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妹子！一一！”洪七公简直是大呼小叫，屋里的两人同时怔了一怔。丁一一猛然想起洪七公是那个罪魁祸首，不及跟黄药师打招呼，起身奔了出去。
“你？七哥，你来得可真是巧。”
洪七公发现丁一一半边脸色不佳，半边红肿，还没来得及问询，转眼见黄药师从屋里出来，惊得呆在当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七兄。”黄药师这个时候被人看到出现在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房中，面上也有些不自在。
“啊，药兄……”洪七这才反应过来，禁不住好奇的打量了两人一下。目光一接触丁一一，就发现她正瞪着他，表情很不善，没来由的心虚了下，他小心的开口，“妹子，你的脸？”
“我的脸，很好啊，不就被人甩了一巴掌。”丁一一突然一改刚刚的凶恶表情，脸上笑意难测，笑得洪七公的心“突突”蹦个不停。看来好像是气得不轻。
“妹子……”洪七嘴里叫着，眼睛却询问的望向黄药师。
“咳咳……”黄药师微微清了清嗓子，“七兄，昨日丁姑娘在回程途中遇上几个贼子，受了不小的惊吓。”
“惊吓？”丁一一挑了挑眉，回想起当时的情境，身体不可遏制的轻颤起来，“若不是黄大侠来得快，我说不定就被那些畜生给先奸后杀了。”
“什么？”洪七几乎要跳起来，“贼子而敢！那么死了实在太便宜他们，不鞭尸也要把他们给阉了，来世也要让他们做太监去。”
“……”黄药师心中暗叹，怪不得能结成兄妹，连话也说得一样惊世骇俗。
其实本来依洪七的性格，断不会说出这种话，只在以前他杀过一个采花的淫贼，丁一一知道后就给出相同的意见，他印像深刻，这会顺嘴也就说出来了。
“哼。”丁一一感到微冷，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才惊觉三人都晾在门口说话，“进来吧，门口不是个说话的地儿。”
洪七一眼看到桌上放着两个杯子，一坛开了封的酒与几样吃食，看来两人是喝了一夜的酒。
洪七自己给自己找了个杯子，正欲倒酒，丁一一却劈手夺过杯子，气道：“七哥，你别忙着喝酒，咱们得说说这事怎么办。”
“怎么办？丁姑娘你是指……”黄药师看着一脸苦相的洪七。
“你别插嘴，我现在清白也毁了，再也嫁不出去了。这一切可都是拜七哥所赐。”丁一一一句话惊得洪七张口结舌，“清，清白？毁，毁了？”
黄药师也没料到丁一一说出这样的话来，惊讶地望着她，。
洪七公大惊之后看到黄药师这副的情，猛然醒悟到妹子又在信口开河了。惊吓受伤肯定是有，毁了清白还不至于。不过想她是因自己的疏忽而遭此劫，心中确实懊恼悔恨，直恨不得她大骂自己一场痛快出个气。
黄药师从洪七这么天未亮就急匆匆赶来中猜到，那几个贼子大概跟他有关，虽觉得丁一一说自己清白毁了太过严重，不过眼前一幕着实有趣，既然不要他插口，也就闭口不言，且看看这丁姑娘又有什么惊人之举。
“妹子，你别唬我。不过你放心，这事全怪我，我一定我会帮你找个好人家，不让你孤苦零丁，受这些苦了。”
“好人家？七哥，你一直说要帮我找个好人家，你说说看，要给我找个什么样的好人家？”丁一一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酒杯，问道。
洪七闻言大喜，以为她终于有这个意向了，腰身一挺道：“自然要挑一个家世清白人品可靠的青年才俊了。我洪七绝对不会委屈了自个妹子的。”
丁一一叹了口气，好似有些不忍道：“那么不是委屈那些家世清白人品可靠的青年才俊了？”
“怎么会，我妹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怎么会委屈了他们呢！”洪七看不得她自我贬低，急急反驳道。
丁一一又叹了口气，目光开始上下打量洪七，好似今天第一天见到这个人一般。
洪七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小心道：“妹子做什么这么看我，你哥哥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七哥，你年纪轻轻就武功高强，又是丐帮的八袋长老，算不算得是青年才俊？”丁一一没有回答他，反而提了个不相及的问题。
洪七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憨笑道：“哥哥我是粗人。”
丁一一转头看向自她要求不要插嘴后就一直在慢慢浅酌的黄药师，问道：“黄大侠，你觉着呢？”
“七兄自然是算的。”既然被问到，黄药师也就微笑着回答，“还有，大侠二字不敢当。”
“哦，黄大哥，你觉得七哥人品如何。”丁一一从善如流，立马就改了口。看来对大侠二字感冒的不只是黄药师一人。
“豪爽端正，仗义疏财，是世间难得的好男儿。”黄药师顿时了悟丁一一有什么打算了，语气一如平常，心中却如投进了一颗小石子的水面，不断荡开一圈圈的小涟漪。
丁一一双掌互击，偏首看着洪七：“那么七哥，你也是身家清白人品可靠的青年才俊了，是也不是？”
“这个……”饶是洪七再迟钝也明白了丁一一的打算。
丁一一一拍桌子，“噌”的站了起来：“什么这个那个，有你这个身家清白人品可靠还是罪魁祸首的青年才俊在，为何还要找其他身家清白人品可靠的无辜青年才俊来娶我这个残花败柳？”
可怜的洪七被她一顿炮轰得差点晕头转向，有点口吃道:：“可、可、可是，妹子你不是没……”
丁一一又是一拍桌子，声音大得害那几只猴子都从窝里面窜了出来，围着她“吱吱”的叫个不停：“身体上是没有，心理上有。你要那些个所谓的才俊娶个只能看不能碰的妻子供着，然后成为一对相敬如‘冰’相看两厌的怨偶吗？”
“还，还是不成。”洪七咬咬牙，抬起头，对上丁一一的目光，眼中竟然是满满的苦痛，“妹子，就算你拿哥哥这条命去，哥哥我皱下眉头就枉称男子汉。只与你成夫妻之事万万不能！”
丁一一被洪七公的眼神震慑住了，她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其中的意味，难道他也有伤心情事？这么一想，气势也便没了，她倒也不是硬要嫁给洪七公，只是想吃过亏后讨个本罢了。可是，书中可没有说过洪七公有爱人的啊？“七哥，我怎么不知道呢？”
洪七公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那个世界里能知道他这号人物就够让他惊奇的了，至于自己的身世这世上却没几人知道。妹子那骇人的来历都能告诉他，他的事自然也不会对妹子隐瞒，只是现在隔了黄药师在旁，也只得含糊其辞：“都是些旧事，不提也罢。”
黄药师心思灵窍自然比这二人要高一筹，眼下也觉出其中必有文章，不过，心里却对洪七的直言相拒，起了一丝小小的雀跃。
丁一一听了皱眉苦思，她一来是真的有些好奇洪七公的故事，二来是自己认定的靠山看来也不是那么稳靠了，心里就有些郁郁，叹口气道：“七哥不想说我就不问了，看来我还是孤寡命。”
黄药师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对自己的终身不抱希望，问道：“姑娘何出此言？”
两人此时也熟络了，丁一一也不见外，道：“各人饮水，冷暖自知，我知道除了七哥这世上再不会有人包容我理解我的。最后一条路也断了。”
“那可未必。”洪七正色道，“妹子，天下好男儿何其多，你以后会遇上一个真正懂你包容你的良人。”
“七兄说得不错。”黄药师也颔首附和，目光在她的面上稍一停留，道，“丁姑娘，你原先的面具已经不堪再用，改日我再送你一个。今日天也将晓，你且好好休息，我们也该告辞了。”
￥￥￥￥￥￥￥￥￥￥￥￥￥￥￥￥￥￥￥￥￥￥￥￥￥￥￥￥￥￥￥￥￥￥￥￥ <\\\\\\\\\\\\\\\\\\\\\\\\\\\\\\\\\\\\>
在家歇了一日，丁一一就已经闲不太住。看看脸上已经消了肿，只是那个五个手指印还清晰可见。顺势化了个花脸妆，照旧出去摆渡。
这天仍旧是难得的好天气，日丽风和，丁一一却不敢再穿那七分袖的衣裳，着了身普通的粗布衣裤，窝在舱中等待有客上船。
今日与她出来的是猴老大，温柔贤惠的猴老大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她在舱中瞌睡，它就守在一旁，安安静静，不吵不闹。
“公子，这条小舟倒还别致有趣。”岸上传来一个清脆的童子声音，丁一一睁开眼，示意猴老大招呼去。
“啊，这船上还有猴子呢？公子，公子你看它是不是在邀请我们上船，好有趣。”童子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的兴奋。
“确实有趣。就不知船家在不在？”那公子的声音极为优美，分明是个女子。
丁一一从舱中钻了出来：“包船费一两，供一坛猴儿酿，至下午未时，客官想去哪自己划。先交钱后登船。”
岸上一主一仆两人见到她俱是一怔，那个蓝衣小童忍不住惊呼一下：“啊！”
丁一一克制住自己想摸上脸的冲动，知道自己今日的妆容比起前头来少了可笑，倒多了几分可怕。
“蕖儿莫要失礼。”分明是花姑娘扮成的俏公子微微叱道，然后才转首对着丁一一道，“小童年幼，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习惯了。”丁一一瞧着她，来宋代这么多日子，如今还是第一次瞧见传说中的女扮男装，不禁好奇的多看了她几眼，就算改了男装，也一样是个娇怯怯的美娇娘：“要游湖吗？本船不提供划船午间饭食等业务，公子考虑好了就登船吧。”
“无妨，小童自会划船。”说着就付了船钱，携了小童蕖儿一同登船。
那蕖儿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眉清目秀的模样，分明也是个女孩。看她架势，划起船来还十分老到，甚至比在湖上讨了一阵生活的丁一一还强些。
猴老大捧了猴儿酿给两个客人，乖巧讨喜的样子让男装女子忍不住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头。
在丁一一的指点下，这主仆两人去了不少有名的景点，从不时喳呼出声的蕖儿口中得知她们两人是从苏州过来的。杭州的美女她已经见了不少，今日看到这男装女子，倒也不虚了自古苏杭出美女这话。
午间，几人在船中用餐。男装女子主仆两人是做足了准备出门的，包中装了不吃食。她们用时也招呼另一头啃干粮的一人一猴过去分享，丁一一称谢推拒了。今日来的是猴老大，所以也是跟着目不斜视的啃干粮，要是来了其他两只，没准就重吃轻主去了。
“公子，这酒好好喝啊！”蕖儿因口干，倒了杯放在一旁的猴儿酿，又是一声惊呼。
男装女子闻着酒香，也倒了浅尝一口，也讶然道：“不错，果真是好酒。姑娘，这酒是你那猴儿所酿？”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丁一一咽下口中的干粮，靠在船边就着湖水净了手，“接下来是去哪里？”
“蕖儿也累了，不如就让小舟在湖上自流。这西子湖无论何处望开去都是美不胜收，不一定要去哪里赏景。”男装女子靠着丁一一自制的放在舱中的大靠垫，捧着酒杯一副怡然的舒服样子。
“真羡慕姑娘日日可以看到这西子湖的美景，喝到这猴儿酿的美酒。”她发出一声感叹，好似有着说不出的羡慕。
丁一一翻个白眼，懒洋洋道：“公子，这美景虽好日日赏也腻了，美酒不醉人那跟喝水也没啥两样。”
“公子”虽看不到丁一一的样子，但也听得出她语气中的悒郁不快，稍稍迟疑道：“姑娘，美景怡人，美酒忘忧。任何烦恼面对如此美景加美酒也应退避三舍才是。”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需断肠。”丁一一没有回答她，径自低唱了曲《菩萨蛮》。这些词曲的唱调，她听过不少次，唱得也似模似样。
“公子”听到她的歌声，只觉着韦庄的这词本就凄沧，丁一一的感同身受更是唱出了其中有家难回的无限惆怅。她长叹一声，和了一曲：“谁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姑娘，既来之者安之。他乡未必无风情，此心安处即故乡。”“公子”也不好交浅言深，平白问人伤心事，只好泛泛的宽慰了几句。
丁一一轻笑了声，道：“‘公子’，这曲儿唱得倒比我这个真女子还要柔媚动听。”
“公子”听见她笑，舒了口气，也笑道：“什么真女子假女子，姑娘不是早已看出我也和你一般是个女儿身。我姓冯，姑娘你呢？”
“丁一一！”自报家门，趴在上头看着她问：“你如何看出来的？”
“丁姑娘看我与蕖儿上船时的眼神太过兴味，再者丁姑娘也是个惯于装扮之人，对我只是易装而行自是一眼即穿。”冯“公子”笑眯眯的对上丁一一的眼神，说得话让丁一一大感有趣，原来对面也是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笑道：“你也别姑娘来姑娘去的叫，喊我名字一一吧。”
“我叫香蝶，不过……”话没说完，就被丁一一接了口去。
“冯香蝶，那我就喊你小蝶如何？”丁一一问道，“不过什么？”
“没什么，就叫我小蝶吧，这是我的侍女，蕖儿。”冯香蝶拍拍坐在一边，正看着她们的蕖儿的头，含笑道。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