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君颜》江笑

35、龙凤斗

　　“三哥？”第二天，十三坐在梧桐树下发呆的时候，见到了许久不见的人，龙天彻。十三从坐上坐起来，看着天彻。
　　“我刚去看了父皇，父皇看上去很是憔悴。”天彻看见十三，便坐在十三旁边。
　　“我倒许久不见了。”十三说道，看着三哥。三哥是长的很俊美的人，棱角分明，看上去不怒自威，在天朝几位皇子里，竟然是天彻，有着最沉稳不凡的气度，为人亦是最威严，最是公证，而且漂亮的处理了盐商与融夋的事件。如果三哥是个皇帝，一定是最俊美的皇帝。如果天朝在三哥的手里，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十三这样想着，就这样直勾勾看着天彻。天彻嘴边勾起一抹笑容：“怎么，三哥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十三尴尬的收回目光：“没有。”
　　“怎么今日无事吗，既然无事，为何不去父皇跟前伺候着。”天彻问道。
　　“这个不应该问我，三哥怎么不在父皇跟前伺候。父皇如今身体不好了，万一有什么诏令要颁布，三哥不守在身边吗？”十三看着老三。
　　“就算我守在身边，也不能够改变父皇的想法。”天彻苦笑。
　　“想法？”十□□问。
　　天彻抬头看着十三：“父皇那么喜欢天清，天清又有淑妃与国舅相帮，自然……”说了几句，天彻忽然不说。十三看着沉默的天彻，忽然问道：“三哥心目中的天朝，是怎样的天朝？”
　　“三哥，我很早就对三哥说过，三哥没有自己的势力。到了今天，也是一样，三哥有颜宁，有殊士，可是他们不能帮助你什么。”十三看着天彻，“三哥，一年就快过去了，在这一年里，你可有收获？”
　　天彻看着十三，沉默不语。
　　“十三你不需要势力，却反而有很多人愿意帮你。”过了许久，天彻忽然说道。
　　“我？”十三瞪大眼睛看着天彻。
　　天彻大方任她看，而后说：“龙焰，易水寒。”
　　十三失笑：“他们对我好，却不一定会帮我。何况，我跟三哥有不同的目的，我们要的不同，自然他们帮的也不同。”
　　天彻不置可否，两人就在梧桐树下喝着茶。

　　终于，皇帝驾崩了，据说驾崩之前，见过了十三。
　　一时间，宫里上上下下，都是悲伤的，慌乱的往来的人。或许各怀目的的，或许并不一定是忙着皇上的丧事，可是，总是忙乱的。
　　众人都很慌乱的时候，十三正躲在她的石头窝里，这个时候，要找她的人太多了，不管如何，皇上最后见的人，是十三，不管众人以何目光看待十三，十三总是逃不过这种盯视，偏偏，十三最讨厌那些目光，也不想遂了众人的心愿。
　　所以，她从父皇的宫殿出来的时候，去见了母妃，汇报了父皇的死，母妃听了之后，差点昏过去，现在，只是有些神情木然的躺在静妃宫中。十三决定不去打扰静妃，关于母妃与父皇，她心里有了些明了，宫里的事情，或许隐藏的太好的也有，竟然也有她看不透的事情。还有父皇，原来父皇，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昏聩的人，是她一直都错了。父皇因为母亲的死而悲伤，却在那个时候开始沉迷丹药，迷恋久了，想要出来已是不容易，不管是自己，还是周围环境对他的压力，父皇别无选择的在丹药中终此一生，对静妃，父皇不想因为自己的宠爱再次害了自己喜欢的妃子，所以，只好冷落了静妃，让静妃在宫中平安的度过。父皇说，这个国家已经太坏，不会更坏了。所以父皇沉迷丹药，却又对宫里发生的事情却了如指掌，父皇的眼睛看着宫中发生的一切事情，或许觉得大哥太像自己，为了不让大哥成为第二个自己，所以，父皇废了大哥，让他没有机会成为皇帝。二哥守卫边疆，皇朝没有二哥的守卫不行，所以，皇上借她的口，让二哥回去了。至于天清，她虽然心里有些明白，可是终于还是不确定，可是，父皇却那样明白，天清身上，竟然藏了一个这么大的秘密。还有呢，还有天蕴和天彻，父皇也做了安排。这样的人，她怎么会认为父皇是一个昏庸无知的父皇呢？
　　父皇，一直都是一个下棋的人，那个下棋不语的圣手。
　　她，或许也是父皇的棋子，在父皇的要求下，走完剩下的棋局。

　　母妃很是悲伤，十三了解了。
　　父皇驾崩，一定会有妃子殉葬，而她不知道，母妃是什么意思，父皇那么艰辛的保住了母妃的平安，可是，母妃因为父皇的死那么伤痛……
　　父皇的意思，十三也不是很明白，父皇说，十三，皇朝就交给你了，父皇的眼光远见不及你，所以，你替父皇选一个好的皇帝吧。

　　天色已暗，十三在石头窝待了一天，也想了一天，然后，钻出石头窝，慢慢走回静妃宫。
　　才走了一半路，就见天清迎了上来，看见十三，立刻拉住十三的手，“十三，你去哪里了，大伙都在找你。”天清急急的说，一边打量着十三的脸色。
　　十三淡淡看了天清一眼，“父皇的大礼，弄得怎么样了。”
　　“这些尚礼局的都在准备了，十三，听说父皇大行前最后见过你，父皇说了什么吗？”天清问的急，十三看着天清，“父皇交代过了，至于交代的事情，我会一五一十交代给你们，都在哪里等我呢？”
　　“都在上书房呢。”天清急急的说，有些懊恼十三连他也瞒着。
　　“既然如此，我们就过去吧，对了，皇后娘娘在吗？”十三问。
　　“都在，几个王爷，皇后娘娘，还有皇兄皇姐们，都在。”天清不迭的点头，一一数。
　　“很好。史官呢？”最后定局的时候，父皇还是传了史官，皇后，也便于十三说话的时候，有人做个证。这就是父皇的英明之处，连这些小事，父皇都想到了。
　　“都在呢，他说一切等十三说了算。”天清皱眉，怎么十三竟问些无关的人和事，而且，究竟为什么，父皇这么宠十三，连大去的时候，都只传唤十三，而不是其他的皇子皇孙。看着十三平淡的面容，天清眼里闪过狠厉，为什么偏偏是十三，他处处不得宠，不管他如何孝顺父皇，讨好父皇，父皇对他，总是冷淡疏离的，可是十三，明明是那样淡泊孤僻的人，却得那么多人的喜欢，连父皇，也会时不时召十三觐见。
　　十三没有想过天清会有的各种情绪，也没有发现天清眼中的阴霾，只是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吧。”
　　十三率先走出步伐，天清看着十三清瘦的背影，咬咬牙跟上。

　　十三一踏进上书房，所有人的目光就齐齐的向她射过来，皇后的，老三的，还有从宫外赶来的老七，还有史官，龙焰，淑妃等等。大家都看着十三，十三走进门，淑妃就已经迎了上来，想要抓着十三的手，可是看见十三清冷的目光，又把手缩了回去。有些畏惧讨好的盯着十三，问道：“十三，皇上大行前，说了什么？有没有说传位给谁？”
　　众人也这样盯着十三，十三看了一眼淑妃，然后转向史官，史官点了个头，十三又看着皇后娘娘，说道：“父皇临前所说的话，并不止我一个人听见，皇后娘娘也在，相比于我，皇后娘娘更能够代表父皇，就请皇后娘娘传达父皇的旨意吧。”
　　皇后冷冷看了一眼十三，也不拒绝，只是平淡的说道：“皇上临前，请龙焰暂摄朝政，处理政务，等皇上礼葬之后，传位于……诏书在十三手中，哀家不知道皇上传位给哪位皇儿。”
　　众人看着皇后的目光又移回十三身上，十三看着众人，缓缓说道，“诏书的确在我手上，等父皇的葬礼告一段落，我会将诏书公示，此外，希望皇叔主持大局，暂摄朝政。大皇子龙天行，三皇子龙天彻，七皇子龙天蕴，麻烦几位皇兄安排好父皇的葬礼。”
　　“什么，只有他们几个吗？那天清呢？”天清的母妃睁大眼睛看着十三，怎么众人都说道了，天清为什么没有安排？其他诸位也不明白，眼光留在十三身上不去。
　　十三冷冷的看了一眼天清的母妃，“淑妃娘娘，你何必着急，我话还没有说完。”淑妃脸色一僵，看着十三的目光流露出些愤恨厌恶之色。
　　十三也不管，接着说道：“天清帮助皇叔打理朝政，皇叔，有什么九皇兄不懂的，麻烦你多多督促管教了。”十三看向皇叔，接到龙焰不明白的眼神，众人也都不明白，为什么独独天清随着皇叔处理朝政去了，这不是明摆着……
　　淑妃一脸欣喜，惊讶的看着十三和天清，激动的抓着天清的手，“一定一定，天清你好好跟皇叔学学如何打理朝政。”天清有些莫名所以，但是听了这样的安排，无疑是欣喜意外的。
　　“这是父皇的安排。”十三说道，无视天清母子的欣喜激动，也不理会众人的目光，看向史官：“史子郎，父皇说的，与我说的，可有出入？”
　　年轻的史官摇摇头，“如十三公主所说。”
　　“很好，诸位娘娘，皇叔，皇兄，还有什么疑问没有？”十三的眼光一一在各位脸上扫过，每人脸色各异，有不解的，有欣喜的，有意外的，也有面无表情如皇后的。总之，各有喜忧晦明。
　　“十三这么说，父皇把皇位传给老九了吗？”反是老七，站了出来，看着十三的脸庞，直接问道。
　　十三看着这个自求出宫的老七，心下百味杂陈，“请七哥等父皇的诏书，天赐不能此刻告诉七皇兄答案。”十三淡淡说道。
　　老七皱着眉，神色复杂的看着十三，却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父皇要求我们几个来安排葬礼的事情，父皇有没有什么要求？”老三沉声问道，依十三的个性，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可是，天清真的是父亲选的继承人吗？父皇并不喜爱天清，没有理由这个时候选择了天清，反而十三，从小跟天清交好。可是，如果十三随口胡说，皇后和史官不会坐视不理。
　　史家的人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不会转弯，不会偏厚。
　　而皇后，对十三的安排，不会这么顺从。所以，这所有的，真的是父皇的安排不是吗？
　　“没有，一切交给各位皇兄了。皇叔，皇朝一切政务照旧，要皇叔辛苦了。”
　　“我这里没有问题。”龙焰朝着十三一笑，十三点点头，又说：“二皇兄那里，我已经派人通知二皇兄，如今战事正紧，父皇驾崩的消息传到敌国，可能会招致另一次的侵犯，不过消息已经瞒不住了，所以不确定皇兄会不会回朝，一切等二皇兄的消息再做定夺。”
　　“我要说的就到这里，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散了吧。”十三说道，在众人脸上巡回一遍，转身向外走出，她要去看看母妃。
　　“等一下，”忽然有人叫住十三，十三转头一看，是天行，天行看着十三，“十三，出了这些，父皇还跟你说了什么？”
　　众人回神，各自心里都有这些疑问，皇上会让十三传话，因为十三就是个女子，不会跟众皇子争帝位，也不会偏颇，所以找十三最是合适。可是似乎又不止这么简单，父皇跟十三之间，似乎有些别人所不知道的秘密发生。被天行这样一说，大家都很好奇，看着十三。
　　“没有了。”父皇跟我说的，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也不会你想听的。十三冷冷想，脚步不停，向外走去，留下众人，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