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君颜》江笑

39、龙凤斗

　　一进天牢，颜宁和殊士在，看见天清，两者皆皱起眉头，殊士更甚，简直是要冲上来暴打天清，幸亏颜宁用尽吃奶的力气拦住殊士，天彻淡淡喝退殊士，殊士才一脸不甘心与颜宁伺候一边。天清也不管颜宁与殊士，只是看着牢里的三哥，恭敬说道，“三哥，我母妃冤枉了三哥，我一定同母亲解释清楚，消除了这个误会，请三哥再忍耐一阵子。”
　　龙天彻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天清，“多谢。”
　　殊士则忍不住了，急着吼道：“你被猫哭耗子，假慈悲。”
　　“住嘴！”龙天彻皱着眉头瞪殊士，这个殊士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殊士撇撇嘴，站到颜宁身后，颜宁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天清，不知道九皇子此时到这里来究竟是什么目的。
　　天清似乎也不介意，微笑解释，“皇叔和十三想来看看三哥，我只是相陪。”说着，身后走出龙焰和十三，众人皆有些迷惑，这个时候，他们来这里做什么，龙天彻眼睛直直盯着十三，一瞬不瞬，天清看着龙天彻的表情，笑着说道，“看来三哥好像有话同十三说，天清就在外面马车上候着吧。”
　　“我也去吧。”龙焰一点头，跟在天清后面出了天牢，十三也不阻拦，就这样让龙天彻盯视。
　　“参见十三公主。”颜宁跪下行礼，一边拉着殊士，殊士对这个公主本来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在他眼里，公主就是跟九皇子一派别，所以连带了，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公主，可是看主子的眼神，似乎又有点可敬可畏，只好随着颜宁行礼。
　　“起吧。”十三淡淡说道。
　　“你们两个下去吧。”龙天彻吩咐，“给十三备个凳子。”这个天牢虽说是天牢，可是不管如何，龙天彻是当今三皇子，天牢的摆设装饰，不落人厚，除了不能自由进出，该有的还是有的。
　　颜宁曾经在主子口中听见过十三公主，心里对十三公主有丝好奇，此次看见十三公主，觉得这个公主与其他他见过的似乎有所区别，有着其他公主所没有的大气、潇洒气势。所以，他很恭敬的给十三安了座，然后向十三行了退礼，拖着一脸困惑的殊士出去了。

　　十三坐到凳子上，看着牢狱里的三哥。
　　两人都沉默着，就这样对视，最终，还是十三打破沉默，笑出了声，看着龙天彻，说道：
　　“我时常在想，三哥你这样的人，天清这样的人，还有我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宫廷里呢。想了很久，一直没有答案。”十三看着龙天彻，就这样说着，龙天彻就这样看着她，也不答话。十三接着说：“天清的出现，或许是错了，因为他单纯善良，不适合这个勾心斗角没有亲情的地方，三哥你呢。三哥你是适合当皇帝的，天下如果是你的，我相信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你却生不逢时，现在这个局势，这么不利于你，看起来，你根本已经走离了皇帝这个位置，想要重新得到，太难，不，根本就是不可能。”
　　“十三不愿意帮我吗？”龙天彻看着十三，静静说道。
　　“帮三哥？”十三失笑，仿佛听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三哥，你害死母妃，我为何要帮你。”
　　“十三既然到了这里，一定知道，母妃，并不是我害死的。”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十三皱眉。
　　“我去的时候，母妃已经倒在血泊里了，我只是上前查看，皇后却刚好进来，一口咬定，是我刺伤的母妃。”老三回忆着那日发生的事。
　　“所以，三哥没有看见凶手？”十三问道。
　　天彻点头。过了一会，天彻忽然说道，“你曾经问过我，我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国家，为什么这么问？”会这么问的人，心里一直想着国家，想着别人心里所希望的，是一个怎么样的国家。所以，看上去十三那么漫不经心，可是心里，却是时时藏着的。
　　“我只是想知道，别人心里的那个国家，跟我心里的那个，是不是一样的。”十三淡淡说道。
　　“那十三心里的那个国家，是怎么样的呢？”龙天彻接着问，等十三的答案。
　　“我要的那个国家吗？”十三又陷入沉默……眼神游离，不知道对着哪里，许久之后，十三忽然又说道，“这个国家太乱了，太乱了，你想要大展拳脚的话，太辛苦了，也或许你付出了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的。这样的国家，三哥也想要吗？”
　　许久之后，十三以为已经等不到老三的答案了，却听得老三说道。
　　“想要。”声音很轻，轻的十三觉得好像只是吹过的一阵风，让她的耳朵产生了鸣响，可是，那却是真切的，她的确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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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啊！十三闭了闭眼，想起老三桌前的那字签：不离吾之国，不弃吾之民！她一直都知道，老三的所求，跟他们差的太多了。
　　十三闭着眼睛想了很久，终于睁开眼的时候，眼中一片清明。
　　“三哥，做人不要太诚实了，今天你说的这两个字，足够让你死上一百次。”十三冷冷说道。
　　“就算我不说，也逃不脱一个死字，说了又怎么样呢，就算我怎么想要，它已经不是我的了。”天彻也不看十三，只是这样说道。
　　“你明白就好。”十三回了句，忽而又自讨没趣的一笑，老三已经告诉了她他的想法，她真是自讨没趣是不是，知道这么多的人，死的一定会比别人快，她真是自作孽，关键是，“我这又是在做什么呢，一个将死之人，还能有什么希望可言呢。”
　　“正是因为我要死了，所以十三才来见我最后一面吗？”龙天彻笑着问道，似乎对生死之事，已经如云烟般无所执着。
　　“三哥是个聪明的人，聪明的人，总是死的比较早的。”十三冷冷道。
　　龙天彻皱眉，盯着十三的眼，“十三，三哥现在明白，十三是个聪明的人，而父皇，一早就知道十三是个聪明人，可是，你真的帮父皇挑了个好皇帝吗？或许你最相信的人，也有你所不知道的一面吧。”
　　“是吗？”十三笑笑，“我只看我想看的事情，不想看的，就随他去吧。三哥，你再等几日，我虽然不能保你做皇帝，做个活人，总是可以的。”
　　走出天牢，十三看着牢外的景色。老三知道了什么，然后也告诉她了，她很早也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她不想在意。那又怎么样呢？
　　宫里的春天又到了，今年，她十五了，天清呢，也已经十八了，十八岁的人，应该已经能够认清是非，能够很好的把握未来，能够对自己所作的事情负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