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爱》夏∮雪

4、四

　　刘允辰兴奋地坐在大厅，他接到了镖队的消息，十分开心地等待他臆想中哭丧着脸万分无奈的新娘。
　　可当乔清扬和韩静有说有笑地跟着管家走进来时，他是彻底傻眼了。
　　惊讶的不是乔清扬欢快的心情，而是他不记得，他指名要的这个野蛮的丫头，穿了女装以后，居然，居然那么好看。
　　刘允辰呆怔的同时，乔清扬和韩静走到了他的跟前。
　　乔清扬微笑着望着他：“我来了，要杀要剐，请随意。”
　　刘允辰木木地，竟然点了点头。
　　乔清扬搂着韩静的肩，哈哈笑了起来。
　　韩静却没有她苦中作乐的好兴致。她一语不发地望着刘允辰，这个一眼看上去就是纨绔子弟的男人，将来怎么可能，会好好待乔清扬。

　　准新娘突访，刘家大张旗鼓地摆起了盛宴。
　　年轻的镖师陆川自燃也收到了请柬。
　　结算完了这笔镖的账单，他拿着请柬，在刘家大院的门口徘徊不前。
　　韩静端着刘家奶奶送给乔清扬的燕窝，走出来，看到他，很是不屑地：“你会后悔的！”
　　陆川没有理会她，正要穿过她走进去，韩静蓦地又伸手拦下他。
　　“陆川，你还有没有心？你都和乔清扬这样了，我不相信，你真的一点点都不喜欢她？”
　　陆川拨开了她的手，说：“不要你多管闲事。”
　　“乔清扬说的对！姓陆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韩静想起了她的母亲。她和陆川的陆家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她愤怒地举起手里的碗，正要砸向陆川，突然有人自背后抓住了她的手。

　　“搞什么，我的订婚宴，要打要闹，滚一边去！”刘允辰硬是拉下了韩静的手，指着她碗里的燕窝，“我告诉你，这东西可是很贵的，你们这种穷丫头，一辈子都别指望闻上一口的，你当心着点！”
　　韩静怒：“钱钱钱，你的钱是你自己赚的嘛！有钱了不起啊！我最讨厌你们这种就知道吃喝玩乐的少爷了！”
　　刘允辰给她吼愣了，怔了怔，板下脸：“臭丫头，你再敢说次看看！”
　　韩静望着陆川像没事人般，穿过他们，走进刘家大院，赶忙追了上去。
　　刘允辰还没被这么被个下人吼过，着实气不过，他冲过去，一把将韩静抓了回来。
　　“站住，先给本大爷道歉了才许走！”
　　韩静出离愤怒，狠狠拍开了他的手：“我就是给猪给狗道歉，也不会给你这种滥人道歉！”

　　韩静和刘允辰争执不休的同时，刘家大厅内却出了件天大的事。
　　刘奶奶突然倒地不醒。
　　乔清扬想起韩静是个大夫，赶忙挤出手忙脚乱的刘家人，跑到门外抓起韩静：“刘奶奶昏倒了，你快去看看。”
　　刘允辰听了，也急忙奔进了大厅。

　　刘家大屋内。
　　韩静沉着地给刘奶奶把了脉，开了药方。她站起身，正要递药方，横空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抢走了药方。
　　刘允辰截了药方，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刘父说：“这孩子，从小就和他奶奶亲。倒也不枉费他奶奶一直惯着他。”
　　乔清扬看到韩静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知道她也是头次见到如此严峻的场面。刘家上百口人的眼下，去急救一个突然中风晕倒的老太太。她张望四周，有人适时给她递了块手帕。乔清扬见是陆川，颇玩味地笑了笑，接过手帕，走到韩静跟前，轻轻地替她擦拭额际的汗珠。
　　韩静深呼口气：“没事，老太太见到孙媳妇，太兴奋了。”
　　她这一句没事，屋内屋外的人，也跟着深呼吸，喘了口气。
　　乔清扬见陆川不动声色地退到屋外，想了想，丢下韩静一个人，追了上去。

　　江北气候偏寒，乔清扬追到大街上，这才发觉自己穿得太少，寒意隐隐袭上她的脖颈，她忍不住一个喷嚏，惊动了被跟踪的陆川。
　　陆川回过身，看着乔清扬鼻头冻得红红的，不觉好笑：“你这是干嘛？”
　　乔清扬被问得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就那么追了出来。
　　她假意望了望周围的摊铺，“我第一次出远门，逛街，逛街。”
　　陆川别开眼，不情愿地伸出手，将她冷得直哆嗦的身体拉到自己的披风之下。
　　两个人一路无语地走在江北的大街上。
　　江北不同于绿城这个小城，人来人往，繁华的街道，新奇古怪的小饰品，街边杂耍，口技艺人惟妙惟肖的模仿，看得乔清扬目不暇接。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是来做新娘的。
　　许久，陆川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胸口的乔清扬，“我以前怎么没发觉，你那么娇生惯养？”
　　以前两个字，让乔清扬清醒了过来。
　　她退出了陆川的怀抱，讪讪地：“对哦，我忘记了，我是女侠，怎么会娇生惯养？”
　　她意欲转身离去，陆川抓住了她的手。
　　“乔清扬，你这是欲擒故纵吗？”
　　乔清扬回头，“我没你那么卑鄙。”
　　陆川冷笑：“那劳烦解释一下，待嫁的乔小姐，为什么当街跟着一个男人走了那么远？”
　　乔清扬想要甩开他的手，无奈，陆川的手劲太大，她的手腕被抓得生疼，不由恼怒：“陆川，我犯贱跟着你是我的事，你放手，别逼我当街喊非礼！”
　　周围立即投来注目，陆川见状，干脆强拉着她，快步走出大街，弯进了一边的小巷内。
　　乔清扬骂骂咧咧：“陆川，你放开我！你这算什么！是你不要我的，现在就放开我！让我回去！我没兴趣和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继续纠缠！”
　　陆川将她拉到巷子最内，张手揽上她的腰，低头，蛮横地欺上她的唇，封住了她意欲脱口的那些斥责。
　　陆川以为乔清扬会反抗，或是咬破他的嘴，或者抬起一脚，踢开他。
　　可是唇齿纠缠间，他在她的脸上，看到了眼泪。
　　陆川慌了。他松开了乔清扬，手忙脚乱地擦着她脸上的泪。
　　“乔清扬，你不要哭，你不要哭。”他用指腹轻轻抚过她的眼，除了叫她不要哭，他的脑袋里再也翻不出任何温柔的或是刻薄的话语。
　　“你还要怎么样？”乔清扬挫败地靠上了背后的墙，无力地，“陆川，究竟是什么，使得你那么恨我，需要这样折磨我？”
　　陆川想要伸手去抚摩她满是泪痕的脸，可是手伸到一半，却因为乔清扬的问话，突兀地停在了他们之间。
　　“乔清扬，你不要哭，我不会再来折磨你了。”
　　陆川说完，转头，快步转至飞奔，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