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除了主角都重生了》甜烧白

38、（章三十八）

　　（章三十八）

　　枸那转头看向兰归他们，想让兰归来陪自己，然而兰归从永宁和那侍卫的神色间觑见事态的严重性，猜测多半和枸那的改变有关，便扯了话，让枸那自己去玩，他则拉着沉灼往永宁那边去了。

　　再说永宁那边，她赶到现场时，四周仍围满了人，脸上有好奇、有害怕，但是在看到永宁时，就只剩下了信任。
　　他们无比相信永宁能够解决这件事。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衙役开始赶人，之前也不是没试过，但大家到底还是想亲眼看看，所幸永宁来了，居民都很听话地离开了。

　　那些衙役中领头的是永宁儿时的玩伴于浩，当年教导永宁的仙师也教过他，只是他不过一品黄骨，天赋太差，至今也不过刚入道的水平，会使几个小法术。

　　倒也多亏了那几个小法术，才没叫屋内浓郁的血腥气飘散出来。只是这让血腥气始终堆积在屋内，绕是永宁进去了，都差点没忍住呕吐的欲\望。

　　这潘掌柜之所以叫掌柜，是因为他自己开了一家胭脂铺。他的家就是一栋独楼，一楼是铺子，二楼就是自己居住的地方。

　　他年轻时是城里有名的美男子，许多姑娘借着买胭脂的由头来寻着他，而他和他娘子也是在他自己的胭脂铺里认识的。
　　他娘子并不能算很美，但很有气质，哪怕一直没有孩子，潘掌柜也很爱她，从不在外偷腥，哪怕是来买胭脂水粉的姑娘想和他调情也被他敷衍过去。

　　然而再好看的人，死后也不过青灰色的一具尸体，而潘掌柜的模样比一般尸体还要更可怕一些。

　　他的尸体是在楼道上的，靠着墙角垂着头，胸腹被开了一个大洞，里面的脏器不翼而飞。而在他后脑还有一个洞，这个洞要规整许多，像一根管子插了进去，将里面的东西吸了出来。

　　同样不翼而飞的，还要他的皮，整具尸体血肉模糊，肉筋倒翻，可怖极了。

　　永宁只草草看了一眼，就转过了头去。
　　陪她进来的只有于浩，其他人都不愿意再看见这样可怕的一幕了。

　　——倒是还有两人看不见的兰归和沉灼也跟着进来了，不过沉灼走前面，先见了尸体，十分迅速地伸手掩住了兰归的眼，叫他出去等着。
　　兰归先是不明所以，但这楼里的气味十分难闻，他一直都忍着反胃的感觉，沉灼让他出去，他也就反应过来是尸体的原因，便果断地走出去了。

　　只沉灼落后一步，又看了那尸体一眼，神色莫名。

　　“出去吧？”于浩半扶着永宁，不忍地看着她的侧脸，问道。

　　永宁白着脸，艰难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会不知道呢……我一点都没有察觉……”

　　于浩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以为是她在自责，便安慰道：“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你只是城主，不是守护神啊。我们要做的，只能是赶在凶手再犯案前，将他捉住，为潘掌柜报酬。”

　　永宁摇了摇头，只道：“你不懂，你不懂的……”

　　两人走出了楼道，阳光斜照在门口，各色胭脂整齐地摆放在两侧架子上，等着姑娘们的光顾。

　　永宁忽地想起一件事：“他娘子呢？”

　　于浩道：“她回家省亲了，刚我让人去找她了，现在应该在衙门。”

　　“嗯……”永宁皱眉，留下自己的侍卫和衙役一起守住现场，自己和于浩往衙门去了，“你们现在掌握了哪些信息？”

　　“潘掌柜为人和善公道，几乎没有结仇，有也只是一些小恩怨，不足以这样……对他。”于浩道，“报案的是潘掌柜请的一个伙计，他来开门时发现了潘掌柜的尸体。到现在他还惊魂未定，人差点吓傻，话都说不清楚，基本已经排除了他的嫌疑了。”

　　永宁点头，又问他：“你是最先到现场的，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于浩无奈道：“不对劲？我看哪里都不对劲。永宁，你也知道，这城有千年的历史了吧，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穷凶极恶的案子？我看卷宗，最厉害的也就是仇杀，也没这样……这样开膛破肚的。连脑髓还有、那个皮都、都……”

　　他实在说不下去了。

　　永宁垂下眼，点了点头，没人比她更清楚了，只是……
　　“我说的不对劲，是指妖魔鬼怪的痕迹。”永宁道，“你没有察觉到哪怕一丝它们出没过的痕迹吗？”

　　于浩顿了顿，道：“你怀疑……？”

　　“是。我怀疑是鬼祟作怪。”永宁道，“你也说了，城里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穷凶极恶的案子。你就不觉得人，是做不出这样的案子的吗？”

　　于浩迟疑道：“可是……”
　　可是永宁城，从来没被入侵过啊……

　　“他们不可能直接进得了城的。”永宁道，“府外的那个大阵，不仅护佑着城主府，余力还能防止妖魔的入侵。”
　　“但是那毕竟只是余力，还是有空子可以钻的。你着人去查，看看周围村镇有没有类似的案件……不，去查有没有人失踪。”

　　“所以，其实就是魔？”
　　前面永宁还在和于浩讨论案情，猜测凶手身份，而一直跟在后面的兰归却被沉灼剧透了一脸。

　　原因么，不过是沉灼见了那尸体的伤口，便笃定是从界碑逃出来的低等魔物做下的事，都不需再跟着永宁他们就知道了结果。

　　“也只有这种不入流的下作东西，还需要食人和披人皮才能在世间行走了。”沉灼不屑道。

　　兰归摸了摸额头，他听于浩描述的便知道尸体有多惨了，心下庆幸没有看见，听沉灼这样说，不由道：“既然只是低等魔物，那应该很容易就解决了吧。看来这个就不是我们要找的源头了。”

　　沉灼闻言却道：“不，这恰可能就是。低等魔物的确不配为你我之敌，但是对于这满城百姓而言却是大难。尤其这是在百年以前，界碑损坏还没有这样严重，即便只是低等，对当时的人而言也是很凶恶，难以对付的。或许……永宁死在了这些魔物手下，所以枸那才会发疯，营造了那样一个幻阵，希望永宁能永远陪着自己。”

　　兰归细细思索，觉得也该是这样，然而两人都未料想，事实竟恰和这相反。

　　知道了始作俑者，他们也就没有兴趣跟着永宁去查案了，便早早回到了院子，和枸那聊了会儿天。
　　她倒是一直精力满满，但因为永宁迟迟不回，很快就没了兴趣，一个人厌厌地坐在院子里，兰归先还陪着她，后来见她一直提不起精神，便也没了法子，只好依了沉灼的意思，坐到旁侧树上去，既可以关注到枸那，也不用无措地站旁边。

　　而其实最重要的是，沉灼就可以动手动脚了。

　　而等永宁回到府上时，已经月上中天了。
　　枸那也一直等着她，只是很无聊地把玩着棋子，手边的茶也早已经凉了。

　　永宁不自觉屏住了呼吸，月光下枸那就像一抹虚幻的剪影，又像随时会羽化的仙子，她忍不住打破寂静，道：“小桃花儿？你怎么还在这儿？”

　　枸那转过头来，见着她先是一喜，接着垮下脸，哀怨道：“阿宁，我等了你一天诶。”

　　永宁走过去，轻声道：“傻瓜，等我做什么？我每次出去都要花很长时间处理事情，你忘了我说过不要等我吗？”

　　“可是，我想你啊。”枸那懵懂道，“我想每时每刻都见到你，也想你回家后第一眼就能看见我。”

　　永宁一愣，涩然道：“小桃花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啊。”枸那茫然不解，“我哪里说错了？”

　　永宁注视着她，半晌摇了摇头，温言道：“没有，一点不错。小桃花儿……你……”

　　枸那微微歪头，迷惑道：“阿宁？”

　　永宁定定看着她，所有的担子都在这一瞬卸了下去，她的世界只剩了眼前这人，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小桃花儿……你愿意一直陪着我吗？”

　　“好呀！”枸那忙不迭点头道，“我想和阿宁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好，我的小桃花。”永宁温柔唤道，眼底的感情翻腾着，又慢慢沉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我的小桃花啊，是我第一个发现你的，也是我给你取的名字，给你穿上了衣服；也是我把你带回了人间，带回了我的家。
　　我的小桃花呵，你要记得今天说的话呀。我也希望我回家第一眼看见的是你，而不是冷清孤寂的院落。

　　我们分明是一样的啊，我的小桃花。这世上只有我们是一样的，我们本就该在一起。

　　虽然做了一回电灯泡，但是仗着当事人看不见自己，兰归也就没有非礼勿视，反而窝在沉灼怀里，看着树下这一对在浪漫月色下拥抱的美人，长叹了一声。
　　沉灼将下巴搁在他肩上，双手紧紧揽着他的腰，呼吸轻轻打在他颈侧，问道：“怎么了？”

　　“就是觉得可惜啊……”
　　兰归看着两人牵着手渐渐走远，走出了视野，才道，“分明可以有个很圆满的结局，却因为作恶的魔物而天人永隔……唔，不知道永宁和师姐有什么关系，她们两个真的很像，会是前世吗？”

　　沉灼垂下眼，低声道：“也许吧。”

　　兰归顿了顿，侧头去看他：“怎么了？你好像不高兴？”
　　沉灼一愣，勾起唇浅浅笑了，将人揽得更紧，心脏有力的跳动着，将温暖透过两人紧贴着的身躯传递到兰归身上，他道：“没有啊，我也只是有些感慨……世事无常罢了。”

　　世事无常，所以才更要珍惜眼下时光。我以前不懂，所以现下来弥补了。
　　我不求权，不望名，我只希望从此我们可以长长久久，永世不分，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在一起。