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目标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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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优里陪着奈奈出门购买东西。从前逛街多数是和京子和小春一起，和沢田奈奈一起出门倒是很少。路上妇人遇到熟悉的人不免会停下打招呼，优里跟着一起见礼的时候忍不住想——原来上街见到认识的人总忍不住拉下家长里短并不是□□独有的事情啊。
因为和沢田奈奈在一起，难免被问到是什么关系。在被妇人第三次介绍说是自家出国留学的儿子带回来的女朋友后，磨厚了脸皮已然麻木的优里忽然悟了。
——这是，见七大姑八大姨吧。
这一趟购物旅程让优里身心俱疲，回来后就没皮没脸地窝在了沢田纲吉怀里，棕发青年有些讶异：“怎么了？”
优里闷闷道：“……充电。”
沢田纲吉忍不住莞尔，伸手顺了顺怀里姑娘的长发。
清闲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已然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了。优里刚帮着把碗筷收好，刚打算撸袖洗碗，就被沢田奈奈推出了厨房。
“奈奈阿姨？”
“今天优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喔。”妇人笑眯眯地说，“纲君一定在等着优里啦。”
“……诶？”
优里一脸懵逼地站在厨房门口，再一次被沢田奈奈催促后，优里只能在屋子里寻找棕发青年。客厅和院子里都没人……那是在楼上？
她刚刚爬上楼梯，便听楼上传来了脚步声。
“纲……”
她一抬头就看见沢田纲吉站在楼梯旁，优里一怔，喊到一半的名字也卡了壳——青年换上了一套深蓝色的条纹浴衣，看起来安然闲适。看到优里上楼，青年歪头笑了笑：“嗯，来得正好。”
沢田纲吉牵着优里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温声道：“优里的浴衣也准备了，快去换上吧。”
优里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是……夏祭？”
青年回以一个鼻音后退出了房间，连带着掩上了房门。
桌子上放了一套浴衣。浅而清透的月白色为底，其上绽着小朵小朵的鹅黄和浅蓝五瓣樱花。旁边放着一个小小的手袋和精巧的布制花发卡。
优里轻轻地触了触衣服，却没忍住犯了难。
——说到底这么多年来她只穿过一回浴衣啊，穿法都快忘记了……而且这回也没有神様的友情指点了。
上次穿的时候折腾得太久，印象还没彻底磨灭。最后优里凭着脑海里一点记忆勉强穿了起来，又把头发盘起了部分将发卡插了进去，垂落下的流苏轻轻打在了耳边。优里又伸手固定了一下，才抓着手袋去开门。
“久等了。”优里不好意思地道歉，“……我不太记得浴衣的穿法了。”
在门外等了这么久，沢田纲吉也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模样，他脸上漫开温和的笑意：“没穿错，很好看。”
优里稍微放了心，沢田纲吉牵着她下了楼，在厨房的沢田奈奈听见脚步声，探出头来，笑眯眯地道：“优里，纲君，玩的愉快啊~”
“嗯，我们出门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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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踩着木屐，两人步伐便慢了许多。到地点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
来参加的夏祭的人很多，远远便有热闹的气息传了过来。卖着精致商品、游戏和小吃的摊贩沿着道路摆出了长长的一条。
小摊子上的东西和上次来时里差不多——章鱼烧、烤乌贼、炒面……嗯，巧克力香蕉也有。
优里一路望过去，目光忍不住凝在了某处一瞬。身侧青年开口，询问的话题对象和她凝眸处的正好重合起来：“优里，要吃苹果糖吗？”
优里不免愣了一下。然而沢田纲吉语气随意，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嗯……好啊。”她轻声道。
很快青年就买回来了，优里接过递来的苹果糖。晶莹的糖衣包裹着漂亮的红果子，在烛火的照耀下反射出甜美的光泽。优里注视着漂亮的食物，轻轻咬了下去。酸甜的味道，和那一年记忆里的味道没什么区别。
——不过心态已然天差地别。
想到这里，她莫名更开心了一些。
“优里，味道怎么样？”
“……嗯？很好啊。”
青年微笑着问道：“那我可以尝一口吗。”
“诶？”优里愣了一下，“当然啦，如果你不介意我已经啃过的话……”
黑发姑娘边说边把手上的苹果糖递了过去，她本来以为沢田纲吉会拿着竹签接过去，谁知青年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固定在半空中。沢田纲吉微微弯腰，凑近她，就这么直接咬了一口苹果糖。
优里脸色爆红，当场死机。
——这这这……这什么王道少女漫展开啦？！
沢田纲吉直起身，唇边笑意不改：“嗯，味道果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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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心态不同，优里这次夏祭就十分雀跃了——简单来说，就是什么小游戏都想试一试。
最先遇到的游戏摊位是捞金鱼，优里还在低头观察哪条小金鱼更好看一点的时候，沢田纲吉已经向店主买了几十个网了。优里看到小网的数量有些惊讶：“纲吉，会不会买太多了……”
沢田纲吉笑而不语。
——很快优里就明白了青年的深谋远虑。
手边破掉的网已经到了两位数，优里愣是一条金鱼都没捞上来。
优里整个人都颓了：“对不起，我太菜了。”
一直在旁边看着她捞金鱼的沢田纲吉道：“不如让我来试试吧？”
黑发姑娘立刻让到一边进入旁观模式。棕发青年在弄破了两个渔网之后就顺利地捞上了金鱼。大概掌握了什么技巧，接下来，沢田纲吉彻底进入了无双模式，概括来讲……手一伸就是一条小金鱼落网。
于是不一会儿，摊主给优里用来装网上来的小金鱼的容器已经装了十多条金鱼。优里目瞪口呆——虽然她知道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已经和当年的废柴少年不可同日而语，但是R魔王你到底是怎么培育出这么十项全能连捞金鱼都如此牛逼的黑手党boss啊！
优里盯着沢田纲吉手里网上三条金鱼后还依然健在的糯米纸渔网发愣。她的目光太过灼热，沢田纲吉只能停下动作：“优里，怎么了？”
优里犹豫着开口：“……纲吉。”
“嗯？”
“……你真的没用死气零地点突破初代版来冻住糯米纸来捞金鱼吗？”
棕发青年好笑：“怎么可能。”他顿了顿，“有技巧的。我教你。”
优里没什么自信地接过渔网，沢田纲吉挨近她的耳边，轻声道：“用纸膜的边缘捞，别把纸的中心浸到水里，这样网就不容易破了。”
呵出的热气扑在耳朵上，优里不自觉抖了抖，强令自己稳住心神，按照青年的方法来捞金鱼。再又浪费了五个小网后，优里终于捞到了第一条小金鱼。
优里用小网的边缘轻轻碰了一下自己捞上的那一条，金鱼灵活地游开，漂亮的尾巴在容器里掀起了小小的水花。
“真不容易。”优里小声嘟囔道。
沢田纲吉含笑注视着她：“还想捞吗？”
优里悻悻道：“还是算了……这个游戏对我不太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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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优里只选了两条带走，剩下捞上来的金鱼又还给了摊主。
吸引黑发姑娘的下个小游戏是勾水球，优里满心以为这个会比捞金鱼简单的多，然而上手试过之后，挫败感瞬间席卷而来。
“……为什么这个绳子也是纸做得啦！”
优里内心的小人失意体前屈，而本人则捏着断掉的纸绳发愣。沢田纲吉十分贴心地递来了更多的纸绳。
因为钞能力，优里总算没有空手而归。黑发姑娘戳着好不容易钓上来的橙色水球，悲伤地想自己接下来还是就逛逛好了。
——接着她就看到了前面射击游戏摊位最上方的一个兔子玩偶。
那是一个白色垂耳兔的玩偶，抱着一根胡萝卜，内耳还是浅浅的粉色，大概有成年人手臂这么长。被放置在了射击摊子的最上方，大概算是大奖那一类的了吧。
毛茸茸的兔子，优里瞬间被戳了萌点。但是按她的手残程度……
还是去X宝试试搜同款吧。
虽然已经打算放弃了，优里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身侧棕发青年余光里一直注意着，见优里神色有异，便循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了然。沢田纲吉询问道：“想玩那个？”
优里摇头：“没……只是喜欢那个兔子。但是射击类游戏我很苦手……它又放在高处，肯定拿不到啦。”
“这样啊。”青年笑了一声，冲她眨眨眼，“可是我倒是挺擅长的。”
说罢，沢田纲吉不由分说拉着优里便走向了射击游戏的摊位。
摊位旁边围了好几个人，现在有人玩着，两人便等在一旁观看。目前在玩的男生目标显然也是优里看中的那只垂耳兔，然而射出的子弹有射空的，有擦着兔子过去的，偶尔有击中的，看起来力道也不足以将兔子打下高台。
最后大概知道自己没办法打下那只兔子了，男生转而选择去打低排的奖品。最后打中了某样精美的小东西，送给了身边的女孩子。
棕发青年向摊主问了价格后，随意从摊子上捡了一把枪。五百日元三发子弹，沢田纲吉只要了六发子弹。
橡胶的子弹被一个个装了进去，摊主扶正了被打歪的布偶后，示意可以开始了。
沢田纲吉抬手，也没有对准什么目标就随意地按下了扳机。子弹射了出去——意料之内的什么都没打中。
周围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优里站在青年身后，看着青年的动作，虽然她也不明白刚才那一下的用意，但她心态却十分轻松，甚至带着微妙的不好意思——是对摊主的。
青年说擅长，那必定已经不是普通的水平了。不管怎么说，一个黑手党家族首领跑来射击游戏摊上玩，怎么看都是欺负摊主了。
靠那发子弹确定了手感和子弹弹道，沢田纲吉掂了掂手中的枪，瞄准了那只高台上的垂耳兔布偶。
——枪被动了一点小手脚，子弹因为是橡胶的关系弹道也会有些奇怪，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
这样的距离，甚至不需要靠眯眼来对焦。棕发青年拉开保险，射击——
三声连贯的枪响，变换保险和按下扳机的动作流畅和迅速得无可挑剔。三枚橡胶子弹都击中了同一个地方，玩偶在连贯的冲击力度下，从高台上掉了下去。
周围安静了一瞬，接着响起了惊叹声。
摊主也是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把玩偶拿过来。优里没有第一时间去接，开启迷妹模式的优里望着沢田纲吉，眼睛里闪闪发光。黑发姑娘一时间词穷，只能用最简单的词汇表达自己的心情：“好厉害……真的好厉害！”
沢田纲吉将那个垂耳兔布偶递给她，音色莫名透露出宠溺的味道：“还有两颗子弹，优里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优里摇头，压低的声音里仍然有掩不住的雀跃感：“没有啦——总觉得再玩下去有点欺负摊主来着。”
青年闻言无奈地笑笑，也就把手里的枪还给了摊主。在摊主问及剩下两颗子弹时，青年解释道：“谢谢，但是我女朋友喜欢的玩偶已经拿到了。”
于是优里抱着那个毛茸茸的垂耳兔，顶着周围好几个姑娘艳羡的目光继续往前逛了。
右手抱着兔子布偶，手指还勾着钓的水球和捞的金鱼。空余的左手则挽着青年的胳膊，称得上满载的优里一瞬间有了人生赢家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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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被各式各样的小游戏磨去了不少时间，夏祭已经快到了尾声。昔年风太排出来的烟花最佳观看地点依旧没什么人，沢田纲吉牵着优里走到旧日观赏过烟花的神社坐下。这里离刚才走过的街道有些远了，热闹的喧嚣声没有传来，连绵摊位上灯笼的火光连成了明亮的星河，闪耀在夜晚的并盛町。
优里将布偶挨着自己放下。还没有到放烟花的时刻，四周空旷而安静，远远地传来了蝉鸣声声。
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黑发姑娘举起右手勾着的装着金鱼的透明袋子和水球，百无聊赖地伸手去戳了戳。优里歪头靠在身侧青年的肩上，心情轻松而愉快，不自觉轻声哼起了歌。
沢田纲吉静静听了半晌，忽然道：“是、上一次夏祭结束优里唱得那首歌吗？”
优里惊讶，她微仰起头看着问话的青年，回答道：“嗯啊。纲吉居然还记得啊。”
棕发青年笑，语气坦然：“因为我一直很喜欢优里唱的歌啊。”
优里怔了一下，感觉脸上不争气地泛开了热意。她侧开眼睛，吐槽：“……听着好像哄人。”
“嗯？我说得是事实喔。”
面对青年直白的夸赞，优里窘迫地伸手去捂沢田纲吉的嘴：“……等烟花、等烟花啦！”
被捂住嘴的青年闷笑一声：“是、是。”
于是周围重归安静。优里将手放低了些，手指上吊着的小玩意儿们亦随之落了下去，从某个角度来看，两尾漂亮的金鱼像是在夏祭摊位明亮的灯火间惬意游动。优里忽然小声道：“那首歌……叫《金鱼花火》。”
沢田纲吉闻言，颔首温声道：“是很应景的名字。”
青年话音刚落，一束烟火升空，绽开了璀璨而炫目的花火。不过刹那间，瑰丽的流光就洒满了大半个墨蓝色的夜空。停驻在每个观看这场烟花大会的人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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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里看过无数场烟火，但大概过去所见里，没有哪一次能比得上现在吧——漂亮而盛大的烟火之下，只有他们。只有筱原优里和沢田纲吉。
优里忍不住侧头去看沢田纲吉，发现青年也正好望向着她。她恍惚间犹见青年眼底留有烟花细碎余光，胸口里某种感情雀跃地几乎要蹦出胸腔。
喜欢、喜欢、喜欢……爱你。
这样的感情，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加浓烈。
优里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喜欢你？不、不，她想要，她期望的，应该是更加——
“纲吉——”
在震耳的烟花声里，优里提高了音色，唤身侧的青年。
“嗯，我在。”青年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短而令人安心。
大约仍然不够自信，她的声音忽然带了颤：“来年……以后、还能再来一起看夏祭的烟花吗？”
沢田纲吉微扬眉。他过于熟悉筱原优里这样混合着希冀与期望的表情，然而十年前的他从来只想着逃避。
“好。”棕发青年震动声线，在轰鸣的烟花炸开声中清晰地承诺道。
沢田纲吉捉住优里微凉的手，自指缝里交叉而握。他凑近黑发姑娘耳畔，音色温和而坚定：“往后的每一年，烟花也好、其他地方的景色也好，我都会陪着优里一起去看的。”
优里睁大了眼睛，眼底有水光潋滟。
烟花次第消零，残光坠落夜空，作为了这一年夏祭的结束的信号。
再过一会儿，大概游玩的人们会慢慢散去，三两结伴回家。汇聚成夏夜大地上星河的小摊们也会逐一熄去灯火，收拾离开。
这一年的夏天的节日虽然结束，但是没关系。
——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目标四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