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058 ...
-
058
楚九歌后来再也不愿意回想起那段炼狱一般的日子，他用光毕生所有毅力，才终于在徐教授手下熬了过去的。
他简直快要佩服死自己了！
答辩时他没敢像纪肇渊那么疯狂，只是程序化地感谢完老师同学后，又空出一些地方用来真诚地谢谢他自己和他亲爱的纪先生。
答辩结果差强人意，现在他的大学生涯离完美落幕只差了一场毕业典礼和告别球赛。
纪肇渊提前两周就安排好假期，还悉心打理了发型，穿着一身正装来参加楚九歌的毕业典礼，还在心口处搭配了装饰手帕。
楚九歌笑话他，“宝贝儿，我们结婚那天你也没这么正式啊。”
纪肇渊表情严肃，伸手帮楚九歌理了理学士帽穗，“因为今天你要毕业了。”
在纪肇渊看来，毕业典礼才是真正的成人礼。此后少年们要步入社会，荆棘丛生危险重重，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和青春留下的满腔孤勇。
楚九歌握着纪肇渊的手，让两枚戒指依偎在一起，“我以前经历过很多次毕业，从小学、初中、高中毕业，从一段青涩的感情中毕业；我以后还有更多次要去经历，比如从一个职位上毕业，从一段失败的人际交往中毕业。”
他看着纪肇渊的眼睛，突然就想吻下去，“可我爱你，永不毕业。”
纪肇渊单手抱着Love，另一只手却和楚九歌交握着，不肯松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又忍了下去。
楚九歌笑着看他，“想说就说啊。”
纪肇渊从下巴到耳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直涨红到耳朵尖，“我也爱你。”
情人之间的默契多么可爱迷人，楚九歌看着他的眼睛，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和自己有一样的想法。
“我觉得不是这句，”楚九歌挑眉戏谑，“你不好意思的时候才会有这种反应。”
纪肇渊抿抿嘴，视线扫过礼堂里乌压压的人群，俯身贴在楚九歌耳边小声说道：“等到没人的时候，我想吻你。”
“好，”楚九歌眼底溢满了温暖的笑意，“正巧我也是。”
接着就是赶趟一般，学生们逐一走上领奖台，院长或校长帮他们拨穗，又将学位证书交到他们手上。
楚九歌淹没在队伍当中，被人群挤着向前。校长和他握手，宽厚的手掌中传来祝福。总有人的理想不死，总有人孜孜不倦地行走在路上，为人师者祝每一个孩子都前程似锦，无怨无悔。
楚九歌被这种气氛感染，直到重新坐回位置上，内心还是久久难以平静。
进行到第三项程序时他开始无聊起来，无穷无尽的领导讲话后又接上学生代表的致辞，这让他不禁想起曾经在毕业典礼上同样光芒万丈的纪肇渊，然后扭头往后看了看。
纪肇渊不在礼堂后面，可能是去外面等待了。他惦记着要给纪肇渊的吻，更加心不在焉起来。
可惜没人给他这个献吻的机会，典礼一结束，他连学士服都没来得换下来便被队友拽着去了体育馆。
他们到的时候观众席上已经坐得满满当当，楚九歌给纪肇渊发了信息，让他直接过来。
告别球赛既是传统也是毕业生的狂欢，从今以后他们要步入社会，所有的不羁、恣意、幼稚和冲动都将永远留在这里。场上的记分牌全部停掉，每一个人倾尽全力，打到尽兴为止。
队员们相视一笑，随着球权变换奔跑了起来。篮球在他们之间流转，带着彼此的祝福和不舍。
楚九歌急停在三分线外，跳起将球投进篮筐中，他从手腕到指尖都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打到比赛结束，兄弟们依依惜别拥抱，他的颤抖都没能停下来。
因为——最后一排有一个特殊的观众。
纪肇渊注视着楚九歌，目光中是一眼万年的错觉。他是平静的海，楚九歌是其中的旋涡。海水围绕着旋涡，然后甘之如饴被吞没。
科学需要证明，爱并不需要。
纪肇渊万分确定，眼前的人是他的初爱，也是他的挚爱。
楚九歌站在空旷的球场中心，隔着数排座椅和纪肇渊遥遥对望。
鼎沸人声散去后，只剩下一地落寞的彩带，风一吹过便瑟瑟缩缩地卷向墙角，看起来充满了末路的苍凉之感。
但是很奇怪，楚九歌一点都不觉得伤感，他只想大笑，开心极了。
王尔德曾写：“普通的山花谢了又开，明年六月，金莲花会像现在这样开得金黄。再过一个月，铁线莲会长出星星似的紫色花朵，一年又一年，绿色的叶子支撑着紫色的星星。但我们的青春一去不返。二十岁时，脉搏跳得很欢，现在却微弱无力了。”
楚九歌想告诉王尔德你错了，是爱救我们于淤泥之中，是爱让我们学会仰望星空。他在二十岁时，遇到了一个人，那时脉搏跳得欢快，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激情与爱意，至今都未曾减淡。
而今天，他遇到的那位纪先生，抱着一只名叫“Love”的小白猫，来参加他的告别球赛。
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他拾阶而上，微笑着向纪肇渊走去，每走一步就好像蜕掉一层旧的自己，等他们面对面而立时，亲近得只剩下了灵魂，连吻都直直印在了心上。
他们就像是两块残缺不全的磁铁，注定要被彼此深深吸引，从此不再分离。
你缺了的，我细细赔，这就是爱情最好的模样。
============= =====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第55章 0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