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j》指间驳色

12、爱呵，脆弱的东西

　　母亲把我接回家。以后中午放学，我就和同学走很远的路。去她工作的超市。母亲说，姨妈心里难受。看着我容易想起姐姐。

　　我和姐姐长的有点相似。只是姐姐的脸上多出一点美人痣。我的脸是圆圆的苹果形状。她的更尖更瘦。眉宇带着一股子阴柔。

　　我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她。直到她突然出现在学校门口。姐姐说，想带我出去玩。一个人走在街上，晃悠来晃悠去，总觉得日子没劲。
　　我说，不用上班吗？听母亲说姐姐近来很闲。银行里常常不见踪影。上面的领导注意到了，也不好意思和姨父说。他们隐约知道姨父家出了乱子，各怀鬼胎，站在一边虎视耽耽。
　　“姐，你认识她。”
　　“谁？”
　　“那个狐狸精。”
　　“恩。去年夏天的时候，他带我去所里的聚会打牌。我就知道他和这女人没完。她叫秦兰。我爸喊她兰兰。挺逗的。我喊我们家阿黄叫黄黄。”姐姐笑着，她从手臂上滑下一只香草编的链子，套进我腕里。我拒绝。
　　她说，不是那个女人送的。别人硬塞的，看着生厌，你不收下，丢了就丢了。
　　“别。给我好了。挺漂亮的。中间还有朵紫色的小花，像我的名字一样。”
　　“是熏衣草。前两天和姐妹们去了趟海南。那边一个导游疯似地追我。他说这草有花语，等待爱情。上车的时候他把这玩意从车窗里扔进来。然后就跑了。莫名其妙。”
　　“姐，他喜欢你？是个男的？”
　　“女的就不能喜欢我。都和谁学的，该不会你们班有男生追你吧。上次，我在家世界门口，就见一个小子带着红领巾屁颠屁颠跟着你。那小样。”
　　“才不是。他叫黄一明。是我们班的生活委员。他家和我家同一条路。就住三号楼。”
　　“生活委员好歹也是个官。搞不定你妈多出个上门女婿。”
　　“我不理你了！”
　　姐姐笑了。她说阿紫长了一岁，开不起玩笑。忽然她蹲下身，拉我的手，正色道：“是不是都好。别被人骗去了。他要和你交朋友，先把钱拿来。这样以后他对不起你你也不吃亏。”
　　姐姐这样说的时候眼睛瞟到天空。那里一片蓝色。偶尔一架飞机划过，留下一线白。
　　我问姐姐，姨父和姨妈怎么样了。他们会离婚吗？
　　“姐姐，你怕吗？小时候妈妈喜欢和我开玩笑。她常问我，如果有一天，她和爸爸离婚了，我会跟谁。”
　　“你怎么说的。”
　　“我哭。那时候吓坏了。我们班上就有个小朋友的爸爸跟着别的女人跑了。后来那个女人生了个娃娃。她爸爸就不疼她了。”
　　“那是因为她爸爸以前爱她。她见不得别人和她分一半的爱。如果，她从小就没人疼没人爱。就不会这么想了。”
　　“那姐姐呢？你会难过吗？姨妈一定伤心死了。你不该骗她的。”
　　“是吗。我倒觉得我可以骗她久点。这样日子照样过下去。对她对我都好。”
　　姐姐苦笑了一记。我看见她的眼睛流出一种深蓝。她看我看她。不自在地揉乱我的头发。她说，“最讨厌你这样的小孩了。老拿可怜兮兮的眼光对着我。和我们家阿黄同个德行。别把我和你看的动画片联系在一起。没娘疼没爹爱的，不要太自由。一天可以拿三份的钱。没什么不好。”
　　那天姐姐告诉，她和姨父订了个协议。她帮姨父隐瞒姨妈。他给她钱。那个女人为了拉拢姐姐也给她钱。而姨妈，为了监视姨父，照样给姐姐钱。
　　姐姐请我吃了顿大餐。她说现在不上班也行。她赚得比以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