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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注定砸落的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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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躺下的时候,我看见窗外升起一朵烟花。绚丽的颜色像孔雀的尾巴骤然飘飞,又倏然消散。滑下床铺望着它陨落的方向,徒留一块空白,映在漆黑的夜里愈加冰凉。
“姐,怎么还不睡?”表妹站在身后,一袭白色的睡衣,盈盈含笑的眼睛让我想起了记忆中一个快要隐没的人。她应该也有那般温存的眼光,比她还亮,弯弯的是月牙的形状。
我问表妹,她可有姐姐。
她笑了。说:“你不就是嘛。现在的孩子哪生出那么多亲生的兄弟姐妹。有个堂的,表的,算是不错。等我们的祖辈,父辈都死绝了。家家户户就剩一个孩子。关系更加疏远了。”
我又问:“我对你可好?我是说具体的印象。实话实说。这里就我们俩。”
“算是极好的人了。不像我其他娘舅的子妹,见面说不上几句话。客道些应声礼,不客道就连抬眼瞧你的勇气都没有。我习惯了,无所谓喜欢,无所谓讨厌。淡淡的陌生,人都有这距离。太近怕是看到对方的坏处,或让对方瞧到自己的害处,都不算完美。”
表妹絮絮说着。她的眼睛掺进一点落寞。答得坦白。
“我有个姐姐。”我忽然冒出一句。
天空飞起另一朵烟花。这次换成水蓝的颜色,抛过屋顶,飞得远些。表妹看着我,
“怎么从没听你提过?你不是只有个堂妹,一个堂弟?”
“她是我的堂姐。以前我们两家就住在隔壁。”
“那她现在呢?”
“不知道。”我摇头。记忆里关于堂姐的印象早已淡去。我有十年没有见过她。这世界总是充满神奇。以前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可以因为一些偶然一些无关彼此的是非,交错分离。哪怕我的家依然挨着她的家。门口的水缸下有一条黄皮老狗摇曳尾巴,于阳光散落,哀哀地困叫。隐约只记得我叫她姐姐,不是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