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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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四人一起吃了午饭，宋斌送他们去买菜，然后送他们回家。
“宋斌啊，今天真是谢谢你啊！”
“阿姨你太客气了，那我先走了。”宋斌跟众人打过招呼，驱车离开。
晚饭还是何勰忙，似乎一日三餐他总做惯。即使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不会亏待自己胡乱吃点东西敷衍将就。他一直坚信美味的食物可以安慰寂寞的灵魂。
吃完饭各自回房休息，才关上房门李云峰便迫不及待一把拉过何勰抱住，“今天让你破费了。”
“我刷的是联名卡。”何勰动弹不得，无奈的说。
“何勰，你对我爸妈真好……”李云峰有感而发，看到何勰给父母买的东西他也觉得惭愧，每年他也就塞个红包了事，哪里会细心周到考虑他们的实际需求，可是怀里这个人却把自己的父母哄的那么高兴，更关键，他没有一丝一毫讨好奉承的心态，极其自然般，好像天生就该如此。
何勰沉默了，乖乖靠在他怀里，好半晌才说，“我好像从来都不知道怎么跟父母相处……你爸妈都很好……小峰……你真的很幸福……”那语气中的茫然令李云峰慌张，他知道若是自己的父母表现出一点不悦，那何勰一定会毫不犹豫甩开自己，不留任何余地。
“何勰……”李云峰收紧双臂，把那人紧紧固定在自己胸前，“我……”不能说不能问不能要求……无能为力的心痛蔓延到全身各处，压制不得更宣泄不得。
何勰转过身，伸手抱住他，“小峰……”我们到底有没有明天？
大年初四一大早李家的亲戚就陆续上门了。
李云峰也被迫起床，端茶倒水，陪人闲话，卖笑卖力。何勰自然在厨房帮忙。
李妈妈不禁感慨，往年总是手忙脚乱，只有这年自己轻松许多。看着何勰忙碌，她忽然想到，自己之所以愿意纵容，大概就是因为了解。了解自己的儿子，也了解面前的这个孩子。虽然不是全部，但足以让自己安心。
若是何勰是个女孩该有多好？
“哟，这衣服灵的，”李妈妈穿上了那件皮草，一直引来众人专注目光，“贵的吧？我在商场也试过，就是没舍得买！”
李妈妈灿笑如花，“难得的难得的。”
“是小峰买的吧……”搬了凳子坐在门口晒太阳，抓一把瓜子或者花生，姑嫂之间窃窃私语。
李妈妈陪着笑，却是有些尴尬，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就听得她们继续说，“难得小峰有这个心啊！你看我家那个，结婚了还是吃在家里，也从来不给伙食费什么，生了孩子还要我们帮着养，好像我们养着都是应该，十足十的保姆，还是倒贴的。”
“小峰懂事啊，还是小峰孝顺……我们家那个能有小峰一半好我也很知足了。”
李妈妈想，这个懂事的，哪里是小峰啊……
“小峰爸爸身上那件也不便宜吧，我在凯利看到过，都不打折的，小峰这次是大出血啊。还是他有出息……”
李妈妈听着这夸奖心里都不是滋味。幕后英雄却躲在厨房忙进忙出，李妈妈站起来，“我去厨房看看。”
人这一生求的是什么？儿女绕膝，子孙满堂？那也是要在他们孝顺懂事的前提下吧。若是一个个都要自己操心紧张，那还不如不要？可是……
可是自己已经嫁进了李家，纵使自己再喜欢何勰在这个大事上也不能自作主张啊！
怎么办？
“怎么站在这？”李爸爸看着自己妻子站在厨房门口一动不动。
“哦。”李妈妈应着，视线却是凝固，李爸爸看着视线末端处的忙碌背影道，“顺其自然吧。”
“你不反对？”李妈妈惊讶着转头看他。
“这样的‘糖衣炮弹’即使我这样的□□产党员也抵抗不了啊……”
“我对不起你们李家。”
“李家长孙都有了，不差这个。”李爸爸自然知道自己妻子的意思，柔声安慰着，“儿子大了，总得有他自己的生活，他觉得好就成。”
“我们是不是太开明了？”
李爸爸微微皱眉，觉得妻子的问题似乎有些好笑，“你不是一直想当好婆婆吗？这下不是如你所愿了。”
何勰很忙，一整天都很忙。忙着认人，忙着叫人，忙着做菜，忙着端菜。
何勰说，木瓜褒生鱼汤可以健脾开胃，滋润养颜；何勰说，培根洋葱汤可以提高人体的新陈代谢和免疫力；何勰说，黄精蒸鸡益气补虚，可以补充体力记忆力；何勰说，玉米乳鸽可以滋阴强心，益气固体，血压偏高内热偏重者也可食用。
亲戚都说，“好吃好吃。”
“多吃点多吃点。”
然后都问，“这是谁啊？”
“小峰朋友。”
“谈女朋友了吗？”
李家妈妈一听，立即哼哼哈哈的马虎过去，“菜都凉了，小峰，赶紧添酒……来来……”
闹哄哄乱糟糟欢声笑语一片狼藉……
吃完饭送走客人，李云峰跟何勰收拾好厨房就回房睡觉了。
这样的请客，真是活活折腾人，“明年还是去饭店吃吧，太累了。”
“家里热闹。”何勰说。
李云峰一听倒是来劲了，“你喜欢？”
“你们家亲戚都挺好的。”
这话听得李云峰那个心酸啊，何勰虽然父母健在，但跟孤儿也没差，这样的家庭温暖哪里是他体验过的，即使忙得全身酸痛，也是心甘情愿。
原来，自己也是渴望热闹的。
只是那热闹后的清冷，愈加噬人心肺。
大年初五，吃过早饭李妈妈就说有事请要商量。
四个人坐在沙发，李云峰东看看西瞅瞅，不是要摊牌吧？
何勰倒是镇定许多，泡了壶茶给各人斟上。毕竟他根本不知道李云峰已经“出柜”。
李妈妈端着茶杯捂手，看了看李爸爸说，“小峰啊，家里这套房子要拆迁了，我跟你爸爸考虑过了，大概能拿两套房子，到时候我们就拿一套小点的自己住，另外一套就卖掉，然后在市区买套房子你们住。你看怎么样？”
“妈……”李云峰脑袋高速旋转着，列出N多可能性，排列筛选，分析可行性。这……意思……应该很明显了吧？
“小何，你的意思呢？”李家妈妈看着何勰，那眼神，多么慈祥那么关爱。想来爱心亲善大使也不过如此。
“这……”何勰一愣，这应该是他们的家事吧，他看了看李云峰，觉得自己无论怎么说都不合适。
“妈，你是要我们回来工作吗？”
“我是这样想，但也由不得我啊，是不是？”语气颇为惋惜，整一个以退为进。
“妈……”李云峰想，这也由不得我啊……
“那你们好好考虑吧，反正这房子拆迁还要过段时间的。”
李云峰答应着，拉了何勰回房，犹豫啊挣扎啊煎熬啊……要不要说？
李云峰啊李云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多少年的真理了，你还藏着噎着，等他发现了，有你好受的！
“你是不是有话说？”何勰看他奇怪，皱眉问道。
“其实……”李云峰拉着他手坐在床沿，电视开的震天响，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支支吾吾，吾吾支支，“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
何勰一下瞪大眼睛，神色顿时黯然，李云峰一看就急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只是有意的。”何勰淡然一笑，“说了也没什么，他们早晚都会知道。”
“可是现在很好啊……”
“不过是表面，现在还不到矛盾冲突的时候。”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悲观？”李云峰有些动气，每到这个时候，最打击自己的总是他！
何勰沉默着，抚了抚鼻梁，“对不起……”他说。
李云峰紧紧抱着他，“何勰，是我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安心……”
何勰无力摇头，“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很多的匮乏是与生俱来，后天的填补不是不能，却需要无比耐性与热情。只是，这样的坚持，能走多远？
没有答案。李云峰只能紧紧的，再紧紧的，抱着他。
大年初六是上午的航班，宋斌开车接他们去机场。
李妈妈准备了一堆吃的让他们带着，李云峰笑着说，“超重的行李要算钱的！”
“这么点还要收钱，你欺负我没有坐过飞机啊！”李妈妈白他一眼，不屑一顾。
李云峰笑的傻乎乎，看着何勰全部接过放进后备箱。
走的时候，李妈妈掏出个红包塞给何勰，“叔叔阿姨的一点心意。”
何勰捏了捏，不薄，刚要推辞李爸爸就发话了，“收着。赶紧走吧，宁可早到点等着，这路上指不定要堵车。”
“爸妈给的，你就拿着吧。”李云峰说着，就把人塞进了车里。
宋斌把车开出去才说，“这恐怕是叫钱吧。”
“呃？”何勰疑惑的看着李云峰，什么意思？
“新媳妇改口的时候公公婆婆给的红包。”
后座上的两人都愣住了，叫钱？李云峰拿出来一数，还真不少！
原来，这不是新年的压岁钱啊……
何勰似乎还是懵懵懂懂，云里雾里，看着李云峰一脸兴奋却反应不过来。
“喂，老婆你傻了！”李云峰乐呵呵，笑得才叫一个傻！
何勰一个手刀过去，劈得他“哇哇”大叫，“你连聘礼都收了，难道还准备赖账！”
何勰笑了，“没事，改明儿，我就包个更大的，上你们家提亲去！”
“不用吧……”李云峰顿时垮了脸，一脸凄惨。
宋斌笑，外面阳光灿烂，一片晴好。今年的雪情算是过去了吧？海松，你是不是也该回来了？
——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