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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残雪篇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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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街边一幢房屋的高处。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志得意满地哼着,今天也照例烟不离口的土方先生收起了近藤局长珍藏的望远镜。不过有点奇怪,为什么桂小太郎会牵着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女性。没有多想,知道最近江户的女仆咖啡店越开越多的土方直接忽略了这点。
“山崎。”
“是。”
土方冷静地吩咐道:“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们的据点。”
“是。”
“就连过去在与天人的战斗中活跃一时的英雄,在天人至上的如今也只不过是个叛乱分子啊。这个世道还想要驱逐天人,真是了不起的梦想家。”
伫立在窗前,从制服内袋中掏出通缉令的土方感叹着。
不得不说,在自己身上无论是只藏一个美男子的照片,或是藏了一堆男人的照片,都是很可怕的事情。只有这样的人,比如土方先生,才是能被冠以“鬼之副长”之名的男人。
转身面向屋内,土方顺手把通缉令揉成一团。
今天也照例戴着眼罩的冲田队长躺在地板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安睡着。
“喂,冲田起来了。”土方把纸团砸到棕发少年的脸上,“亏你在那种爆炸声中还能睡得着。”
“爆炸声,又没能阻止恐怖爆炸分子吗?你在搞什么鬼?土方,工作要认真啊。”
“想再睡一觉么?喂!”土方已经把手握在刀柄上,“天人的官邸被炸飞多少,我才不管。让他们逍遥一阵,等他们凑齐人数我再一网打尽。”
白刃见光,土方拔出爱刀,用手擦拭着。
“那将是真选组大显身手的舞台。看样子会是愉快的一仗。”
*
“……再次发生袭击天人大使馆的恐怖活动,下面转入现场报道。”
成功逃脱后被安排在某处的万事屋三人以及深音此时正无所事事地一同欣赏电视。新八和神乐,小孩子是不能靠电视那么近的,会伤害眼睛,保持安全距离啊!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坂田先生侧卧在那里撑着头看起来超帅的。坐在茶几远角一个人正襟危坐地喝茶的深音表示自己快看不到转播画面了,只好看看坂田先生跟慵懒邪魅完全沾不上边的背影。
“……现场的结野小姐,结野亚奈小姐。”
一被安置在这里,假发就匆匆离开了,像是要处理什么事情。明明是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大楼,但是位于高层的这一户却给人很不得了的感觉。深音垂眸沉思着。
“……是,结野,为你现场报道。这里是被无耻的恐怖爆炸分子袭击的戌威星大使馆,万幸的是没有出现死伤者。”
深音抬眼打量着坂田先生的背影,怎么看都是很强壮的样子,要说什么特别的气质反而是没有什么,也许那样才更危险也说不定。他是假发的旧友,那应该也认识高杉。总之光从外表的话,还是假发和高杉给人印象更深刻吧。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深音轻轻吹散茶沫。
“……啊,有最新消息。监视器上显示的是被怀疑为恐怖分子的一伙人。啊,清楚地拍下来了啊。”
看见了电视中监控录像里自己的脸的新八后脑挂出一大滴汗,紧张后怕地说着:“真的拍得好清楚。怎么办,姐姐会杀了我的。”
“我上电视了,必须给家人打个电话!”看上去神乐并不怎么担心,“可是为什么深音酱不在这个里面,好不容易上电视的机会的说。”
“谁知道呢?”深音端正地跪坐在桌旁,捧起茶吹了吹,“也许是监控摄像头视角太小了吧。啊——神乐还真是幸运啊。”
新八转过上半身,对坂田先生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为什么我们会倒这种霉?唯一不幸之中的万幸是遇到了桂。这种境遇下,还愿意窝藏我们。阿银你认识他对吧,到底是什么人?”
“嗯”坂田先生含糊地哼了一声,“恐怖爆炸分子罢了。”
深音稳稳地放下茶杯。
“什么?”新八瞬间僵了脸。
室内门发出被推开的收缩声。
“这种称呼可不好,银时。”
假发换回上次见到的那身便装,带着一帮看上去不怎么善良的家伙推门而入。
“吾等并非什么恐怖爆炸分子,吾等乃攘夷志士。”一脸正色的假发慷慨陈词,“驱逐污染这个国家的害虫天人,再次建立武士的国家,吾等之所为,乃是护国攘夷。”
“你是说,攘夷志士?”新八露出有点讶异的表情。
神乐天真地问:“那是什么东东?”
“所谓攘夷就是二十年前天人来袭时兴起的,驱逐宇宙人的思想。天人用高高压政迫使我们开国。感到危机的武士为把他们从江户赶走,一起出战。但是,懦弱无能的幕府目睹了天人的强大力量后,不顾武士,擅自与天人签订不平等条约。掌握着幕府中枢的天人剥夺了武士的配刀以削弱其势力。我听说之后,主要的攘夷志士被大量肃清,想不到还有幸存。”
听着新八的解释,刚刚随同屋里的人一起站起来的深音一瞬间大张眼睛,蔚蓝的瞳孔里有点失去神采。
坂田先生隐晦地瞟了不在状态的深音一眼,说:“看样子,我们是被人摆了一道了。喂,我说,那位信使哥哥。”
“啊,”神乐指着假发身后的一个剃了眉毛的家伙,“果然是那个难看的大浓眉!”
“喂,这是怎么回事,”新八也不敢相信,“浓眉先生?”
坂田先生直视假发质问道:“都是你干的好事吧?桂。最近骚动社会的事件也是,这件事也是。”
假发微微颔首阖着眼皮:“因为有些东西想得到,即使是用肮脏的手段也在所不辞。”
举起手中的剑,假发语气里平添几分歃血为盟的意气,“把你那令人恐惧的白夜叉的力量再次借给我吧。银时,为了重建这个腐朽的国家,和我一起,再次拿起剑吧。把你那令人恐惧的白夜叉的力量再次借给我吧……那个男人,银白色的头发上沐浴着鲜血,那驰骋战场的身姿,宛如夜叉。与天人战斗中那神出鬼没的身手,不仅是敌人,连我方也很畏惧的武神,坂田银时。不想和我等一起再次与天人战斗吗?”
如此的慷慨陈词下,坂田先生却自顾自挖起耳屎。
“银桑,参加过攘夷战争么?”新八问道。
“随着战争的结束,你也消失不见了。我一直都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随着假发平静的叙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坂田先生身上。
“我喜欢的只想华丽丽地大干一场,”坂田先生搔着卷毛,烦躁地闭上眼睛,“这种阴险的做法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坂田先生一下子张眼,与假发对视,目光灼灼。
‘到现在还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你是三姑六婆么?”
假发淡声道:“你是笨蛋么?女的都是絮絮叨叨的。正是因为没有包容这些的度量所以才不受女孩子欢迎的。”
“笨蛋,如果我不是天然卷的话会很受欢迎的。”坂田先生毫不相让,但是由于自己实在不受欢迎,他补充道:“大概。”
假发一针见血地戳穿:“什么都怪天然卷来保护自己,真是个悲哀的男人。”
“一点都不悲哀,”坂田先生说,“人就是以自卑为跳板才能跳得更高!对,你说!”
坂田先生忽然很有气势地看着她,食指指向她也同样带卷的长发。
“你说说天然卷是不是人气增加的障碍?”
深音挑起一边的眉毛,“好吧,我承认。”深音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我比较喜欢黑长直。但是要说人气的话,你不觉得有七彩长发才更受欢迎么,还会随着心情变色的那种。所以决定人气的明明不是天然卷啊!”
以快乐地吃着饼的神乐为背景,新八狂化了:“你们啊!说什么呢?!”
“我们的战争根本没有结束,在你的体内一定还残存着,银时。对于夺去了那些心系国家而战的同志们的生命的幕府和天人的怨念。”
假发平举起未出鞘的剑。
“讨伐天人,重建这个腐朽的国家。我们这些得以存活的人,能为死者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吧。我们的下一个攘夷目标是Terminal,捣毁那座的可恨之塔,把他们从江户彻底歼灭,不过,那毕竟是世界的要塞,不会轻易倒塌。我需要你的力量,银时。”
坂田先生低着腰一副没辙的样子。
“喂喂,你一直在说,可是我……”
“对于早已成为我们共犯的你来说,没有拒绝的路可走。”假发冷静地劝说,“要是不想被当成爆炸恐怖分子处置的话就跟我来。没什么可犹豫的,你的容身之所本该就在这里。”
“银桑。”新八不禁低叫。
“砰!”
这次是门被人踹开的响声打破僵局,房内的所有人都侧目看去。
真选组武装警察。
短暂的寂静中深音没什么诚意的声音非常清晰:“土方先生!你好!”
“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印象深刻的蓝发得身影的土方不满地发出单音,仍然是气势满满地大喝:“例行检查!老实点,爆炸恐怖分子们,放开无关的人质早早投降吧!”
攘夷志士间爆出吃惊的声音:“是真选组!”
只听见这时假发大喊一声:“不好快跑!”
土方举起长刀:“保护好那边的人质,歹徒全部抓起来,一个也不要放过!”
现场乱作一团。
人质?深音指了指自己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她已经感觉到值得信赖的竹马牵起了她的手,同时在耳边也响起了“还跑得动么?”的询问声。
回望着表情紧张的土方,深音狡黠地笑起来,挥手再见。
无论事情闹多大,有那位长辈罩着,总之火是烧不到她身上来的吧。既然都见到青梅竹马了,为什么不一起跑呢?
坂田先生踹开另一边的门,紧随其后的假发带着她夺路而逃。
新八一边跑着一边不安地问:“那……那些家伙是什么人?”
假发侧脸向后望了望,“武装警察,真选组。”他确定了一下追兵的距离,目光转移到深音的脸上,并给予后者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又望着后面穷追不舍的警察们。
“当场处决叛乱分子的反恐特种部队。”假发皱着眉毛解释完,突然一个箭步加速找上了坂田先生,“麻烦的事找上门来了,怎么办,头儿?”
映入深音眼帘的就是那么一个形象,晃动的视野里带着她逃跑,不忘装腔作势拉旧友下水的有点好笑又单纯的家伙。
被摆了一道的坂田先生会以咆哮:“谁是头儿啊!你才最麻烦呢!”
神乐忽然追上了,一脸我很可靠的表情:“假发,要头儿的话交给我就好了!我的格言就是,无论善恶,要做就做老大!”
坂田先生嘴都变成O型了:“你闭嘴!那个战国诸侯一样的格言是什么玩意儿?”
怎么说呢?意外悠闲的逃跑来着。虽然被前面的假发一直拉着,体质孱弱的深音还是有点吃不消,本来想笑的,结果却咳嗽起来。
就在她顺不过气的时候,熟悉的茶色眼睛再次在她的视野里放大了。
“……深音。”
与令人怀念的熟悉呼唤同时敲打深音心灵的,还有可耻地被扛在肩膀上的姿势。
深音小声地叫他的名字:“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他说,“有什么问题么?”
深音痛苦地扭动着,顺手拽起他的长发说:“你们松阳老师是个变态么?教出来的弟子都这样对待女性?!”
“?”
假发本来是想朝她眨眼表示疑惑的,结果平时不苟言笑惯了,这个动作就简化成了单纯的眼抽。
土方的声音伴同利器破空的声音响起:“喂!!”
坂田先生降低重心闪过直刺而来的刀,就势坐在地上。
趁着坂田先生与土方厮打的当口,其他人转入另一处隐蔽点。稍微令人满意的就是,虽然被扛过来的路上自己像一袋大米,但是落地的时候变成易燃易爆物品了。深音抚着胸口一边顺气一边想着,所谓易燃易爆物品,就是比玻璃制品更加高贵的存在。
听到一声爆炸之后,坂田先生也终于顺利转移到这里,不过看起来心爱的头发受了重创,变成了爆炸头。入口被假发用桌子堵上了,深受打击的坂田先生抵着封口的桌子坐着,旁边的神乐还很感兴趣地揪着膨胀起来的银色卷毛。
土方先生在外面喊道:“喂,给我出来!停止无谓的抵抗吧!”
无奈地看着神乐的新八无奈地说:“好像头发变多了。”
“这里是十五楼,你们无处可逃了!”土方依旧在外面不死心地喊着。
假发掏出了一个金属色的圆球。
“你那是要干什么?”坂田先生问。
“定时炸弹。”假发看着手里的圆球,“本来是为了炸毁Terminal而准备的,可是现在没办法了。用这个招待他们好了,大家乘机快逃吧。”
假发看了一眼身后的属下。
本来还因为头发问题坐在那里一脸生无可恋的坂田先生突然站起来,拽起假发的衣领,狠狠地盯着他。
立马就有人不服地拔刀威胁道:“混蛋,你要对桂先生做什么?”
“桂,给我停手吧。无论你怎样弄脏自己的双手,死去的同伴们也不会开心的。时代也不会改变。不要再继续玷污自己了。”坂田先生说。
定时炸弹落到地上。
“变肮脏的是你啊,银时。”斜过脸的假发同样直视着坂田先生的眼睛,用手去推他拽着自己的手,“时代变了,你就随波逐流地变节了。”
假发一下子甩开坂田先生的手。
“所谓武士,就应该坚持贯彻自己的信念。”
坂田先生低下头说:“坚持别人给你准备好的武士道又能怎么样?为了那种东西,还想再牺牲珍贵的伙伴吗?”
假发闻言握紧拳头。
直面着前方,坂田先生坚定地说道:“那种事,我不想再要了。就算难逃一死,我也要贯彻自己的武士道。按照我自己认为美的方式活下去,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东西。”
“小银。”
神乐不好意思的声音打乱了本来凝重的氛围,搔着后脑勺,夜兔族的少女乐呵呵地笑着说:“我摆弄这个的时候不小心就按了开关。”
定时炸弹!
全场俱是一惊。
“这是噩梦。”坂田先生愣愣地说。
假发也愣愣地回复:“是啊。”
外面冲田队长开始懒懒散散地催促:“喂,出来!”
……
“虽然说自己的人弄出的问题确实是要自己解决。”深音站在屋顶天台,向下鸟瞰人流密集的街道,语气熟捻地对同样在向下看的假发说,“真的没关系么?假发,炸弹那部分的麻烦是你提供的吧。”
“不是假发,是桂。”
“好吧好吧。”深音将双手拢进袖子,“总结起来所有麻烦都是你引起的吧。让坂田先生他们拿着炸弹去引开真选组,你还真是悠闲啊。”
炸弹在空中爆开的声音随着强烈的气流散去。高楼间的半空中升起蘑菇一样的烟雾云朵。
“哼。”攘夷志士桂小太郎的脑子里浮现了他一直以来不能忘怀的画面。
“如果有时间想点什么最后的美丽的话,还不如,美丽地活到最后。”
明明是血染的世界。明明是血染的银白。明明是血染的刀刃。那颗早已被血染之心啊。
长发随风飘扬起来,他的目光有点迷离。
“假发?你怎么了。”
正摇着他的肩膀的,好久不见的故人。
他较真地纠正:“不是假发,是桂。”
只有两人的天台,掷下一串银铃一样的笑声。
“这种把绰号当成名字使用的习惯不是应该随着年龄增长慢慢消失么?”
旧时的竹马比深音要稍高一点,她仰起脸的时候,抑制不住提起的唇角被阳光照得发亮。
“是啊,”他点点头,“所以请不要用那种绰号称呼我了。”
“你是不是过得错乱了?”她突然欺近,温度稍低的手探上他的额头,态度一如小时候一样亲昵,“坂田先生说你的脑子被砸了?”
桂不自然地退后,但是脸上倒没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神情。“是被砸了没错。但是重要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忘。不是假发,是桂。”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啊?”深音说,“香子一开始就告诉我说你的真名叫假发的。你骗不了我的。”
“……你觉得你到底是被谁骗了?”
桂沉默地凝视着她,慢慢地吐出音节。
“好吧好吧。”她尴尬地笑了笑,毫无技术含量地转移话题:“那么,关于脑子被砸了到底是忘了哪部分?很明显你也没忘了我啊。”
“只有那天的事情。完全忘掉了。”
深音沉默了。天空上传来直升机螺旋桨工作的声音。
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过,昔日好友依旧健在,也算是个不坏的消息。来接我的直升机来了。”
“嗯,”她说,“有件事想要问你。高杉,那个叫高杉晋助的家伙,是否就是你原来的同窗?”
桂还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我们还可以再聊点别的,现在还有一点时间。”桂又说。
她下定决心,直直站好后,上身笔直地九十度鞠躬下去。
“对不起,那次后什么都不说就逃跑了。”
“虽然不记得了,”桂的脸上露出困扰的表情,“但是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的我都会选择原谅你吧,以前深音搞恶作剧也不喜欢道歉的啊。”
“请别拿那种事情做比较啊。”深音摸了摸脸颊。
桂望着天空际变的风云。
“后来呢?你去了哪里?”
深音望着他变宽了很多的肩膀。
“回了母星。”
“母星,”桂重复了一遍,“是那个吧,你好像提过一次,你是辰罗族没错吧?”
“桂你一定也觉得很惊讶吧,这种差劲的辰罗族,明明是和夜兔齐名的战斗种族……”
逐渐降低接近天台的直升机带起向上的反气流。深音故意披散着的蓝色长发被卷得乱飞起来。同样地,乱发也搅乱了桂的视线,但他清清楚楚看到了尖尖的耳朵,像是传说中的精怪。还有额心,那里有颗莫名给人难以接近感的正红的圆点。
“那不应该被称为差劲啊。”桂说着,不禁又赞叹了一句,“深音的话,非常适合去Cosplay啊。”
“你呢?”深音问,“在那之后你去干什么了。”
“你是想问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吧?”
“嗯。”
“去参加战争了。”
“战争啊……”
“然后我们当时的战争失败了。”
“这个我有所耳闻,要你当面承认这个果然是有点为难吧。”
“战斗还没有停止不是么?”
“暂时没有别的事情了。桂要是还忙的话,就先去吧。”
“……深音。”
“什么?”
“你忘了你还欠我一件事的。”
“?”
留下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男人已经登上直升机。
有点不可思议呢。假发一个大男人身上还留着淡淡的樱花熏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