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情歌》持尘

4、第四章

　　最后的情歌
　　07
　　她不是一个烈贞的女人，七倍的价钱收买了她。
　　那天晚上，他带走了她。
　　……

　　男人抽着烟，没有说话。
　　她爬起来穿衣服。
　　男人咬着香烟，静静看着她，烟灰扑簌簌掉地上，烫在手臂上。猩红的光一点点淡去，直到静默。
　　“我要走了。”她脚趾勾起底裤，往腿上套。
　　他从裤袋里掏钱，一把，数都没数，递给她。
　　她接过厚实的一沓，沾了点口水，摸黑数完，塞进衣袋里。
　　她喜欢把钱捏在手里的感觉。病态的喜欢。那厚厚的一沓，温暖，经由万人手的沧桑感，皱巴巴的，对于她来说，是香的。
　　她不觉得是件丢脸的事情。
　　他看她如同点钞机的手速，笑了笑，从耳朵上取下一根烟：“尝尝我这个？”
　　她接过，含在口里。他忽然半直起身体，扳住她的后脑勺，凑上去，用咬住的烟头点燃她嘴里的香烟。
　　“谢谢。”她吸了口，黑暗里，烟雾徐徐喷在他脸上，呛人。白皙紧致的锁骨在那一点红光映衬下，性感。他不由想到玫瑰。
　　带刺的玫瑰。无声的笑了一下。
　　她脸上没有带妆，却魅惑。伴随着咳嗽声，她说：“有点浓。”
　　她抽的女烟远比这淡。
　　“Marlboro.”
　　她听不懂，“嗯？”了声。
　　“万宝路。”
　　“哦，”她说，“我知道这个牌子，以前是做女烟的，我没抽过。”
　　“想抽吗？”
　　她看着他，忽然轻轻笑了一下，仔细端详手里的香烟，“我发现男烟也不错。”
　　他拍拍旁边，“抽完这根再走？”
　　她坐下，吞云吐雾起来。
　　他们有一阵子没说话，兀自抽烟。
　　“抽完了。”她掐灭烟，扔进易拉罐里。“走了。”
　　“自己回去？”他问，“你不怕抢钱？”
　　她拍拍饱满的口袋，确认钱还在里面，“他们不抢穷鬼的钱。”
　　“你看上可不像穷鬼。”
　　“穷鬼脸上还写着字吗？”她觉得他在看玩笑。
　　“不然劫色呢？”他问。
　　“我这样的？”她指指自己，突然大笑道。
　　他摇摇头，“你这样的怎么不会？”同时站起来，伸手去捞丢在地板上的钥匙，“我送你。”
　　有人愿意做免费的车夫，何乐而不为呢？她没有拒绝。

　　上车，系好安全带。
　　“你爱我什么？”
　　男人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没有细致考虑过这个问题，全凭本能感觉，“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
　　他很诚挚的回答，引得她发笑：“你压根不了解我。也许我是恶魔呢？”
　　她觉得他很幼稚。
　　“无论是不是，我相信不是。”
　　这话使她触动。
　　“我是。”她轻轻说。没有一个人会像她这么厌恶自己，“我很脏。”
　　也许夜晚人都是脆弱的，感情更是。
　　他发现，她倔强冷漠的外衣下藏着这样一颗敏感脆弱的心。
　　“如果你脏，我不会选择和你做。”他说，“我曾经也以为我不会爱了，直到遇到你。”
　　“我不会爱上任何人。”她还是那么冷漠，那颗敏感脆弱的心重新被严严实实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