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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03
      她是如此冷漠的人,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见识到了。
      他们从来不问对方的私事,见面就做,做完,他给钱,她走人,没有过夜的习惯。
      他贪恋她年轻鲜活的□□,就像她喜欢他的钱一样,这场交易很公平,你情我愿,没有谁欠谁。
      交易在黑夜里,他们极少在白天见面。他不曾找过她,每次都是她独自穿过那条繁荣忙碌的街道,到他们见面的处所。
      那是一栋二层楼的小别墅,附带花园,是他众多房产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她知道他这样的男人天性风流,她一定不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女人。
      她听说他有一个老婆,他跟老婆感情很淡,当初结婚也是利益关系,各取所需。他老婆不会孕育,更给了他出外寻女人的理由,听说这几年他逐步把财政大权握进手里,没有实权且不会生育的女人注定是悲剧的,婚姻关系摇摇欲坠,只是那女人死死缠着他不肯放手,他也因这几年的感情和责任没有狠下心来,就这么吊着。
      她听闻这些,也只是一笑了之。和一个炮友能有什么未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只要钱,只需要钱让她渡过眼下短暂的困境,其他的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她未曾愿意将感情托付于任何人,走的时候也绝不拖泥带水。
      整整一个学期他们都厮混在一起,时间太久了,以往她从未和客人维持这么长时间的雇主关系,这让她十分不安。她筹够了下个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决定离开,永远和他划清界限,开始寻找下个目标。
      她没有把话说白,只是不再夜晚翻墙出去找他了。她相信,他很快就会把她忘记的,他那样的人,身边哪里会缺女人呢?
      一个月没有去,下家还在寻觅当中。她忘性大,很快就把上一个雇主抛在脑后。
      他来找她,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们这所高中很严格,每逢半月的周六日才放两天假。每到这一天,校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人和车子挤满了每条过道。她每次都是学校最晚的那几个,没有人来接,回家的那班公车常常找不到位子,倒不如晚点回去等人少些占上位。
      更何况那个家,对她来说,是一个极其恐怖黑暗的所在,她宁愿在外多呆一点时间也不愿意回去受罪。
      “琼!你看!那个男人在看着你呢!”一起回家的女孩洁在她耳边低声兴奋道。
      她顺着目光看过去,他站在不远处,旁边停着他的黑色轿车,见她们过来,掐掉烟,朝这里走来。
      “他是谁,琼?”洁问。
      “一个朋友。”她望着男人走来的方向,回答洁。
      “看上去很有钱啊!”洁的语气不带遮掩的羡慕。
      她笑笑,没有回答。
      男人走近了。

      “最近怎么样?”他问。
      “挺好的。”依旧是她的语气,寡淡,没有感情。他已经习惯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她,“去哪里?”
      “回家。”
      他点点头,这才注意到她身旁的洁,邀请洁一起上车。

      洁在宽敞的座位上弹跳了好几下,“琼,这车坐的好舒服!”

      洁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脸上清清楚楚,跟她不一样。洁的家庭并不富裕,这样的车子大概是第一次坐。她看得出洁很高兴,她被洁的情绪感染,脸上露出一点点笑影出来。
      男人从后视镜看她,发现她很难得的笑了。

      把洁送回家,他让她上去坐副驾驶。
      她支着头看窗外,没理他。
      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打开她的车门,强行把她拉下来。
      他身上带着风和一股子呛人的烟味。她不悦地皱缩起眉头,死死扒住车门不肯下去。
      两人对峙,他看着她,软下来。
      “今天去我那里。”他说。
      她不说话,只摇头。
      摇头的意思,不愿意。

      她走下车,鞋子掉了也没捡,光着脚走在水泥地面上。
      他在她身后站了片刻,捡起她的鞋上了车。

      04
      她光着腿走在被太阳烤的炙热的马路上。
      他的车在后面摁着喇叭,不会儿挡在她面前停下。

      他降下车窗,鞋子扔出来,摔落在她脚前。足背晒的红一片。
      他的目光移回到她脸上,半只胳膊肘架在窗口,望着她,“穿上。”
      她低头看了眼那双辨不清颜色的帆布鞋,弯腰捡起放平在地上,脚踩进去,脚跟蹬进鞋帮子。
      “上车。”他说。
      前面就是公交站牌。她拒绝,一径朝前走。
      他气的牙齿咬的咯吱响,一抬手,再次走下车,抓住她纤细的胳膊往回拽,“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她本想挣扎,一听这话,突然笑了,偏着头瞧他。
      那眼神像第一次认识他,带着可笑的表情,好像听到一个笑话。
      “我要走了,”她平静说道,“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男人抓着她的手缓缓松了,他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没听不明白,直愣愣地望着她。
      有那么一瞬刻,她被他的目光刺痛了,说不出什么滋味,她抽回自己的手,脚步往前。

      她没有转头,背后一片寂静,片刻,哐当一声门震——他上了车,马达声起,阳光下一股浓浓的汽油味弥漫开来。

      到此为止。

      男人开着车,满脑全是她说这话时凉薄的神情,舔了舔干燥的上嘴唇,真是一个冷漠的女人。

      可他偏对这个冷冰冰的女人动了感情。

      *
      她回了家。今天比往常都要晚。
      她在巷口站立良久,她每次走进这个家之前都会这样做,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生出勇气踏进那道门。
      她拉拉书包带,抬脚走路,步子跨的很小很慢,在尽量拖延走进去的时间。
      她心里很清楚,这全部都是徒劳,无论她怎样挣扎,全部都是徒劳无功,哪怕她不先走进,那个被她称之为爸爸的男人早在里面等她了,只要她一跨进那道门,不,严格来说,它都不能被称作是门,十二岁那年,那个酒气冲天的男人提着斧子将它劈成了两半,把吓得瑟瑟发抖的她拎小鸡一样拎出来,把她卖给他开酒吧的上司一晚,他把得来的钱全输在赌桌上了。
      门坏了,家里没有值钱的东西,他宁可把那钱买酒买烟赌博也不舍得花在修门上,反正家里没有值钱的东西给人偷,他常常这么对她说。
      对他来说,最值钱的是她,她是他的赚钱工具。
      她走进了那道门,认命地闭了闭眼。

      那个男人果然在等她,一见她来,便朝她伸出手来,“钱呢?”
      “没有。”她冷淡回答,若无其事地朝里面走。
      “啪”一个耳刮子甩下来,她被打倒在地,耳边嗡嗡作响,倒是挺好的,至少听不到骂声了,她想。抬手一摸,满手的血。
      她早已习惯这样,用手胡乱擦了擦脸颊,从地上爬起,冷眼看着男人翻她的书包。
      什么也没有。
      男人气红了眼,抓起她的头发往墙上掼,撞的鼻青脸肿。
      她有一阵子没去学校,也没法找下家。

      半月以后再回学校,听说有个英俊的男人开着豪车来找过她。
      她在学校是个默默无闻的学生,功课算不得好也算不得烂,平日里沉默寡言,与之交心的少之又又少,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是最不惹眼的——男人在同学间打听不到任何关于她的有用的信息,只好走了。
      她却因为此事出了名。
      学生间流传她傍上了大款。

      一次她去食堂打饭,回来的路上听到走在前面的人在小声议论她,仔细看看,她长得不赖,以前没有注意过。
      就是那一股子冷傲叫人看的不舒服。那人旁边的另一个女生接口道。

      她没说什么,跟以前的很多次那样,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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