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的爱情争夺战》蟹多多

12、FRESH

　　欧左雷自认为能够准确无误地区分出兄弟两谁是谁，但是现实跟他开了个玩笑：康丹开始下厨房，喜欢看电视，也尝试着在家里穿睡衣或运动服；康其常常霸占着康丹的电脑，一本正经地琢磨些什么，那认真的表情与康丹丝毫不差。他们都在改变，为了同一个人而变，想他所想，观他所观，希望多了解他一些，争取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可是这些改变使欧左雷又陷入了重影的困惑。
　　某日，欧左雷外出未归，康丹对坐在电脑前的康其说：“小其，别用我的电脑打游戏。”
　　“我在看专业资料，你也可以用我的电脑。”
　　“这么用功？到公司来帮忙吧！”
　　“不高兴，公司有你就行了。你很忙，学校的论文辅导我替你去吧。”
　　“你确定？”康丹不可置信地眨眨眼。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这又是哪部剧里的台词？”
　　“武林外传啊，大叔~~~”康其无奈地拖着长音。
　　“白痴，别叫我大叔！”康丹利索地穿上外套，正换鞋时，听到康其唤他。
　　“去买碟片吗？”康其伸了个懒腰，从容地问。
　　“恩。”康丹继续系鞋带。
　　“我电脑里有，电脑在我房里。”康其竖起拇指指向房间。
　　“早说呢~~”康丹解开鞋带，脱下外套，钻进了康其的房间。
　　欧左雷回来了，风尘仆仆地，进了屋就搓手顿脚，似乎被冻坏了：“好冷，好冷，冷死我了~~”
　　康其笑笑，幅度很小，知性理性地笑，朦胧地散发出丝丝邪气，这叫气质，这玩意装不了也改不掉。他起身，走到欧左雷身后，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环上了欧左雷的肩，附在他耳旁轻声说：“让大叔给你温暖……”
　　“啊！”欧左雷怪叫，跳跃着逃离康其的包围圈。
　　康丹闻声而出，看到脸颊通红的欧左雷和气定神闲的康其，他瞪了一眼后者，似乎是警告，但无效。“小雷，过年回去吗？”康丹问，顺便拿起杯子开始冲咖啡。

　　过年对欧左雷来说是没有意义的节日，或者说他对任何节日都提不起兴趣。他的家，他和爸爸妈妈的家，在那美丽的西子湖畔，空荡荡地关着门窗。没有人回家，他们四海为家，他以学校为家。每个月的某天，他们会拨通他的手机，用不同的电话号码，甚至他只要看到奇怪的号码就知道是他们打来的。
　　“雷雷，你好吗？我们在维也纳……”“呵呵……”
　　“亲爱的，想我们吗？知道我们在哪吗？这里是苏拉特……什么，你不知道苏拉特？……”“鬼才知道……”
　　“现在是CHINO时间下午三点，太美了，真希望你和我们在一起……”“妈，我还要睡觉，拜……”
　　欧爸爸和欧妈妈的职业是作家，爱好是旅游，两个诗情画意、充满艺术和浪漫气息的精子和卵子的结合，成就了现在的欧左雷——怎么看都像是捡来的孩子。欧左雷不在乎，就快要毕业了，独立正向他招手~~~

　　“不回去……”欧左雷可怜巴巴地看着康丹，“那个……不回去的话还能住这儿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康其抢白，意气分发地勾上他的肩，回头再征询康丹的意见，“你说是吧，丹？”
　　“可以，当然可以。”康丹瘪着嘴，把杯中的搅棒弄得叮当响。
　　“寒假我想去打工，丹大叔，你们公司需要寒假临时工吗？”欧左雷问。
　　“SORRY，格林威不是KFC。”康丹露出嘲讽的冷笑，那种没有人情味的商业气息浓浓地包围着他。欧左雷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么他只能去KFC做小时工了，虽然专业不对口，但是适当的体力劳动也是社会经验嘛……
　　“不过，公司招实习生，每周至少上班三天，九点到六点，午休一小时，你能保证时间吗？”
　　“能！没问题！NO PROBLEM！”欧左雷咧嘴笑，醉人的酒窝像两朵花般开在脸上。
　　“从明天开始跟着我上下班，我免费载你。”康丹扬眉，显得大度又慷慨。
　　两人相视而笑，把康其落在一旁，好不寂寥。他勾住欧左雷的脖子，似乎要证明自己的存在，说：“喂，就这么把自己卖了？怎么也得谈个好价钱啊！”
　　欧左雷傻乎乎地没反应过来，康丹解释道：“关于工资问题由人事部跟你详谈，一视同仁。”
　　“要不也把我收去吧，我做你的实习生。工资一视同仁即可，但是你要免费载我，反正车子够大，我不高兴开那么拉风的摩托去做实习生；另外我不吃盒饭，你得请我上饭店，自助餐就不必了，但至少要商务套餐；办公环境嘛，只要宽敞明亮，如果没有专业级音响，普通的也行；上下班要准时，我不喜欢加班，如果你一定要留到很晚，那我先带小雷回家；对了，快过年了，其实大家都没心思好好工作，不如早点放假吧，年终奖我就免了，但是年终晚会上要送我个头等奖哦……”康其转动眼珠，把能想到的条件全部开出来，然后美滋滋地总结道，“恩，差不多就这些吧，明早要叫我，我还没有早起的习惯。”
　　康丹听得满头黑线，欧左雷更是目瞪口呆。这哪里是应聘实习生，完全是富家少爷想体验民间疾苦嘛！
　　愠容满面的康丹弩着嘴说：“这位同学请回吧，格林威请不起你，下次面试时记得要谦虚~~~”
　　第二天康其醒来时屋内空无人影，由此他对欧左雷的“贴身保护计划“彻底宣告失败。他寻思着，既然欧左雷白天的时间被康丹占用了，那晚上的时间一定要归自己所有，但是怎样才能让欧左雷乖乖从沙发搬到房内与他同住呢？……也许只有那个办法了。他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然后笑眯眯地翘起二郎腿，高兴地哼哼小曲。

　　寒假伊始，2001室迎来了新房客。
　　“她怎么又来了？”康丹瞥了一眼坐在沙发里和欧左雷抢遥控器的满面红光梳着BOBO头的小胖妞，错愕地将康其拉到自己的私密空间小声问道。
　　康其耸肩，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她要来，我也没办法，你知道的，挡也挡不住。”
　　“我的意思是，她要来，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事先通知一下？”
　　“哦，你太忙了，所以他们通知了我。”
　　“你同意了？”康丹依旧是横眉竖眼地压着嗓门，想怒又不敢怒的样子让康其觉得阵阵暗爽。
　　“我没有选择的机会。”康其两手一摊，在康丹的逼视下步步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到他的床上。
　　“别坐我的床！”康丹轻吼，康其的屁股刚沾到床就站了起来，康丹又说，“不能让她进我的房间，不能让她睡我的床，我有洁僻！”
　　“OK，我跟她说过了，她睡沙发。”康其转身向门外走去。
　　“那小雷呢？”康丹脑海中闪过一个可笑的画面：瘦弱的欧左雷和小胖妞挤在宽度有限的沙发里，瘦的那个被胖的那个强势镇压，可怜的小雷用尽全身力气只突围出一条细细的胳膊，无力地耷在沙发背上，左挥右摇，再仔细一看，那只手分明在空气中反复比画着三个英文字母——SOS……
　　康其依在门上，歪着脑袋坏坏地笑，落下一句话后把傻愣愣的康丹独自留在房内郁闷，他说：“他睡我房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