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如梦令》下限君一路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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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夜里丞相吕端的府邸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因为这恰好是官家的紧要关头，又是从宫里来的人，吕端也就没有拒绝来访，把那人放进了府中。

　　王继恩一进入到吕端的府邸就说有要事相商，吕端觉得势头不对——毕竟这位王老公是历经两朝的老人了，他当年的“丰功伟绩”吕端也是颇有耳闻的。

　　不出所料，王继恩随着吕端进入书房之后，他张口便提及了官家想要另立曾经的楚王，如今的庶人赵元佐为新帝的想法，吕端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王老公啊，”吕端面上神色不变，笑道，“官家如何啊？身上可好？”此时他心中已经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了，只是宫里没有传出一点消息来，自然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官家身上有些不大好了，故此派遣咱家来知会吕相一声，说是官家有意起草诏书，传位于楚王。”王继恩也是个老油条，他谋划已久，赵光义一咽气，李皇后就把他咽气的事情瞒得密不透风，哪怕是身处东宫的太子赵恒都不知道。

　　之所以李皇后愿意赞同王继恩冒充宋太宗的旨意舍弃赵恒而选赵元佐，完全是有理由的，李皇后曾经有过一个儿子，但是却早早夭折了，可是那边李贤妃却接连给赵光义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赵元佐，还有一个便是现在的赵恒。

　　当年宋太宗为了宽慰李皇后，特地让赵元佐过继到李皇后的膝下，故此李皇后对着赵元佐亲近，而赵元佐同李贤妃却比赵恒生分得多。

　　吕端一听便默不作声，此刻他的脑子里飞旋着众多猜测和可能，想来想去，却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进宫去见一见官家，确定这确实是官家的意思才可以——虽然吕端从来不相信赵元佐是真的疯了，可是毕竟现在有个现成的太子赵恒在，官家朝令夕改，改传位给楚王，会让时局动荡，人心不安。

　　“吕相？”王继恩见他默不作声，心里也一事拿不定主意，便问了一声，吕端此时才缓过神来，王继恩手里可是有着兵权的，难保他会留着什么后招，此时宫中必然是戒备森严，吕端心下想了想，立刻计上心头，“王老公且在这里等一等，若这真是官家的意思，吕某自当鞠躬尽瘁。”

　　王继恩还来不及高兴，却被吕端身边的侍卫绑了起来堵上嘴，关进了书房之中，“你们且要看好他。”吕端对着侍卫道，又转身对着王继恩拜了一拜，“王老公，你是官家心腹重臣，只是帝位更迭乃是大事，还请王老公见谅，等吕某拜见过官家，确定这是他老人家的注意，再来向王老公赔罪。”说着便急急地赶出门去。

　　“官家八成是殡天了，你且去张师亮张相府上拜会，让他即刻夜邀楚王贤王到他府上！”此时寇准是靠不住的，他同贤王赵德芳带着亲，此时若是寇准跳反，局势立刻就会被搅乱，思来想去，唯有依靠张齐贤了。

　　匆匆吩咐完下人，吕端便轿子也不坐，骑着马便顶着漫天飞雪往皇宫赶去。

　　这边仆从不敢怠慢，带着吕端的命令便快马加鞭赶到了张齐贤的府上，张齐贤本来已经是就寝了，听到吕端仆从快马加鞭前来找他，立刻从床上惊跳起来，那仆从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什么，只喘着气把吕端的一席话对着张齐贤说了，张齐贤是何等人物，自然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草拟请帖派自己的仆从快马加鞭分别赶往两位王爷所在的王府，此时赵元佐幽居别邸，久不参与朝政了，收到这样一份请帖也是意外。

　　只是虽然他对外说是疯了，心里却跟明镜一样，随手就把帖子丢尽了一边取暖的炭盆里，“给我备上轿子，我去见见张相。”说着便咳嗽了两声。

　　当年赵廷美之事，其实他已经是寒了心了，只想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那些能干的弟弟去争去抢，然后自己喝着酒装着疯过那么一辈子。

　　另外一边赵德芳接到请帖的时候却还没有睡，他正陪着鹤娘在王府院子的雪地里堆雪人，玩的开心，骤然接到张相的请帖，心里还有些不快。

　　“谁的帖子？”鹤娘凑过来笑道。

　　“张师亮，张相的帖子，说是请我去他家赏雪。”赵德芳摇了摇头，随手把帖子塞给了鹤娘，“你说这雪还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他也想跟我堆雪人不成？”

　　“你的雪人还缺个鼻子呢。”鹤娘笑的一脸俏皮，把手上的请帖卷一卷，扭做一个尖尖的丑鼻子往雪人脸上一插，“你叔父殡天了，宫里作妖呢。”

　　“他们作妖，管我什么事。”赵德芳冷笑一声，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显出一丝冷傲和倔强来。

　　鹤娘嗤笑一声，“他们哪次作妖不折腾你？”好歹你也是太-祖唯一在世的儿子，比起正统，比赵光义任何一个儿子都要说得上，“保不定，满朝文武中还有那么一两个吕不韦，想奇货可居呢？”

　　“……”赵德芳看着鹤娘，无语了半晌，“又要劳烦娘子等在府中了。”他抬手作揖，朝中两员肱骨之臣都是站在太子这一边的，他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即使想争也无力一争，寇准是不世之材，没有必要拉他进皇家这些无情无聊的事端中来。

　　鹤娘转身去取了一件狐皮斗篷出来给他披上，“早点回来，给你熬了菰米粥。”

　　“且等我回来一同用粥。”赵德芳拍了拍鹤娘的手，转身便出门上了轿子，一乘小轿往张齐贤府上去了。

　　待到赵德芳到了张齐贤的府上，却发现自己的堂兄赵元佐早已经在这边吃茶了，赵元佐看到自己的这个堂弟，不由得一笑，“来来来，德昭啊，吃茶，张大人府上的茶真是好吃……”

　　赵德芳苦笑一声道，“堂兄，我是德芳，不是兄长。”他摇着头走到了赵元佐身边坐下，也端起一盏茶吃了起来，赵元佐听他这么说，便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哦，不是德昭，是德芳啊。”他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这才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娶媳妇了没？”他拿起一边的酥花糕塞进嘴里，吃的那一个叫香甜。

　　“……”赵德芳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以前他还小的时候，觉得赵元佐疯了不可思议，现在……他只觉得自己这个堂兄是不疯也得疯，疯得习惯了，改不了了，“没呢，等出了孝期，我便娶她。”

　　堂兄弟两个聊得倒是颇为投缘，完全没有像是被扣押下来的样子，此时兄弟二人心里都如同明镜一样，知道这又是一场皇权更迭的闹剧，他们只不过是被人防备着而已，待到天明，新君登基，他们二人自然也就没什么事了。

　　“哦，娶媳妇好啊，”赵元佐点了点头，“早些成夫妻之礼，多生几个胖娃娃，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赵德芳的脸硬生生因为这句话憋出了一丝红晕。

　　“你还脸红呢？别告诉我你长了……长了……”赵元佐掰着手指算了算，“你快二十三了吧？二十三了还没尝过这巫山云雨的滋味啊？”

　　“……堂兄慎言。”赵德芳憋了个大红脸，他对着鹤娘没皮没脸惯了，骤然被外人提到这事，心口直跳，还带了点蠢蠢欲动。

　　其实他也挺想焚琴煮鹤来着，怕就怕鹤娘练家子，还没成礼，先把他的骨头给拆了。

　　想到这里，赵德芳就觉得……

　　好心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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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娘子是个练家子，好心酸啊，行个夫妻之礼都要担心娘子拆了本王骨头，好心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