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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九章:选择(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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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突然又没了话题,我趴在窗沿边上,他处理他的伤口,我看我的风景。
他妈的,我这是四楼,钟离竟然说他是从窗户外面爬上来的,我怀疑他是蜘蛛侠转世。
我风景也看腻了,又转过头去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他将伤口处理完,靠在墙上匀了匀气,甚至头都没抬,直接说:“你不用管。”
我一听,终于忍不住了,朝他吼道:“那我他妈的——应该管什么?”我不想说脏话,但这次真的忍不住了,“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什么都不肯!我一个人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你是觉得很好玩?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耍我。”
钟离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他的脸色还是毫无血色,他说:“那你想知道什么?”
“我……”我一下子语塞了,的确,我虽然一个人在这里郁闷了半天,但我连自己要问的问题都没有找到。
钟离走路都是虚浮的,显然他这次的伤很重。也许逼问一个伤患这种事很残酷,但我必须得问了。既然他主动来找到我,我就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问个清楚。
他费力地坐在床沿,抬头看着我,隔了很久,说:“张子衿,你是得不到答案的。”
我一愣。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没等我问他,他突然又打断我,说道:“好吧,我告诉你。”
他缓了缓呼吸,开始讲述。
那时,我怎么也没想到钟离的讲述竟然会牵扯到1793年的乾隆统治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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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机处作为封建王朝的统治工具、皇帝的“秘书”,乾隆将军机处的作用充分发挥了出来。
历史掩盖了无数的真相。1793年,也就是乾隆帝在位第五十八个年头,他秘密命令部分军机处人员前往南阳,任务不明。两个月后,军机处人员归还后不到五天,再次出发前往卜奎,也就是今天的齐齐哈尔。
但最后回来的军机处人员只有不到十个。
去了五十个,回来只有不到十个人,乾隆帝坐在龙椅上,没有任何表态。他想这代价确也太大了些。那些剩余的军机处人员并没有收到任何惩罚,乾隆帝再三强调让他们保守秘密,将这次的任务带进坟墓里,永远化成灰。
其实,乾隆帝不知道的是,这次的任务并没有失败,那些人成功了,只是他们选择将那样东西封印在自己手中,永远不得重见人世。
但三天后,乾隆突然变卦,下令将参与这次任务的军机处人员全部处死,株连九族。
这场大屠杀持续了整整七天。晚上还在传出尖叫,黎明之后又将是一片鸟飞虫鸣之景,没有人会发现、亦没有人会在意。
有屠杀就会有逃亡,再紧密的追捕也不会拦住一个人求生的愿望。
一个军机处人员直接放了把大火,将自家的宅子烧得一干二净,混乱之中,他将自己十三岁的儿子送了出去,让他抱着怀里的那个布包,无论如何都不能松手,就算是死都不能!
那个孩子害怕极了,流着眼泪只有拼命点头。
那个十三岁的孩童幸运地逃过一劫,他成了一个小乞丐,终日潦倒,直到他碰到一个神棍。那个老人将他收为徒弟,教他算命。俩人一左一右坑蒙拐骗了不少人。但易经是不会骗人的,老头确实算是这方面的大师,他将毕生所学传给了那个孩子,并在临死前赐他一个称号——一个叫“钟离”的称号。
再牛逼的人也会有死的那一天,那个老人死了。
“钟离”晚年时也收了个小乞丐,做了他的徒弟。临死之时,将他藏了一辈子的布包交给了他徒弟。那个徒弟再次被赐名“钟离”。
这一去就是一百多年匆匆而过。
时间来到1925年,那个叫“钟离”的人也是白发苍苍,他算下一卦,便一路南下从北京来到福建,将布包赠给了一个叫张佑的人,并派他的徒弟,也就是下一代“钟离”一直留在张佑身边,保护他到三十岁为止。
历史到这儿,我们也能发现“钟离”这个称号已经流传了不知几代了,也许在那个坑蒙拐骗的老头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个称号。
张佑死后,那一代“钟离”也消失了,直到2015年,也就是现在,“钟离”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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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脸懵逼。钟离背景听着挺牛逼啊。
钟离说,那个布包里,装着的其实是一个秦朝的青铜器。
我回忆了好久才想起那个青铜器是什么,不就是我爷爷经常跟我吹牛时说的那玩意儿吗!
秦朝并不算是青铜时代之内了,青铜时代准确来说是指的先秦。
秦朝时,开始出现铁器。因为铁器的成本比青铜器小很多,所以那个时候,普通的老百姓就开始大量使用铁器,但这并不代表那个时候就没有青铜器这一说。青铜器在那个时代是皇室贵族使用的,而且多为礼器,真正做成盒子形状的却很少。我爷爷告诉我那是个盒子,那便确实算稀罕玩意儿了。
我不禁喃喃道:”难道是树下的那个?“
钟离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他突然表情变得很是古怪,对我说:“你果然知道吧……快给我!”
我吓了一跳,钟离的这种反应我是万万没想到的。我结巴道:“不可能的,我曾经去挖过,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下子站起来,但因为气血不足的原因,他几乎是一个踉跄,然后稳住手脚一步步朝我走过来。
“张子衿,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东西有多危险!给我!”
我吓得差点从窗子翻下去。
钟离越走越近,我甚至出了一层冷汗。我大叫:“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青铜器,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钟离的表情越发阴冷,我一点点往后退,猛地撞到身后冰冷的墙壁,才发现我已经退到墙角,无路可走了。
我咬着牙说:“你他妈再过来我告你非礼了!”
钟离突然大吼道:“你知不知道因为那个东西,你已经被盯上了!”
他妈的,他说的是自己吧!
我脚一蹬朝他冲过去,我就算平时打不过他,但我不相信他受伤了我都打不过。钟离这样子就像是疯了一样,我拼一把说不定还能逃出去报警。
等等——我脚步一顿,报警?
钟离说他是被人砍了一刀,警察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那砍他的那一批人会是谁?
我身子稍稍顿了一下,钟离立马抽住了这个空子,将我抓住。我逃跑不成,被钟离一把按在床上,动弹不得。钟离就算是受伤,力气也同样很大,我都要绝望了。
我朝他喊:“大哥、大侠、大爷!我是真的啥都不知道,你放过我吧。还有你偷盒子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他微微皱眉,看着我:“偷盒子?”
我心里骂他王八蛋,但嘴上还是说着:“是啊!我绝对不说成吗?”
“我没偷盒子,我直接问他们要的。”
我抬起头看着他,心想也总算是套出了一点,我继续套:“这么说那伤不是警察干的?”
“不是。”
“那是谁?”
钟离不说话了。
我等了半天没动静,知道他是又不准备告诉我了,心一横,猛地发力,把钟离踹下去,拔腿就跑。
钟离毫无防备,被我踹了个正着,捂着肚子在靠在墙上。
我看了他一眼,他脸色惨白,但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不准备再管他。
我一拉开门,一张脸正朝着我的面门。
那是一张死了的女人脸,倒挂着从天花板上垂下来。那张脸的一只眼球已经掉落,脸上的肉已经快被腐烂殆尽。她的身体粘在墙上,头垂下来正好对着我。
我吓得大叫一声,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钟离立马冲过来把那张脸挡在身后。我吓得不轻,浑身直哆嗦,那时我啥都不知道,脑海只有那张倒挂着的脸。钟离把我的视线挡住,对我喊道:“转过去!”
我那时大脑是非常混乱的,他说的话,可以这样说,我是听不懂的,我只是觉得他是我唯一可以碰到的活人,所以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角,不停地喊:“死人了死人了!”
他知道我是被吓到了,便也不再要求我做什么。他半跪下来,拍了拍我的后脑,我觉得他的表情突然没了之前总是脱不掉的那层冰冷,他说:“害怕就把眼睛闭上。”
我之前抓过他衣角的手上,全是鲜红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