早上说过了，什么时候去买火车票？”
　　“买好了，今天晚上的火车。”
　　康丹愣了三秒钟，没想到他的动作如此迅速，心中纵有万般不舍终不能阻止他们全家团聚吧，于是康丹潇洒地说：“好啊，晚上我送你去火车站。”
　　“还有……”欧左雷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
　　“那个赌，我认输了，我替你们保守秘密，开学后我搬回宿舍去住……”欧左雷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得连自己都听不清了。康丹愣在原地，舌头打结了，脑子短路了，能挽留吗？为什么要挽留呢？本来就是为了赌约才搬来的，既然他认输，当然有卷铺盖走人的权利。空气凝固了，筑成一道无形的墙，隔断了康丹与欧左雷，似乎他们之间的接触就要到此为止了……
　　“不行！”幸好还有一个人的脑袋是清醒的，康其从刚才起一直坐在沙发里捕捉他们交谈的内容。说到认输，康其第一个反对，他跳起来，冲到欧左雷面前，双手插腰，凶神恶煞般怒斥：“时间还没到，为什么要认输？不准你投降！赌约必须继续……”康其气极，在欧左雷面前不停走动，努力搜刮着反对用词，他再次停下来，喝道：“来的时候可以不请自来，走的时候也那么任性吗？……你以为自己是□□？”
　　欧左雷摸着扑通乱跳的小心脏缩在凳子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再看颐指气使、鼻青脸肿、挂着伤痕的康其，心里头琢磨着到底谁才像□□？
　　“可是……”欧左雷想了老半天才憋出两个字，结果又被康其粗暴地打断。
　　“没什么可是，不准就是不允许，我们得继续！”康其大声说。
　　这回康丹赞同康其的观点，他和蔼却极具威严地告诉欧左雷：“赌约继续，即使没有希望，做事也不能半途而废，明白吗？”
　　“恩，明白了。”欧左雷乖巧地点点头，两兄弟这才舒了口气，忽听欧左雷说，“可是赌约没有规定我一定要住在这里，所以开学后我回宿舍住。”
　　无语，欧左雷的态度既坚决又肯定，康丹和康其面面相觑，呆地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他要走，看来谁都拦不住了，也没有理由留他。其实欧左雷也很留恋这个被他错认为是家的地方，但是有些人变了，有些事他搞错了，或许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于是欧左雷要搬走了。

　　回到自己真正的家，打开大门，一股尘封的味道扑鼻而来，欧左雷已经半年多没回家了。家具上罩着白色的遮尘布，床上还铺着凉席，橱柜里的棉被是冰凉的，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冷的，包括欧左雷的心。
　　凌晨二点，欧左雷捧着一杯热水趴在窗台上向外张望。马路上静悄悄地，和这个屋子一样没有生气。挥之不去的孤独缠着欧左雷，似乎要分剐他仅存的快乐回忆。这个时候，回忆也是奢侈的，想到就会心痛，不争气的眼泪洒在空气中，被风一吹便散了，就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样经不起风雨的考验。
　　欧左雷努力使自己忙起来，打扫、清洁、整理，一遍又一遍，几天下来这个家已经焕然一新，喜气洋洋地准备迎接父母和新年的来临。话说回来，不负责任的欧爸爸和欧妈妈自从那个电话后杳无音训，至少也该告诉欧左雷飞机的航班号或者到达时间，有盼头比没希望要好，可怜的欧左雷再没人和他说话就要得自闭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