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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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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闭上眼。
姜媚引却像点燃的炸药,“你叫我下去就下去,你怎么不滚下去?”说着哼哼了两声,缠绕的手脚像树藤一般,又紧了几分。
镜非台一听这话,蓦地睁开眼,透过黑暗而来的视线锐利如锋芒。
“我叫你从我身上下去!”一字一顿,明明是毫无起伏的一句话,却叫姜媚引心里直打突。
姜媚引哪肯轻易认怂,心里虽有了松动,嘴上却不肯讨饶半分,“有本事你把我扔出去啊,像刚才一样!”是的,她就是记恨对方刚才毫不怜香惜玉的举动。
镜非台微微眯眼,扫了一眼盘在他身上毫无警觉的某人。男人和女人的较量,胡搅蛮缠有用吗?更何况衣衫不整,胸大无脑…黑暗中,男人迅速偏头,喉结不可抑制地滚动了一下,再次出口,凉薄的声音竟透着一丝危险。
“你确定不从我身上下去?”
姜媚引还想嘴硬,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有些不雅,而且以这种方式拖人下水,怎么看怎么都是自己吃亏。当即从对方身上下来,嘴里还不忘哼道,“算你识相,本姑娘今天就放过你!”
镜非台摇了摇头,嗤笑一声。
姜媚引没再理他,捞起被子就往自个儿身上盖,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反正她有就行了。
为了防止对方跟她抢,她特有心机地将被子卷了一圈,生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被子的一角都没留对方。
于是,她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夜里,许是太热,腿一翘,被子被无情地踢到一旁。姜媚引咕哝了两声,又继续睡去。
她这边儿睡了一波又一波,镜非台却没有一丝睡意,两眼盯着天花板,就这么一夜无眠。
次日醒来,镜非台早已不在,姜媚引迷瞪地扫了一圈,在看向自身时,整个人瞬间清醒。
我去,她昨晚就穿着这衣服睡了一晚?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衣服穿了跟没穿一样啊,不对,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衣服居然是镜非台那阴人的!
心里的震惊凶如波涛,一浪高过一浪。姜媚引冷静下来却有些不是滋味,要说她胸是胸,腰是腰,前凸后翘,肤白貌美,这人居然没一点反应,不会是不行吧?
仿佛知道了惊天秘密,姜媚引震惊的同时捂住嘴,要是从她这里走漏风声,被那阴人知道了还不得灭口。
面上装作毫不知情,心里却生了几分快意,镜非台,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镜非台,哈哈哈哈,该!
洗漱完后,换了衣服,一身清爽的下楼,正巧碰上从房里出来的阿木生。
“昨晚动静不小啊!”
阿木生古怪的目光看得姜媚引浑身发毛,“什么动静?”
见对方装傻,阿木生丢了一句就往楼下走。
留姜媚引一人站原地嘀咕,“妖精打架,什么鬼?”
好在并不笨,等意会过来,面前早已没有对方人影儿。
她又羞又愤地追过去,众人都已落座。待她下来,正准备开饭,小客栈里突然冲进来一拨官兵,他们气势汹汹地将整个客栈围住。
“官府办案,缉拿杀人犯!闲杂人等退到一边!”一个捕快打扮的男子,拿着一张肖像图,来到姜媚引这一桌,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滑过,最终落定在姜媚引脸上。
“你叫什么名字?”他用刀柄点了点姜媚引面前的桌面,神色不善地问道。
“民妇姜尹。”
“已婚?”
“正是。”
那人似是不信,“你站起来!”
姜媚引神色不变,动了动椅子,正欲起身,一不小心跌向旁边。顺势扑进对方的怀里,弱弱地叫了一句,“夫君~”马蛋,这么多人,为什么盯着老娘问?
来人视线被转移,鹰眼一瞬不转地盯着面前的男子。
然而,镜非台鸟都不鸟他,伸手将蹭在自己怀里的人搬到腿上,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想吃什么?”
“夫君喂的都喜欢。”她娇媚一笑,一桌子人纷纷别开眼。
姜媚引清楚看到镜非台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心里正乐呵,想着再恶心一下对方,谁知那人真替她夹了菜,看着凑到跟前的筷子,姜媚引愣了一瞬,张开嘴。
余光里那一脸凶煞的男子阴测测地扫了一圈,领着一帮人走了。
姜媚引不由松了口气。
坐回自己的位子,简单的吃了两口却没什么胃口。
她和阿木生心里很明白,这官府抓人肯定是因为柳湘苑里的命案,只是那柳青青是咬舌自尽,何来的杀人凶手?就算查到那案子与她有关,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追到客栈,姜媚引总觉得他们好像被暗中之人牵着鼻子走,更让她觉得不安的是,那人是谁他们一点线索也没有。
官兵并没有那么好糊弄,他们离开客栈后并未走远,而是潜伏在暗中,一路追随。
离开客栈继续赶路,再次坐回马车,姜媚引闲来无事儿将小猴子溜出来玩儿。小猴子在岛上撒野惯了,这会儿来到人多的地段反而有些生怯,可畜生天生野性,难以驯养,在笼子里关了没两天,就闹腾着要出来。
不过,说来也奇怪,只要一靠近姜媚引,立马又温顺起来。
“宫主,这猴儿似乎很喜欢你。”屏幽看着手里的香蕉一阵无语,同样的香蕉,宫主喂那猴子就吃得欢,换了她,那猴子一副嫌弃的样子。
难道真成精了?
姜媚引笑着逗弄怀里的小猴子,眼里闪过一抹精光,“这么听话,主人给你取个名儿可好?”
猴子盯着她转了转眼珠子,似是应和。
姜媚引笑得越发欢畅,“肥肥,不错,真是个好名儿。”
“肥肥?”屏幽古怪地看了自家宫主一眼,为什么她觉得这猴子的名儿听着有些怪怪的,真的不是她多想吗?
另一辆马车,木青脸色凝重的掀开门帘,“师叔!”
镜非台缓缓睁眼,目光平静地扫向对方。
“失踪的几大掌门人找到了,只是,”木青迟疑了一瞬,“他们武功尽失,而且对于先前之事没有任何印象。”
镜非台扫了一眼面前的棋盘,目光平平,木青也跟着看过去,那分明是一盘死棋,他诧异地收回视线。
“紫薇门如何?”
“哦,”木青像是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事儿,立刻回道,“其他人都找了,除了紫薇门的白玉宸和甄如士,不过照目前情况来看,应该凶多吉少。”
半晌没等到回应,木青抬头,目光陡然一紧。
直到镜非台再次开口,他才一度恍惚地从棋盘上撤回视线。
转身没走两步,停下,木青回头看了一眼垂下的门帘,摇摇头,快步离开。
自从上次同姜媚引出去浪了一回,阿木生没事儿就与姜媚引凑一块儿,仿佛经过上次的事儿,两人之间的情谊就有了质的飞跃。实在无聊透了,干脆赖在马车里同对方瞎扯淡。
“嘿,”骑马忒没劲儿,阿木生撩开门帘,挤了进来。也不管姜媚引欢不欢迎,她大喇喇地一屁股坐下。
屏幽见此,自动退出马车。
她一下马车,便对上骑在马背上逆光而来的木青,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接触,然后又飞快分离。
没说话,屏幽来到莫寒身边,莫寒递给她一张纸条,屏幽大致扫了一眼,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攒着纸张的手指不由自主收紧。
也瞬间明白对方刚才那个晦涩的眼神,估计再行一段路,他们就要分开了。
在踏上通往武林盟的主干道,两道人马终于停了下来。
姜媚引与镜非台一直闹得不愉快,心里也一直琢磨那个勾|人的不正当手段,总想着胜对方一回。这里面除了有不愿服输的劲儿,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作祟。可是到了这一刻,竟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既是一宫之主,也不好再端出小家子气。她大度地从马车里下来,想着与对方来个潇洒的告别。谁知她人还没靠过去,里面人不冷不热地丢出一句。
“栾离,赶路!”车夫位子上的栾离愣了一秒,复杂地看了一眼姜媚引。扭头,一鞭子甩上去,马儿立刻动起来。
车轮子骨碌碌转着,要不是姜媚引反应快跳至一旁,差点就让轮子碾压了去。
“我去,镜非台你什么意思?!”
她气得恨不能破口大骂,盯着那渐渐驶远的马车,视线火辣,就差烧出个窟窿。
木青骑在马背上,回头歉意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似是在空中打了个转儿,又快速收回,追随他主子去了。
“…宫主,”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屏幽适时开口。
姜媚引转过头,气仍未消,想不过又扭头看了一眼,恨恨地吐出一句:“德行!”
这才黑着一张脸登上马车,一上车便对上阿木生幸灾乐祸的笑。
“有什么好笑的?”没好气地睨了对方一眼。
阿木生并未生气,晃着手里的话本,“这里面的故事可有意思,看在你生气的份上,我给你读一篇啊。”
姜媚引没搭理她,端起茶杯仰头就喝,喝得有点急,差点呛到。
“….这姜家幼女见白天对那呆子明里暗里表意不成,想着在当天晚上来个偷袭。于是这晚,姜家小幺换了一身平日里都不舍得穿的花衣裳,趁着天蒙蒙亮,月亮还没出来时,来到卖肉的孙屠户家。那孙屠户的独子,虽继承了老爹卖肉的行当,却生得比人姑娘还白净,一双眼睛更是明若星辰,也怪不得勾得姜小引欲罢不能…”
“停,”姜媚引听着不对味儿,“那孙屠户独子名啥?”
阿木生笑得古怪,姜媚引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孙、明、镜!”
姜媚引一口茶喷了出来。
去你妹的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