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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八)她连打架都打不过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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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墨茹不知姐姐怎么给谢天熙解释的,只知道他们和好如初。好像那天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过,谢天熙不曾听到看到竹林里的一切,也不曾被劈昏。
姐姐如以往一样常回家了,谢天熙也同样常来。他俩,甜蜜如初。也许,情侣之间偶尔有些小插曲,更能促进他们的感情吧。安墨茹想。
但有些东变了,安墨茹知道。因为,不经意看向姐姐时,她会看到姐姐安灵芸流转的美眸里,明晃晃的有一丝来不及隐藏的怨毒。
是的,怨毒,不仅仅是简单的怨恨,甚至远比一般的仇恨更深几层!
姐姐恨她!可往往当安墨茹心惊地意识到此,再看向姐姐时,眨眼间,姐姐漂亮得能说话的眼睛里,清亮得满满都是姐妹间深切的关爱之情,与往常无异。让安墨茹只能怀疑是自己一时眼花。
完全是自己一时眼花了!安墨茹如此说服自己,并且让自己很快忘记。那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姐姐啊,是关心爱护她的姐姐,不是自己眼花还能是什么?
也许,姐姐只是怨恨她不该和天熙哥出现在那里,让她和天熙哥的感情可能破裂;也许,姐姐只是心疼天熙哥,埋怨她出手太重大晕了他;也许.......也许是那天多说的那句“好好待他”,让姐姐窥破了她藏在心里的情感?
最后一个认知也许令安墨茹心惊肉跳!姐姐知道了她的心思,能不怨她吗?她成了一个觊觎自己姐姐爱情的偷盗者!
由此,安墨茹渐渐变得不敢直视姐姐的眼睛,也更加不敢单独和谢天熙呆在一个空间里。哪怕,唯一可能的空间除了安家的客厅或餐厅其他并无可能;哪怕是非常巧合的大家前后离开,突兀只剩他俩;哪怕第三个人离开的时间只有几分钟甚至几秒钟!
安墨茹连那不过是心跳几下的时间都忍受不了!那短短的几秒,那对她来说,是煎熬,更是凌迟!
好在姐姐与谢天熙的感情,终于要尘埃落定。
临近春节,谢家透露出要上门提亲的意思。说是先给两个孩子定亲,等半年后安灵芸到了法定婚龄,再领证办婚礼。谢家那边,似乎有点怕把人弄丢了的迫不及待,应该是太中意满意安家的大女儿了。
安爸安妈自然乐见其成。两家从来关系就好,这下更有“亲上加亲”的亲热感和喜悦感。
安墨茹替姐姐高兴,也发自内心地祝福姐姐和未来的姐夫幸福甜蜜。虽然,她自己知道,心里,仍然有那么丝丝难忍的苦涩。但是,至少她能明亮地微笑着面对他们了!明亮地微笑着面对姐姐,和姐夫——她放在心里多年的人——明知不能安放却狠下心也不赶走的人!
一个冬日暖阳的下午,面对牵手而归的姐姐及未来姐夫,安墨茹微微笑着用双手在胸前合成一个心形,表示最真诚的祝福时,姐姐甜蜜地表示感谢。但是,她敏感地发现,他,谢天熙,未来的姐夫,和熙的眸里并没有快乐。
安墨茹不敢细想这份缺少的快乐。就像谢家到安家提亲的那一晚,她一个人躲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尾随而至,似极度无奈又万般心疼地低声呼喊她的名字:“墨墨,其实......”
同样,那晚她不想也不敢知道他要说的其实。是其实知道那匹白牙狼的存在,还是其实知道自己那些细细密密的心思?
可是无论是哪个其实,她都无力面对。所以,当时,她只能低头慌乱打出一长串祝福的话语递给他,让他无法说下去,也让自己纯粹地退到他小姨子的位置。她明白,他们连做朋友的立场都没有。因为,姐姐曾用那样的眼光看过自己!
她的生命情感都已注定残缺不堪了,但姐姐那么美好,她由衷地祝福姐姐幸福快乐。
时间真如指间的流砂,溜得迅速而悄无声息,任何人都留不住。转眼间,不仅秋天过了,连冬天都要结束了。
春天,眼看就到来了。
谢安两家老一辈三天两头聚在一起,热烈商量谢天熙和安灵芸的订婚仪式,倒是两个当事人,却好像不把两家老人看重的事当回事。安灵芸说她最近忙于参加某声乐选拔赛,难以分身;谢天熙说他接了几个大项目,也难挤得出时间。
于是,四位老人就拉着最闲的安墨茹,要她提意见建议,还要不时陪两位妈妈外出。因此,大门不买二门不出的安墨茹,也就被迫着不得不走进她不熟悉不习惯的喧哗世界。
这世界真是如此喧嚣。人声、车声、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还有门面店铺里起伏的音乐、霓虹灯变幻的色彩、大屏幕煽情的广告等等,给这个原本纯净的世界,披上了一件厚实虚幻的外衣,让人难免迷失于其中。
今天,安墨茹推脱不过,不得不陪两位母亲选礼服。但是,在这家所谓C市礼服第一的设计工作室,有了热情洋溢的服务员滔滔不绝的专业介绍,她的存在就根本不必要。于是,她便信步走出来,选了广场一僻静处坐下,懒懒地晒着太阳,闭目构思自己的小说情节。
“哟,安大美女这么得闲啊?”一道浓浓的鼻音打断了安墨茹的静思,微微抬眸,见装扮妖娆的美女对她挑眉斜眼。
安墨茹迅速在脑海里搜索了下,没有搜到有相关记忆,立即得出了结论:此人,她不认识。
“这样春意盎然的午后,安大美女不是应该忙着爬陆总的床吗?”美女抱着手,勾着嘴角:“是谁自诩说是陆总的女朋友,还在公司里说崖柏年度贺岁片的女主陆总已内定给她了?现在影片公映了,怎么看不到上面有安灵芸这三个字?”
安墨茹的眼神冷了下来,冷冷地盯着女人血红的双唇翕翕张张。很明显,这个女人将她错认为姐姐了。
“哼,这会儿装什么高冷?”女人嗤鼻一哼:“怎么不把这幅形象端到陆总面前?每次陆总一到,安大美女可是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到菜让他给吃了呢!”
女人露骨的话语令安墨茹一阵恶寒。姐姐在别人眼里,竟然是这幅形象?
见安墨茹不说话,来人笑得肆无忌惮而猖狂:“原来,陆总不在,安美女是只小白兔啊!小白兔心里憋屈得很吧?可是,陆总都说了,他只是欣赏你按大小姐的才华,并无其他。那安大小姐,您这样将才华用在憋屈地装小白兔上,有用吗?”
安墨茹暗暗咬牙,眼眸缓缓地眯了起来,清亮的目光慢慢变为一柄薄薄的利刀。
嚣张的女人似乎被那柄利刀刺得心中一颤,笑容僵在脸上,用强硬的声音撑起声势:“用这种眼光看人就能否认事实吗?你敢去报名‘C市好歌声’,不就因为节目的赞助商是崖柏传媒吗?”
安墨茹霍地站了起来,直直盯着浓妆艳抹的女人,向前跨了一步。
女人似乎没想到安墨茹能有这样的气势,不自觉地吸着气后退了一步。
安墨茹重重地将握着手机的手伸到女人眼前。女人吓了一跳,以为是安墨茹出拳揍人,下意识地闭着眼侧脸往后仰头。待掌风掠过没有察到痛觉时,才小心翼翼地斜开眼线。眼前的人一身英气,与平时看到的安灵芸完全不一样,她还真害怕被她揍了。
安墨茹嗤鼻一笑,狠狠地递了一个给我好好看清楚的眼神。
女人这才敢仔细看逼到眼前的手机屏幕:
“我看的是狗!还有,我的歌声,与任何人无关!”
女人一脸愤恨满眼狐疑:安灵芸平时不是尖牙利齿地还击,最多与她打个平手吗?今天怎么突然就提高了一个段位,骂人竟能骂得如此无声而有气势?
安墨茹趁女人晃神的时候,勾勾嘴角,走了。边走心里边冷哼:小白兔,是吗?但谁说小白兔是温顺任人欺的代名词?不是有一句话叫“兔子急了也咬人”吗?
只不过,姐姐,姐姐到底做了些什么,才让人如此诟病?那匹狼不是让姐姐不要再找他吗?难道,真是姐姐又缠了上去?
他不是说他会帮姐姐吗?帮了没有?怎么帮的?
安墨茹此刻真想去问问那位叫陆崖柏的白牙狼。问问他的承诺算不算数。可转念一想,别人与你非亲非故,就算给了承诺,能当真吗?
还有,她怎么去找他?直接去他的公司吗?若她去找他,又算什么?
兴师问罪?想到这里,安墨茹自嘲地笑了:能怎样兴师问罪呢?她连打架都打不过他!更何况,她连话都说不出。兴师问罪总要造些声势吧?话都说不了的人,连吵吵架都不能,还能弄出什么声势?不吃哑巴亏就算万幸的了!
哑巴亏——哑巴?这个词跳进安墨茹脑海里的时候,她心里狠狠一痛:如果,如果她不是哑巴,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将自己的心思明亮地表露出来,不管他是不是会选她?如果她不是哑巴,他也许会选她的吧?以前,谢妈妈对她的亲热,明显强过对姐姐的。而他,也总是牵着她的手,护着她,还让姐姐也要护着妹妹......
可是,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如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