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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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在睡，殿里只有几个宫女守夜。几个小丫头也困得直点头，大殿里十分安静，安静的像进入了坟圈，诡异阴森，若不是还有那轻轻的呼吸声，真的会让你以为乱入了时空？
殿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咚咚咚，咚咚咚，越来越急促，还有兵器碰撞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小宫女们被吵醒了，看了一眼太后，老人家还在睡。
怎么了？
还没等小丫头们唤太后起身。殿外就传来一个清晰响亮的声音：“儿臣敬轩有要事启奏太后，请太后圣断！”
这一声震天下，直教宫女们觉得房梁上的灰尘都震了一下，太后从睡梦中惊醒了。抚着胸口坐在床上喘气，“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这么大动声张，把他带去偏殿，在寝殿求见算怎么回事儿？哀家稍后就去。”
于是，大殿打开了一条缝，一个丫头钻了出去。
“宁王殿下，太后请你去偏殿商议，她稍后就去，请您稍作移步。”
宁王看了看，寝殿里已经燃起烛火，葱葱茏茏的，映出人的身影，的确不是好地方。事已至此，何必急在这一时。于是带着手下，大步向偏殿走去。
太后穿好衣，梳好妆，整个人精力十足，雍容华贵，一点都不像被人打断睡梦恼羞成怒的人，清醒了一下，才让人搀扶着慢慢的走向偏殿。
太后一到，宁王立马上前迎接，结果刚起身，就被太后身边的侍卫迅速的扣下。宁王这边手下的人，也立马拔出剑来，铁甲冷胄，气氛一时紧张了起来。
“宁王，今晚你好大的胆子！”太后站在离宁王不远的地方，平地一声雷响。
宁王不知为何，太后说出这样的话来，没接腔，等她老人家继续说。
“这半夜三更你带兵闯入皇宫，你是要造反吗？你这眼里还有没有哀家了？！”
宁王的双臂被拧着，头被按着，他咬牙切齿，压着声音说：“儿臣有要事启奏，为了太后和皇上安全，不得不行出此下策。请太后恕罪。”
“为了哀家和皇上的安全，说的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杀了皇上和哀家呢！”
宁王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赔罪，向太后恳求：“臣真的有要事启奏，求太后，先听臣言。”
“好，哀家就看看你有什么天大的事要说。说吧！”太后走到案牍后，坐了下来，衣袍铺开，像是一张华美的席。
……
这一夜的风波还没过去，可是天照样亮了，远处的天空泛着珠白，黑云稀释了，消失了，不见了，缓缓地将它的四周照亮，再亮一点，将整个天空都亮起来！天地万物都亮了起来！
晨光万丈。
“你是说你发现了大将军萧默澜谋反，还有证据？”
太后语调平稳，没有想象中震怒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很惊讶的样子“他们真是如你所说，哀家定不会饶他。”
“太后圣明。”
“证据呢？呈上来哀家看看。”
“是，”说完，侍卫松开了宁王的手，宁王从前襟里摸出一封信件来，递给身边的太监，太监转给太后。
“这是？”太后问。
“萧默澜通敌叛国的信件。对方耶律才，是齐国的王子，势力庞大，据传老汗王有意将汗位传于他。萧默澜与此人相交，定是心怀不轨。”
太后细细的阅读了信件的内容，久不说话，宁王心里正是忐忑，刚想疑问怎么太后今天处理政务这么不在状态，不符合她一贯风格。
“王爷此言差矣！”
熟悉的，泛着咝咝寒意的声音，宁王忽闻身后传来，连忙回头，萧默澜从外缓缓走近。
“你？”
宁王大惊失色，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王爷是为何末将就是为何。”
萧默澜说的不卑不亢，掷地有声。宁王看太后的态度，迟迟不说话，大半猜出了已是中计。强撑着：“萧默澜，你通敌叛国，其罪当诛，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本王就是来对太后禀明这一切的！”
“哦，是吗”萧默澜扬起嘴角笑了：“耶律才的确齐国的王子，我与他有私交也是真的，可是我们的通信从来没有关于任何国家战争方面的问题。都是一些小事情，私事儿，王爷，你说说你，拿都拿了为什么不拿完？这里还有几封，太后请看。”
萧默澜说完，将手上的信件上交太后，太后一个一个拆开看了，都是不痛不痒的东西。根本没有什么军国大密，连信封都是随便用浆糊糊了一下，没有上蜡或者漆。真是普通到随便的信件。
“哼，说的好听，万一这只是你掩人耳目的手段呢？”
“王爷，我是不是掩人耳目，这个太后会判断，不用你提醒。倒是你，这些怎么解释？”
“什么？”宁王不以为意。
“我在王府里发现了这个，你说呢？”萧默澜拍了两下掌，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个托盘上来了，上面呈放着一件狐裘大衣，还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以及十几张地契，还有一本账簿。
“这……”宁王惶恐的跪倒在地。
“这些，是你收受贿赂，将我军消息卖给对方的证据，也是你口中通敌叛国的证据。”
没错，宁王派人潜伏在将军府，萧默澜也派人潜伏在了王府。两边都在动，唯一的不同是萧默澜知道自己身边有人，而宁王不知道罢了。
情形陡转急下。
宁王完全是去了主动，而萧默澜占据主导，太后看看眼前形式，她当然明白萧默澜不是真的谋反，没必要，他根本没必要，因为实力太强，根本不需要别人帮。而且昨晚那万全的准备，根本不是受制于人的样子，反倒是宁王，没看出来，他倒是有心。
“宁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太后面无表情的陈述。仿佛堂下跪的不是她的儿子，不是她的臣子，萧默澜心一寒，皇太后的能耐当真大，都这样了，还能处之若素，当真非常人也。
“你欺压百姓，敲诈勒索等等一系列，这些哀家可以从轻处罚，只是哀家不明白，为何，这是为何？你是哀家的亲骨肉，哀家的第一个孩子，你怎么会走上这条歪路？”太后痛惜。
“歪路？你觉得这是歪路？我的母后，你大概忘了，这天下应该是谁的？！”宁王笑了起来，站了起来，又被侍卫按了下去。他不会武，只是挣了两下，没挣脱来，就放弃了挣扎，忍了许久她的虚伪面孔，今日终于不用忍了，他抱着必死的决心愤怒的说：“父皇还在世的时候就常夸我聪敏好学，机灵能干。也不止一次的说过要将皇位传于我。”
“可是呢？”宁王歪着头狠狠的盯向太后，太后一震，只听他道：“父皇意外驾崩之后，你就扶持那个智障登上了皇位，我猜不到你是如何想的，宁可要一个傻子当皇帝也不愿意让一个优秀的儿子当皇帝，这要不是为了自己，谁信呢？嗯？谁信呢？！”
“你住口！”太后怒吼。
可宁王宁王咆哮道：“你为了你的权势，为了你的私心，你毁了我，你知道吗？你毁了我！我本该顺顺利利的登上皇位，可是偏偏你阻挠，处处给我受限，先是暗杀我手下的大臣，再然后用自己的党羽攻击我，害我被万人唾骂。这是你一个太后应该做的吗？这是身居后宫不沾朝政的太后应该做的吗？！”
“你…你…”太后气的瘫坐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
“好，好，不能如我所怨当上皇帝，无所谓！谁让你势力比我大，你养了那么多的人脉，培养了那么多年的党羽，我斗不过你，我活该。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你自己，你敢说，皇上的脑子跟你没关系？他九岁的时候可比我聪明多了，可是呢，也只能活在九岁了，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你把他从秋千架上推了出去，你想要害了他，你是他母后，有这样的母亲吗？你可真让人刮目相看！”
“……”
整个大殿都被宁王的声音占据，侍卫们不敢抬头，宫女们不敢侧目，这桩宫闱秘事，本来就不为外人所知，平日里他们也只是偷偷的递个眼神，三言两语，从来不敢在这样的场合，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宁王疯了，他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如此胆大包天。
是了，的确是这么回事，宁王并没有说错。太后无法反驳他，就是因为这是事实。
“这些都无所谓，真的，我不骗你，”宁王认真的说，好像喝醉酒的人一样癫狂，“决定我反抗的是她，纯儿，记得吗？纯儿，那个被你害死的女人，你为了让秋彤嫁给我，拉拢丞相家的势力，杀害了纯儿，你别以为这我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纯儿被你追杀，死的时候还有我未出世的孩子，而我却在你的安排下新婚！你不觉得讽刺吗？嗯？你说如果我老实听你的，放弃皇位，跟秋彤联姻，你就放她一条生路的，你做了什么？！你把她杀了！她才十七岁，她怀有的孩子，我第一个孩子，我不恨你恨谁，你说，我不恨你恨谁！”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萧默澜也是。
在宁王心里，最重要的居然是这件事，怪不得多年来他跟王妃一直无所出。太后突然淡定了起来，不屑的说：“那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哀家让她走她不走，所以哀家派人动的手，这样的女人她活该！”
“这样的女人？哪样的女人？她怎么了？”宁王情绪不稳，冲太后咆哮。
“她怎么了？你跟他怎么认识的你不知道？还问哀家，哀家可开不了那个口！！”皇太后震怒，“为了她，你看看你，什么话都不听，什么话都不理，这样的女人留她干嘛！”
“所以你就杀了他，所以你就杀了她？！没错，她是青楼女子，我也是在青楼遇见的她，那又怎么了？”宁王仿佛突然被人卸了力气，有气无力的说：“算了算了人都死了，我今天也被你擒了，要杀要刮随你便吧。”
太后看宁王的样子，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静坐良久，最后下令将宁王监禁一生，不得释放。
人被侍卫拖走了。萧默澜走向前去，对在发愣的太后道：“今日之事臣也有过，请太后责罚。”
“大将军何必步步紧逼，哀家不都已经将他终身监禁了吗？？何必再……”
“臣请辞官回乡。”
“什么？太后震惊！““都说了已经……”””
“太后误会了，臣请辞是早有此意。多谢太后赐予良缘，臣与夫人感情甚笃，希望能够回乡，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望太后成全。”
“大将军，此事，容后再议，哀家累了，先去了，你也跪安吧。”
太后毕竟是老了，又经这一事耗尽心力，颓靡不堪，被人搀扶着走下殿。萧默澜看着她疲惫的身躯，也顿感疲惫，叹了口气，也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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