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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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为仙第十五章
“你说咱们最近是不是有点倒霉啊？萧默澜。”
这天，天朗气清，风和日丽。郁芷拉着萧默澜在街上晃悠，满大街吵吵嚷嚷的，可是两个人都没什么意思，郁芷就问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说？”
“你想啊，从我进京开始，我就没钱了，然后我碰到了要死要活的王妃，进宫小梨被许给皇上，我嫁给了你，再然后我们还遭遇了宁王暗算。我怎么觉得倒霉的时候都让我给撞上了呢？”
郁芷叹了口气，一脸的惆怅。萧默澜皱起了眉头，两只眼睛眯了起来，似笑非笑的觑着郁芷：“听你这意思，嫁给我好像很吃亏？”
“……”
糟了，说错话了。
“当然不是了，我的大将军——”郁芷赶紧捋毛，轻捶萧默澜的胳膊，讨好的说：“哪敢啊，嫁给你是我的福气，对不对，刚才那是口误，口误。”郁芷一脸奴才相，萧默澜满意的哼了哼。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哼，小气的男人。
“算卦，算卦，看相，测字，摸骨，问卜，一问十文，不准不要钱。”
不远处，一个半瞎神婆在那里吆喝。
一挂布幡，上面一个大大的八卦图，面前一张破桌子，一条破长凳，桌子上面有一只快秃毛的笔，一沓黄纸还有一个水壶，一个杯子。老婆子就坐在桌子后面，有气无力的声音沙哑的喊了一遍又一遍，街上人来人往，但还真没几个人去算。
有点意思，郁芷心想。出来算卦的多是老头子，神婆多是坐在家里等人上门，好吃好喝的招待，还有钱拿。这生意是有多不济，上街来讨生活了。郁芷拽拽萧默澜的袖子，示意他：“我们也去问问？”
“没必要吧，说着玩玩就算了，你还当真啊。”萧默澜不屑的说，看都不看郁芷一眼，根本不相信这回事。
“短见不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去问问，又损失不了什么？不过就是十个铜板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关键是真的没必要…”
郁芷看他实在没这种想法，也不多说了，直接把人拉了过去。那半瞎神婆还在吆喝：“算卦，算卦，看相……”
“嘿，别喊了，有生意上门了。”郁芷打断她，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姑娘是两个人一起来的？”
老婆子问了，郁芷很奇怪：“对啊，你看不见？”
说完，用手在人面前挥了两下。
“哦，姑娘不用试了，老身看不见。”
“那你怎么说你能看相，你连人都看不到。”郁芷顿觉上当受骗，刚想要站起身来，就听老婆子嘴里咕噜咕噜的说：“老身这双眼睛不清可心里的那双眼睛却通透，比那些真正眼睛好的人还要管用。姑娘不信，大可一试。”
“哦~”
郁芷翻了一眼，没多说什么，坐了下去。
“姑娘你问什么？”
“你不是说眼瞎心不瞎吗，那你给看看也要问什么？”郁芷有意刁难。
“咱可说好了姑娘，一个问题十文。”
嗬，这可真会做生意。
“好。”
郁芷应了一下，萧默澜站在旁边，耳朵也竖了起来。
“姑娘是要问运势，对不对？”老婆子脸朝东望望，又朝西望望，就是聚焦不到郁芷的脸上，看来是真看不见。
可这望东忘西的，是看的她的相吗？
“怎么说？”
“想必姑娘是觉得最近运势不好，杂事烦身，来找老身寻求破解之法。”
“那大师有法可以破解吗？”
郁芷半信半疑。
“有是自然有的，不然我就不必做生意了。只是已经两个问题了。姑娘还是…”
话没说完，一粒银疙瘩就砸到了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郁芷好笑的抬头，瞅着男人慢慢扭到大街上的脸，呦呦呦，我就知道，看，还是忍不住了吧，哼。
哼什么哼，我只是不喜欢听人说话还听一半的。萧默澜腹诽。
“掂量一下，够不够？”
“够了够了。”
半瞎老婆子把钱揣进怀里，然后说：“很简单，姑娘回家后先用艾水洗洗手，然后亲自去厨房做两个窝窝头，再弄一盘肘子肉。”
“什么说法？给老君吃的？”
神婆摇了摇头：“不是，你自己吃。”
“这艾草驱邪我们都知道，不多说了。这肘子肉是好东西，皮厚，劲多，胶质重，吃起来肥而不腻。在寻常百姓家也很少吃，多是逢年过节来点，毕竟一只猪也没多少肘子。”
“所以呢？这象征着富贵。这窝窝头啊，是由五谷杂粮为原料，是穷苦人家的主要吃食。虽然耐饥却是贫贱，象征苦难。”
“然后呢？”
郁芷一脸懵逼，根本不懂神婆什么意思。萧默澜也不是很懂。
“做好之后，你就在中午的时候，坐在大门口记住了啊，背靠大街，脸朝院内，窝窝头加肉，把他们给吃了，这象征着食来运转。”
“为什么要背靠大街？”
“这个嘛，你就不必多问了，照做就是了。”
“那肘子肉也要自己做吗？”
郁芷郁闷了，她可不会下厨。窝窝头，面类的，应该跟馒头差不多，回去问问应该可以，肘子肉那可不好弄。
“不用，窝窝头是自己做的就可以。”
神婆说完，喝了口水氤了氤嗓子，然后说：“姑娘可以请回了。老身还要继续做生意。”
“哦。”
两个人就这么走了。
身后传来一模一样的吆喝声：“算卦，算卦，看相，测字，摸骨，问卜……”
走了大老远，郁芷才反应过来：“就这么简单？”
“这我怎么知道？你不就是神婆吗？”萧默澜看着她呆呆傻傻的样子，禁不住逗她。
“我怎么是…”郁芷话没说完，瞬间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宁王妃那件事。“好啊，居然敢嘲笑我！”郁芷抡起拳头，作势要打，萧默澜赶紧摁下她的拳头，“我错了我错了，走走走，赶紧回去吧。”
“切。”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回到将军府。
经宁王一事，太后生了一场重病，倒在床上已经月余了，好几次差点薨逝，小皇帝傻傻萌萌的，根本处理不了什么事情，国家大事全落到了萧默澜的肩头，太后不仅不同意他的请辞还下令升萧默澜为辅国大将军。对于此事，萧默澜万般无奈，他是带病打仗的将军，在沙场上浴血奋战，保家卫国还可以，处理朝政，他根本不想，也懒得做，所以这事于情于理都应该让丞相去做吧。
可是丞相呢？
秋彤嫁的是宁王，宁王幽禁，王府上下都被遣散，王妃虽无过错，返家了，可是丞相府哪敢做什么呀，联姻不就是为了两家的繁荣吗，这下树倒猢狲散，就算谋反这事没什么牵扯，可别的事多多少少有些牵连，此时还不急着保命，怎敢揽这差事。
郁芷听完神婆一席话后，很快就抛到了脑后根，结果没两天，萧默澜越来越忙，越来越忙，有的时候都顾不得归家，在宫里住上一宿。郁芷这才又想起神婆来，觉得有必要试上一试，万一有用呢？
这天一大早，郁芷就起床，洗漱过后，对蓝鸽说：“你去帮我找个面点师傅，会做窝窝头的，请进来，我要学做窝窝头。”
“啊？”蓝鸽愣了一下，笑道：“夫人何必如此，想吃窝窝头让人做不就好了，何必请个师傅自己做。”
“哎，你不懂，”郁芷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啊，可是神婆说让自己做。我只能如此了。”
“神婆？夫人您还信这个呢？”蓝鸽好奇的问，白鸽也凑上前来。
“哎，不信也得信呐。”郁芷苦恼地说，然后对白鸽吩咐：“你去请个大厨，会做肉菜的那种，请进府来，我有用。”
“这有什么的，咱们的大厨就可以啊。跟我们一块儿来的，一个老师傅。”
“嗯，也可以，你现在去厨房，跟他说一声，让他做一盘肘子肉，切成片状，中午我吃，然后你再去弄点艾草什么的，给我弄点艾水。一会儿你姐姐回来就要用。”
“好嘞。马上。”
两个姑娘脚快，做什么都快，风风火火下来，所有事都办妥了。郁芷用艾水洗了洗手，还别说，艾水闻起来确实提神醒脑，气味重，直往鼻子里钻。
为了观看夫人做饭首秀，整个将军府的丫头下人都来了，围在门口，叽叽喳喳的。郁芷也不撵她们，让师傅开始。
蓝鸽请的师傅是个老厨娘了，手艺很好，来专门教人做窝窝头，蓝鸽觉得有点屈才。可是没办法，谁让夫人这么要求了呢。
先将高粱粉放入盆中，加糖，然后放水。因为郁芷只需要两个窝窝头，所以师傅的糖和粉放的都不多，郁芷手下没轻没重的，放了五大勺糖进去，师傅禁不住倒了牙，这会甜死的。
“夫人，不用放那么多…”
“呃，”郁芷感觉也没多少，毕竟那么多高粱面呢，于是满不在意的说：“没事，我喜欢吃甜的。”
“……”
然后是和面，郁芷觉得那面在师傅手下是那么灵巧，被任意揉捏，捏成师傅想要的形状，可是到她手里就变得……
一条，一缕，一团。
是那么难弄，搞了小半晌，郁芷终于和好了面，然后，开始团。
“因为不用发，所以有点硬，不松软，平常百姓家大的可达一斤，夫人你就不用了，少…”
“夫人？”
师傅还在说，就看到郁芷已经把面扯下来了，一个有一个拳头大小。
“……”
妈的，这没法教了！
厨娘忍住心里的咆哮，面带微笑，继续揉捏，然后把面团搓成了一个圆锥状，上尖下圆，中间还有一个圆窝。
郁芷有模有样的学，可是没能捏出一个窝来，反倒是挖了一个洞出来……
好吧好吧，有洞就行。
蒸就不用管了，有丫头们看着呢。只是出锅的时候，郁芷惊呆了。
为什么师傅的那么小巧可爱，我的那么庞大丑陋！
不禁样子丑，还死沉，郁芷觉得不仅有一斤，得有一斤半，神婆说了，两个窝窝头，这吃下去，三斤就进肚了……
哎妈呀，这世界太恐怖了，我要回家。
郁芷心里哭号，从大厨手里接过肘子肉，不愧是大厨，这肉烧的肉质细嫩、肉味醇香、并且亮红汁多，肥是肥，肉是肉，分的清清楚楚。
有肉在，应该不会太难过。
大中午的，萧默澜还没有回来，郁芷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拿着窝窝头，往洞里塞了几片肉就去了门口。
将军府大门处有高高的门槛。郁芷背靠大街，一屁股坐了下去。屁股在门槛外，脚在门槛内。吃了起来。
…………
太！甜！了！
郁芷要把自己给甜死，我到底是放了多少糖，太甜了吧。郁芷无声的留下了眼泪，下人们早就得到指令，不许上前，看到夫人一脸泪花，充满疑惑。
这是很好吃？
郁芷就坐在门口，来来往往不少人看到，大家议论纷纷，哈哈大笑，郁芷心里有苦说不出，抱着三斤的窝窝头加肉在努力奋斗。
哼哧哼哧………
感觉自己都快变成猪了……
萧默澜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自家门口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一个个指指点点，说说笑笑，“让开让开，大将军来了！”侍卫叫喊着，这才将看热闹的人轰走。
当萧默澜看到郁芷努力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郁芷腮帮子塞的鼓鼓囊囊的，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
吃不下去了，吃不下去了。
不仅甜肘子肉还腻，而且面硬，都嚼不动。
“你干什么？你还真听那个神婆神神叨叨啊。”
萧默澜想过去扶她起来，被郁芷拦下来了。
“别过来，我都吃一半了，马上就完了，你别过来，让我把他吃完。”
“不用吧…”
“一边去，快。”
郁芷不让，萧默澜也不好上前，站在一旁等她吃完，组织一边吃一边念叨：“太上老君，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保佑我家平平安安，我马上就吃完了，记得让我时来运转啊…………”
还说了一些什么，萧默澜也没听清。
中午的阳光刺眼，在郁芷身上打了一个光圈，发丝像绸缎一样铺在肩头，她的鼻尖沁出细细的汗珠，眼泪压在眼底，像是玉盘盛满了珍珠。
可笑的美好。
萧默澜不笑了，静静的望着她，像是透过光能够看到灵魂，他审视，他心动。郁芷终于吃完了，抹了一把眼泪，就要站起来。萧默澜快步走向前去，一手拦背，一手在腿窝，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喂，你干嘛？我刚吃了三斤窝窝头，很重的。”
郁芷哽咽着，很伤心自己突然又重了三斤。
“好了，不哭了。”
萧默澜嘴角翘起，凑到郁芷脸上亲了一口。
郁芷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她娇嗔道：“干嘛？有很多人看。”
萧默澜瞥了一眼，丫头们都将头扭了过去。
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萧默澜大步往屋里走，目不斜视。郁芷羞得将头埋在萧默澜的肩头，不敢看人，偷偷地笑了。
将军大人把夫人抱进卧房，一下午都没出来……
好羞羞…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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